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踏在窗沿的一只脚生生定在了原地!明媚的笑容瞬间冷凝,扯到耳边的嘴角急速抽回,一滴冷汗,悄然滑下……
“尼玛这是要坑谁爹啊?”白雷僵硬地收回两手,闭合了手中的两扇木窗,闭目深吸一气,狠劲儿地摇了摇头,再次用力推开,只是,那窗外的景色却……残忍的依旧。
“啊啊啊啊————!”白雷边嚎,眼珠则生生掉出了二寸。
没错,他没有看错,他怎敢看错?!窗外是蓝蓝的天空,燕子穿梭,孤鹰空翔,只是,燕子飞在他脚下,百尺的雄鹰却近在脸前。确切的说,白雷正身处半空之中,刚刚他那一脚若是未看清就踏了下去,那么,恐怕他现只是一滩泥了。
余惊未定,心魂又乱,白雷壮着胆子又向外稍稍探了一眼,这货居然不是座山,不是个房,而是个塔?感情这是要镇妖啊?!
话说这白雷虽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在南边佛塔、景塔都算常见,只是,这么高的塔,白雷真是活了一辈子,听都未听过。观其下方景色,四面环湖,东西南北各有一方石桥,可从白雷这角度看去,那四块石桥真只有小指那么大点,再观远处,似乎是密集的街道,街上的行人更是只能以芝麻小点来辨。即便是初步目测,起码也有十层以上啊……
白雷思索了半天,挤出一抹苦笑,脑海中倒是滑过一词,此时这情况,白雷可不就是让人‘高空囚禁’了吗?
‘高’,实在是高啊!无奈地关上那阳光射入的窗门,白雷深深吐出一气,心中一片寒凉。
其实从白雷十岁那年失足坠崖之后,他就反复多年地做着同一个噩梦。在梦中,他曾一遍遍地感受那从高中坠下,无依无靠的空虚与失重感,多少次挣扎,却只有在他砰然坠地的那一瞬间,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才能让他从噩梦中惊醒。所以,白雷患上了极为严重的惧高症。从那以后,白雷甚至很少去山边的道路,放弃了在高峰的差事,只在上路一处偏僻的地方,寻了个最普通不过的崇华屠户的差事来做。
就算是偶尔下山,白雷也很刻意的不去看两旁和山下的地方,所以这个秘密,白雷很努力的守了很久,就连那个不肖的老爹都没发现他的这个弱点。然而,现在,此时此地,要告诉白雷正身处在这样一个直耸半空的高塔之上,这残忍的程度,真是不亚于要他横坐针毡、利芒在背、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上刀割,万箭穿心,真真……是生不如死啊!
就在白雷战战兢兢、浑身颤抖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犹豫难定的时候,房门好是时候的被人缓缓叩响。
白雷猛地一愣,勾背一直,又听得门外那人轻声问道:“公子,醒了吗?”
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的声音,那温软的语调似要将人揉化一般,可白雷却是全身抖出一个激灵,晃着脑袋对自己暗道:就算是个美人,也保不定心如蛇蝎,有什么喜欢折磨人摧残人的兴趣。
白雷这边还在犹豫着如何回答,可门已被那软语的女子缓缓推开,果真,一个粉衣玉面,束发英气非凡的女子笑着走了进来,她见白雷一副惊惧的样子缩在床边并未吃惊,却是婉出娇嫩地一笑,好似春风拂面的轻声关怀道:“突然醒来,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公子定是被吓到了吧?”
白雷刚刚坚定起的一颗心,在这一瞬,似又要被这美人姐姐动听的话语给俘虏了,心中的挣扎未有结论,可脑袋却偏偏没出息的向着人家点了点头。
“公子,可能是受了惊吓。您头上的伤已派人看过,无大碍了。派去请您的下属实在没有分寸,不小心下手重了些,已经惩罚过她们了,真是对不住公子您了。”说罢,粉衣缓缓一揖。
那美人看起来只有十五六的年纪,明明是相仿的年岁,可一举一动都是十分的典雅与柔美,话语间流露出的温暖又好似个热心的姐姐,她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了白雷。“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白雷从进了那心魔教的神袛就未沾过水了,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昏迷,加上刚刚的紧张,此时的薄唇上已起了密密地一层干皮。望了一眼那晶莹欲溢的凉水,白雷却生生干咽了一下,咬着唇边的死皮,狠着心地摇了两下头。
由于白雷太过纠结的心理斗争,导致齿下过狠,一丝鲜血顺着那干涸的嘴皮流了下来。
“你都干得流血了……”那美人儿姐姐好心提醒道。
白雷却依旧死扛,舌尖瞬扫过那温热的嘴角,咂巴两下,说道:“嗯,现在不渴了。”
美人一愣,接着忍不住地笑弯了眉眼,细弱的肩膀抽了好一会儿才直了起来,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口边喝了一小口,咽下,这才含笑又道:“公子啊,你就喝一口吧!瞧!没毒的!再不喝你可就不是干死,是冤死了。呵呵。”
细眉一抖,眼珠左右游移,又是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接过那冰凉的瓷杯,干唇刚触到一丝冰凉,疾手一抬,一饮而尽。
“呼。好、好好喝啊!”白雷瞬间的满足,让他一直紧绷的心有了一丝的松懈,待又想起自己正是身处高塔,手间一抖,猛又将杯子还给了她,缩回床边。
“公子不喝了?”她还在笑。
白雷蹙着眉毛,摇了摇头。“抓俺回来,可不是为了请俺喝水的吧?”
“嗯,这趟请白公子回来,当是好生招待,好生保护,定不会伤您一丝一毫的。”她带着淡淡的笑说着,却又好似不是在开玩笑。
白雷暂且不信这女子和她主子究竟是善是恶,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他们是知道白雷身份的。换句话说,这群人要么是冲着‘虹玉楼’要么就是‘心思神铰’来得了。可转念一想,这塔里的人又和之前那些心魔教的激烈手段不一样,再看眼前这女子的态度,似乎,目前是安全大于忧患,于是,白雷壮着胆子提了一个要求:
“好好招待咱?还,还整这么高的地儿?一阵风刮过来我都试着脚下乱晃悠,俺,俺要求换房间,起码四层,哦不!是三层以下。”
那女子先是一愣,接着好温柔好温柔地拍了拍白雷的肩膀,笑着回道:“对不起哦公子,除了这顶楼之外的房间,都满了。”
“你这不坑爹吗?!”白雷一个跳脚,这根本就是披着‘软禁’之皮的‘监|禁’嘛。怒气一盛:“你这到底啥地方?这么热闹!”
“嗯哼~”美人微微歪了一下脑袋,露出个俏皮的笑容,一字一字说道:“公子可有听过一句江湖传言:江南虹玉风不尽,莫道无情留胭阁。呵呵,这里就是江湖第一的暗杀门派……胭阁喽!”说罢粉嫩娇手一摊,微一耸肩,好不风轻云淡。只是那听者……
“……”
“公子!”娇颜大惊。可惜,已来不及了……
“咚!”
“哎哟。”美人瞅着他惨白着一张脸倒地的身形,不禁替他心疼地捂了捂脑后。“公子,咋又磕在同一个地儿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阁子难得的碎碎念(荐各位不耐烦滴施主看之~):
阿弥陀佛!小雷子昨日托梦与咱,说上集最后把他莫名其妙擦掉了,定要给个交代,我说女主不就是用来虐的吗?结果猜咋着,我梦见刚说完那句,我刷一下后台,收和点击瞬被清零了(而且是所有文?)。今天一起来,脸没刷牙没洗先奔电脑,我汗……
于是,胭阁是本来就有滴,但是,咱鬼使神差地把这地狱活活搬上了天堂,阿弥陀佛,小雷子,你可以安息了~
(最后)虹玉楼案件已经快接近尾声了,我很期待大家(即将)对咱这JQ灭门惨案滴各种抽搐反应,至于关心‘雷风’恋滴娃儿们,咳咳,郑重声明,下卷就是男女猪滴这种纠缠戏了,哇哈哈,表催喽~
OK~呼~好畅快~今晚定要好眠!(恶雷!退散!)<( ̄▽ ̄)↗
☆、柔情胭阁,美人如祸(下)
绍远城镇的早晨,薄雾散去,小营始生,油条豆花摊子前六七张桌凳上凑满了人,只有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翩翩一抹白衣,静默独坐。
但见那人束发而冠,英气凛然,人面桃花眉如墨,星眸剔透炯含光。恰时白衣身旁一炉高屉蒸包盖子一掀,空中腾起一片热雾,白衣微微侧目,那景却如仙境中神来一目,仿若天神临世,让人不敢直窥。
“嘶~”周围一阵低低的倒吸声,偶听几阵液体被吸回的声音。
白衣缓缓落下手中的一只茶杯,垂目淡淡叹出一气,随着若有若无那轻声一叹,周围一片晨食之人皆是眉头微皱,心肝儿也随着微微一揪。
“白兄!白兄——!”一声低沉的呼唤由远及近,在这空旷的大街上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只见那独坐一桌的白衣闻声而起,周围的众人更是停下手中碗筷,齐目看去。
“白兄,有、有线索了!”喊话那人终于跑到了油条摊子附近,喘着粗气,壮实的身子却被汗水沾了个半湿。那人一身黑衣红带,武生打扮,与这众人窥探已久的白衣男子身上的淡雅如仙之风截然不同。话说这陆禹一路疾跑快敢可没心思留意身边这群绍远城里的花痴老少,几步跨进这油条摊子,一屁股就坐在了众人望眼欲穿的那空桌的一角,干掉了一壶的茶水,清着嗓子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