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看看车号,尾号866,原来是郁沛的,是啊,我应该想到整个站里男性中只有他最年轻,也只有他这个年龄才会如此恶搞,跟永远长不大似的,哎,要是他与安芬配上了对,那是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
我出门确切地说是去新县医院看望一个住院已两三天的小姑,听说是心脏的问题,走在医院挤挤挨挨的人群中,心不免就有一种慌慌的感觉,近来不知是少与人接触还是亲人都在有意回避我,我发觉能出现在我眼前的熟面孔是越来越少的了。躺在病床上的姑说不想去省里安那个什么支架,要得八九万呢,手术还不一定能成功,她不想花这冤枉钱,医生说那就回家什么也别干,静养着,可是,她能静养着吗?一辈子劳碌惯了的人,而我却是以劳碌来排解寂寞孤单的人,也许只是觉得自己还离花钱买命还远得很吧?一旦身上不疼不痒,就觉是天高海阔,甚至是做着作践自己身体的事,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有不碰南墙不回头的,有唱着‘死了也要爱’,离了一次又一次,以为青春就是海洋里的水,永远地取之不竭。
人生无常,面对我至亲的人,我突然想拥有观音菩萨手中的玉净瓶,用她手中的杨柳枝在我的亲人身上洒上几滴仙脂露,即传说中的不死之神药,天上之灵酒,那么,她们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离我而去?永永远远地。
秋风起,我拒绝了有名无实的丈夫送来的榴莲,任他怎么说怎样怎样地好吃,我只推说闻不了那个味,我们的关系似乎永远就这样地不止不前了,我不拒绝爱情但拒绝类似于爱情的假象,然后我的手机再也没有了他拔动的弦音,他也似再也找不到触碰那根丝线的理由及勇气,于是,在开始淡薄的交集中我们不再出现在彼此的梦中,我不再熟悉他身上的味道,也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了。
他,似乎是我努力想忘记的人了,不在熟人中提及,不去看他的房间,不去碰他用过的东西,更不主动打电话给他,也不会无故发什么煽情的信息,我只是在静等孩子长大,这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做出牺牲,世间事会又有哪一件不让人觉得委曲呢?
我的怀抱不再拥有异性,只有与串串分别相逢时的热烈拥抱,那是一种让人热泪盈眶的相依为命,只是每当我看到朝阳再起,串串揉着惺忪的睡眼或是露出甜甜的笑脸,我知道我又安然地度过了一天而迎来了朝气蓬勃的新的一天,而后吃过早饭,我与串串默契地做着加油互动的击掌,转身离去,再回头,摆手做着最后的再见。
第65章 类人猿
站长说最近三天可能会有明察暗访的来,要大家没事在单位呆着,不要随意离开,于是就连郁沛也不敢擅自出走,大厅里叽叽喳喳又热闹了好多。
最耐不住寂寞的当数索欣了,只要卜瑾没出现在大厅,她就俨然一把手的态势,不过有些事只她一个人在做,颐指气使只体现在她走路的姿势上,语气高亢只是一个人的独唱。郁沛则一会在电脑上倒腾倒腾,一会在手机上拔拉个不停,朋友圈是天天刷新,不过是没有人间烟火味,是各式汽车,连二手的都开始上架了。
艾瑶却是对着一份案卷愁眉不展,原来是又一起的未经许可从事机动车驾驶人培训经营,不过这次启用的车辆并不是驾校的车而是他的私家车,据驾驶员自己说是朋友委托只跑一趟,不但没有许可而且没在驾校规定的场地训练,白天还练什么灯光,我不明白车里还有什么远近灯光,让我想起前段时间也有过此案例,从网上搜出,发现那起案例是驾校的车没在规定场地进行倒桩训练的,那么矛盾就出来了,到底是场地未经许可还是车辆未取得许可呢?几个人看了看也没能研究出个统一的结论。
该驾驶员临离开的时候,说自己是叫了滴滴打车过来的,郁沛似笑非笑地,“呵,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儿,居然还敢叫滴滴打车过来?”
我纳闷,“叫滴滴打车又怎么了?”
索欣恍然大悟般地,“上天不是就被稽查队扣了一个吗?主动送上门的肉还有不吃的道理啊?”
郁沛打个响指,“聪明。”
索欣扬扬手中的手机,“那还用说。”
郁沛活动着脖子作环球旅行状,“嗯,孺子可教也。”
索欣拿手机向他示威作投掷状,“要你说啊?”
郁沛作揖,“一切唯夫人马首是瞻。”
索欣,“马首是瞻倒还听着顺耳,不过谁是夫人啊?我说你是不是嘴贱欠揍啊。”
郁沛也不恼,“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过夫人教训的是,小的这就记下了。”
索欣摆摆手,“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想起上次有过一起滴滴打车的案例,不过那时没轮到我的班也或是我休假期间的事,只好也像突然明白过来的样子,“哦,他们说不定早已收工散了,没有内线通知或是外线举报,送上门的肉他们也未必想来收,毕竟吃的是大锅饭,该齐伸手的事,几个知情的人也未必愿意做的。”都是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各有任务,我们也不会去事事上前,做挨累不讨好的事。
索欣继而又转向我,“芮姐,我今天路过你家南边那道巷子,看到一家卖饺子的很是别出心裁,居然在案板上放了一大块割开的猪大腿肉,大腿骨都支出来了,让人止不住想留下脚步,我都走过去了还忍不住回头再回头,才发现他家店面前好久都没有一个人,这是不是有些反常啊?”
我不知道是现在生意确实难做还是太多商人根本就没了职业操守,失了诚信,使劲花招也不再让人相信,也让我想到一个词,“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还是自己做着吃味道更好吧。”我说,“带馅儿的东西我是很少买的。”
索欣很遗憾地,“一到动手就连吃的欲望都没了。”
郁沛插话道,“要不,哥带你去尝尝?”
索欣又拿手机要掷他,“认为我买不起,是吧?”
郁沛,“不敢,不是你老人家忙吗?”
索欣,“呵,我这转脸又成老人家了。”
郁沛,“我怎么总是越描越黑啊?”
索欣,“你就是到处拍马屁,不认主,招人算计啦。”
郁沛大叫,“真是冤枉啊,小的眼里可只有你一个小主,唉,怎么不飞雪来点应景呢?”
我心想,这可真如安芬所说,有的人就甘愿自降身份,不知是爱情的力量还是预演一场游戏。
可能艾瑶与卜瑾还处在冷战状态,没见卜瑾过来,早先我就听许多中年过来的大妈们说是恋人最好不要选同一个单位或厂矿的,家里家外一点秘密都没有的人并不容易处到一起,不仅是缺少神秘感,而且有些私人的隐私无处躲藏及矛盾激化时的情绪无处平复。
艾瑶看起来倒是一副云淡风清的神情,可能不是属急等米下锅类的,也不是别人着急的事,想到别人的看法,要么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要么就是赶紧请客入洞房来个大团圆的,要不就是闹得鸡飞狗跳的。
但郁沛终于没挨到10:00就跑路了,今天也不是他的班,他也懒得在此撞大运,我其实也是有事需要离开的,本来是要准备去批发市场购置些礼品盒及礼品,为老家新房落成做准备的,老妈打电话给我也近半个月了,就因为离正式邀请客人也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我就一拖再拖没有急着去,但心上有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每天好像总有做不完的事一样。
串串又因一点小感冒我没敢把她送去幼儿园,跟她的班主任交流也很是费了一翻口舌,说是时间长会与别的小朋友相处不是很融洽,还会跟不上她们安排的课程进度,与她们学校的课外活动内容脱勾。说孩子感冒发烧也属正常,又不能不允假,只是还要家长跟进,多与学校联系,多关心孩子,配合学校的工作。我估计老师们都是给学生上课成习惯了,逮着每一个人都会来场政治课,殊不知在单位本人参加的大大小小的会议也是多不胜数了,到处都有免费的课程,我婆婆就天天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点听课,大概是跟养生保健脱不了干系的,只是我从不过问。
我最后也是提前一小时离开了,今天也不是轮到我的班,在吃饭之前我还可以带串串去新华书店二楼的游乐园去转会,顺便看看书店里又新添置了些什么书,虽然不买,但看看了解一下也算是与社会不脱节——关心一下时事吧?说不定又有新人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呢。说真的,我有时对这社会的发展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感的,有些东西的变迁虽没赶上光的速度,但总有些时候,有些新事物摆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却跟傻子一样,别人看我也大概就类似于看从少数部落里出来的原始人了,好歹我还长了一张大众脸,没被认为是类人猿。
第66章 静等花开
昨天中午我见艾瑶是从舒畅的车上下来的,自然是舒畅送她来上班的,看来现在是公然挑衅了,舒畅在车调头遇上我的目光时,实在躲不过,只好勉强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正是下午2:30前后几分钟的事,没见到舒畅的在看着艾瑶背着大红色的斜挎包从大门口走过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才到二楼时,也猜出是谁送的他,在一阵窃窃私语后,很快我们那边几个知道了,包括卜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