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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不若的马甲)


蟒头枕着滑腻盘踞的蟒身,丝毫不介意陈莺的抚摸。
“陆小爷,它居然一点也不排斥你。”陈莺歪头看过去,“那么它的子嗣也不会排斥你吧?”
这一路上,因为知道陈莺干的好事,陆秉心底厌恶至极:“你不害人就不痛快是吧。”
“能怎么办呢,我是痋师,我要制痋啊。”
真是苍天无眼。
可能相处久了,加上陆秉一开始就知道她的真面目,陈莺作恶的时候越来越不背着陆秉,说话做事也不太藏着掖着了,渐渐透露出不少信息,偶尔她还会跟陆秉敞开心扉,摊开那副丑陋歹毒的蛇蝎心肠。
作恶做得这么坦荡的人陆秉真是头一回见,已经不震惊了。
“你用孩子的魂魄入蛇胎,然后制成痋引。”
“以人魄哺蛇胎,结成胎息,仅仅只是制痋的第一步。”陈莺走到墙根底下,去揭翁罐,她说,“待百二十余日胎成产卵,孵出仔蛇,还要再经历一轮蛇走人胎,这叫人蛇互孕,必不可少。”
“蛇走人胎?”
陈莺扒拉起翁罐中的秽土:“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制痋的过程很麻烦的,耗时又耗力,还不一定会成功。我忙活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成过事。”
陈莺说着叹了口气,她抱着翁罐走过去,面对面挨着陆秉坐下:“陆小爷,这次能不能干成,我就指望你了。”
陆秉讽刺道:“怎么,你指望我给你怀一胎?”
“你是男的,你怀不了,不过秦三的肚子倒是可以。”
陆秉的脸色倏地沉下去:“你自己怎么不怀。”
陈莺神经病似的,被陆秉逗笑了:“我这种害人精,肯定生不出儿子,谁娶了我,谁就得断子绝孙。”
“那可不是断子绝孙,那是得家破人亡,全家死绝。”
“没错。”她去拉陆秉的手,掀开衣袖检查他的伤。
陆秉只能任由她验伤:“你杀沈远文全家,连孙绣娘也是被你利用,在鬼衙门献祭,还有她丈夫秦老二,也是遭你毒手吧。”
“陆捕头,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也不能把什么杀人放火的罪名都往我的头上赖吧。”陈莺喊冤,“秦老二那种人,老婆被野男人睡了,他气不过打上门,结果打不过,又咽不下这口气,想着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太亏了,于是就讨了笔银子,直接把老婆卖给沈远文。好像打算给他那个病痨鬼大哥讨个媳妇儿,再给秦三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鬼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但他卖妻却是实打实的,所以孙绣娘一气之下,就把这个狗男人给剁了,这不难理解吧?我也是啊,她剁她的狗,我剁我的狗,我们可都是命苦的女人。”
陆秉:“……”你还命苦上了!谁命苦你都不可能命苦!
“至于她跑去鬼衙门献祭,也不关我的事啊,你不要诬赖坏人。”陈莺说,“你不能因为我坏,就诬赖我吧。”
“不是你的话,还能是谁?”
“那个磨镜匠啊。”
“什么?”陆秉完全没料到,当时雅人的确让他们去查那个磨镜匠来着。
“陆捕头,你是怎么查案子的,怎么就光盯着我不放,难道天底下的坏事都我一家干的呀。”坏胚子那么多,她只是沧海一粟,陈莺说,“孙绣娘不是有块昏镜么,应该是从鬼衙门捡回去的吧,然后唤了个镜匠来磨,磨着磨着,她就拿着那面铜镜去献祭了,你说那磨镜匠可不可疑?”
“那个磨镜匠是什么来历……”
“我上哪儿知道去,不然你去问问他本人?”
陆秉:“……”本人在哪儿呢?!
“你都这样了,还有工夫操心孙绣娘的案子呢。”陈莺查看完陆秉的胳膊腿,又扒开其衣襟,“这金疮药果然名不虚传。”
陆秉身上那些被她搞出来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陈莺见了,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下去,仿佛有几分失落:“我最近待你好吧,都没折腾你了。”
陆秉嘴角抽了抽。
“陆小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陆秉不想听。
“陕州其实是我的故乡,如果我娘没死的话,我应该有个弟弟的。”陈莺盯着陆秉撇开的侧脸,缓缓开了口,“她当时怀了身孕,大家都说她怀了个小子,于是我爹娘天天盼着他出生。可是有一天,陕州一个大户带着个老妖婆找上门来,说我娘这胎夺了他儿子的生魂,他们是来收胎的。”
这席话入耳,陆秉转过脸来,看着陈莺。
“当时我娘的肚子已经八个月大了,再有不到俩月就该生了,结果他们收胎的过程中,把我娘的命也一并收了去。”陈莺对上陆秉的视线,“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大户姓杨,而那走了胎的孩子名叫杨琦。”
“所以你……你是回来报仇的?”
陈莺笑露贝齿:“怎么样陆小爷,是不是觉得我的身世也挺悲惨?”
说实话,对着陈莺这副嘴脸,陆秉一点也同情不起来,他只觉得被陈莺坑害的自己和那些被她坑害过的人更加悲惨。
就听这万恶的毒妇笑着说:“我就是路过此地,顺手料理了杨家人而已,谁有那工夫专程跑来报仇啊。”
怎么听上去,她一点也不记恨杨家人。
陈莺没绕弯子:“毕竟,我那爹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打我骂我,说我就是个赔钱货。他们待我如猪如狗,还要把我卖到勾栏去。当时我才几岁啊,我可不想从任人欺凌的赔钱货,再变成供男人寻欢取乐的玩物,去那种尽会糟践女人的腌臜地方。恰巧这个时候,让我遇到了那个收胎的老妖婆,有一身害人害命的本事,我就想学……”
陆秉听到这里蹙起眉,这陈莺果然从小就心理扭曲。
别人想学的是本事,她却要以害人害命作为前提,果然祸害都是自小养成的。
陆秉心下有了猜测:“所以,你娘其实是你害死的吧?”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配做父母的。”陈莺做出一副无辜的神色,说,“因为他们不配为人父母,所以杨家才会上门来收胎,他们只是遭了报应啊陆小爷。”
“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
陈莺从善如流:“我也有我的报应啊。”
继而,她冲陆秉眨了眨眼,愉悦地笑起来:“说不定,我的报应就是你。”
这话真没准儿,陆秉盯住她:“谁说不是呢。”
陆秉凌厉似剑的眉弓下,看似平静的目光中,深藏着要将陈莺剥皮拆骨的狠戾。
猝不及防的,陈莺被他盯得心头一突,情难自禁倾身过去,停在与陆秉毫厘之距处,声轻似耳语:“怎么办啊陆小爷,我都要对你于心不忍了。”
陆秉头皮发麻,因为极度排斥她靠近自己。
“要是早一点遇见你,我就不嫁给沈远文了。”陈莺端详他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处逊色,“你肯定比他好,不会辜负我一片真心。”
少来恶心人,陆秉道:“你也有真心?”
“怎么没有呢?”
真心这种东西,也得有心的人才有,陈莺这种心肝肺都没有的人,生不出来。
陆秉懒得听她鬼扯,正要撇过头去,却被陈莺牢牢捧住脸。
“你……”陆秉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一双红唇骤然压下来,猛地堵住了他的嘴。
陆秉瞠目,身体猛地僵住。
他张口欲咬,奈何陈莺死死捏着他下颌,迫使他无法咬合。
什么阴冷的东西滑入他口腔,一直向深喉处滑去,陆秉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眼角瞬间逼出了泪。
只见搁置在他们身前的翁罐中,无数条细长的仔蛇破壳,缓缓从秽土中爬出来,片刻工夫,已经爬到了陆秉身上,爬上胳膊,爬上脖颈,爬入耳道,爬入……
陆秉目眦尽裂,又惊又怒,又恐又惧。
而那湿滑冰冷的东西从陈莺嘴里渡过来,已经顺着陆秉的喉管爬了下去。
陈莺终于放开了他。
“啊——”
“啊……”
“啊啊——”
地窖骤然爆发出声声惨叫,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静静盘踞一旁的巨大蟒蛇此时昂起头,缓缓朝地上惨叫的人曲行而去。
它拖曳着膨胀隆起的腹尾,炸开的蛇鳞刮擦着潮湿的青苔,蜷住惨叫不止的陆秉,巨口撕裂一般张到极致,吐出猩红分叉的舌头。

铅灰的天色渐渐转黑, 沉沉地压在平陆上空。
空气潮闷得厉害,阴冷得让人透不过气,这是即将下雨的前兆,周雅人只觉筋骨酸软得厉害, 骨缝里好似有百蚁啃噬。
“您的意思是, 那孩子的魂魄入了蛇胎吗?”
偏屋里的说话声时不时传来。
“长老, 入了蛇胎会怎么样?”
周雅人想要撑起身, 奈何浑身酸痛软麻得使不上力,他咬了咬牙关, 费力支起胳膊肘, 透过雕花木窗望出去,居然望见了万家灯火。
周雅人怔了一下, 还没从自己怎会看见灯火的惊疑中反应过来,就见一条巨大的黑影连绵而来。
什么东西?
他目色一沉, 定睛细看,就见暗中一条长长的青黑色脊背,覆着湿滑坚硬的黑鳞, 隐隐泛着冷冽幽光, 正贴地穿行而来,犹如浮动的水浪波纹,缓缓“浮游”行进。
腹鳞摩擦地面时, 辗过泥土, 行过草丛, 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这是一条巨蟒。
周雅人瞳孔紧缩,背脊发凉。
它好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围城的砖墙,牢牢将这一处院落围绕起来。
周雅人心惊不已, 他撑起身下榻,踉跄着来到房门前,拉开门。
一股阴冷的凉风裹着腥膻气掀进屋。
巨大的蟒蛇忽地昂起头,碧绿的蛇目幽幽盯住屋内之人,居高临下地朝周雅人吐出猩红分叉的蛇信。
周雅人头皮发麻,难闻至极的腥膻气令他闭住呼吸。
它盘踞于此,腹尾处有一截膨大隆起,比屋檐还要高出数丈,像座高耸的山丘。
很显然,这是一条孕育中的雌蟒。
周雅人听见林木的声音隔着一道墙壁传过来:“是不是只要那条蛇产下蛇卵孵出仔蛇,小孩儿就活不成了?”
猛地,巨蟒张开巨口,颈部的黑鳞瞬间炸起,它嘴角撕裂般张到极致,露出弯曲如钩的尖利毒牙!
毒牙淌着湿漉漉的黏液,朝周雅人扑咬过来!
这是怀孕的雌蟒出来觅食进补吗?
周雅人头皮发炸,慌促后退,几乎能望穿它猩红的喉管深处,而那蛇喉收缩间,肌肉节节绷紧收缩,一口就能将他生吞下肚!
就在那条分叉的蛇信缠住自己的瞬间,周雅人猛地惊醒过来!
他睁开双目,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是个梦。
周雅人惊魂未定地呼吸急喘,只觉梦中蛇信缠住自己的当时,整个人都被定住似的,浑身无法动弹分毫,只能任由巨蟒将他吞吃入腹。然而巨蟒口中的涎液腥臭黏腻,那股冰凉黏腻的感觉却太过真实,即便梦醒依然如有实质,仿佛黏在自己身体上。
隔墙传来高高低低的泣音,于是他便伴着几人的谈话内容做了个噩梦。
周雅人缓了片刻,正当他想抬手间,蓦地僵住了。
因为被中有什么东西缓缓动了一下。
一股湿冷的凉意附在皮肤上,滑腻腻地从袖管中往上移。
周雅人那只胳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并随着朝胳膊上移的触感,带出阵阵酥麻的痒意。
周雅人下意识转头去看枕边人,恰好对上白冤半睁的眼睛,而白冤另一只手正好探进了他的袖管中。
周雅人启齿:“你……”
白冤指尖虽凉,却没有那股黏腻的湿滑感。
周雅人猛然意识到什么。
并非是白冤在摸他,而是……
白冤从他袖臂中抓出两条细伶伶的小蛇!
细蛇在白冤指间扭曲绞缠,挣扎间张开蛇口咬向其指尖,被白冤狠狠甩出去,砸在门框上的同时,一道风刃将细蛇切成两段!
“砰”的一声,桌上的茶盏被风刃扫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白冤蓦地掀被起身,一把撩开周雅人衣袖查看:“有没有被咬?”
“没有。”
周雅人的胳膊上没有牙洞,倒是有两条蜿蜒的湿痕,正是小蛇身上的黏液,并有两颗破开的蛋壳从他袖中落到榻上。
随着第三枚完整的蛇卵从袖中滚落出来,卵壳内传出细细的刮擦声。
“还有一只。”白冤俯下身,能透过薄薄的卵壳看见里头那只幼蛇在动,接着蛋壳表面顶起蛛网状的裂痕。
“噗”的一声闷响,一只灰白色的蛇头顶破裂隙,黏连着胎膜湿液的幼蛇缓缓探出了头。
幼蛇一出壳,忽见周围有生人凝视,于是它胆怯惧怕地又往那只破壳内缩。
与此同时,房门自外推开,林木首先闯进来:“怎么了?”
他们在隔间听见摔砸的动静,唯恐发生什么事,便立刻赶至。
林木一只脚抬在半空,未待落地,就在看到门槛内的场景时大叫一声,即刻撤了回去。
只见断成四节的细蛇,正在一堆碎瓷片中扭曲地卷动。
“哎呀,怎么会有蛇?!”
“什么蛇?哪里有蛇?”何长老紧随而至。
林木大步跨过去,指了指地上血迹斑斑的蛇躯让何长老看。
何长老躬身:“哪来的小蛇?”
林木见白冤醒了,立刻上前,刚要开口,赫然发现榻上散着几枚蛋壳,其中一颗卵蛋中赫然还盘着一只幼蛇。
“不是。”林木愣住,“这从哪儿来的蛇卵?!”
不怪他反应大,换谁在床榻上看到孵出幼蛇的蛇卵都不能淡定,况且他们上一刻还在隔壁聊小孩子走蛇胎的事情,正说到产卵孵出仔蛇后小孩就将丧命,下一刻就在听风知的床榻上看见了孵出仔蛇的场面,难免会给林木造成巨大的冲击。
白冤端详着那条不肯出壳的幼蛇,道:“之前捡的。”
林木震惊:“捡……你连这东西也捡?”
“捡什么不好,你们捡蛇卵。”何长老几步跨了进来,“居然还把它们给孵出来了,万一是毒蛇可就要了命了。”
不知道是否带毒,周雅人说:“不是随便捡的,这是痋蛇引孵出来的幼蛇。”
是他们当初入河冢时,从尸骨胎衣中捞出来的几枚蛇卵,周雅人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到今日居然在他袖中孵化了。
林木瞠目:“什么?痋蛇?”
何长老自然已经听林木说过:“啊,就那个害人的痋师?”
“对。”白冤问,“这里有没有陶罐之类的东西?”
“有。”林木说完立即奔去厨房,取了只瓦罐过来。
白冤轻轻捏住破开的蛋壳,和这只胆怯不出的幼蛇放进瓦罐中。
林木立刻盖上盖子:“这要做什么?”
“先养着。”白冤问他,“会养蛇吗?”
林木摇摇头,转而看向身边的何长老:“长老是不是会?”
何长老没少钻营深山老林,精通各种药植及蛇虫鼠蚁,毕竟这些对于医者而言,都是可以入药的东西。
何长老没有推辞:“可这痋蛇跟寻常蛇虫鼠蚁的养殖方法一样吗?老夫给它喂什么?”
白冤:“就按寻常蛇一样养着吧,养死了也没关系。”
“行吧。”何长老应承间,去接林木手中的瓦罐,寻思这痋蛇是否有什么奇效,能入药还是能泡酒,或者能解各类蛇毒还是能治什么疑难杂症?他得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此刻,白冤有所察觉地转过头,就见林木立在榻前,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她扬眉:“怎么?”
林木目光闪躲地撇开,神情顿时有些不太自然,他搜肠刮肚,才磕磕巴巴道:“你,你醒了。”
这不废话么,白冤“嗯”了一声。
“你,你好些了吗?”
白冤颔首:“好些了。”
他突然笨嘴拙舌起来:“那你,你,你饿吗?”
白冤盯着目光闪烁的少年:“我昏迷这段时间,你是闪了舌头吗,怎么看起来好端端的,突然变成口吃了?”
林木腾地红了脸,也不知是恼的还是怎么回事,被白冤这么一激,他杏眼瞬间瞪得溜圆,当即气势汹汹地反驳道:“你才闪了舌头,你才口吃呢!”
白冤笑起来:“这回好了。”
林木简直恼羞成怒,没等他原地自燃,白冤又道:“有点饿,有什么吃的吗?”
她总归不算愚笨,怎么会看不出少年那副扭扭捏捏的关心。
恼羞的少年当即熄了火,林木显然愣了一下,然后垂下头去,别扭地问:“你想吃什么?”
白冤并不饿,但她知道这小子光是煮锅粥都被长辈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守着周雅人啃外头买的炊饼,别的肯定也不会,于是问:“有粥吗?”
林木双目一亮:“有有,我这就去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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