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却狰狞得有些恐怖。
“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一夜,梅镇仙来客栈附近的百户居民,始终记得那一声鬼哭神嚎。
此后多年,同日,街口常有乡亲烧纸祭拜,三跪九叩口后,常泪求连连……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狡辩一句话:这个神捕,看咱描写他的字数和男主的差别就知道啦!
嗯,他就是个打酱油的,还是只舀了一勺那种。。。
☆、化敌为友,骂爹泪流
陆禹,上川人,十六岁进武状元二甲皇上钦点一等护卫兵,十八岁入六扇门,二十七岁擢升六扇门统领。想他陆神捕威名一出,也曾让江南两地宵小谈之变色,皇城上下莫不是皆竖起个拇指赞道。
叹今日,他空有一身武艺,满腹豪情,居然……生生被人吓断了肝肠?
当陆禹一只脚滑入了厢房的窗内,双手一松,两脚利落的着了地,眼前恍恍间一明,又感一道温热之气迎面而来,双眼正要探探屋内形势,谁料,正对上一人的面目,这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那是一个张令陆禹今生难忘的脸庞,一坨湿漉的黑发蜿蜒蟠曲在头顶,几撮额发还黏在耳旁,真正骇人的却不是这怪异的发型,而是那黑水四溢得双眉,有墨一样的黑水从他的眉间滑过双眼,像水鬼泪泣般的顺着他诡笑的嘴角滑下,一路黑水流溢,连他微露的牙齿亦被染黑;还有那一脸的黑点,随着水迹漫延开来,好似被人用竹签捅过一般留下的疤痕;最最精辟的,是那人鼻下一抹褐色的团状物,似固又似流,黏连欲下,看得人直觉胃中酸液涌动。
陆禹只看了对面那人一目之间,直觉似被人在腹下重重击了一棒,脚下踏水急滑,完全来不及招架,庞大的身躯就在惊恐的瞪目之间,一头向前栽去。“啊啊啊啊————!”
“咚!”好重的一声。立止住前时的尖叫。
陆禹这一滑,不偏不倚,脸面是朝着身前半人高的木桶落下去的,脑门和木桶的边缘登时来了个激烈撞击,厚实得上等梨木大浴桶,生生让他砸出一道裂缝,水流嘶嘶地泄了出来。
白雷眼看着六尺高一大汉在自己面前活活被吓晕(撞晕)的整个场面,一时间惊愕不已,挠了挠头顶的屎状盘发,微微点头又道:
“怪不得老爹说百恶之中,就数这‘淫贼’最不好当……”
白雷被迫中止了泡澡,想着自己还光着身子,又怕他随时醒来,于是便草草擦了擦身子,穿戴好衣物。白雷从白天师姐给的包袱里找到两样好东西,一个是他在崇华从不离手的乌黑带锈的杀猪刀,还有一个是捆猪绑磨专用的‘捆仙索’,于是索性就题发挥的拿索捆了这昏迷的淫贼。别看这人昏的容易可身子却壮实的很,白雷忙活了半天才把他从桶边拖到凳子上,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捆结实。
这一下子,刚洗完的澡又湿了半身,白雷一擦汗这才发现自己白天的易容妆都给水弄花了,于是趁那壮汉没醒,赶紧又掏出包里的另半个‘黑痣’粘了回去,浓眉雀斑,重回脸上。
直到陆禹再晃着脑袋睁开眼皮的时候,眼前又是另一幅景象。
一青衣小童,武生打扮,浓眉大眼,一脸麻斑,束发翘腿而坐,只手托腮,另只手间持一半月大黝黑剁刀,刀身钝而带锈,刀尖却闪出几道银光,正与那小童眼中的犀利相似。
“噌~”一声,还不待那初醒来的陆禹完全睁开迷蒙的双眼,白雷一把杀猪刀已架在了他颈间,杀气四射。“说!哪条道上,来干啥的?”
“我……”陆禹倒是不怕他直抵脖下的寒刀,怎么说也是在江湖滚打十数年的人,终于渐渐的,连初时被‘恶鬼’出水吓掉的游魂,也慢慢聚了回来。
可白雷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正来劲,根本不给人辩解的理由,把手中钝刀换了个方向,又是一逼:“说!劫财,还是劫色。”说罢,低头扫了自己一眼,摇了摇头,又道:“是劫财,还是劫我师兄的色?”
陆禹听到这‘师兄’二字,似是一悟,立刻回道:“你莫不是白……”
恰此时,内锁的房门毫无预兆的被叩响了。而这之前,白雷和陆禹二人均为发觉有人接近的声响,于是二人心下都是一紧。
只听门外低沉的轻音说道:“是我。”
这般好听的男音,除了他崇华一子白风大神,还会有谁?
白雷粗眉一挑,立马晃着手里的钢刀屁颠颠地跳去开了房门。笑得好不灿烂:“师兄,我逮了个肥的。”
肥的?白风看着他一脸的笑意,心中琢磨,这客栈里莫不是还有散养的家兔是怎地?
这身子刚进了门,侧目一看,这就对上了那被五花大绑在木椅上一脸苦笑与尴尬的陆禹——陆神捕。
只是,这回是他被别人当兔儿给捕了。
“陆大人!您……?”
陆禹饱经风霜的一副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今日一见你这师弟倒也不若传闻般一无是处嘛!他绑我这手法,还真是头一回让我尝到了‘身陷囹圄’的滋味。”
白风面上一热,转脸间眼中已是盛怒。
“咣当!”一声,白雷手中的宰猪刀砸在了地面,隐忍的嘴角一抽,抿出副难看的笑脸,转身拔腿上前奔去。
“瞧瞧瞧,真是大水冲进龙王庙,咱这一双乌龟王八绿豆眼,硬是没认清一家人啊!”边说着,手中利落地解着绑着那陆神捕身上的绳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八个、十九个……
他娘的!俺咋系了这么多?白雷侧目间略到那白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握住的长剑似有出鞘的痕迹,紧张的双手更是颤抖不已,一面在心中泪道:马屁没拍成,倒把人家马屁股给捅了。说起来,咱也有些冤枉啊!谁家神捕放着大门不走,偏要翻人家窗户的?还是趁咱搓澡的时候……
一番挣扎,白雷总算是喘着粗气的解开了陆神捕身上的七七四十九个死结。绳子刚卷好,又听那陆禹不怒反笑的朝着白风说道:
“我说白大人,往后你这师弟的冤案结了,他若想另寻个去处,不如来我六扇门吧?怎么看他都是绑人上刑的好料子啊!”
上刑?白雷可笑不出了,他不傻,咋听咋想人家都不可能是真跟你客套呢?这是要挟,绝对赤果果的要挟啊!
白风倒是不关心这些,上前两步,探视一番:“陆大人,您没事吧?身上的毒……”
说道这里,从怀中掏出一瓶,青瓷小瓶又是白晴专用的制药瓶器,倒出一粒小丹,递给陆禹。
陆禹正想推辞,谁知那白雷也不知从哪里已提了水壶奔来,不由分说推着那陆禹的手就将丹药灌进他肚中,一面还帮他顺着肚子,笑道:“我这五师弟看着不大,本事可不小!我估计这颗肯定是能解百毒的,白晴一出手,绝对命就有!大人您觉得咋样?是不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啊?来来来,再喝口!再喝口!”
白雷的殷勤一时间让陆禹有些招架不了,求助的眼光投向一旁的白风,白风意会的极快,提手就将这啰嗦的家伙拎到了一旁。
陆禹调息一二,接着又道:“我看,这样吧!咱也别大人大哥的,我唤你白风你唤我陆禹就好,毕竟你我身份都有不便。”
白风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点了点头,自是不好回绝。他把手中的白雷丢在一旁的凳子上,坐至陆禹面前,欲帮他运功疗伤,陆禹执拗,说什么也不从,岔开话题的谈起了白雷的命案。
陆禹大概介绍了从京城出来之后在梅镇外遇到偷袭的情形,所中的毒是被人下在干粮里的,甚至无色无味,好在分量不多,但每每思之便觉后怕。而白风亦交代了在虹玉楼旧址和殓尸房勘查的结果,从他和追杀陆禹得刺客交手的情形来分析,这群人基本是出自一个门派,而且绝非江湖名门正派,招数都是些极其阴险狠毒的,值得注意的是这群人的胸前都纹有已经绝迹江湖的心魔教的图案,两人分析了一会儿,白风又问道了陆禹如何会被白雷捆绑的事情上。
这一问,原本一反常态只听不言的白雷登时跳了个老高,嚎了一嗓。
“啊——!”这个我就必须辩解两句了!说着他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开来。“当时我打了热水准备沐个浴洗个澡,没想到正看见一个淫……哦,不,是陆捕头英姿飒爽的从天而降,我被吓了一跳,可那陆捕头好似中了邪一样看着屏风上的画哇哇乱叫,我也没想到啊,可他哇着哇着一口气就背了过去,我以为他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哦,不是,是跑错了房门的陌生人,以防万一,我就先给绑了。”
白风听的云里雾里的,欲从陆禹那里寻个明白,却见那陆大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惨白着脸色说道:“如今一想,莫非真是那毒药的遗症?我恍然间好似看见了一只猛鬼,好生吓人,简直看一眼就能食人魂魄似的,我直觉他一双鬼眼勾去了我的三魂七魄,我一个前仰,就没有知觉了……”
白雷一脸细汗,心中虽不爽,却也只能表做一副万分同意的样子,朝着师兄使劲儿的点着头。同时心中也舒了一口气,好在,没有被他看见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