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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对头成婚后(叶信言/月明珠)


还好,这里虽然烟雾缭绕,但火势还没有蔓延到此。
姜念汐对这里很熟悉。
这房间桌案上的茶水还是她之前给她爹倒的。
趁裴铎在用力推开窗户的时候,她撕开帷幔,浸满水,做成面巾,覆在两人口鼻处。
这样下落的时候,能尽量避免烟雾咳入肺腑。
木质的窗棂轰然坠地,外面的温度滚烫灼热。
裴铎扫视一眼,规划好两人坠落的路线。
他将玉带系上铁钩,勾在砖石上,用力试试力度,道:“我们直接跳下去是不行的,现在火势太大,坠下去难免受伤,但那边有一棵树,我们可以荡过去……”
裴铎估量了一下距离,挑起剑眉,似笑非笑道:“媳妇儿,敢吗?”
姜念汐握紧拳头,抿唇点了点头。
“好,现在站在桌案上,抱紧我,我会带你飞过去……”
姜念汐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裴铎把面巾稍稍往上拉一点,蒙住她的眼睛,低声道:“别看,会害怕……”
姜念汐乖乖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她只觉得身体乍然腾空而起,两人像一对长着翅膀的鸟儿,划过几层高的驿站木楼,稳稳落到了对面的粗壮树枝上。
遒劲的树枝发出一阵咯吱声,姜念汐心中一颤,生怕树枝被两人压断。
不过,她的不安很快被下方爆发出的热烈掌声驱散。
“裴指挥使,好样的!”
“大人和夫人平安无事!”
“太好了!!!”
姜念汐隐约看到她爹在满意地捋着胡须点头。
裴铎甚至好整以暇地冲下面的人挥了挥手。
姜念汐:“……”
两人没多停留,裴铎旋即抱紧她的腰身,轻踏树干,从上方稳稳落到地面上。
天色已经大亮,火势渐渐变小。
整座驿站的房屋几乎尽被烧坏,留下一堆还在燃着黑烟的残木断垣。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驿丞简直欲哭无泪。
“大人,昨晚的饭食是驿站新雇的厨子做的,现下人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驿丞看着从废墟中搜罗出来的几句焦尸,顿时一阵头晕目眩,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强撑着道,“卑职如此失职,简直万死……”
“你的确失职,”裴铎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气斥责,“承远塔一案的几位重要涉案官员,竟然都在这场大火中丧命,这其中的利害,驿丞不会不知道吧?”
驿丞脸色一片惨白,撩开袍摆,双膝跪地,抖着身子满脸仓惶,“大人,卑职失职,这条小命恐怕难保了……”
说着,一口气没上来,身子往前一倾,直挺挺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裴铎:“……”
胆子这么小,没胆量做这种谋杀的勾当。
裕王的人把证据几乎抹杀的一干二净。
剩余的事情交给当地县衙处理,大理寺还会再派人来调查案情。
下午,押送的队伍继续启程前往京都。
马车里,姜念汐用纤指帮裴铎按压太阳穴,舒缓疲劳。
他双眼紧阖,长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是熟睡的样子。
姜念汐悄悄将手指移开。
裴铎忽然出声:“继续,别停。”
姜念汐:“???”
她怔了下,柔声道:“你没睡着?”
昨夜几乎整夜未眠,又一直处理驿站的事务,她还当他困倦了。
“在想事情,”裴铎稍稍转动一下脑袋,在她腿上寻找一个更舒服的躺姿,闭着星眸,“算一下时间,恒王今日辰时应该已经回到了京都,现在皇上和贵妃娘娘肯定震怒不已。”
姜念汐垂下长睫,微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是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星眸睁开,瞧见对方一向灵动的瞳眸有些许失落。
裴铎看着她,低笑了一下,“怎么了?”
姜念汐默了一会儿,问:“恒王殿下情况怎么样?”
“不太妙,”裴铎思忖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按照沈瑾所说,他现在伤情可能挺严重的。”
提到兄长,姜念汐又抿唇沉默了片刻。
她的情绪十分复杂,有感激,庆幸,也有不安,愧疚。
“我不想让你遇到一点儿危险,”她轻叹了口气,真诚道,“可话说回来,我也不想让兄长被捕……我没想到他竟然是暗影的首领。”
裴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姜念汐眼圈红红地看着他。
“我实在太意外也太震惊了,甚至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受这件事,”她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还未停,低声道,“兄长竟然是北齐人,还和裕王联手,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杀恒王殿下……”
裴铎慢条斯理地补充:“他还说他跟恒王有仇。”
姜念汐声音放得很低,听起来像喃喃自语。
“兄长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了解他的为人,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兄长是孤儿啊,怎么会跟恒王殿下有过节呢?”
“他在身份上一直隐瞒了你们,虞贵妃跟他有杀亲之仇,具体到底是什么仇恨他没说,”裴铎思忖道,“他是北齐人,能够指挥北齐这么多刺客高手,沈兄长在北齐的地位可不低啊。”
姜念汐轻抿着唇,低声道:“阿兄不能暴露身份,才不得已隐瞒我们的,其实阿兄一直对我们很好,我实在没法怨恨他……”
裴铎顿了顿,睁开眸子看着她,剑眉不自觉挑起。
“可是,沈兄长认定我去救恒王,第一时间想要替代我照顾你,这照顾的程度多少有点过分吧……”
姜念汐:“???”
“兄长是放不下我们,但我清楚,如果你知道我遇到危险,一定会来救我的……”
听到这话,裴铎的心情霎时好转起来,“姜大小姐,看来我在你的心中形象极其高大啊……”
姜念汐:“……”
如果他能谦虚稳重点,就更好了。
裴铎勾了勾唇角,悠悠道:“沈兄长走了也没关系,关键是坐实萧暮言刺杀萧绍玹的证据又被销毁殆尽,我这边太棘手。”
承远塔涉案的江大人和他的下属都已经丧生,暗影的人又已经随着沈瑾离开,这些关键的人证缺失,裕王谋杀恒王的罪名便难以定下。
当真是难办。
姜念汐怔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这么说,恒王受伤,你没有及时去救他,万一再……贵妃娘娘会不会迁怒于你?”
裴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终于想起来担心我了。”
姜念汐:“???”
“我没工夫同你开玩笑,”她有些焦急道,“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办?”
裴铎倒没怎么在意,他无所谓道:“如果当真如此的话,也算不上意外,虞贵妃对我的态度也挺微妙的……但是我毕竟救过萧绍玹,即便功过不能相抵,顶多……住上几年监房?即便再迁怒,总不能砍我的头吧?这从律法上也说不过去。说不定皇上哪天顺过气来,就会把我放了。”
姜念汐:“……”
他说得越轻巧,姜念汐越是提心吊胆。
话刚说完,她的眸中霎时涌出了泪珠:“关进狱中?那怎么行呢?”
裴铎底笑了一声,随口道:“那有什么不行?话说我还没体验过监房的生活,你可以到狱中来看我,这点情面狱头应该还会给的。”
姜念汐这次真的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话。
裴铎还慢悠悠补充了一句:“当然,也许皇上和贵妃娘娘一时生气,关我个三年五年也有可能,你可以每个月可以来看我一次,我们比牛郎织女还强一点……”
姜念汐眼睫挂着泪珠,定定地瞧着他。
裴铎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道:“……你不愿意?”
姜念汐:“……”
裴铎叹了口气,慢悠悠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只好想想其他的法子……”
她把眼泪憋回去,忍无可忍道:“裴大人,求求你,闭嘴吧。”
~~~~~
京都的情况比预料的还要糟糕。
恒王殿下大部分时间昏迷不醒,即便偶尔醒来一次,说话也语无伦次、吞吐不清,俨然痴傻一般。
虞贵妃守在恒王的身前,默默垂泪,因为这事的磋磨,玉颜也不如以前那般精致明艳。
甚至,有一晚,虞贵妃望着无风自动的帷幔,突然唬了一跳,她叫来了身边的心腹大宫女,喃喃道:“那些刺杀玹儿的刺客毫无踪迹,本宫怀疑,是淇妃的人替她报仇来了……”
大宫女安慰道:“娘娘,不会的,当时府里绑架的那个少年,不是已经死了吗,娘娘不要多心……”
虞贵妃心虚地握紧手中的绣帕,压低声音道:“本宫心中不安,承远塔修好之后,本是为本宫积攒功德,消除罪孽的……本宫的玹儿如今又昏迷不醒,到底该如何是好?”
大宫女好言劝说了一通,虞贵妃才勉强放下心来。
不过,稍后几日,恒王依然是无论怎么用药都不见起效。
太医院的人被贵妃娘娘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来,有个日常给敬妃娘娘请脉的太医来为恒王诊治,道:“恒王殿下虽然受了伤,但并不会危及性命,不过何时醒来还是未知之数……微臣还听说了一事,当时裴指挥使与恒王殿下途中相遇,听说殿下可能会遭遇刺客,本来要去救殿下的,不知为何半路又返回了,这个中原因微臣并不清楚,但这么说吧,如果裴指挥使能够及时赶到驿站,恒王殿下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虞贵妃听完,怒气陡然而生,咬牙道:“难为皇上还对裴指挥使青眼有加,当初还给裴府赐婚,玹儿也是,给裴府的赏赐一样不少,他竟然是这等不懂知恩回报之人……这口气本宫实在咽不下去……”
永淳帝在御书房处理完公务,就匆匆往玉芙殿来。
虞贵妃一看到皇上,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期期艾艾地诉苦:“裴铎知情不救,放任玹儿被刺客偷袭,是不是他对玹儿对本宫有怨恨,借机报仇?皇上难道忘了吗?裴铎一向胆大妄为,以往他还把臣妾的侄子痛打了一顿,况且臣妾听说裴铎平时对玹儿就缺乏恭敬,皇上如果不罚他,臣妾干脆……”
说着,拿手中的帕子不断拭去面上的泪珠儿。
永淳帝爱子爱妃心切,看到虞贵妃这样,慌忙心疼地搂在怀里。
最近几日,他也颇为心痛发怒,两鬓的青丝甚至已经染上了白霜。
刑部的人追查不到刺客的行踪,恒王一直昏迷未醒,近日来,御书房还堆放了不少弹劾裴铎的奏章,诸如在卫所任人唯亲,渎职懈怠,私受贿赂——弹劾的人还煞有介事地记载了裴指挥使在何时何地收受了旁人孝敬的一箱子金玉宝石。
虞贵妃看永淳帝一时没有应声,又哭的梨花带雨,“皇上……”
永淳帝眼里含着泪,沉声道:“朕会命裴铎呆在狱中面壁思过,待玹儿好转,他的案子查清了,再放他出来……”
因此,裴铎自回到京都后,没过多久,就被送进了刑部的大牢。
连同着几位查案的御史大人也被禁足在府,等待调查。
承远塔的案子由刑部继续审理,虽然少了几个关键人证,物证保存得倒还齐全,所以这案子审理得还算顺利,不到一个月便结案了。
罪责大都应有死去的江大人承担。
姜侍郎因为督查失职,本应免职,但六部有许多官员上书求情,永淳帝念其忠心敬业,贬了他去陵州任知州。
皇上御笔做了批示,判令一下来,即刻就得启程离京。
姜念汐和姜少筠依依不舍送她爹到了城外。
已经到了冬日时节,寒风凛凛,今年的第一场雪开始漫天乱舞。
姜怀远命令两人回去,不要再远送。
“爹原本想辞官回乡,但皇上不允,如今去陵州任知州,于爹来说也不算什么坏事,”姜怀远捋了捋胡须,沉声道,“爹在修缮行宫时,日日都在思量,修建宫殿、塔寺要花费上百万两白银,国库并不丰盈,沿河水灾、西北疫情,户部也不过拨下十万两银子,百姓的性命还比不上承远塔的一块砖石……爹到了陵州,虽然那里地处偏僻,百姓贫苦,倒可以真正的发挥自己的所学,如果能够疏通水利,造福百姓,想必比在京中身居高位踏实一些……”
雪沾在她爹花白的头发上,姜念汐发现,前后不过一个月,她爹比以往老了许多。
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姜少筠也抬起袖子,偷偷擦眼泪。
姜怀远叹了一声,道:“爹放心不下的是境安,他还在狱中,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姜念汐道:“爹,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姜怀远默默点头,然后道:“……你们回去吧,爹到了陵州,会给你们写信。”
姜念汐登上马车,再掀开窗帘往外看时,她爹瘦削的身板依然挺立在风雪中,双眼凝视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
姜念汐心中酸涩不已,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姐,”姜少筠给她递过来帕子,哽咽道,“你别哭了,都是我没用,不能替你和爹分忧……”
“跟你有什么关系?”姜念汐擦去脸上的泪珠,“这些事本就不是你该承担的,不要胡乱自责。”
姜少筠沉默了一会儿,问:“姐,恒王醒过来,是不是姐夫就没事了?”
姜念汐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姜少筠忿忿不平骂道:“这是什么糊涂不清的皇帝,还有那个脑子有病的贵妃娘娘,我恨不得……”
姜念汐忙嘘了一声。
“少惹是生非,这种话不要乱说,以免被人听了去,”她用指尖点了一下姜少筠的额头,轻责道,“裴府现在本就在风口浪尖上,不少人盯着弹劾你姐夫呢……”
姜少筠不服气:“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等你姐夫平安出来,”姜念汐轻声道,“我想让他辞去官职,这指挥使一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平白辛苦出力也就罢了,反而受累入狱,让我天天提心吊胆……”
~~~~
返回府中,余雪菡已经在花厅等待了多时。
她一看到姜念汐回来,赶紧捧着肚子小心翼翼站了起来。
姜念汐:“!!!”
“菡菡,”姜念汐解下狐岑披风,一脸惊讶地快步走到她身旁,道,“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余雪菡抚摸着肚子,满脸微笑:“不是啊,汐汐,我有身孕啦!”
姜念汐:“!!!”
“这么快?”她一脸震惊地摸了摸余雪菡平坦的肚子,疑惑道:“可是肚子为什么还这么小?”
余雪菡:“……”
“才怀上一个月,现在还看不出来大小,”余雪菡轻轻拍了拍肚子,“还有好几个月,肚子才能变大呢。”
姜念汐模仿了一下她的姿势,关心问:“那为什么要这样站起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余雪菡笑眯眯道:“才不是呢,这样比较像孕妇一点,气势也很足,你看不出来吗?”
姜念汐:“……”
两人落座,秋月奉上热茶来。
余雪菡啜了几口热茶,才想起来今日的正题,忙咽下茶,道:“对了,汐汐,裴大人如今怎么样了?”
“还在狱中关着,已经二十五天了,”姜念汐摩挲着杯沿,微抿着唇,叹气道,“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听说恒王殿下病情反复,但其实……”余雪菡压低声音,小声道,“我爹说,太医们都看得出来,恒王脑子落下问题,以后不可能再好了……这事只有极少大臣知道,朝中已经有不怕死的上奏请立裕王殿下为太子,皇上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勃然大怒。我爹说皇上的态度既然已经有所松动,兴许再过些时日,这事应当就差不多了。还有,礼部正在悄悄择选吉日,一旦皇上同意,昭立太子的事便会公告天下。”
姜念汐震惊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脸色都变了。
“这么说,”她艰难地开口,“恒王殿下不会再好转了,可裴铎如今还在狱中……”
余雪菡担心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宽慰道:“汐汐,你不用太过于担心,皇上既然已经接受了恒王不会再好转的事实,那裴大人的事,一定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还有,”她轻轻捏了捏姜念汐的指尖,踌躇道,“砚砚也参与了审查恒王殿下一行人遇刺的案件。虽然证据不足,但也并非全无收获,他根据一些毒药的蛛丝马迹,证实刺杀他们的人竟然……”
她顿了顿,瞧着姜念汐的眼睛,不太确定道:“竟然是你的兄长沈掌柜。我疑心他查错了,但砚砚笃定没错,现在缉拿沈掌柜的海捕文书已经发往各府县……”
姜念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是阿兄,没错,你告诉袁大人,他已经离开大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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