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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不若的马甲)


陈莺不知所措地仰头, 模糊不清的看见京观顶部已经裂开一条缝,透过这条裂隙, 隐隐看见一轮高悬的圆月。
不对劲,陈莺下意识低头看, 手中开合的阴燧正对一束月光……
“阴燧!”白冤在地动山摇间努力维持住平衡,正待迈出一步,斜刺里骤然蹿出来一只罔象, 趁乱朝白冤扑杀而至……
与此同时, 封筑的京观陡然开始坍塌,大大小小的泥石轰然砸下,瞬间将梁有义掩埋。
“京观要塌了!”终于从天蚕丝机关下脱困的少年们赶至, 面对接踵而至的凶险, 几欲崩溃, 不知谁大吼出声,“快走!”
骸骨纷纷砸落在脚下,周雅人扶着夯土踉跄不稳地往前:“白冤!”
“听风知,危险!”
李流云厉声道:“阴燧入尸星煞穴, 正如太阴入鬼宿,是月刑星煞!”
林木大嚷:“什么东西?!”
“鬼宿本是主死丧之星,代指尸体与鬼气,而太阴入鬼宿,便是太阴之气进入众鬼聚集之地,乃月犯舆鬼,”李流云急促道,“若有人擅闯太阴炼形之宫夺走阴燧,定当触发月刑星煞,致使古战场的凶殃杀气冲塌京观,将所有人活埋!”
少年们在动荡的山穴中东倒西歪,跟着开路的听风知横冲直撞,谁都站不稳。
连钊整个人撞在石壁上,险些被落石砸中,他猛地缩脖抱头,把自己蜷成只鹌鹑:“这术士为了修长生托死太阴,效法星象推阵,一环扣死一环,所布皆为杀局,简直不给来者留活路!”
“往那边走!”京观坍塌,这阵法要与他们“玉石俱焚”,只要不被活埋就能逃出生天,周雅人指引几个少年往前,“跟紧流云……”
殿后的连钊被周雅人护着后背推了一把,他仓促回头,却见周雅人顶着滚滚落石掠向另一个方向:“听风知——”
“别耽搁!”周雅人头也不回,一记风刃直直劈向白冤身前的罔象。
白冤的手刚拧住罔象的脖颈,猝不及防就遭腥膻的污秽液体喷溅了一身,她来不及躲,五指一松,干瘪的人皮骨头倒下去,白冤的视线正对上那个泼她一身腥的罪魁祸首——周雅人,她不知道是嫌弃还是什么,心里“啧”了一声。
但此刻没工夫计较别的,白冤盯着奔过来的周雅人,觑了眼上方砸落的大石,一边觉得他不知死活,一边朝他伸出手……
周雅人恍然一愣,盯着那只伸来的手,掌心朝上,指节细长。他刚搭上去,就被白冤紧握住,用力一带,拽着他整个人扑过去,拥了满怀霜寒。
身后巨石砸落的重锤声与耳边低缓的嗓音同时响起:“跑过来做什么,想同我合葬么?”
白冤漫不经心的口吻明明再寻常不过,同说他“跑来找死”的意思别无二致,但此刻换成“合葬”,恰似对应上那句“生同衾,死同穴”,听进耳中,突然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周雅人头皮一麻,身体仿佛遭袭雷劈电击,激起一股难以自控的战栗。
白冤只觉腰上一紧,扬眉:“现在知道怕……”
碎石飞溅,她便没闲工夫奚落对方,扣着周雅人猛地旋身避开,将人压进一处塌方的石隙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周雅人只觉后背剧痛,他近乎是被白冤砸进石隙中的,后背狠狠撞在坚实的壁上,磕到后脑勺,他硬是咬紧牙关没漏出半点痛吟。
石隙是在夯土间塌出来的三角地,非常狭窄,以至于周雅人略一转头,鼻尖就蹭在了白冤耳侧。
坍塌的巨响震耳欲聋,尘土呛得周雅人咳出一大口血,亦或是撞那一下加重了内伤,一半血咳在了白冤肩上。
“你——”白冤倏地转头,盯着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简直可以就地埋了。
“抱歉。”周雅人有气无力,近乎虚脱地靠着石壁。
“古战场煞气太重,不适合长眠。”白冤并指点在他身体各处大穴上,“等出去了,我帮你择一处风水宝地。”
周雅人听笑了,笑容格外虚弱:“不劳费心,我还想多活几年。”
白冤熟练地从他怀中摸出瓷瓶,一股脑倒出几粒药丸喂进周雅人嘴里:“没看出来。”
“我这副残躯经不住折腾,你以后对我下手轻些便是留我活口了。”
白冤将没剩多少粒的药瓶重新塞进周雅人怀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
周雅人那阵眩晕感终算缓过去了,他一摸后脑勺,把沾血的指尖摊在白冤眼皮子底下,他不得不说:“你下手真的很重。”
白冤愣住:“你怎么……”弱不禁风的,磕一下就能给他磕坏了。
“身子骨弱了些,还望高抬贵手。”头破血流的周雅人从善如流地示弱,不然还能怎么办,保不齐就被白冤一个不慎弄死了,未免仓促。
白冤自知出手时没轻没重,视线掠过他染血的薄唇,问:“还走得动吗?”
周雅人点头,视线却有些发花,夜空中的月色出现重影。若不想被京观活埋的话,就要趁此冲出去,他强撑着伤筋动骨的残躯,扬扇扫开一波尘土,同白冤从接连砸落的土石间隙中冒险。
即便身手敏捷,还是避免不了被土石砸中,周雅人的肩骨遭了重创,脚下一滑,整个人踉跄不稳地往下坠。幸而白冤眼疾手快托了他一把,将陷进乱石堆的周雅人拽出来,架着他胳膊几个起落,从一片坍塌的废墟中闯了出来。
“听风知!”
灰头土脸的少年们蜂拥而至,连搀带扶地把满身伤的周雅人接过去,白冤交完人撒了手,顺便点了下人头,太行道五名少年一个不少,只是个个脸上都挂彩,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好在并没缺胳膊少腿,无甚大碍,比那弱不禁风的周雅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周雅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慌得几个少年手忙脚乱,围着他好一阵探脉验伤。
“你没事吧?”李流云扫了眼白冤肩头的血,冷不丁开口。
她能有什么事,白冤道:“他比较要命。”
“听风知伤得很重。”闻翼摸了一手湿濡的血,紧张道,“怎么这么烫,得赶紧进城找郎中。”
连钊将失去意识的听风知搀扶到闻翼背上,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还有刚才那个村民呢?”
他说的村民自然是梁有义,白冤随口答:“死了。”
连钊怔住:“怎么会,我……”
“遭了痋师毒手。”白冤目光阴沉,“可惜让那痋师跑了。”
李流云问:“阴燧也被夺走了?”
“对。”谁能想到还有黄雀在后。
除了李流云,其余少年正是藏不住情绪的年纪,心思全写在脸上,纷纷露出苦相。
林木盯着眼前轰然倒塌的京观,数不尽的森森白骨全都暴露了出来:“这里该怎么办?”
烂摊子当然不可能撂着不管,李流云盯着满地骸骨:“等天一亮,我去趟蒲州公廨,通知官员派人手过来捡骨,将他们重新安葬。”
天将破晓,少年们总算熬过惊心动魄的一夜,灰头土脸地赶到蒲州城一家客栈落脚。
连钊随店里小二去请来郎中,前前后后好一顿忙活。
“怎么会伤成这样?”扒开衣衫,浑身上下全是新伤旧疤,看得郎中都倒抽冷气。
几名少年也没想到听风知居然伤得这么重。
白冤道:“身子骨孱弱了些。”
林木觉得这话不对:“听风知刚才是为了救你……”
“我自己可以脱身,不用他多此一举。”白冤一副毫不领情的态度,想了想,又道,“他就剩半条命,自己活出去都费劲,哪来那么大能耐救我?”
李流云淡淡瞥她一眼:“因为你灵脉被封,他才回去捞你的。”
“结果呢?”白冤铁石心肠道,“谁捞谁?”
林木听不下去:“你有没有良心。”
白冤:“没有。”
李流云:“邪祟大多无情无义。”
“你跟我聊情义?”白冤顿觉稀奇,“就你这副凉薄的性子能有几分情义?”
林木立马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的。”
李流云自知生性凉薄,不比别人七情深重:“在北屈鬼衙门的时候,你没有伤我同门性命。”
虽然当时她喊打喊杀,但李流云知道,她手下留情了,何况她还在京观十二杀局中出手相救。
太行道几名少年瞬间愕然,经李流云提及,才突然反应过来,当时这邪祟足以取他们性命。
白冤不以为意:“我在太阴\道体过得实在冷清,看你们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怪新鲜的。”
李流云:“……”他想说什么来着?
连钊:“……”不是,活蹦乱跳是好话吗?
林木:“……”这邪祟真当他们是那耍把戏的猴子了?
闻翼、于和气更是一言难尽。
郎中验完周雅人前胸,此刻让他们搭把手将伤者翻个身,白冤下意识瞥过去,就见周雅人后背一大片青青紫紫——好像是刚才被她砸进石隙撞出来的,怪不得吐那么大口血,应当是震伤了脏腑。

第93章 方仙道 “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聒噪的少年们一夜奔命, 被京观里的凶殃大阵耗得精疲力尽,没扛一会儿就开始眼皮子打架,几人等不及挪地方,直接在客房的桌椅板凳上昏昏睡去。
白冤扫了眼四仰八叉的一屋子少年, 没洗漱没包扎, 就这么坐没坐相睡没睡相, 歪头耷脑地瘫在桌椅上睡着了, 林木几乎缩到地上去。
白冤接过郎中开的金创药,消停的坐榻前替周雅人敷药。
药粉腌在伤口上, 硬生生将周雅人疼醒过来, 那种咬着伤口的刺痛实在难忍。
“疼吗?”白冤盯着他疼到绷紧的薄肌,不动声色, “我在药粉里掺了几勺盐。”
周雅人脸唇苍白,想起自己在她的药粉里掺过的符灰, 也算有来有往,遂气若游丝道:“一报还一报。”
尚清醒的李流云看向睁眼说瞎话的白冤,没多嘴。他一直在场, 可没见她往药粉里加料。
李流云没吱声, 想着该拿这一屋子同门怎么办,叫醒吗?算了,昨夜与“千军万马”大战一场, 能挺到现在已是极限。连他自己都乏得手指头都懒得动, 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讲究, 干脆在这间客房凑合个一时半刻,等攒够力气再想洗漱包扎的事情,李流云想着想着,就被排山倒海的困倦砸得合了眼, 只隐约听见听风知提到竹书仙箓。
周雅人递出一枚三指宽的弧形竹牌:“从星象阵中脱身时,流云在那名术士身上发现的竹书仙箓。”
白冤接过,上头刻写“元参”字样。
周雅人道:“竹书仙箓,便是授予方仙道门下弟子的箓籍。”
白冤手一顿:“方仙道?”
方仙道乃追求向往长生不老、成仙得道的一批方士,起源于春秋战国之时,精通天文地理、占卜医术等阴阳术数,信众庞多。
白冤垂眸,盯着手里窄窄的一片箓籍,听见他说:“国家的治乱存亡与个人的生死夭寿,历来都是帝王将相最关心的两件大事,于是长治久安、寿与天齐便成了诸多帝王将相的祈愿。”
周雅人被疼出一脑门薄汗,声音虚弱无力:“因此,这些术士便顺理成章出现在各位王侯将相的身侧,占卜天道国运,以及寻仙炼药。比如秦始皇……始皇帝为求长生不老,广招术士,方仙道在秦朝之时尤为兴盛,我想你应该并不陌生,或者说甚为熟悉,毕竟葬身北屈鬼衙门地基下的那批,不正是被始皇帝降罪的方仙道术士吗?”
白冤抬眸。
周雅人原本目不能视的眼睛对上白冤敏锐的视线,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说点别的,可他搜肠刮肚,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果然下一刻,白冤出声:“周雅人,又来套话吗?”
周雅人牵了牵嘴角,扯出一个有气无力的苦笑:“的确,之前我猜忌你,你提防我,咱俩谁也放不下戒心,但是现在……算了,恕我小人之心在先,你理应多疑,不提也罢,我只是认为这两件事相互关联。景安王征战天下,身边谋士智囊云集,其中被奉为师长的那位,就叫元参,正是这位利用阴燧,妄图在太阴炼形之宫死而复生的术士。”
周雅人道:“在京观的时候,我记得你提过,观澜之所以没被烧死,是因为他与景安王身边那位师长是故交。”
“没错。”
“那么元参应该从一开始就惦记着观澜手中的阴燧,然后借屠城之祸,逼得观澜以阴燧换封刀令。”保住剩余的百姓免遭屠戮,只不过,观澜却被自己保下的百姓缢杀。周雅人深刻记得观澜死时的样子,和那只痉挛着伸出来的手,最后被套着脖子吊在积尸断流的河桥上,含冤而亡。
“元参助景安王谋夺蒲州,筑京观厌胜敌军亡灵,大可以谎称凶祟难镇,江山不稳,为安一隅,甘愿舍身忘死,屠戮自身。”一名谋士,对于此类阴谋诡计可谓信手拈来,白冤随手将那片竹书仙箓撂在榻上,继续往周雅人的伤口上撒“盐”,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毕竟死是真死,随便唱一出鞠躬尽瘁,慷慨就义,就能得偿所愿。”
药粉刺激性极强,咬住伤口钻心的疼,周雅人极力忍耐,怕一开口会泄出痛吟,于是咬紧了牙关,薄唇微抿,等缓过一阵才道:“死是真死……如今,阴燧落到了罔象手里?”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痋师就是陈莺。”白冤说起之后发生的事,“只不过她没承认掳走了陆秉。”
“没承认也没否认对吧?”周雅人用尽全力想要撑起身,“那就是默认了。”
“人早跑了,还能等着你去抓吗?!”
阿聪早就提前备好车马,将陆秉和五花大绑的秦三塞进去,待陈莺一出乱葬岗,便架着马车飞速撤离,天未破晓便驶出十数里地。
阴燧严严实实捂在包裹中,让陈莺死死搂在怀里。
马车颠簸飞驰,同她此刻上蹿下跳的心脏一样,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们火急火燎地跑了一路,待到晌午十分,陈莺才仿佛从惊梦中醒过来似的,不敢置信真的找到了阴燧。
“阿聪!”
阿聪闷头扬鞭驾马,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陈莺撩开车帘探头出去,难掩激动:“阿聪,真的是阴燧,真的是阴燧,我们找了十几年,终于让我们给找到了。”
陆秉蓦地抬头,看向她一直搂着不放的包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多亏了那个瞽师,我就说能指望上他,瞽师出宫,根本就是冲着阴燧来的。”陈莺轻蔑道,“手握无上权柄的帝王个个贪生怕死,这大端的狗皇帝,怕是也想寻颗灵丹妙药延年益寿。”
阿聪单手给她打手语。
“我?我可没那念头,车里还有两个恨不得咒死我的。”
车里一个筋脉尽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在心里咒她不得好死,陈莺即便再霸道,也不可能去管他们在心里怎么咒自己。
她回头看了眼陆秉,对阿聪压低声音:“现在阴燧已经到手,你尽快找个隐秘的地方。”
阿聪牵着缰绳点头。
陈莺重新坐进车内,默不作声地打量陆秉须臾,忽而俯身凑近,抬住陆秉软绵无力的手臂。
秦三一颗心瞬间提起来,紧紧盯着陈莺,生怕她又突然抽风折腾陆捕头。
陈莺显然心情颇好,去解陆秉手腕上的裹伤布,动作甚至透着股违和的小心。
经过这几日的敷药和包扎,之前被阿聪割脉断筋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疤痕脱落长出新鲜的嫩肉,陈莺很满意:“不错。”
陆秉被堵着嘴说不出来话,眼睁睁盯着陈莺把自己双手双腿上的裹伤布拆开,再从盒子里翻出一个精巧的瓷瓶,笑脸盈盈道:“五两银子一瓶的金创药,陆小爷,我没亏待你吧。”
说着她挖出一指腹药膏,轻轻涂抹在陆秉手腕上:“得快些把你养好才行。”
别特么腻歪!
不闹幺蛾子活不下去?!
沾了膏药的指尖抚过伤痕,凉浸浸的像毒蛇舔过,陆秉对她简直厌恶透顶,满脸写着“别碰老子,晦气东西”,他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恶,这辈子才遭报应摊上这么个狗玩意儿,是不是渡完这劫得升天。
陈莺涂完一只手换另一只手,在陆秉堪称凶恶的瞪视下粲然一笑:“好看吗?”
好看你***!
陆秉愤怒的目光恨不能把她戳成筛子,想不通这毒妇究竟什么稀世物种,她才该是披着尸囊衣的怪物吧?
“怪物”其实长得挺娇俏,典型的蛇蝎美人那一挂,偏狐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秉短短数日便领略了她的阴毒狠辣,动不动就被气得急火攻心,比如现在,这没脸没皮的毒妇大方道:“我今儿心情好,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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