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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不若的马甲)


“老夫诊不出个别的问题来,无非就是太过虚弱。”
周雅人:“虚弱?”
何长老颔首:“嗯。”
林木难以置信:“只是虚弱?怎么可能呢!”
何长老吊起眼皮:“不然你来瞧。”
“不是长老,白冤之前受了很重的伤……”
何长老诊完脉,别的说不出来:“就是虚得不能再虚了。”
“所以怎么办?”林木问,“开个补药还是怎么治?”
何长老板着脸问:“补什么?”
林木反问:“补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可是大医!”
何长老把手拢进袖中:“她这种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虚了补什么?补阴吗?怎么补?采阳补阴?”
林木像是听到了违禁语,大惊失色:“长老!你在胡说什么!”
不光林木,连周雅人都愣住了。
何长老白了眼这大惊小怪的小小童子,知道他害臊:“那你问个屁,赶紧生火做饭去!”
林木再度愤怒了,他就知道这臭老头不靠谱,转身就往出走。
何长老正要跟出去,却被身后之人唤住。
周雅人迟疑道:“长老说的采阳补阴,可是真的?”
何长老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真个屁,我看你也是个猪脑子。”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天下道修术数,常有人欲走捷径,施行双修之法。或有不走正道者,背地里采阴补阳,或行采阳补阴之举。
所以何长老今日所言,兴许是个可行的法子。
周雅人正琢磨这事儿,何长老突然去而复返,扒着门框警告他:“别动歪脑筋!你也虚!虚得不行!”
不用那几个臭小子多嘴,光从周雅人那股抓着伞死不松手的黏糊劲儿,他也看得出来这俩异类绝对有一腿,于是极其严肃道:“老夫费心救你,不是让你去给别人当补品的。”
周雅人被他说得想发笑:“我知道,长老多虑了。”他即便想当补品,当下也补不进去啊。
何况白冤现在这种情况,可以说是虚不受补。
老头闻言,虎着脸走了。
他绕到厨房,见林木蹲水缸边淘米,使唤道:“淘米水倒院子里浇藤。”
院子里有几株爬墙的花藤,新叶绿油油的,近日又在何长老的侍弄下,结出了花苞,正含苞待放。
林木端着瓜瓢浇藤之际,忽听有人砸门,他第一反应便是师兄他们回来了,快步冲到门口,又警惕起来,说不定来者不善。
“有人吗?”外头一道焦急的男声随着砸门声响起,“快开门啊。”
林木透过门缝朝外瞧,一名浑身淌水的农夫背着个湿淋淋的妇人,一边敲门一边叫:“何长老,何长老您在吗?!”
何长老曾在平陆住过小半载,诸多百姓认得他。这几日他时常出门抓药买菜,走街串巷,难免被人看见。
“何长老,快救救我家妹子吧,她快不行了。”
林木一听要出人命,不敢大意,立刻抽开门闩。
何长老此时应声迈出来,没等他走到跟前儿,就听得旁边百姓议论声。
“不知道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去跳河。”
“幸好被一个船夫救上来,不然人就淹死了。”
什么?!
跳河自杀?!
何长老当即驻足,长袖一挥,撇开脸看也不看:“不救。”
“何长老!”农夫立刻挤进门来,三两步撵上前。
何长老挥苍蝇似的:“不救不救,赶紧抬走。”
林木一把拽住老头儿:“长老,人都背过来了,怎么能见死不救。”
何长老铁石心肠:“医者救不了该死的鬼。”
有您怎么说话的吗,林木听得上火:“长老,你不要太固执了!”
“老夫早就定下规矩,寻死觅活者不救。”
“你这样妄为医者!”
“平陆的大夫又不止老夫一个,爱找谁救找谁救!抬走!”何长老甩不开林木的爪子,“放开!”
“长老你得救人。”
“臭小子少管闲事!”
“何长老!”农夫扑通跪地磕了个响头,“求您救救我家妹子吧,她并非想去跳河,她是被婆家人逼上绝路的。我一开始就去找了春生堂的齐郎中,但是齐郎中看过之后说,我家妹纸的情况非比寻常,必须找道医才有法子,也是他指路让我来这找长老您的。”
林木一听不太对劲,不是跳河溺水吗:“什么非比寻常的情况必须找道医才行?”
事有蹊跷,何长老也转过身来。
就听农夫说:“我妹子被婆家找人收了胎。”
林木没听明白:“收了什么?”
“胎,”农夫说,“收了胎。”
林木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何长老已经走到那昏迷不醒的女子身前,蹲下身查看其情况。
“我家姑爷,由于我妹子嫁过去三年无所出,就纳了房妾室,头一年那妾室便给姑爷生了个胖小子,而今五岁了。半年前,我妹子忽然也有了身孕,这本是一桩大喜事,我们得知后都高兴得不得了,婆家待她自然也上心起来。可是没想到,原本那活蹦乱跳的小子突然生了场大病,他们找遍全城的郎中硬是治不好,眼看那孩子病得越来越重。于是寻了个懂阴阳的灵婆来看事,说是这孩子走胎了。”
“走胎?”林木闻所未闻。
何长老说话间撩开女子袖管,本想替其诊脉,却发现她两只手腕胳膊上都是被绳索捆绑勒出的青紫。
也不知道究竟遭了多少罪,何长老皱起眉,告诉林木:“就是说那孩子的魂魄入了生灵的胎腹中。”
世人基本有一个共识,人死后会入六道轮回,去投胎转世。但是还有一种气运不佳,或者体虚的人,特别是孩童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就可能会走胎,走到孕者腹中去。
据说怀孕之初,肚子里的胎儿都是没有灵魂的,需由魂魄前来托生。
投胎不止为人,可能会转生畜生道,来世做牛做马,或者变猪变虫。走胎也一样,魂魄会走牛胎马胎,猪胎狗胎,乃至鸡鸭鱼鹅,苍蝇飞蛾等等,世间生灵皆有可能。
如果生魂走到胎里去了,这孩子便会生病,且药石无用,必须把魂魄从胎体中收回来才行,这就叫收胎。
农夫说:“那灵婆在堂上打了几卦,又端着香炉法器在宅中上上下下走了一遍,最后居然说那孩子的魂魄走到我妹子腹中去了!”
林木惊了:“什么?!”
“那灵婆说,如果不尽快将小公子的魂魄收回来,随着我妹子腹中胎儿一天天长大,生命力日益强固,走胎越久,小公子病情会越发加重,魂魄也会越来越难收,等到我妹子生产那日,就会是小公子的死期。”
“简直荒谬!荒谬至极!”林木愤怒,连他都能听出这宅斗中的阴谋诡计,必然是那妾室害人的手段,“这歹毒的灵婆怕是那妾室收买过来害人的。”
“谁说不是呢,可是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农夫道,“无论我妹子如何苦苦哀求,但我那姑爷为救长子,铁了心要让灵婆收胎。”
林木脱口问:“怎么收?”
“还能怎么收,一群五大三粗的婆子小厮把我妹子按住,用绳子死死绑在床上,由那灵婆用擀面杖狠狠地推压肚腹。可怜我那还未出生的小外甥,要跟她娘一起遭这种酷刑,简直一家子吃人的豺狼蛇蝎。”农夫说到这里,已有泣音,“腹中胎儿没能推下来,那灵婆就伸手进去,血淋淋的将胎儿从我妹子腹中掏了出来!”
林木大骇,脸色瞬间白了一层。再扭头看向地上昏迷的女子,只觉阵阵恶寒。
太恶毒了。
何长老把完脉,此女的确是被强行堕胎伤了底子。她本就体弱,再遭此一劫,今后怕是要落下病根。
“还没巴掌大的胎儿,掏出来后便被扔进火盆中,施符咒焚烧,说是要烧胎,因为只有把胎体烧干净了,走胎的魂魄才会魂归本体,重病的小公子才会好起来。”农夫声泪俱下,“我妹子大出血昏死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腹中孩子已经化成灰,成了他们杨家的刀下鬼。我这妹子当即就疯了,被他们这么逼,哪有不疯的。她咬着牙,就是爬也要爬到那讨命的孩子房中,把他掐死。
“那孩子是他们老杨家的命根子,我妹子刚掐住他脖子,就被赶来的丫鬟婆子拽开了,而那妾室借此发作,对我妹子一通拳脚打骂,又让我那姑爷将她关进柴房,整整饿了三天。
“我可怜的妹子,被他们上上下下如此糟蹋,真是比牲口都不如啊。
“要不是她身边的丫头小环忠心,偷偷跑出来,一路从陕州赶到平陆报信,我们怕是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小环还说,本来他们合起伙来打算收胎的时候,我妹为了保住腹中孩子逃跑过,可是还没等她跑出城,就被杨家抓了回去。
“对待自己的妻子儿媳,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他们杨家的骨血啊,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我真的……虎毒还不食子啊。
“我今天就是要去陕州接她回家的,可是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农汉几度说不下去,他反复用袖子抹泪,继续哽咽道,“她应是从杨家逃了出来,并且坐上渡船打算回家来吧……”
平陆与陕州一河之隔,河宽不过百余丈,眼看着渡船驶离陕州河岸,过了河心,即将抵达平陆,她却一头栽了下去。
“她一定是想回家的,回家找哥哥替她撑腰,她小时候,要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就会回来找我,找我帮她出气。但是今天她还没回到家来告诉我,她在婆家受了欺负,她肯定是不小心掉进河里的,那大河风浪大,船身不稳,她就是没站稳,不是投河自尽,何长老,你行行好,救救我妹吧。她真的只是要回家,不是要自尽。”
听完这农汉哭诉,何长老冷肃着脸,已经大致探过女子的脉搏伤势,不多废话:“把她抬到里屋去。”

第130章 害人精 “我也有我的报应啊。”……
林木捧着汤药侍奉在侧, 方便何长老一勺勺将药喂进女子口中。
“她被迫小产,心中郁愤难平,再加上几日来不吃不喝,应该是在船上晕倒了, 才会掉进河里。”
听了何长老的话, 旁边的农汉一脸难受, 他揪心道:“我就知道, 小妹定是想回家的,不然怎么会登上回平陆的渡船。”
“醒了醒了。”林木见女子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几圈, 缓缓睁开了眼。
农汉立刻伏到榻边, 关切喊:“小媛。”
女子目光涣散地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自己兄长脸上, 顿时泪如泉涌:“……大哥。”
农汉跟着流泪:“大哥在,别怕, 大哥在,杨家害你至此,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 大哥今日就是要去陕州接你回家的。”
兄妹俩诉说间泣不成声, 林木与何长老没有出声打搅。
农汉问:“他们把你关在柴房,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媛满脸凄苦:“我在柴房放了把火,趁他们救火的时候, 我就逃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傻, 那太危险了, 万一……”
她虽看似温弱,骨子里却透着股狠劲,因为伤透了心,现下只有满腔恨意:“反正不是被烧死, 就是被活活饿死,怎么都是死路一条,我还不如把杨家点了,拉着他们陪葬。”
农汉闻言,心疼到无以复加:“他们杨家怎么能任由那妾室兴风作浪,迫害正妻,轻易听信一个婆子妖言惑众,竟对自己的亲生骨血下毒手。”
闻言,小媛扯出一个略带残忍的惨笑来:“因为杨家合该断子绝孙。”
“小媛……”
“大哥有所不知,他杨琦小的时候,也这么大病过一场,差点命丧黄泉,于是家中请了个神婆来断,说是走了胎。”小媛说话有气无力,“然后他们找到那个孕妇收胎,烧胎,才把魂魄收了回来。大哥你说,他自己就是这么作孽才活下来的,当然深信不疑。”
林木听得火冒三丈:“简直岂有此理!分明就是害人的把戏,是哪个老巫婆如此为非作歹,我非把她抓来问罪!”
何长老把这炸毛的小子拉到一边,老成持重道:“能否告诉老夫,那走胎的孩童是何症状?”
小媛的目光些微飘忽,她回忆道:“那孩子原本活蹦乱跳的,晌午还在院子里抓猫,我当时刚从外头回来,差点被他撞上。也不知怎的,他当时吓了一跳,从台阶上摔下去了,也就一阶而已,并不高,下午忽然就病倒了。刚开始高热不退,夜里又开始害冷,冒虚汗,说胡话,一直反反复复,没个清醒的时候,叫也叫不醒,好像一直做噩梦,在梦中惊悸不止。”
刚开始以为是风寒之症,请了七八个郎中瞧过,灌了几副汤药始终不见好,最后甚至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杨家二老突然想起杨琦小时候也害过这种病,症状差不多,于是立刻去寻了神婆。
却没想到,就因为当日她与那孩子差点撞上,孩子因此受到惊吓,祸殃就找上了她。
明明是那到处淘气的孩子冲出来差点撞着她……
小媛想,定是那妾室使的毒计,针对的就是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
本来嘛,不能生的正妻忽然有孕了,若是再生个男孩,以后妾室的儿子还有什么立锥之地呢?
于是那妾室便想了这出毒计,利用儿子重病来害她,成败与否,就看杨家人如何抉择,是保这养了五年的大儿子,还是那肚子里遭瘟的小的。
那小的若是降生,也该是个夺害大儿性命的煞星。
一想起这些,小媛的肠肚里就好似生了脓疮,已经肠穿肚烂了:“自从他们把我孩子害死,袁氏那宝贝儿子的病非但没好,反而……”
何长老追问:“反而什么?”
“他们不是要烧胎吗,要拿出我肚子里的魂魄吗,然后归到她儿子的身体里去吗。”小媛说着,瞪着双目惨笑起来,“没错,我肚子里可能真的有一只胎魂,不过不是他的,而是我那可怜孩子的冤魂,我的孩子被他们烧了,自然就要缠在袁氏那孽子身上!”
林木看着小媛近乎疯魔病态的表情,再配合上她这番话,只觉心惊不已。
何长老平静道:“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小媛瞪着何长老,眼神发直,黑瞳几乎从白仁中鼓突出来:“因为那孽子果然醒了过来,却不认得任何人了。”
何长老:“失忆了?”
“我孩子尚未出世,没见过家里这些人的嘴脸,自然谁也不认得。”
林木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小媛此刻说的,是她孩子的胎魂附在那五岁孩童身上。
她干瘦如骨的五指攥紧被单,用力到隐隐颤抖起来:“他走不了路了,只能爬,在床上爬,在地上爬,还不是手脚并用地爬。他只用脸,用下巴,用肩膀往前顶,身子拱起来,腰腿涌动,爬起来一拱一拱的,看上去像波浪一样,骨头真软啊。有时候他贴在地上,贴着地面蹭动时,快得像滑行。他也不吃饭了,就静静爬伏在地上,若是看到老鼠蚂蚱,就会猛地蹿上去死死咬住,嚼也不嚼,就往里生吞。”
当然会被冲上来的袁氏和婆子阻止,不然那么大只老鼠必然卡在喉管里,就这么噎死了也不一定。
“谁让那袁氏祸害我的孩子,如今,也别怪我孩儿祸害她儿子。”小媛说,“那孩子,也说不出话来了,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若有人拦了路,他张口就咬。”
何长老越听,眉头蹙得越紧:“那孩子,许是真的走了胎。”
林木转过头:“什么?”
“不过走的不是人胎,”原本何长老也不确定,直到听见这些症状,“那孩子怕是走了蛇胎。”
林木一阵毛骨悚然:“走蛇胎?”
阴暗潮湿的地窖中,墙隙历来渗水,湿漉漉的石板青砖上生了厚厚一层青苔。
一条体型巨大的蟒蛇盘踞在这处阴湿青苔上,蟒身呈黄绿交杂的花纹,后三分之二段处却异常膨大起来,鼓囊着,将蟒纹撑变了形。
它下腹的鳞片炸开,也是被膨大起来的蛇腹硬生生撑开的,鳞隙间暴露的软肉是它的弱点。
这条雌蟒怀孕了,蟒腹里包裹着许多沉甸甸的小生命,让它下半段蛇身变得笨重异常。
“我自小就开始养它,”陈莺走到蟒蛇边,蹲下身轻抚蛇头,“养了这家伙好多年,有感情了。”
陆秉靠坐在墙角,离蟒蛇不过三寸之距。他听着陈莺这番话,都懒得往这边瞥一眼。
“两只冷血动物”在那谈感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蟒蛇双眼闭合,只微微睁开一条细缝,因为沉重胀大的肚腹而显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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