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阿淮不理睬展昭的命令,以瞬飞配合残影刀及分裂镖将对面四人狠狠压制。
展昭皱眉,按他这个打法,身体根本吃不消,一旦无法短时间内了结敌人,就只有被反杀的份。“这个笨蛋。”他知道阿淮在为他脱身争取时间,可他不能走,杨臻的死令他刻骨铭心,同样的悲剧绝不能再发生。眼见那中年人开始反击,他打出两发剑符偷袭其视觉死角,旋即使出瞬飞贴其近身,再厉害的法师也不喜欢近战。
中年人刚避开直奔后心的符咒,猛见展昭逼近,身体本能地向后闪退。“这个疯子……”
展昭的突然闯入打乱了四人的进攻节奏,他们谁也没见过展昭使用对抗法术,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使出怎样的对抗法术,观其基础法术的水平,想必对抗法术一定更厉害。
“最后一遍,滚。”展昭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阿淮既心慌又委屈,他第一次见展昭如此暴躁,下属尽力保护主事是分内之事,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是……主事保重……”他跳出圈子,全力向远处的马匹跑去。“一定是我技艺不精、碍手碍脚,才惹得主事生气,毕竟那是独自平了鬼云寨的人。”他这样想着。
眼见阿淮离开,展昭放心许多,这帮人能在路上拦截到自己,必然早有准备,既然是冲自己来的,多半还是为了破军。他回身一发剑符,撞开对方袭击阿淮的暗器。“江湖人光明磊落,背后下手算什么本事!”闻得骏马嘶鸣,阿淮已骑马跑远。
“想不到你还挺仗义。”中年人似笑非笑看着展昭。“那小子走与不走都改变不了结局,搬救兵恐怕是来不及了。束手就擒吧!”
展昭被他四人围在当中,以一敌四并不轻松,即便他灵活躲闪,身上依旧添了几道口子。他沾了血的右手紧了紧剑柄,现在并不是使用破军的时机,这四人一直分散四周与自己对抗,必是为了避免被自己的法术一网打尽,恐怕自己前脚准备发动破军,他们后脚就会从背后给自己致命一击。
“展主事如果想通的话,就请放下武器。”中年人立在他右侧,紧紧盯着这个毫不退让的硬骨头。“如果想不通还想继续抵抗下去,我们依旧奉陪,只是,您的身体可能会不太好受。”“依在下多年经验判断,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使出法术了,再僵持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这里离汴梁还有段距离,您是坚持不到增援到来的。”
展昭余光瞥了他一眼,没有应声。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计划周详,在远离汴梁城的地方下手,就不会蹈西夏人的覆辙。“不会让你得逞。”他脚下猛地发力,挺剑直奔左侧之人,那里是这道重围中的薄弱环节,就算法术告罄只能用寻常武术,也要对抗到底。
第23章 法器
“动手。”眼见展昭盯着一个人不要命地死磕,中年人即刻下达指令,在搞出人命之前,赶紧结束战斗。
展昭感到身后的三人并没有跟上来追击、包夹自己,而是各自向后退去,就连被自己压制的这人也放弃了抵抗并刻意与自己拉开距离。他瞧见他们从身后的背囊里抽出约一尺长的筒状物,口中正默念着什么。“不好……”那个长筒内极可能藏着某种事先写好的法阵,随取随用,不需要额外消耗自身法术,但由于这种贮藏很不稳定,一旦爆发,藏在其中的法阵会给携带者带来伤害,因而这种法器很少被使用。他迅速环顾四周,寻找突破口。
“想跑?晚了!”中年人释出筒内法术,一道白光嗖地飞上半空并迅速分开两岔与其他人发出的光柱汇合。
光柱合拢的一刻,展昭的身体蓦地迟钝了一下,紧接着,他一头栽倒在地,仿佛断了线的木偶,四肢艰难地挣扎了一阵后,终于耗尽了气力一般瘫着一动不动。
“总算解决了,真是难缠。绑了带走。”中年人松了口气。
“想不到这家伙还挺厉害,死不要命。”刚被狠狠针对的人紧紧捆缚了猎物。“再不动手我可真要被他弄死了。”
“没办法,不把他耗干净哪能结束得这么利索。”
“大哥说得对,单打独斗我们的确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只是这个法子确实有些胜之不武了。”
“顾不上那许多了。收拾妥当赶紧撤,别让官府找到踪迹。”
“待我先把这小子身上的追踪符和定身符卸了,卫戍司的小把戏太多了,一不留神就上当。”他们扯开展昭的外衣,在他心口附近找到符咒撕扯下来。
阿淮一路疾驰,进了城直奔卫戍司,却遍寻不见孙哲,一问才知其去了药司还没回来。药司规矩多,没有牌子进不去,如今事态紧急,阿淮顾不上那许多,带了几个人硬闯进去把孙哲扯了出来。
闻得展昭遇袭,孙哲顿时跳脚,赶忙携阿淮到开封府上报情况。由于事发地点在城外,追踪极为困难,必须尽快采取有效封锁和搜寻措施。
开封府包拯听罢卫戍司急报,虽未像孙哲那般反应强烈,但面色已然一片铁青,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发生得猝不及防,事先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着开封府所辖各县设立路卡、严加盘查,并且认真搜寻县域山区,有可疑情况须及时采取措施并汇报。”包拯镇定地下达指令,这道命令会连夜送达各县。即便那些身份不明的人擒获展昭,一夜之间也跑不出这几个县的区域范围。他料定这帮人不会把展昭带走太远,毕竟那样做没什么意义,路权在官府手里掌握着。
“大人,让我也带些人去帮忙吧。”孙哲恳求道。
包拯看了看他:“本府理解你的心情,但卫戍司身负重任,不可轻举妄动,展主事的事就交给本府处理罢。你且将手头的差事办好,展主事如若有消息,本府会派人通知你。”
孙哲本想再争取一下,但见包大人一脸不可置否的表情,便只得服从命令告退。
“孙副主事,我是不是不该一个人回来。”回去的路上,阿淮失落问道。
“回来报信没有错。”孙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些人要么跟西夏人一样,打展主事身上的法术的主意,要么就是江湖上做假药材生意的不满卫戍司排查,恶意报复。”“他让你走是对的,他们针对的是他,你留在那也只是白白牺牲。”
“虽说是这样,但心里不是很舒服。”阿淮叹口气,他有种扔下同僚独自苟活的罪恶感。
“别想太多了,主事那么有本事,一定不会有事的,待开封府那查出眉目,我们就行动。”孙哲攥了攥拳头,借着路边亮起的灯光一路往卫戍司而去,展昭不在,更多的任务需要他扛起来。
展昭无力地躺在一张临时搭成的简陋床榻上,四肢不听使唤地平瘫着,他努力睁着眼,试图从周围陌生的环境中挖掘出些有用的信息。之前劫持他的四人中的两个正待在屋内,一个闭眼休息,另一个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屋墙是石头和泥土砌成的,只留一个不大的窗,呼啸的风正吹着窗棂上残破的窗纸,这样破旧的屋子在汴梁周边的县城里并不常见,在穷困的山里倒是更有可能。他试图挪动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从腰背各处涌动而来。“……”他终于想起自己在乱斗中受伤的事。这些家伙使用了不知名的法阵令自己瞬间失去抵抗,那种灵魂出窍般的不能自已令他觉得可怕,到底是怎样的法阵,竟然如此厉害,若能好好改造为卫戍司使用,一些抓捕工作可就变得方便许多了。
“不想死就别乱动!”留守的人察觉了展昭的苏醒。
展昭余光视着他:“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你会知道的。”
“伤我又救我,究竟意欲何为。”展昭身上的伤口都已被悉心处理好,否则他早就血尽人亡了。往死里整他又救治他,实在令人费解。
“自有让你活着的道理。”对方依旧是简单而敷衍的回答。
“绑架朝廷命官罪可致死,你们不杀我,我就要将你们绳之以法。”展昭平静说着。
“呵呵呵,展主事真会说笑。”一旁休息的人睁开眼,将搭在桌子上的腿放下来,起身踱至展昭榻前。“我就在这,主事倒是赶紧动手抓我嘛。”“你现在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他看笑话一般盯着展昭。
展昭睨了他一眼,这帮人是知道自己身体无法动弹的,所以才敢如此造次。
“哟呵,醒啦。”破木门被推开,指挥袭击展昭的中年人笑着进来。“饿了吧,吃点东西。”说着,他将手里提着的几个油纸包丢在桌子上。
竹笋鲜肉的味道很快飘满屋子,三个人就着酒肉吃了一通,最后留了几个包子给展昭。
“哝,赶紧吃。”他们将他扶起来靠坐着,顺手掰开嘴巴塞了个包子给他叼着。
被硬塞了包子的展昭很是恼火,被人像狗一样对待是绝不能接受的。他咬下块包子,胡乱嚼了几口,用尽力气朝对面的人吐了过去。
“他娘的,还挺有脾气!敢吐老子,你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谁?!”被喷了一身包子末的人叫骂起来,飞起一脚将展昭踹翻,若不是被其他二人拦着,他必然要好好修理修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