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就是所谓的不能瞑目吧。
至少,是否可以让他知道,那些缠绕在他心中多年的问呢?
‘师兄?若那时将我推下去的,是走火入魔的你,那么……这些年来,是否,也曾后悔过呢?将我推下的那一瞬间,以为我死去的那一瞬,师兄那一脸的悲恸,是否,是在为我的死去而悲伤呢?其实,师兄……也没有那么讨厌我的,对吧?’
白雷听到耳旁的风声,有一瞬的停歇,被巨力拉扯的身体,短暂的静止,他知道,那是他已经滑出崖边的一瞬,那短暂的停歇后,迎接他的,将是无底的深渊,和死亡。接着……
呼啸的风声像把利刃,刺入他耳中,激风刺痛他的皮肤,心,开始狠狠地向下坠去,眼中是明亮的天空,悬崖边的景色急速退去,全身因那种熟悉的对失重的恐惧而麻粟的一动不动,好似一个木头人一样,直直坠下……
颤抖的唇间,却乘着风,轻轻划过了二字:
“师兄……”
连白雷自己也不知道,这二字,是否算的上遗言呢?
风扫过他的眼角,眨眼间,泪水滑去了上方。白雷看着那串褪去到崖边的泪珠,正此时,眼中却猛地略过一道突兀的颜色,让他浑身一怔。
他眨眼,凝目,眼前更加清晰,是事实,那不是他的幻想:
隐约间,有团白色,靠近了;
于是,有个身形,清晰了;
再后来,白雷朦胧中的双眼,拼命地凝视着眼前的身影,却,连那一张熟悉的面庞也辨不明了;
或许,是不敢辨吧。
直到……
那一股熟悉的,令人心安又让人神往的淡淡的檀香,充斥进白雷那酸涩的鼻中。
当眼中的泪水被风扫去,眼前的白衣变得无比清晰,不只是眼中,还有那冰凉的锦衣,那扬起的发丝,青带。还有那,第一次,紧紧包围着自己的臂弯。
白雷被绳索紧扯住的双手猛地一松,双臂再次恢复了自由。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像这样在无边的恐惧中体味着坠落的感受,然后,那翩翩白衣出现,然后,紧拥他入怀。是,那明明只是一个梦的,白雷从没想过,梦,有一天会成真。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了。因为眼前的现实,已是他最大的满足……
白雷感受到,那人正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中,下坠的心,好似被施了魔法,就在贴近那人胸膛的一瞬间,无边的海洋,变得温暖起来,好似被那水中的一弯月亮,稳稳地托住了。那永无止尽的下坠,和深深的恐惧,也因为这一点魔法,找到了立足之处。
似乎永久的黑暗,只为了在坠落中寻找那一寸地面,好让他脆弱的心,有处可藏,让他颤抖的身子,有怀可依。
五年前的那一瞬,白雷从生,到死,都无法闭上的一双眸子,在这一刻,在那白衣的宽阔胸怀中,双手回抱着他…
轻轻地合上。
缠绕他五年的噩梦,让他恐惧了五年的诅咒,在这一瞬的现实中,终于得到了安详和解放……
紧抱着白雷的那一抹无暇的银白,用身体和头紧紧地护住怀中那幼小的脸庞,风掠过起他的白衣,风声让他们的耳中轰隆不清。
白风久闭的双眸,半起,又落,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他只能用手间的巨力证明着臂弯中那人真实的存在,那巨力,像要把怀中的人揉进骨和肉中一般。久久,嘶哑的低声,悄然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这样的低语,又重复了多少遍;亦不知这呼啸的风声,又是否放过了那微弱的话语。
许久后,紧抵在怀中的脸庞,微蹭了蹭,只淡淡吐出一句:
“我呀,从来……都没有怪过师兄的……”
白衣微抖。嘴角,是苦涩至极的一抿,齿间死咬着下唇,鲜红欲滴。短短一句,是他等待了那么久的一个‘原谅’,也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答案’。原来,不过是一场无果的痴迷……
白雷笑着,寒风中,破寒而落,滚热的泪水,落去了身前白衣的一角,水痕浸透了锦衣,浓成了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啊!果真三更啦!有木有!带血的三更啊!!!!!!)
你们这群潜水地娃儿们,阁子这次难得理直气壮带着一脸血地看向你们呀,说实话,这次是真滴有点感人,有木有?!有木有啊有木有?!(不是说剧情!是说我这码字劲头啊!)
【PS 之 不得不爆的一料:】下章会有一个你们绝B想不到地大大大人物出现哦!那叫一个带着一脸血的登场啊!什么?你们已经猜到了?哎哟,不要啦,不要啦!“噌!”(阁子持刀一脸血地看着你们,不许猜到,不许猜到。)
最后,阁子本来是DYM第一天,怎么就变成脸上一滩血了,shit~重口了~遁去鸟~(好痛,好痛,肚子好痛痛~)
☆、生死一屁,却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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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爹不认,姨妈上阵
“何方妖孽!”
“你、你你……”那怪人看了白雷半天,直到白雷的半个身子已露出了水面。他双目一瞪,凸出俩大牛眼,两手颤抖着将脸前的头发一甩,两只铮亮的眸子恶狠狠地一瞪,黑乎乎的脸上怒意四射,一只黑手指着白雷的小脸吼道:
“妖尼玛孽!我是你亲爹啊—————!”
“……”
“…………”
白雷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一路肌肉抽动的脸庞嘀嗒嘀嗒的落去了他的肩上,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白雷盯着身前那黑呼呼脏兮兮的一张脸,沉默了半天。然后,渐渐开始接受这个现实。
旁的不说,单是那瞪的跟死牛一样大小的两眼珠子,还有那邋遢到人神共愤的模样,以及那肮脏到鬼哭神嚎的作风,尼玛,可不就是活生生光溜溜的狗儿爹那厮么?
“是……师叔?”白风无疑是此时三人中心理素质最好的一个了。当他从那人的脸上寻到了一丝‘熟悉’的痕迹后,带着欣喜的口吻,用那清风拂面般的低沉的嗓音,轻声唤道。
“真的是白辰师叔……”
白辰呲出一笑,接着用一副正受着万人敬仰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情,朝白风微摆了摆手。
至于此时的白雷,依旧还是沉浸在石化雷劈的状态中,颤抖着一只手,二话不说,朝着自己湿漉漉的小脸,‘啪’地拍了一下。
不是做梦,疼。白雷嘴皮子一抖。
白嫩的皮肤上果真微微泛起个粉红的巴掌印。
白辰见状,不禁一怔,接着抿起丝苦笑,淌着水两步走到那白雷面前,朝双手掌心儿处吐了口唾沫,甩开膀子,抡起胳膊,举起大掌就朝着白雷的脸上甩去……
“啪——!”好是清脆的一声。这一掌下来,白雷噗通一下又坐回了水里,还未回神,就听到脸前的人嚣张又道:“丫丫的!不是做梦!你老子我还没死呢——!”
白风双肩一怔,侧目瞧见白雷一脸呆状的坐在水中,半个小脸被打的通红,若是平常,这家伙早就哇哇乱叫的在地上打起滚了,可此时,只见他眼中迷茫中泛着点红,小鼻子一红,竟又从水中站了起来。
手指一伸,指着白辰那一张黑脸,骂道:“你他奶奶的,我在外面都快被人玩死了,你、你丫要死了就算了,你居然他娘的活的好好的在这儿给我做野人?!”
白辰看着白雷一双通红的眸子泛着晶莹,先是一怔,接着若无其事的撇开眼,一手抠着鼻子,一手挠着屁股后的破布,一面敷衍地回道:
“我寻思着……就你这不孝子那抠门劲儿,待我死了连个石碑都舍不得给我立,肯那个破树皮□坟头就不错了,哼!我才没那么笨,想想,我还歹趁着年轻力壮,再生他几个……”
白雷一手‘啪’地砸在那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小脸鼓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生个毛!你就是再下十个‘蛋’,也都是坏的!”
“哼~”白辰一扭头,转眼看着那湖光山色,继续抠……
白风额上一丝水珠滑下,远远看着,就好似一道冷汗。
白雷说话,向来十句里有七句是假的,剩下三句还是走了味儿的,可刚刚说的这句,倒真让白风没话可说了。
这白辰师叔要再生几个出来,无疑,只是再为这世上填几个‘坏蛋’而已。所谓,鸡生鸡,鸭生鸭,乌龟下的像王八,应该就是这意思了。
身为师叔一手栽培起来的弟子,这么想他虽然有些不地道,可不幸的,事实就是如此。
白风一面想着,一面打量着眼前三年未见的师叔,正巧,白辰那四下乱窜的眼眸正跟他撞到了一起。白辰横眉一弯,将手指从鼻孔中一抽,在身上蹭了蹭,又对白风扯出了个猥亵的笑容。
“啧啧啧……话说,几年不见,老大你出落的……真是越来越标致了,刚才乍一看,师叔我心里几只小鹿四处乱窜,撞得那叫个头破血流啊。哎哟哟,真是怎么看……都是活生生我年轻时候的翻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