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百姓的呼喊如潮,唐善雅忍不俊想掀起轿帘,看一眼窗外送亲的队伍,她悄悄掀起红盖头的一角,恬静柔美的鹅蛋脸在金黄的花抹额映衬下,情思无限,使人想起那不胜娇羞的星尘点点,更似骤雨初歇后的亭亭紫萱花翦月似的眸子带着春风雨露的笑意,一眼千年,惊诧全城倏然一股凉风习习,翻飞起她颜上华美的红盖,竟吹出了轿帘,唐善雅心咯噔多跳了一拍,她惊惶地伸手,小口张得圆圆想去捡那红盖头,已然來不及,还是请王爷帮忙吧,她轻轻呼唤着前面怡然骑白马的北安王,自己的夫君,她看见,北安王回过來來,似乎对自己笑了笑这一笑,在她浮躁的心头,划过一丝清凉她开口,努力对他比划着什么,然而,马上的夫君却一句也听不懂,”唉,还是我自己捡吧,”她心想着,无奈之下,她只得命令暂时停轿,猫着身子就欲钻出轿子然而,按在车舆的手却被人按了按,按她手的人,是北安王,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竟似看什么另类似的望着她,半响,才从他沙哑的喉骨挤出一句话:“已经成为王妃,就别再像过去那样任性,你是在和本王成亲,你看你的心思全跑哪儿去了,”
北安王幽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唐善雅的脸,算作给她的一点警示,他忽然发现,她的头上似乎少了点什么,翰墨般的眉深锁,冷冷道:“本王的王妃未免太淘气了,居然成亲都懒得戴喜帕,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被百姓见了,你这不是成心让我难堪吗,”
冷冰冰的抛下这句,索性不再看她,他明显是在生气,原以为唐善雅是知书达礼识得大体的人,做事却这般沒分寸唐善雅当然也知晓王爷动怒的原因,民间谣彦代代相传,新娘子丢了红盖头,一入门就会受夫君冷落“不是的,王爷,不是这样子……”她伸手想要去抓北安王的手,挽留他,然后再向他解释自己为何中途停轿,然而,还沒容唐善雅开口解释,花轿后方就传來女子的尖叫“哎呦,呜呜……”
北安王循这声音好奇地抬头,倏然侧耳,发现声音是从唐善雅花轿后方的雪雁那里传來的,他犹豫了片刻,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善雅一眼,最终还是走向后轿“怎么了,”北安王俯身,关切地问轿中女子“对不起,王爷……刚刚出府走路的时候,一时不小心崴了脚,”雪雁颇感尴尬的红了脸,又怯懦地望了望唐善雅万分沉寂的眼,她这才吞吞吐吐地道:“王爷还是赶紧上马,耽误你和王妃成亲的吉时就不好了,”
“什么叫和王妃成亲的吉时,难道本王今天就沒有娶你吗,”北安王黑了脸,几乎是朝雪雁咆哮一般的低吼,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怒火,只觉得刚刚被唐善雅惹恼的事尚且哽噎在心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朝雪雁低语问:“是王妃教给这些的,”
他的声音问得极轻,唐善雅那边是不可能听到的,雪雁内心不禁浮上一丝喜悦,面上却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又沉默良久,只以落寞的眼神凝望着眼前棱角分明的高挑男子北安王温柔的眼神刚巧与雪雁这样清泠的目光相遇,他有些懊恼地摇摇头,带着三分愠怒地看向不远方女子,唐善雅站在那里,还浑然不知情况,猛然就与他冰冷的目光相遇再回首,北安王已然带着三分愠怒的翻身上马坐定,重新理了理喜服衣襟,唐善雅顿时僵在那里,不知说点什么好她感觉忽然有一盆凉水从头上泼落,从头到尾的浇灌,那漂亮的睫毛,也不知因为何故而蜷曲,不精打采的覆盖在眼眸,她咬了咬被涂抹得艳红的嘴唇,重新坐进轿子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好不热闹,一路上的三个人,却各看各的风景终于,北安王府四个烫金大字匾额摆在眼前,大红布幔打成的流苏花结,满院飘香,还沒下轿,就有媒婆将大红捧花塞进她玉般洁白的手十指纤纤,盈盈出袖,想要托住红绸做成的千千喜结,她知道,牵起捧花另一头的,便是此生注定要相知相付的男人“啊呀,新娘子怎么不戴红盖头呢,”媒婆第一个发现情况异常,吓出一身冷汗触向捧花的手指条件反射性地收起,缩回衣袖,她有些错愕地看着媒婆还是北安王率先打破沉默,他轻声咳嗽说:“这又有何,本王的新娘子这么美,本王娶亲也不在乎这些小节……”他幽幽说道,却向唐善雅投以暖暖的笑再次看到北安王的眼神,他的眼底竟然又重新盛满了柔情,刚才与自己生出的小小怨怒心思,荡然无存,唐善雅不由惭愧地低首,脸儿埋得通红,倒是自己多心了“王妃有所不知,民间传说新娘出嫁不戴红喜帕,就会被男方管定吃死的,”媒婆掩住嘴,在唐善雅耳根子底一五一十地禀告,她连忙又吩咐随从,速速再去取一方喜帕“不碍事的,就是被他牢牢抓定,我也心甘情愿,”她轻声自语地说着,一咬牙,兀自接过大红喜花,就这样,从此成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拜了天地,喝下交杯酒,从此此生与君共契阔办完一切繁缛仪式,唐善雅恍恍惚惚的被人推入新房,软软的大红卧榻,铺上绸缎的锦被,看上去十分舒适惬意,等了徐久,也不见王爷进來,想他是被那些繁文缛节困住,又还要招待大厅里那些个前來送贺礼的文武百官“看來想当个王爷,也沒那么容易啊,”她心想,身为猫咪转世,很快便被那华丽丽的被褥吸引,她忍不住的伸出小手指,在锦被上一笔一划的勾勒着什么凉凉的,丝滑的被褥,令她满意地哼唧了一声,前辈子,她总想好好的抚摸这些质地华美的被褥,看一看它们的质地,无奈,指甲长得太锋利,每每触触碰到这些绫罗绸缎的同时,也就是这些绸缎被子要遭殃的时候,也曾为了这抚一抚的宏伟理想,害她屡受小太监宫女们的棒喝驱赶“喵呜,这些被褥真的好丝滑哦,”唐善雅喜滋滋地想,忍不住将被子的一角移近面部,蹭蹭脸蛋蓦然间,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王妃就这么着急的想要和本王同房吗,”
从门角,转进一位翩翩红衣的俊朗男子,唐善雅嗅出是北安王气息,忍不俊红了脸,她恋恋不舍地放下被褥,结结巴巴作回应:“沒……我只是想看看这些被子……是不是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丝丝入心、牛奶丝滑……”
“哦,结果呢,”他眯起眼,一脸严肃地望着她脖颈处袒露的锁骨,问道“嗯,被子沒有想象中的滑,似乎还差点……”她老老实实地思索一番后,认真回答他的气息逼近了她的脸,轻轻掀开她的盖头,薄薄两片嘴唇覆上她的唇畔,问:“现在呢,”
她紧闭眼,攥紧光亮光亮的绸缎被角,头脑嗡的一片空白:“唔,确实很……”
纱帘渐渐合拢,帘幕下两人的身体也越挨越紧密,徒留一炉沉香,在静静吐露芬芳……
沒有任何准备的,身上男子豁然撕扯干净她的衣裳,便占据她的身体,她能感受到身体,横冲直撞的力量“呜呜,好痛……”晶莹的泪水滑落,然而,卧榻上的男子,却只淡然从科学生理的角度予以解释:“第一次有点疼是正常现象,过会就沒事了……”
“嗯,”她似懂非懂的咬住嘴唇,以一双天真无邪的明眸看向他,满怀信任的点点头春意阑珊,七月里平地一声惊雷,紧接着,便有银白雪亮的闪电划破长空,望着红红的蜡烛静静燃烧,唐善雅羞红的脸蛋,洋溢起新婚的喜悦和幸福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婚失宠
轻轻又望了眼枕边男子,缭绕的青丝遮掩住他古铜色的健硕肌肤,忽然,身旁抱她在怀的男子震了震,放下她的手臂,一个翻身起床“王爷,你这是要上哪儿,”她有些疑惑,揉了揉惺忪睡眼“你先睡,我待会再回來陪你,”北安王朝唐善雅温柔笑了笑,然而,下一秒,从他性感嘴角说出的话,却令她的心莫名绞了绞“这么大的雨,又是新婚夜,雪雁那里我有些不放心,去看看,”他义正言辞的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便草率的穿戴好衣服,又命下人取來一把油纸伞,快步跨出房间“噢……”唐善雅的手臂犹然垂在半空,她一声不响,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她娇小的身躯抖了抖,抱紧身上的锦被,念及伤心处,不禁垂泪自语:“王爷呵王爷,你只担心雪雁会怕雷,可曾有半点想到过我……”
蓦地,擦拭干净眼角的泪,却见床上多出來一人,清冷似银的面具底下,蓝衣翩跹“阿若,你怎么來了……”唐善雅有些吃惊,抱着被子满头凌乱的望着床头正襟危坐的少年冥若正挨着床沿边缘坐着,一言不发,良久,方沉默的望向榻边急剧燃烧的一对大红喜烛,幽幽道:“对不起,是阿若打搅到娘子的喜事了,”
她本以为他会满怀愤懑的指责说“娘子,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成亲,”类似的话,不想他竟然变得这般颓唐,语气里透出落寞与萧索,像北雁飞过南边的天,那般哀长“对不起,阿若,”她默默垂目,无精打采地看着蓝衣少年“心情不好吗,”冥若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嗯,”她点点头,又自言自语地道:“其实,也沒那么差,是我自己要求太高了,你知道吗,过去我曾喜欢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对我也像你对我这般温柔,可他终究娶了别的女人,所以我就想,嫁一个不要对自己太温柔的男人,只要他对我专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