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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发电姬)


陆挚道:“我问了母亲,有小厨房这个院子,就是我们住的了。”
云芹端着纸,心内也欢喜期待,说:“那以后,我们在小院子里做什么,外面就都不知道。”
陆挚心内一热。
梨树巷院子不好的一点,就是前面那半年多,每回紧要时候,云芹总得忍着声儿。
他低声说:“是。”
云芹更开心了:“我们吃东西,别人也不知道。”
陆挚:“……是。”
既然这宅院这么好,云芹问:“是不是把所有保兴元宝都花出去了?”
陆挚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说:“差不多,不过,我留了一个。将来,你若要讲故事给小孩听,便拿出它。”
云芹心道果然。
她无意识捋捋自己发根,笑说:“我讲故事,你干嘛呢?”
陆挚:“我画下来。”
说着,他把最后一枚元宝收好,就去拿篦子。
天气炎热,云芹却好多日没洗头,自己觉得怪脏的。
他要给她梳头,她本来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不介怀,干脆就让他通头发,自己则摊开账本。
十年年初入京,他们安顿下来,手上就七十两。
后添添减减,大头是母亲看病、添了李佩姑,如今手上,不算保兴元宝,还有一百余两。
云芹依然觉得多,却不会不知如何处理。
陆挚动作很轻,头皮传来的酥麻舒服,让她眯了眯眼,便没留意到,他在盯着账本,口算着什么。
倏地,陆挚问:“多了五十两?”
云芹睁圆眼,合起账本。
陆挚看她反应,就知道这大笔的钱,她没告诉自己。
再想想理由,无非那几个,也是,他们出远门,外祖母如何会不给体己钱?
他心里明白了,说:“不说这笔钱也没什么,我想问问别的。”
云芹:“别的?”
陆挚:“赵振这个人,如何?”
云芹疑惑:“赵振是谁?”
陆挚说:“‘李二,彭三,赵振,王二牛’,你说他们曾经去你家提亲。”
“我没别的意思,这几人里,独独他有名有姓的,就有些好奇。”
他要是不说,这都半年前除夕那时候的事了,云芹真给忘了。
而且,她不肯定人家就叫这名字,印象里是这么读而已。
偏陆挚记得,还记这么久。
云芹抿唇笑,说:“我还是说五十两的来源吧——是老太太给的。”
陆挚刚刚听她反问,不见记得这人,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些微赧然,她这样故意回自己,他便去闹她。
她躲他的手,扑在床上笑得不成,嘟囔:“小心眼,陆挚小心眼。”
陆挚顿了顿。
倏地,他沉声道:“我好像就是。”
云芹:“……”
这一瞬,陆挚发现,承认自己心眼小,好像也不难。
他突然问半年前一个人名,还是因为那个城门等候的梦,那种现状被搅碎的感觉,犹令人心惊。
回首过往,他拥有过完满的家庭,却是玉碎珠残;拥有过举人的功名,却是彩云易散。
其余的,他大可以洒脱重来,唯与她,难免“得而生畏”。
云芹却是一步一个脚印,从不会想假如的性子。
甚至,若是此刻家中用度不够,她不会再慢慢琢磨做什么,而是奔去山头搞点吃的,扛下来加菜。
想到这,陆挚又笑了。
他轻捏她鼻尖,眼底光泽如星点,缓声道:“大心眼娘子,成全一下我这小心眼?”
云芹正好嫌头发脏,她眼眸也一转,“算计”着说:“你去偷偷拿点热水,叫我洗个头,就告诉你。”
陆挚:“罢了,我继续小心眼。”
云芹:“……”
作者有话说:陆挚:人无完人……这是什么[问号]?醋,喝一口,那是什么[问号]?酸梅,吃一口,这又是什么[问号]?柠檬,嗦一口。
云芹:老了你牙齿一定比我先坏,到时候我就能吃得比你多,哈哈。

东街, 陆府。
府上底蕴仍在,五姑娘陆停鹤出嫁时,嫁妆共有八抬,家中红绸飘扬, 亲戚友人往来, 甚是热闹。
嫁了女, 陆大夫人周英柔揉揉额角, 叹气。
这五女婿是户部尚书之子, 身份不低,但那家后宅污乱,陆停鹤嫁过去,可有得操心。
可惜当初段砚不肯点头, 陆家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正歇息,丈夫陆湘进来换衣裳, 说:“听说这个月十二日,梨树巷那边要搬到西街去。”
周英柔说:“要叫人过去看看?”
陆湘犹豫许久, 说:“让钰儿去。”
殿试前,他让人早上去盯着陆挚可有骑马。
既然双方彻底交恶,他不再仁慈, 要么再拖陆挚三年,要么让陆挚错失天子门生的机会。
至少, 让陆伯钰这一辈先比陆挚积累,不然,陆挚的起点比他们高太多了。
然而陆挚早有准备, 租了马却不骑。
他也不怕吃苦,宁可早早起来,靠两条腿走去皇宫。
这计不成, 没两日,殿试还没放榜,深夜,陆湘被皇帝召见。
皇帝神色如常,问他是否是陆挚名义上的大伯父。
陆湘心内一突,猜陆挚名次会位列前三。
但皇帝不会轻易点一个三元及第。
他明示皇帝:“禀官家,此子性情说是叫‘外圆内方’,实则‘内横’,与微臣家族断亲,可见一斑。”
皇帝听罢,摆摆手,令他离去。
隔日,陆挚被钦点成状元。
陆湘揣度不明白皇帝用意,先收歇了针对陆挚的心思,那面上功夫还是要圆一下的。
于是,十二日这日,散值后,陆伯钰去拜访西街清水巷。
他抵达时,见门口冷落,半点不见有人搬来的痕迹,纳闷着,方要走,昌王家仆赖矮子也提着礼到了。
双方见面,脸色都沉下来,连招呼都没打,便各自离开。
赖矮子也奇怪,问身边随从:“不是说陆状元十二搬过来,怎么不见人?”
随从:“我也是听说的。”
赖矮子暗道晦气。
如今只等把秦聪缉拿进京,就了却了“罗刹案”,一些亲信已迫不及待,暗中大谈水运分配,赖矮子也等着金银到手。
可秦国公前阵子试了陆挚,毕竟是皇帝钦点的状元,不拿他大错处,不好动他。
所以赖矮子这趟也是来周全面子,却扑了个空。
另一边,陆挚去马厩牵马,和王文青说:“搬家不是在十二日,是十四日。只我妻子在坐月子,等七月初一,我请你们来吃酒。”
王文青:“我记着了。”
两人告辞,陆挚骑马回家,路上微风拂面,他朝西街那边看了眼,淡淡勾了勾唇。
他事先放出消息,说自己十二日搬家,等到今日,才通知亲近的人,改成十四日。
便是防着到真搬家的日子,有人来闹。
果然,那些人没摸准日子,十四日就没来,这一趟搬家少了闲杂人等干扰,很清闲安逸。
早上,云芹在主屋收拾东西,何桂娥、何玉娘和李佩姑打包大小物什。
陆挚下值回去前,顺便给马套了车,以拉东西。
他雇佣的几个人力,来来回回,帮忙把东西搬到每一进院子。
最后一趟,陆挚亲自去接云芹和小甘蔗。
云芹下了马车,微微抬头,李佩姑在指挥别人挂一道匾额,它是用木头雕刻的,漆蓝底金字:陆宅。
字是陆挚写的,他以前给别人写过那么多次润笔,第一次给自家写,写了三遍,才挑出最满意的。
第二进的外书房门上,也挂了一块匾额:三元及第。
这一块就是皇帝写的,宫中工匠雕刻,赏赐给陆挚。
只不过之前梨树巷实在没地方挂,就用布盖着,直到此时,它才有了作用。
整个宅院,比云芹想象的要大很多。
她慢慢走到第三进后宅,光是一个小院子,就比得上一个梨树巷院子。
前房东看陆挚付的是保兴元宝,连家私也没带走,生怕状元郎反悔。
这样一来,家中暂时不缺大件家私。
何桂娥跟着扬头,看得惊诧。
她见过最大的宅子,就是何家老宅,如今的宅子虽然不如老宅大,但这里可是盛京,家里人也没有何家人多。
她看到一间空的小房间,小心地问云芹:“婶娘,我能住这儿吗?”
云芹弯弯眼睛:“这是柴房。”
何桂娥气虚:“哦。”
另一个小院子里,何玉娘叫她:“桂娥、桂娥?”
云芹拉着何桂娥进院子,何玉娘把她们叫去,指着一个比柴房大得多的明亮房间,说:“你住这儿。”
何桂娥大喜,湿了眼眶:“谢谢祖母、婶娘。”
何玉娘摸摸她的头,笑说:“这孩子。”
云芹跟了一句:“这孩子。”
何玉娘看云芹:“你怎么还在外头晃悠?”
她便和何桂娥两人,把云芹推去另一个院子屋内。
何桂娥一副小大人模样,说:“婶娘,你还在月子里,先歇息吧。”
云芹:“……”
两间院子这样分:云芹和陆挚一间,院子里有三个厢房,一个做主卧,一个是内书房,另一个留给沈奶妈。
另一院子也有三个厢房,何玉娘、何桂娥、李佩姑各一间。
夜里,大家笼统收拾,就睡了。
隔日,云芹在窗户旁,看大家忙忙碌碌,有一点心痒。
也是这时,沈奶妈来了。
沈奶妈年纪比云芹小两岁,她背着孩子,头上绑着花色布巾,身上穿葛布衣裳,眉眼宽疏,动作拘谨。
何玉娘忙着收拾家里,先带她去见云芹。
云芹说:“你坐吧。”
沈奶妈喏喏应是,她解下背上孩子,悄悄抬眼看云芹。
其实乳娘跟雇主提出带自己孩子,可以说是很大胆了,但她实在没办法,还好雇主宽和。
便看云芹乌发如云如瀑,随意半挽着,戴着两指宽的抹额,肩膀搭着白色交襟夏衫,下穿一条青色裙子,仪态舒展,双颊丰润,肤色细腻白皙。
她长睫低垂,红唇挽着,手指逗着摇篮里的小孩。
沈奶妈想,她从没见过这般美好的妇人。
云芹抬眼,说:“先看看孩子。”
沈奶妈:“哦,哦,好。”
她过去看小甘蔗,一喜,忍不住夸:“娘子,这女娃娃也太标致了!”
云芹:“像我,”又仔细观察小甘蔗眉眼,“不过这几天,我觉得她也像婆婆。”
沈奶妈:“小孩是这样,一时像爹,一时像娘,一时像奶奶。”
几句话间,两人关系拉进许多。
云芹也抱沈奶妈的儿子卫徽,问:“小名呢?”
沈奶妈:“蛇年生的,原先我叫他阿蛇。”
以为有人在 叫自己,两个月大的小卫徽睁眼,发现抱着自己的不是亲娘,就扒着云芹,一个劲地看。
沈奶妈把小孩抱走,他却还扭头看云芹。
云芹好笑,摸摸他的肉脸颊。
搬新家后,云芹一边带孩子,一边整理书稿,挨完六月。
她也总算出了月子。
初一这日,陆挚提前说请好友几人庆贺家中双喜,傍晚,云芹在家用温烫的热水,好好洗了个澡。
洗完,她把灰灰的水给倒了。
七月初,天还暗得晚,云层如水波,盖在天上,被夕阳染成了橙色。
陆挚骑马回家,换了身衣裳,到大门稍候片刻,林道雪、姚益、段砚、王文青几人全来了。
这一日,他们既贺陆挚云芹乔迁之喜,又恭喜小甘蔗满月。
段砚带了妻子段娘子前来。
姚益一进这家宅,逡巡一遍,频频点头,说:“这宅子着实好,拾玦挺会挑的。”
段砚:“我挑的。”
陆挚笑着拱手:“段大人立大功,不知要什么报答。”
段砚受了这一敬,牵着段娘子的手,说:“好说好说,我娘子好山水画,你何时画一幅赠我们便是。”
陆挚笑了,姚益:“啧啧。”
段娘子脸色通红,段砚则身心舒畅,总算他也有这日,能与娘子在陆挚、姚益面前胜一筹。
他们几人逛过一圈宅子,便催着陆挚把女儿抱来看看。
陆挚笑而不语,须臾,才说:“还得先请诸位到廊下吃饭。”
王文青:“素日在衙署吃廊餐就罢了,在你家怎么也吃‘廊餐’?”
段砚:“对啊,你正堂做什么用的。”
陆挚一笑:“今日正堂风大,廊下风小,我妻子刚出月子,是该注意的。”
几人:“……”
段砚突然又不爽了,使劲挖着心思,想拉着段娘子再来两下。
姚益则小声示意林道雪:“就差我们两人了……”
林道雪:“老夫老妻了,还争这些做什么,况且还有人没娶妻呢。”
王文青:“啊,我吗?”
“……”
几人说笑间,到了宅子第二进。
廊下打了两张方桌,家里热热闹闹,何玉娘和沈奶妈做饭,何桂娥和李佩姑端茶、菜,云芹抱着小甘蔗来了。
林道雪见到云芹,就知道这个月子里,她是没有半分烦恼,脸色是骗不得人的。
云芹与众人招呼一遍,把小甘蔗给林道雪看。
林道雪笑说:“一个月前还是小小一团,小孩真是一天一个样。”又抱给段娘子看。
段娘子未生育,怕抱得不对,不敢抱,就只瞧着。
小甘蔗如今脸肉嘟嘟的,眉眼像云芹,又像何玉娘,姣好可爱。
她醒着,用一双乌圆大眼睛,这个伯伯看一眼,那个叔叔睇一遍,这个姨妈瞅一下,咯咯笑了一下。
姚益说:“这孩子生得真好看。”
“她睫毛好长。”
“……”
姚益:“大名定好没?”
陆挚和云芹一笑,都说:“还在想。”
段砚看着小小一团孩子,心内发热,握握段娘子的手。
看过孩子,孩子就先抱回去。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家里吃的是稻米饭,菜有清炒芥菜、菘菜闷豆腐、一盅红枣炖山鸡、牛肉煎饼、酱拌肉末,热气腾腾的。
会饮酒的吃黄酒,不会的吃桂花饮子。
牛肉煎饼是云芹做的,她歇了一个月,骨头都散了,揉面时她就使了大劲。
此时,面团劲道,煎得外焦里嫩,口感扎实弹牙,牛肉馅搅着小葱,咬一口,滋滋冒汁。
林道雪和云芹小声讨论:“这道饼怎么做?”
云芹想说,又觉得不若写出来好记,说:“回头我写了给你。”
林道雪:“那好。”
段娘子也好奇,云芹说:“也给你一份。”
段娘子一笑:“多谢。”
酒过三巡,段砚酒量很是一般,有些喝多了,便说:“真不知,阳河那摊事竟就这么歇了,唉!”
姚益:“歇没歇,你去问你长兄不就知道了?”
段砚有些恼火:“我问过了,他说‘叉出去’。”
云芹想着那画面,忍着笑。
陆挚端着酒杯,也轻笑摇头。
他不好同好友说登闻鼓的事,心内又算了算,三个月,若是走水路,正够阳河县往返盛京。
便该是差不多了。
思及此,他另起话头,说:“对了,段嫂子要的山水画,是什么样的?”
饭后,段砚和姚益都微醉,稍微歇了下,就被各自娘子扶上马车。
云芹和陆挚送到门口,林道雪笑说:“别送了,云芹你不好吹风。”
云芹:“嗯?不是已经出月子了么?”
陆挚:“咳咳。”
林道雪点到为止,笑着走了,云芹倒也没深究,她嗅到陆挚身上酒味,知道他心情疏阔,喝得也不少。
一回到院子里,他没了正形,靠到她身上,微热的呼吸,带着淡淡酒气。
云芹顺他的意,说:“醉了吗?”
陆挚眼神涣散,“嗯”了声。
要不是知道他酒量好,云芹又被蒙过去了。
但故意装醉的他,其实有点……
云芹目光轻动,一鼓作气,捧着他脸颊,轻轻在他唇上,贴下一个柔软的吻。
陆挚慢慢碰了下自己的唇,眼底因带着“醉意”,格外温柔缱绻,他便也低头去亲她。
作者有话说:云芹:我就看你装[让我康康]

云芹和陆挚住的院子方正宽阔, 房门口有一株瘦瘦的梅树,没到季节,树桠上,只有青绿叶片。
书房一张长案旁, 有一面大窗, 卷起竹帘, 望出去就是这梅树。
月光把树影照进屋内, 和屋内烛光融到一处。
风一吹, 树动,影动,案上书页也沙沙翻动。
陆挚坐在柏木官帽椅上,云芹被他抱着坐在他身上, 觉得他硌人,便要下去。
陆挚只做不知, 抱着她不撒手,目光闪烁, 用鼻尖轻蹭她。
倒是把醉样学了个十成十。
云芹看到桌上的书,想起一事,说:“家里攒了三张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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