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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 完结+番外 (亦唯)


  她是疯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噼里啪啦的声响,交织着布条的撕裂。若泣诉的清脆,似低控的深沉,毫不保留地冲击着静谧安和的夜晚。
  饭菜滩倒一地,墨迹扬洒四溅。那被她扯破的纱幔,恍如幽冥白幡。
  隐忍许久,闻亦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司檀拼命甩开他的钳制,并用力将他推开。
  她根本不去看她的裙角沾染了什么东子,脏了还是不脏。她只有一个念头:还不够。
  .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咬一样,驱使着她抛去理智,毫不顾忌地去摧毁眼前之物。
  “都欺我,骗我,当我傻是吗?”她来来回回地走着,凌乱撕扯开已经破碎不堪的纱幔,扬手将其丢在地上后,怨愤指着闻亦大吼:“旁人欺负我,你也要来欺负我吗?”
  她情绪已然至崩塌的边缘。闻亦眉头锁了又锁,暗觉出异样,忙阔步上前,将她紧紧裹在怀中,“七七,别这样。谁欺负你,谁惹了你不高兴,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熟悉的温度在尝试唤起她的理智。原本不由自我的狂乱,渐趋平息。憋闷已久的疯乱情绪,顷刻间转化为无助的哭喊,她深埋在闻亦怀里,嚎啕不已:“我母亲死了……”  
  “我母亲死了,死了两年。”
  “两年了,我到现在才知道。” 
  “她念叨我,惦记我,我还怪她——”
  难怪她会突然提起此事。闻亦轻抚着他剧烈颤抖的脊背,“七七,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母亲,也不会怪你……”
  司檀紧揪着闻亦的衣领,放肆哭喊,“你早就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哭,闻亦的心也跟着一起疼。沉默良久,他嗓音极致轻柔,道:“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七七……” 
  司檀松了手,腾地一下将闻亦再次推出去。减弱的火焰再次疯狂席卷,占据了她的心口,她的大脑。那双水汽氤氲的黑眸,也有赤红冲破稀薄,恣意转浓,放肆蔓延。
  “为我好,为我好。总是为我好,你做什么都对,说什么都有理。你骗我是为我好,瞒我也是为我好。那是我母亲!她病了,死了,我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
  越说越冲动,那股闷烦与狂躁,好似飓风暴雨下翻涌不止的海浪,一波盛于一波。
  闻亦伸了伸手,想要将她拉回,却被她愤而拒绝。他耐着性子,解释道:“七七,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有些事,原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瞒着总比赤.裸无情摊开好。你要明白……”
  “我不明白!”
  “七七,你听我说……”
  “住口。” 司檀没了听他继续说下去的耐性,陌生而疏离地退后几步,指着房门,“滚出去——”
  闻亦眸色一凝,僵硬怔在原地。
  他不相信,他一直乖巧听话,想要紧紧护在羽翼下的七七,竟然能开口说出这种话。
  他的七七,会依赖,会撒娇,会无理取闹。就算是在生气,只好言一哄即可。
  她,绝对不会让他滚。
  几乎是要认为是错觉了。良久的凝视,他在她眼中,看不到半分的流恋与懊悔。费力张了张口,欲确认一遍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司檀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她想也不想,红着眼睛狠瞪向闻亦,“我说。我再也不想听你满口鬼话,也不要再信你了。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理你。我,现在要你滚出去!”
  到最后,她几乎是在朝着他嘶吼。
  他听清楚了。
  心头骤然的冷缩,牵扯着他四肢百骸的颤动。闻亦面容失常平静,低目望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圆润小脸。
  有那么一瞬,他开始怀疑自己。
  八百年来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如若不是他一直不放手,是不是,她会轻松一点……
  他苦涩勾了勾唇角,缓步逼近,“就因为我有顾虑而没告诉你。你要撵我走。是不是?”  
  他想等一等,等她说“不是”。只要她说不是,他便忘了方才的话。或者她哭也行。只要她此刻流一滴泪出来,他什么都不予计较了。
  可是很遗憾,他想要看到的,什么也没有……
  那双澈亮的眼睛里,是愤怒,是冰冷,是厌恶,是烦躁。
  毫无情意可言。
  他道:“好,我走就是。”微哑的寥寥几字,像是抽离了他所有的精力。
  说罢,直接转了身,毫无犹疑地提步往外……
  再次升腾起来的狂躁,迫使司檀无暇去挽留。她踢开躺在脚边的茶壶,又去扫几上的残留的碗碟。粗重喘息之际,她使劲抓着脖颈,好让自己吸取几丝微凉空气。
  可还是不够,她胡乱舞动着两手,无法自控地撕扯开衣领。
  闻亦沉重往外,刚碰上门板,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待转过身来,司檀已经倒在了一地狼藉里。
  有碎裂的瓷片埋进她的薄裳,嵌进她的手心,她的肩头,她的腿,她的脚。星星点点的殷红在她身上晕染开来,借着昏昏灯火,宛若沾水朱砂,妖娆地暗自盛放。
  “七七——”
  闻亦面色一凛,扬袖扫一道轻风,不偏不倚地将她带进怀里……


☆、惊中存喜

  “如何?”
  胡冥苍目低垂, 微凝片刻,方收针入囊。道:“伤是小事。”他缠结好细带,将针囊搁置药箱。
  “既是小事, 为何还不醒来?”闻亦眉头拧锁, 灵力凝聚掌心,欲探一探她的魂魄可安。
  “昏倒乃急火攻心, 我已施过针,待半柱香左右便醒了。”胡冥说着, 示意卓焉将笔墨置于矮几。
  稍作浅思, 他躬身提笔, 窃笑着边写边道:“夕月香,味烈浓郁,持久浸脾, 夜间尤甚。女子孕期本就神经脆弱,烦躁易怒。一旦无意沾染,神识散乱、胸闷难疏。常人偶用此香并无大碍,若是常闻, 不出三年,必引癫狂之症。”
  “夕月香?”闻亦道:“府内何曾有过?”
  “没有?”这胡冥倒开始疑惑了。他收笔靠砚,转而打量起闻亦来, “我以为是将军……”撞上闻亦颇显幽深的眸光,他脊背渗寒,不敢再往下说了。
  闻亦道:“以为什么?”
  被这一道威压震地喘不过气来,胡冥捂着胸口, 讪讪一笑,“以为是将军……有意,有意用来……调.情的。”
  木缘与卓焉正在室内待差遣,听胡冥此言,倏地红了脸,慌忙低下头。
  毫无意外的,一道明光划破帐幔,直向胡冥胸口击去。没有多少劲力的一招,对胡冥来说,若承接下来,足以要他半条命了。长久以来,他无灵力回之,闪身避开的还是可以的。
  他躲的极为熟练,明光仅擦他的肩头,往外便逐步弱了下去。
  “好险。”胡冥轻拍着扑跳中的心脏,一张老脸,极具劫后余生的庆幸。
  夕月香,产自北梁以南。这闻亦是知的。怀安香料颇繁,且精纯至良,有这夕月不足为怪。可她平日不用香粉,如何会沾染此物。
  闻亦稍作思索,缓步走出,面向卓焉道:“她今日见了谁?”
  闷沉隐忍的声音,迫使卓焉蓦然收笑,她想了想,说:“是五小姐。”
  “不不不,侯爷,五小姐已经不是当初的五小姐了。而今她已是泾阳王侧妃。”卓焉试探性地抬起头来,“侯爷,是她要害小姐吗?”
  若有心要以夕月香害她,今日只见一面,根本不足以催发病症,何苦为之?
  若不是,她身上为何会无缘无故沾染上?闻亦越想越疑,垂眸间,瞳中绿芒轻漾,引室内静寂非常。
  胡冥怯怯扫一眼遮蔽的帐幔,又看了看聚神凝思中的闻亦,良久,才极为不解地抬手挠抓银发,道:“不是、不是应该,先担心一下孩子的吗?”人都伤了,精神也不太好,为何没有一人问起,是他方才说得不太明显吗?
  “孩子?”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在胡冥脸上。
  看来真是都没听到。胡冥无奈地低声叹口气,“近两月余,这小豆芽儿平日都不觉有不适?你们要么近身伺候,要么同饮同寝,也都不曾有所意识?”
  胡冥说着,见两个近身丫头茫然到一无所知,算是崩溃了。不过想想,他们都还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发现不了正常。
  至于那小豆芽儿……
  她若是知道,那才是真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小姐有孩子了?”卓焉像是要仔细确认一遍,疑声问道。
  胡冥无语扶额:“是我说的还不够明显?”
  “真有了?”前几天还在念叨,为何小姐的孩子还不来,不曾想,这……说来就来了?卓焉飘然不知所以,紧拽着木缘的手,倒像是她有了似的,几欲惊呼大笑、奔走告喜。
  似是沾染了喜气,胡冥也从无奈中抽离。原就苍老的脸上,映着火光,折痕尤显清晰,且怪异。
  几人的喜乐均无可藏匿,只闻亦静然立在原地,面色平静如夜下清池。退去墨色的瞳孔,愈发凝重。
  好半晌地仔细回想,方敛神回转。掀起幽然低垂的帐幔,撩袍提步,迈上木阶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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