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文谦也在多日的奔波里变得疲惫, 他只想停止这场闹剧, 所以想都没想地说:“是啊, 你看, 她长得多像你。”
连娄文谦都这么说, 她也就信了。
哦, 这个真的是我的宝宝。
与此同时,齐秀娟拿着宝宝私下里在跟黎子安沟通,说孩子有了,然后他准备怎么办?
黎子安简直哭笑不得,这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心里一清二楚。但是齐秀娟不饶他,把黎子安抛弃妻女一时传遍整个北美华人圈,逼他认输。
黎子安忍无可忍,打电话给曲瑶,把她狠骂一顿:“你个臭婊 | 子,他妈不要脸,拿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杂种来骗我,你以为老子那么好骗的?”
事到如今,曲瑶才又一次意识到,齐秀娟利早就在计划着这一天了,她不能立用自己,于是利用了自己的孩子。
她把齐秀娟喊到月子会所,并让娄文谦趁着家中无人之际去把孩子偷出来。
坐在自己的亲妈面前,曲瑶冷静地说:“你不给我孩子,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齐秀娟笑着看着她说:“你会感谢我的,孩子送去美国,比留在那个穷小子身边好。”
“你想去美国,你自己去,别拉着我们一家。”
“你跟谁一家?”
“娄文谦。”
“你的丈夫是黎子安,所以你的孩子也是他的。”
“妈,你走火入魔了。”
她已经不想跟她吵了,按照计划,娄文谦把孩子偷出来后,她们就买一张火车票,走得远远的,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她漫不经心地跟她说着话,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她在等娄文谦的消息。
但过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夕阳西下,黄昏之时,娄文谦才发信息过来:“孩子偷出来了。”
但是她还没来及松口气,又一条信息过来:“瑶瑶,你现在能来趟儿童医院吗?我在急诊室这里。”
“怎么了?”
“孩子有点事。”
曲瑶放下电话要去医院,这时候,隔壁的洪娟也过来了,她和齐秀娟两个人一起把她堵在房间里。
“事已至此,瑶瑶,妈跟你坦白吧,”齐秀娟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孩子出生第二天就死了,所以我们不敢让你看。”
“你胡说八道!”曲瑶推搡着她,拼了命地想冲出去。
洪娟拉住她,给她看孩子的照片。
那是一个死婴,躺在襁褓里,安静如水。
“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娄文谦,我是他姐姐,我没必要害自己的弟弟!”
“他说孩子在抢救!”
“那是他在骗你!你打,你问他!”
洪娟把电话拨通了塞给她,电话那头,是娄文谦疲倦至极地声音。
“姐姐,医生说孩子不行了。”
2010年12月30日,听说玄武湖今年也有烟火大会。
金云月子会所里,曲瑶看着娄文谦给她带的烟火大会的宣传单,微笑道:“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也看了烟花大会,在丽峰大厦四十五楼,那里视野是最好的。”
娄文谦握着她的手说:“明天我带你去看吧,我们还去观光平台,我们选一个好位置。”
曲瑶没有点头,她把宣传单握成一团,问:“孩子呢?”
“孩子在家,约了后天火化。”
“小娄,我想让孩子看看烟花。”
“瑶瑶,她已经死了。”
曲瑶摇了摇头,说:“你带她去四十五楼,你抱着她,她肯定能看见的。”
“你不去吗?”
“我不去了,我产后头疼,不能吹风。走廊那边有扇窗户,也能看见。”
“好,我答应你,我带她去看烟花,到时候我们打着电话,就好像在一起。”
“嗯。”
魏以铭问洪娟:“曲瑶在死前的十分钟为什么进你的房间?”
洪娟想了想,说:“她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黎子安的人。”
“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不过我听我弟提过这个名字。”
“你当时怎么回答曲瑶的?”
“我就实话实说的,说我不认识,娄文谦好像认识。”
“那曲瑶当时什么反应。”
“她没说话,就走了,我问她要不要下楼参加跨年晚会,她也没理我。”
裴娅琪在反反复复观看了金云月子会所的录像后,确定曲瑶是自己跳下去的。
她在走出洪娟的房间后,像一只孤魂野鬼,悠悠地走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她背对着监控,面朝窗外,窗户开着,有风吹起她的长发。就这样站了五分钟,她翻过窗户跳了下去。
地上落下一个手机,手机亮起屏幕,是有人如约给她打来了电话。
裴娅琪叹了口气,说:“你们说,娄文谦到底是怎么死的?”
“魏以铭说:“按照洪娟的说法,娄文谦很大可能与黎子安相识,那么他的死就有可能与黎子安有关。”
“那么现在就是两种可能,第一是意外,第二是被黎子安谋杀。”裴娅琪在白板上写下这两者,然后指着第二种说,“黎子安如果要杀他,要么是为了灭口,要么是因为嫉妒。”
“有可能,我觉得需要查一查他们二者的联系。”
彭盖狱说:“没有第三种可能吗?”
“第三种?”
“为什么娄文谦不能是自杀?”彭盖狱问。
“他没有理由自杀。”魏以铭说。
“如果是为了曲瑶呢?如果他是与曲瑶约好了一起自杀呢?”
裴娅琪看着监控的最后,地上闪烁着的手机,说:“所以,他们真的相爱了。”
通过调查发现,娄文谦的账户在2009年 10月有一笔从海外汇入的巨额款项,转账人是一个Lee姓美国人。
并且查看他的手机发现,他开通了海外漫游服务,并且经常与美国方面的号码进行联系。
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与黎子安有联系。不过黎子安方面是极力否认的。
但是娄文谦与美国的联系终止于2010年九月,算时间大概是曲瑶怀孕第七个月,娄文谦留在奶茶店员工室里的很多婴儿用品也是那个时候下的单。
所以,裴娅琪推测,娄文谦在受黎子安指使接近曲瑶并诱导她出轨后,不慎动了真情,因此切断了与黎子安的联系,并一心一意与曲瑶在一起。
娄文谦的在九月之后的通话记录与短信记录显示,他基本只与曲瑶联系,少数有工作上的联系。
裴娅琪查看了他与曲瑶的所有短信,发现他二人已经给宝宝起好名字,并且做好了以后的生活计划。
他们准备去成都定居,因为曲瑶喜欢四川的山水。娄文谦准备在那里开一家奶茶店,曲瑶则想寻找一份英语家教的工作。
娄文谦收到的最后一则短信也是来自曲瑶的,时间是2010年12月31日下午四点四十。
曲瑶说:“如果这么久以来,你都是真心对我的,那么就跟我一起去死,在烟花亮起之前,带着我们的孩子。”
娄文谦回道:“好。”
从法律角度来说,齐秀娟和洪娟无罪,二人在经过一天的审讯后被放回了家,但是属于曲瑶队伍那个孩子则被警方送去了福利院,等待一对真正爱她的父母接她回家。
裴娅琪很不甘心,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说:“就没有什么办法将她们抓捕归案吗?明明是她们害死了曲瑶和娄文谦。”
彭盖狱淡淡地说:“她们用来欺骗曲瑶的那个死婴是死于张经理之手,与她们无关,她们偷走的曲瑶的孩子,确实与她们有血缘关系,所以算不上偷,而且曲瑶和娄文谦从目前的证据来看,确实是自己跳下楼去的。所以她们二人没有涉嫌犯罪。”
魏以铭也说:“法律有时候就是这么无情,我们作为刑警,没办法顾及那么多,只好用随时保持理性。”
“这真是没天理了……”裴娅琪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才发现有七个未接来电,都是林萍萍打来的。
与此同时,魏以铭说:“武海发短信过来,说谷连宇经过治疗已经醒了,现在可以接受审讯了。”
裴娅琪站起来,扭了扭手腕说:“走吧,今天咱们把这个案子做个了断!”
第111章 无关善恶
谷连宇在病情稳定后被单独关在一间病房里, 墙上没有窗户,房间里也没有柜子之类的杂物。只有一张病床,上面锁着手铐。
每个医院都会有一间这样的病房, 供受伤待审的犯人住。谷连宇作为这里的医生,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住进来。
看着天花板上惨白的日光灯, 他问:“我应该是死刑吧。”
魏以铭说:“你报一下姓名, 年龄, 职业。”
“谷连宇, 46岁,市医院医生。”他老老实实地说。
武海抱着本子站在魏以铭身边,没有桌子让他写字很吃力, “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给张椅子坐坐也好啊。”他嘀咕道。
魏以铭看了他一眼,说:“是怕犯人逃跑,对于比较凶残的犯人来说,就算是一把椅子, 也能成为他们杀人的工具。武海,你出去问小护士要借两把椅子来。”
谷连宇躺在床上冷笑道:“我没那些杀人犯那么厉害, 除了用七氟烷, 我就不会用别的杀人了。跟你说实话, 我当医生二十年了, 到现在看见刀还会害怕。你有没有听说过尖端恐惧症?”
魏以铭问:“你跟金云月子会所有什么关系?”
“我是中介, 给他们介绍生意, 顺便提供一些医学上的资助。”
“你负责介绍什么?”
“孩子的来源, 代孕妈妈, 还有对代孕有需求的客户, 这些都是我来搭线。”
“一单多少钱?”
“不一定,少的一两万,多的三四十万都有。我的最大的一笔收入是来自一个香港富婆,先天性子宫缺失,但是特喜欢孩子,所以跟我定了两男两女,那一单光我中介费就一百五十万。”
武海吭哧吭哧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放病床对面,问:“有什么要记下的吗?”
“写,金云中介,孩子来源,代孕妈妈,客户群体。”魏以铭说,武海低头奋笔疾书。
魏以铭接着问:“代孕妈妈一般是从哪里来?”
“路边的廉价旅馆,好多做鸡的想收手了,就会做几单代孕赚些底钱。还有在校学生也是大群体,很多小姑娘虚弱,开销大,还不上贷款,就来做代孕。”
“名单有吗?”
“没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家用的都是假名,一单结束,交付完毕后就再也不联系。”
“孩子来源是什么意思?”
“你们应该搜到了吧,那些被做成标本的婴儿。那些婴儿有些是足月死胎,有些是出生后父母不要了我买来的,有些是被扔在医院的,我捡回去后就毒死了。”
“为什么要死胎?”
“有人喜欢,想养孩子,怕烦,买个洋娃娃回家,又觉得太空洞,所以就买个死孩子回家养。这种群体你别说,还挺大。而且死孩子保质时间不长,到点了就得换,所以订单源源不断。”
武海写到这里,露出恶心的表情,看了看魏以铭,他神色肃穆,如同雕像。
“我要抽烟,警察,我两天没抽烟了。”谷连宇说着,敲击着床栏,手铐打在金属床栏上,咣当咣当响个没完没了。
“武海,给他一支烟。”魏以铭说。
“啊,我没烟。”武海摸了摸身上。
谷连宇很是失望地看着他,摇着头说:“年轻人,身上不放烟可不行啊。”
武海傻傻地说:“我不抽烟,要放烟干什么?”
魏以铭说:“别理他。”
“哦,好。”
谷连宇继续晃他的手铐,并且挣扎着想坐起来,这个时候裴娅琪突然推门进来,对着他的床狠狠踹了一脚,呵斥道:“吵什么,老实点!”
谷连宇吓了一跳,看着裴娅琪,把身子怂成一团。
魏以铭问:“小裴,你怎么进来了。”
“在门口听着烦,这种人,你们不要给他好脸色。”说着又踹踹病床,说,“下面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别瞎提要求。”
魏以铭和武海两个人看了看裴娅琪,互相看了一眼,吐吐舌头。
“你做这个多久了?”
“十年了,三年前张经理投资了金云集团月子会所,才把生意做大,以前都是偷偷做的。”
“这些年的生意名单有没有。”
“没有。”
“没有?”
“交易结束就结束了,留名单干什么。”
魏以铭叹了口气,对裴娅琪说:“你跟萍萍去查他的办公室,尤其是电脑。另外申请的搜查令有没有审批下来?”
裴娅琪凑近魏以铭小声说:“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他的办公室我们都都查过了,什么都没发现,电脑也已经被格式化,感觉他早就想好要对付我们了。”
“他那天逃走的匆忙,不会打扫的这么彻底,是不是之后有人进去过?”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不是谷连宇一个人能做成的。而且对他家的搜查令这次审批的特别慢,我打电话催了几次,都说还在审。”
魏以铭暗自明白,这是背后有势力在阻碍他们破案。
“谷连宇,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参与在内?”
“好多人。”谷连宇说。
“有哪些人?”
谷连宇诡异地一笑,说:“我说了你们能给我减刑?”
“我答应给你减刑。”
“哈哈哈,我信你个鬼,你们算什么东西,就算你说要我活,那群人也会想办法要我死!”
“哪些人?”
谷连宇挪了挪身子,说:“那个有良心的我,那个没良心的我,那个小天使我,那个小恶魔我……哈哈哈哈。”
裴娅琪忍不住想挥拳打他,但是武海急忙拽住她:“小裴姐,小裴姐,他现在还受着伤,打死了就糟糕了……”
魏以铭看了看武海的记录,谷连宇的坦白很积极,但是过分积极也会让人觉得奇怪。
“小裴,你查谷连宇信息,他家里有什么人?”魏以铭问。
“三口之家,老婆是家庭主妇,儿子十三岁读初中一年级。不过他原来还有一个儿子,十年前去世。”
“怎么死的?”
“根据记录显示是自杀,我问过医院的医生,都说谷连宇原来是个很负责的医生,但是为人极其严格,尤其是对他死去的儿子,基本上就是奉行棍棒教育,常常把孩子打得送医院治疗,后来孩子不堪压力,在有一次跟他的争吵中,拿刀自杀了。”
“嗯,那他现在这个儿子呢?”
“在第一个孩子死之后出生的,成绩很不好,经常旷课,基本上考不上高中。谷连宇出事后,他也没有出现过,都是他妻子在与警方对接。”
“他妻子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医院,林萍萍陪着她。”
谷夫人显得很紧张,一个劲地说:“这事我一点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肯定要劝他的。警察小姐,你刚刚说多少个孩子?”
林萍萍说:“目前发现了二十五具婴儿尸体,之前有多少还不清楚,我们正在调查。”
谷夫人瞬间有些眩晕,扶着墙,揉了揉太阳穴。
“你真的一点不知道?”林萍萍问。
“一点不知道,他平时不在家住,我们家离这里远,医院给他分了宿舍。他只有孩子说想他的时候他才会回来,回来了也是放下一笔钱,急匆匆就走。”
“你家孩子现在在哪儿?”
“在学校。”
“他知道爸爸出事吗?”
“还没告诉他。”
魏以铭这个时候推门进来,说:“可以把他喊过来跟父亲见一面吗?”
谷夫人面露为难,说:“我丈夫不肯,他说儿子来了,他也不会见他的。”
“但是我们需要他协助破案,谷夫人,麻烦你把他喊过来。”
谷夫人重重地叹了好几声,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儿子读书的学校,恰巧刚拿起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喂,是谷小连妈妈吗?我是他的班主任王老师。谷小连刚刚跳楼了,你可以赶紧过来一趟吗?”
2010年1月7日凌晨,谷小连在抢救近五个小时候后被宣告死亡。谷连宇听闻此事后,突发脑溢血,陷入昏迷。
在谷夫人的允许下,重案组对谷连宇家进行了一次大搜查,最终在谷小连的一本一岁艺术照内侧找到了相关人员名单,名单涉及人数不多,但每一个单独拿出,都足以轰动媒体。
在名单的背后,有谷连宇留下的笔迹:“我之所为,无关善恶,道义为小,儿女为大。”
重案组把这份名单交给上级处理,但他们也清楚,名单一事,最终会石沉大海。
2010年1月7日下午,在金云月子会所提供的咨询名单里,发现了胡玟的名字。裴娅琪与代理经理合作,将胡玟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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