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庵庵庵庵庵庵主大人——”狐姑哭着跑走,找到那棵通往秘密世界的大树,一阵狠锤猛擂起来。
孔雀才刚开始修养生息,就听说了“窦蓝不让任何人近身嘤嘤嘤她连我都不要了”的事儿,顿觉整个脑仁都疼了起来,但也只好起身去瞧瞧。
进了房门,啧,果真是一地狼藉,百年的花瓶千年的古画在地上零零落落的,好不可怜。
“她方才就这个黑瓶子砸的我,”狐姑泫然欲滴,“我为她如此牵肠挂肚,她却一转眼就甩了我这老相好了!”
“住嘴。”孔雀被吵吵得头都大了,也不顾狐姑在一边叽叽喳喳地描述着窦蓝六亲不认的战斗力,只一径往前走去。
绣工精致的床帐被窦蓝扯坏了一半,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孔雀眉头皱得更紧了,上前唰地将床帐整个扯了下来,瞧着——呃——
硕大的床上,窦蓝正不屈不挠地试图将自个儿的裤管撸下来。听到声响,她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暗藏着攻击性的警惕。
她墨黑的发在之前的恶战中被毁得长短不一的,如今它们全披在她光裸的肩上,倒是显出一份可怜来。
……光……光……光光光光的!
不等狐姑好好抽个气,窦蓝那幽幽的双眼就猛地亮了起来。她大大地扯着嘴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短叫,便飞身朝孔雀扑去!
从,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像一个真正的“笑容”。
狐姑眼睛有点儿湿——
“孽徒你这是作甚——”孔雀的青了又红红了又黑的,死命想把挂在自己身上的乌鸦姑娘扒拉下来,却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的好,“你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毁掉为师的清誉吗真真是胡闹!”
狐姑:“=口=!”
门外传来了蘑菇们脚步声。
“窦蓝怎么了——”
“天青姑娘醒了么?”
“还好么还好么还好么,”小寒奋力挤开一众兄弟姐妹,“这是——=口=!”
孔雀的脸终于定格在了“黑”的状态上。他双手拢着窦蓝,用宽宽的袍袖把她挡严实了,一身煞气地回头:“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快滚!”
☆、【十一】糖分满满
【十一】
“回到了幼生期?所以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呃,庵主大人……?”狐姑被孔雀森森的眼神儿冻得浑身一激灵,赶忙在最后补了个敬称上去。
“我还能做些什么?她自个儿够能耐,生怕死得不够透一般烧了身上的妖血——”孔雀被狐姑几乎可以具象化的谴责眼神儿给镇了一下,不太高兴地撇撇嘴,“我分了点儿妖丹给她。”
“什什什么——”狐姑大惊失色。
显然,她担心的重点并不在“哎呀庵主大人剖了自个儿的妖丹怎么办会不会死掉”上——谁都知道这种几千年的老妖怪早就修成了大神通,那颗圆溜溜的珠子对他们而言早就不是什么关乎性命的玩意儿了,分出一小块来顶多不舒服个大几十年,待它长圆了也就好了。
窦蓝蓝居然是靠着这只大妖怪的妖丹活过来的,那不是意味着——
狐姑一脸悲戚,嘤嘤嘤地跑了出去。
不到半天,严宁庵里的妖怪圈儿中就传遍了这样一个消息:“可怜孤女为报血仇战得命悬一线,恶毒庵主趁人之危骗得女孩余生”。
“——唔,不管怎么说,对于分出内丹这般高尚的行为,作为一名医者,我个人还是觉得相当敬佩的。”立夏很有良心地补充了一句。
孔雀此时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闹腾的小妖精。他在剖了妖丹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后,不但没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反而摊上了个古往今来最不安分的幼崽!
他也不是没见过各种弱乎乎的小幼崽,向九闻那样软叽叽的爱哭包暂且不提,脾气特别糟糕、性格尤其恶劣的幼崽他也完全不惧——左右巴掌大的一团,翻不出多少幺蛾子来,了不起一脚踹飞好几个山头算了。
可这孽徒……
***
杀招一,匪军过境。
孔雀在一片刺啦哐当碰碰锵的声音中,身心俱疲地推开了房门。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座他住了上千年的老房子,将在半年之内迎来它生命的终点。
他迈过被割喉的灯架(铁制),被尸解的花瓶(铁制),被腰斩的饭桌(铁制)和被掏腹的柜子(铁制),总算看到了坐在一堆凳子腿儿中间的窦蓝。
其实他也知道,他那乌鸦徒儿并不是有意将那些物什赶尽杀绝的。只是新生的妖怪第一好奇心十足,见什么都想拨弄拨弄,第二正在长指甲,爪子痒得很需要四处磨它一磨。这两点美妙地在窦蓝这幅武力值一丝不减、又暂时控制无能的身子上聚合了起来,弄得——
窦蓝抬头,看到是孔雀来了,高兴得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扭成了两段,双手撑地摇摇晃晃地就要朝他扑去。
孔雀觉得脑子里有根筋脉什么的也随着那筷子啪地一声断了。他森森地盯着好容易扑过来的窦蓝,单手提着她的后颈将她一把掼到了床上去!
***
杀招二,窦娥哭冤。
窦蓝软软地被摔到了床上,因为没求到抱抱十二分的不甘心,于是急着爬起来再求一次。
无奈她的身子各部分相处得极为不和谐,手掌一撑便压住了自己的头发,头皮的痛意又下意识让她仰高了脖子。这一下,她彻底失了重心,左腿绊了右腿咕噜噜地滚下了床去。
她先是一愣,瞧了瞧孔雀板得死紧,居高临下的一张大黑脸,也没露出什么哀戚的表情,就是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开始迅速地蓄起水来。
“诶你——”
孔雀才发了两个音儿,大颗大颗的水珠子就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啪叽,啪叽,在地上砸得甚是清脆响亮。
孔雀梗梗脖子,将线条漂亮的下巴抬得更高了,眼里全是不屑:“怎么,又是这一招?”
窦蓝扁了扁嘴。
孔雀:“这种永远不会起作用的不入流招数也就你稀罕,真是越来越不出息了。”
窦蓝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倒是显得那双黑亮的眼睛更加大、更加招人可怜了。
“……上次让你,是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情分上,你别得寸进尺。”
小妖怪定定地望着大妖怪,带了点儿怯意,带了点儿委屈,小小地抽噎了一声。
孔雀:“……”
“好好好别哭了——别哭了真是作孽,这不都让你抱到了么你使劲儿抱——你敢再把鼻涕擦到我袍子上试试!”
***
杀招三,金蝉脱壳。
窦蓝见孔雀不生气了,立马蹬鼻子上脸地伸出手要抱抱。
孔雀很不自在地抓住小乌鸦的两只胳膊将她囫囵提溜了起来,小乌鸦倒也不生气,挺麻利地将双腿盘在了他的腰上,左挪右挪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甜甜地拿侧脸在他脖子间一把好蹭,然后——
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
就和所有的小动物一样,小乌鸦也特别不待见自己身上的那些拉拉扯扯的布料们,最名贵的绸布也讨不了她的欢心。刚醒来那几天,她几乎把衣服当成了一生的宿敌,每见必诛,压根儿不管身边是不是站着神经脆弱的其他人或是……其他蘑菇。
所以,当小寒捧着心一脸惊恐地喊出“庵主大人不好了小豆子被风尘女子上身了”的时候,孔雀黑着一张锅底脸,一挥手先将小寒牢牢抽进了墙里,再凶神恶煞地冲进屋里,将窦蓝头一次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窦蓝被揍了一次,倒是学乖了不少,却又没能全学乖了。她牢牢记得,孔雀在殴打她时,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的是“叫你当着别人的面就扒衣服”和“叫你还敢在别人面前脱光光儿”,于是她很有悟性地将“别人”和“脱”两个关键词提将了出来,并将它们组合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窦蓝即便是成了个路都走不稳的巨型幼崽,那一颗绝不吃亏的大红心也没有丝毫黯淡下去。她觉着,自己既然爽快地答应了“在别人面前不可撕衣服”的条件(还被揍了一顿),为了公平,她就理该收获“在孔雀面前就不用穿这种讨厌的东西啦”这样的报酬。
她妖化的、尖尖的指甲很轻易地就把上衣三两下撕开了,露出一大截粉白的肩膀和殷红色的肚兜袋子。孔雀被她扯着脖子掐着腰的,一只手怎么都制不住她,反而一探就是一手滑腻的皮肤,莫名让他生出一股混着怒意的无奈来。
“罢,罢,脱吧脱吧脱了好沐浴去。”
听到“沐浴”二字,窦蓝猛地一僵,后脚跟立刻便朝孔雀的腰眼上狠狠敲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孔雀只觉得怀里那滑溜溜的糟心家伙呱呲一下溜了下去,正当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有一件白底蓝花儿的衣裳迎头罩来,还带着点儿旖旎的香——
从未如此手忙脚乱的大妖怪气呼呼地把一堆衣服从头上扯下,一个只穿了肚兜中裤的白花花的背影正飞快地撒丫子奔向自由的大道,那两只微微凸起的蝴蝶谷晃眼得很,撩得他怒意更盛。
“孽徒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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