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楚见辞)

她先前给了嬴政四个瓜，自己也才留下两个。
剩下的第二批瓜有五个，今日她带了三个来。剩的两个，还得款待一些有功之人，自己能吃到的并不多。
按照她的要求，嬴政将所有的瓜籽都收集了起来，吩咐人送回了小坎村，以待来年继续种植。
“南山侯，这便是先前你献给大王的西瓜了吧？”尉缭忍不住开口问。
赵九元颔首道：“没错，这是我无意间从西域商贾手中得到种子，其言此是一种入口清甜，饱满多汁的瓜。既是自西域而来，我便给它命名为西瓜。”
“今年西瓜的产量不高，待之后扩大种植。届时诸位同僚便可实现西瓜自由了。”
赵九元笑着说罢，面向嬴政，拱手道：“大王，臣请匕首切瓜。”
“准了。”嬴政眼含期待，等着赵九元分瓜。
赵九元吃瓜比较斯文，不是抱着瓜啃，她取匕首切开西瓜后，将瓜瓤切成块，装入盘中，然后插上竹签。
那叫一个精致。
比起嬴政先前抱着瓜啃，赵九元这种方式可就要斯文太多了。
嬴政也是才学到，原来西瓜还能这样吃。
如此比较雅观，并不会将手弄上瓜汁，不必再费一道洗手工序。
赵高立刻将分量最大的那一盘呈到嬴政面前，剩下的大臣依次分享，就连赵高也分到了一小块儿。
赵高简直受宠若惊。
尉缭用竹签挑起一片瓜放入嘴中，旋即赞道：“此瓜甜如蜜，当为瓜中仙品啊！”
“太美味了，就连这红色的汁水也清甜无比，在炎炎夏日。若是能来上一些，顷刻间便可解暑。”昌平君一边吃一边赞叹。
“蛮族竟有此等妙物，若能是我大秦的国土该多好？”
嬴政听了这话，眼波微动。
赵九元笑，这算不算一个西瓜引起的亡国之祸？
众臣正在吃瓜，外面的内侍大声喊：“姚贾上卿到。”
姚贾千里迢迢自韩归来，一路风尘仆仆，进来却看到君臣齐齐吃瓜的场面，他心里先是一惊，随后拱手对秦王政行礼：“臣姚贾拜见大王。”
“大王，臣幸不辱命，以一尊芝兰玉树，成功取得了韩臣云腾的信任，将其发展为我秦国间人。”
“这云腾是何人？”嬴政问道。
姚贾道：“韩王命韩相张据在南阳修筑防御工事，屯兵十万人，若取之，则韩国便是我大秦的囊中之物。”
“张据虽驻守南阳，但其毕竟是韩相，他事繁忙。故而韩王欲选一名郡守，驻扎南阳。”
“如今韩王正在筹谋人手，为派谁去而伤脑筋，假使云腾成了南阳郡守，则韩国门户大开。”
姚贾不疾不徐地将自己的谋划给说了出来。
“彩！”嬴政高声道：“上卿辛劳了，快快坐下，南山侯培育出了一种名为西瓜的果子，上卿务必要吃上一吃。”
姚贾坐定后，内侍立即端上一碟切好的西瓜。
他看向赵九元，其眼神正好与赵九元对上，视线相撞那一刻，两人友好地点了点头。
姚贾回过头来，看向桌上那红彤彤却又水灵灵的，散发着清甜气息的西瓜，唾液腺不由得一酸。
他立即学着众人的样子，用竹签叉起一块儿放进嘴里，霎那间，他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清风流淌进了他的心田，让他找回了年轻时候，在山坡上肆意吹风的感觉。
实在太好吃了！
姚贾忍不住又叉起一块儿吃，不多时，一盘西瓜见了底。
他复看向赵九元，赵九元并没有吃几块，她全程都在欣赏这群被震撼到了的古人的表情。
有意思极了。
就喜欢他们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
“大王，请务必让云腾坐上南阳假守的位置。”姚贾又开口说。
嬴政看向众臣，除了赵九元，各个心思都在西瓜上。
真是一群瓜皮！
还是寡人的赵卿好啊，随时都在关注国事。
天知道赵九元的心思都飘到九霄云外了，此刻她正在想，明年的西瓜种植规模。
李斯小心地将瓜籽用盘子装好，待会儿还得让赵九元带回去。
嬴政见无人理会他，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李斯问道：“这云腾在韩，是何许人也？”
姚贾道：“韩国朝堂一小官，在韩并不得重用，其与韩公子非有一定渊源，老夫也是借了南山侯手中韩公子非的亲笔，才真正令其为我大秦做事。”
“要令其坐上南阳假守一职并不难，只需带上厚礼，悄然游说韩王身边的近臣，其为云腾说话，云腾再表现出抗秦的决心，其自然能坐上南阳假守之位。”赵九元漫不经心道。
历史上的假守腾能在韩王眼皮子底下降秦，其必定是个有谋略且宽眼界之人。
赵九元又问：“其与韩相张据的关系如何？”
“同僚，点头之交。”姚贾道。
赵九元看向秦王政道：“大王，二人无利益冲突，也无需离间，只是要南阳归秦所有，还得让韩相张据不在城中才行。”
“赵卿所言有理，张据始终是个麻烦。”嬴政道。
“且待云腾成了南阳假守后，再商议引开张据一事。”
秋收如火如荼，韩非也被放了出来，他许久没见过外面的太阳，眼睛似乎有些模糊了。
他揉了揉眼，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看不清近处的东西了。
赵九元见他一直眨眼，关切道：“非兄何故揉眼？”
“非在狱中时，一直伏案著书，恐伤了眼。”
这是近视还是老花了？
赵九元问：“是近处看不清，还是远处？”
“近处模糊。”韩非不解问：“赵兄为何有此问？”
赵九元神秘一笑：“我这里有一法子，可解非兄目下困境。”
韩非快五十岁的人了，已经活过了这个世界的平均寿命，得了老花眼不足为奇。
赵九元当即用铅笔画出一个放大镜的详细图来，将其交给比脊，让其送去琉璃厂。
琉璃厂目前虽然不做琉璃，但是扩展出了玻璃业务，制作平面玻璃和一些玻璃小物件。
制作如此详细图纸的放大镜，应当不是问题。

高炉的温度已经解决。
然而纯碱制作技术，在这个科技树全然没有点亮的时代，根本不可能造出。
故而赵九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试验出一批不需要纯碱也可以制作出来的玻璃。
这种玻璃的耐度非常差，杂质也比较多，不过平展之后，用来镶窗户，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可以放到屋顶上，瓦片之间，充当明瓦，以增添屋内的亮度。
当然，也可以不计运输成本，寻找天然碱。
在现代，内蒙地区就有天然碱湖，然而战国时期，这一片还在匈奴的手上。
南阳盆地也有天然碱，储量巨大，这一片如今在楚国手中。然而该处天然碱资源埋藏在地下两千米左右的地方。
赵九元从系统处查询到的时候，只有无语。
只能等一统六国之后，再把周边也一起打下来，获得更多资源，才能制造出达到一定科学标准的玻璃。
不过现阶段的玻璃，做个放大镜绰绰有余了。
玻璃不够，天然水晶也可以用来打磨。
现代科学发展的一个特征便是拥有一套标准的玻璃实验器材，西方之所以能发展出现代科学，与玻璃的发展有一定关系。
譬如显微镜，是打磨玻璃时无意间造出。
赵九元之所以要做出玻璃，便是为以后的科学发展埋下生命的种子。
把西方坚定的现代科学起源于西方这套说辞给彻底埋葬了。
她的时间很短暂，不可能一口气吃一个大胖子，只能尽力为后世谋划。
韩非拿到放大镜后，不禁惊异道：“此物竟能将东西放大，真是神迹。”
忽而，他将放大镜至于自己眼前，李斯只看到韩非的眼睛和周围的皮肤都被这块镜子给扭曲了。
他当即捏紧了椅子的把手，神情也带上了几分紧张。
“这是何原理？”李斯语气微颤。
一直立在扶苏身后的醉青出来解释道：“是光的折射。”
众人齐齐看向这个俏皮的女子，只见她笑着说道：“此乃侯爷告诉阿青的。”
她走上前，取出放在案上的一枚放大镜，对着阳光道：“二位请看，这是一块透明的玻璃，虽泛着淡淡的青色，却不影响人透过它观看外物。”
“外物之所以会因为它而被放大，是因为光的折射。”
随后醉青从袖中取出一枚三棱镜，放在桌案上，将其扭动到合适的位置，阳光透过三棱镜，顿时在桌上映射出一道彩光。
“是蝃蝀（dì dōng）（彩虹别名）！”扶苏兴奋地拍掌，他抬步走到桌案前，仔细观察那道折射出来的彩光。
众人觉得新奇极了，纷纷围上去观看。
赵九元提着一篮子蜂蜜小面包，与尉缭一同走来，正见这群人围着三棱镜看得津津有味。
“在做甚？”放下竹篮，赵九元开口问。
“先生！”扶苏率先对赵九元躬身一礼：“醉青姐姐取了三棱镜，造出了蝃蝀，大家觉得很新奇。”
赵九元微微颔首。
李斯与韩非见赵九元和尉缭来了，当即斯文了许多。
众人相互见礼之后，便都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等待阿珍分配吃食。
扶苏看着那蜂蜜小面包，这个小面包他吃过一次。尤其是那焦脆油香的面包底，简直妙绝。
尉缭在面包出炉的时候就偷吃了好几个。如今见大家猛吃，咽了咽口水，又拿起一个吃。
这个东西，和奶油面包一样好吃。
焦脆的口感，一直牵动着他的味蕾，炫了一个过后，根本停不下来。
在赵九元的影响之下，尉缭也在自家后院里搭建了一个烤炉，按照赵九元给的配方烤包子，包子里的肉馅儿流油，而表皮酥脆。
每次吃，他都差点因为鲜美而吞掉舌头。
故而每次赵九元烤炉里出了新鲜玩意儿，他都要过来学。
“先生，为什么三棱镜会造出蝃蝀？”扶苏不解问。
赵九元饮下一口茶水，缓缓道：“我们所得到的光全都来自于天上的太阳，肉眼所见，太阳光是白色的。然而白色中却容纳了光谱的其他颜色，只有通过特殊手段，我们才能看到它。”
“太阳光可分解为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就比如雨后你会看到一道霓，那就是阳光的真实颜色。”
“原来是这样。”扶苏若有所思，旋即他又问：“可为什么只有在雨后我们才能看到？”
“你看，阳光透过三棱镜可以折射出霓，是因为三棱镜透明且具有转角，你把光看作看不见的线，其遇到透明转角无法完全穿透，就会因为阻隔而转折，雨后空中含有水汽，水汽也是透明的。当其通过水汽时，便会被其折射，露出原本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扶苏受教了，多谢先生。”扶苏用手帕擦了擦手，对醉青祈求似的说：“醉青姐姐，这个三棱镜可以送给扶苏吗？”
“自然，公子尽管拿去玩儿。”醉青大方道。
“多谢醉青姐姐。”扶苏取了三棱镜，在院子里但凡有光的地方都去照一照，醉青无奈地跟在他身边，生怕他一个不注意，碰到了机关。
放大镜，在场的人见者有份，就连扶苏也得了一个。
赵九元放任其去玩了，自己则与李斯三人谈论正事。
眼见得就要入冬，新秦人的安顿正在稳步进行，《大秦律》的修订也要提上日程了。
“非兄所撰《商法》，大王看过后，批注了四十余处，大王并不愿大力发展商业，要以农为根本，这也是我们既定的目标。”赵九元道。
“农乃国之本，大王的顾虑是对的。”尉缭也赞同道。
李斯也道：“没错，农与商之间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还是要把握住度，方能长治久安。”
“抑商的确很有必要，豪商兼并土地，奴仆成群，压榨庶民，绝不可取。”赵九元坚持重农这个大方向。
商人永远只能在市场上流通，官商勾结一定是重点整治对象。
商越不过农，更越不过朝政去。
因而《商法》还得配合其它法来一起使用。

第141章 又在章台宫开会
“要彻底解决奴隶问题，得从律法上规定。”赵九元让阿珍取出她的宝贝匣子。
三人看向赵九元，很是好奇，什么样的律法可以解决奴隶和刑徒的问题。
李斯和韩非两个法家之人都主张严刑峻法，也是听了赵九元的一番理论后，才深觉严刑峻法也得有个度。
赵九元眼神扫过三人的脸色，旋即又道：“市中如今流通的奴隶，由有司出钱赎买，成为有期官奴，命其开荒拓土，耕种粮食，或者以工抵债，于规定期限内还清赎买债务的可转成庶民，若没有赎买成功就一直是官奴。”
“另，自卖为奴的，主奴之间必须签订符合大秦律法的契约，于有司备案，无契约便是非法蓄奴。律法需规定不得私畜奴仆，不得随意打杀奴仆。若是奴仆犯罪的，一律移交有司，不得私自处理。”
赵九元设计的这一套规则，并未涉及到如今的已有家奴部分，只涉及律法出台以后的自卖为奴的部分。
家奴与家主之间的纠缠根深蒂固，有其存在的历史原因，这一点，目前万万碰不得。
设定雇佣契约，就是给奴隶一份保障合同。
虽然漏洞也很大，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奴隶的生存。
奴仆契约有死契和活契，有司统一出台模板，不得随意增减内容就是了。
相当于另类的劳动合同。
这套规则，无疑是断了贵族以后蓄奴之路，赵九元已经准备好迎接贵族阶级的围攻。
不过目前秦国还处于扩张期，关于私奴的部分，等秦国真正成了一统大国后再逐步施行。
除了奴隶，还要改善刑徒的生存空间。
至少在饮食和劳作时长以及强度上要拟定出一个章程来。
这些刑徒，多是因为触犯《秦律》而被罚作的刑徒，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人，这部分人在具体的处理过程中，需要另当别论。
四人讨论了一整天，直至傍晚，在赵九元府中用过晚膳后才离开。
翌日，章台宫小会。
今日会议讨论的主题是：就如何处理六国俘虏与奴隶问题向秦王政作汇报。
嬴政撑着下巴坐在台阶上，其余几个心腹大臣则分别坐在嬴政下方的几级台阶上，坐姿都很随意。
赵九元让人搬来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一张对开的大纸。
“大王，臣昨日与廷尉、国尉以及公子非商讨了一日，最终臣的设想如下，请大王与诸位一观。”
“不过在此之前，请大王恕臣不敬之罪。”
嬴政摆了摆手，眼眸含笑：“无妨，今日赵卿畅所欲言。”
“多谢大王。”赵九元拱手一礼后，捏着一根竹条，指着纸上最高处的《大秦律》三个字道：“商君变法之后，我大秦除了倚靠庶民，便是那些无需太多成本的奴隶和刑徒。”
“那么这些人从何而来？”
“是战俘、罪犯和债务破产之人。”
赵九元手中的竹条垂落了下来，她看向嬴政道：“若是偏居一隅的小国也就罢了，可是大王的目标是一统六国。单单与赵国打了一仗，就俘虏了十万人，这十万人充作奴隶，本就是一个庞大数字。”
“若是大王灭了赵国，赵奴可就不止十万人了，赵国之外，还有五国。届时我区区几百万老秦人，如何能压制得住如此庞大数量的奴隶？”
“庶民在大王的治理下，会感激大王，可奴隶和刑徒可就不一定了。”赵九元耸了耸肩道。
“南山侯的顾虑不无道理啊。”
丞相隗状赞同道：“山东六国，不少人恨不能生啖我大秦，大王在新秦土施以仁义，这才稳住了新秦土上庶民之心。可即便如此，反叛也时有发生，不过都被杨端和将军派兵给镇压了。”
“山东六国惧怕秦国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觉得我大秦如虎狼吞人，只要让他们切身感受到我大秦并非传言中的那样，他们必定会心存感激，南山侯所言，臣觉得的确需要解决。”倡平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倡平君平时对赵九元的一些主张不发一言。如今也站出来同意，可见奴隶和刑徒问题对于秦国来说，的确亟待出一个具体的章程。
匆匆赶回来开会的王翦、蒙武等大将，也纷纷陷入了沉思。
为了王者之师、仁义之师的名声，俘虏不可坑杀，又不能像曾经忽悠赵国那样换取粮食等物资，俘虏问题当真十分令人头疼啊。
南山侯开启的这个议题相当精妙，若是能一举定下章程，具体实施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