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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不若的马甲)


白冤见他一副焦头烂额找不着北的样子,估计把脑子撞出了点毛病,遂先发问:“跟伏羲有关?”
“嗯嗯。”方道长连连点头,“二位都知道,贫道自小在人祖山上修行,顾名思义,人祖山上供奉的,自然是人文始祖伏羲,羲皇。”
周雅人颔首:“不错。”
伏羲乃三皇五帝之首,百王之先,在先民蒙昧时始创八卦,自此文明肇启,故而被尊为人祖。
方道长之所以崇敬听风知,也是因为羲皇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的缘故。
“反正现在已经出娄子了,贫道也不相瞒,我们人祖山下镇着一处河冢。”
此言顿时引起了白冤和周雅人重视,难道河冢还跟人祖山有什么瓜葛?
就听方道长道:“千百年间,我们人祖山一直守着那处河冢。谁知几个月前,我出了点意外,结果一个没看住,河冢就被偷了!”
周雅人问:“就是你从太阴/道体出来后,被撞进大河差点丧命那次?”
“对啊。”等他拖着半条命重回北屈时,封镇的鬼衙门崩塌,河冢被掏,方道长站在滔滔黄河边,彻底傻了眼。
他跟县衙的官差熟络,经过一番走访打听,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并且得知在北屈猖狂作案的是痋师和罔象。
而在此之前,白冤和周雅人的确不知道河冢居然有人看守,所以那些打算摸进河冢的罔象才要先解决方道长。
白冤问:“你们看守河冢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一来肯定是为了北屈安全怕有危险,”方道长说,“二来则是因为河冢里埋着跟羲皇密切相关的东西。”
周雅人和白冤同时心头一震,彼此相视一眼,都没表现出来。
伏羲人首蛇身,而那埋在河冢秽土中的则是痋蛇引。
周雅人不动声色,试探道:“什么东西?”
“实不相瞒,具体是什么,其实贫道也不清楚,因为我师父也不清楚,师父的师父也没道明白过,只知此物非常非常重要,足以再现羲皇当年神迹,所有要求人祖山所有弟子,世世代代看守河冢,不得有误。”方道长愁眉苦脸,“河冢千百年来相安无事,没想到到了我方正安这里就出了岔子,是我看守不力。”
家被偷了,他岂能坐视不理,于是一路追寻痋师和罔象的踪迹,一边寻找河冢与羲皇相关的线索,他起码得搞清楚自己丢的是个什么物件儿吧,不然找到窃贼讨要什么?
白冤没兴趣听他发牢骚:“什么神迹?”
“羲皇画卦。”方道长说,“我之前一直以为,河冢里头埋的可能是伏羲八卦,直到刚刚,我在另一间密室发现关于羲皇的石刻记载,还有这些人……或许人祖山下的河冢里埋的根本不是伏羲八卦。”
白冤和周雅人心里门儿清,的确不是伏羲八卦。
方道长续道:“那石刻上介绍着与羲皇相关的事迹,重点是后面刻着一句什么,万物孕生,亡其圣,感孕什么,什么固胎息,又是什么重塑伏羲之躯,我当时来不及看完,就被老姜着急忙慌拉走了,然后渔村那几个被蜃鬼附身的村民就来了,还有你们。”
白冤和周雅人心头震荡,起伏难平。
“重塑伏羲之躯。”他们隐隐有些明白了。
方道长说:“直到刚才,我看到那些长相怪异的尸体,或许并非先天如此,而是别人采取了什么手段,对他们做了什么事情,才令他们的身体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比如那个长脖子的人,颈骨异变,像不像硬生生长出来一节蛇颈?”
扯淡呢,磨镜匠张口道:“老方,你这说法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你别着急打岔,我还有更离谱的要说,”老方道,“比如那几个皮肉开裂结痂的人,贫道大胆猜测,他们也可能是在经受着某种异变,而皮开肉绽可能是逐渐蛇鳞化的过程,或许可以理解成一种蜕皮?让人皮崩裂蜕去,重新长出蛇鳞,目的就是让人体蛇化,但是蛇化失败了,身上只长出来少许蛇鳞,却要不断饱受皮开肉绽之痛,最终没能挺过去。”
磨镜匠整个人听傻了。
周雅人即便想到了这层,一时间也难以消化。
方道长最后道:“所谓的重塑伏羲之躯,可能就是在用这些人重塑伏羲之躯?”
既然对方把话说到这里,白冤也索性跟他坦白:“痋师从河冢挖出来的,是一种痋蛇引。”
“什么?!”方道长一怔,“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也进过河冢,亲眼看着罔象挖走的,并且自己也顺手带走了几枚蛇卵。
白冤避而不谈,只道正事:“如此说来,这里这些人应该是身中痋术,痋师妄图利用痋蛇引,来造伏羲之躯。”
“痋、痋术。”方道长惊骇瞪大眼,“痋术可以造、造伏羲?”
“这不是你刚才说的么。”
“我就这么推测,这些人,难道是那个从河冢挖走痋蛇引的痋师害死的?”
“不太像,”白冤想了想,“或许不是挖痋蛇引的人,而是当年埋痋蛇引的人干的。”
方道长问:“谁埋的?”
白冤:“痋师。”
方道长:“这痋师不是同一个人吗?”
“你们人祖山弟子世世代代守着河冢多久,那痋蛇引就在里头埋了多久,你刚才说的也有千百年了吧,这埋和挖的痋师,能是同一个人吗?”
方道长心下唏嘘。
周雅人清楚白冤没有明说的意思,当下这些人,应当死于千年前,方仙道寻找无量秘境之时。
或许那位埋下痋蛇引的痋师,就是死于秦之狱地,那帮术士中的其中一位,抑或几位也不可知。
痋师埋下痋蛇引之后,必然安排了人在此镇守,此人必然与人祖山有些渊源。
否则,为何人祖山千百年来始终镇守河冢?
可惜人祖山弟子换了一茬又一茬,轮到方道长师父的师父都已经说不清了,若要追根溯源,怕是很难厘清。
索性先不管,白冤道:“那些埋在河冢秽土里的痋蛇引,是从几名女子的腹中挖出来的,传说被施痋术的妇女能感孕虫卵,具体我不了解。”
周雅人蓦地想起一件事:“会不会是走胎?”
“嗯?”白冤扭头,立刻也想起发生在唐媛身上的事。
当时杨家小儿的魂魄走了蛇胎,周雅人道:“人走蛇胎,蛇也会走人胎,痋师是不是利用这种方式让河冢里那些女子感孕,让蛇走人胎,从而在腹中孕出痋蛇引?”
白冤道:“也就是通过人蛇走胎互孕的方式,孕化出痋蛇引,才能用以重塑身为人首蛇身的伏羲。”
磨镜匠听得脑袋混乱,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此刻听到的:“你们说的这些也太吓人了。”简直耸人听闻。
可惜此刻没人搭理他。
方道长也开始有点跟不上趟,但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那块石刻上就提到了什么什么胎,应该就是你们说的这个吧,我当时真的来不及看清。”
白冤道:“那块石刻在何处,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好好。”方道长正有此意,恨不得立刻冲到石刻前看个真切。
奈何没走出几步远,又碰上一具坐靠在墙角边的干尸。
这具干尸松松垮垮地披着件外袍,裤腿挽至膝上,露出两条柴棍般瘦长的腿。
方道长忽而站定,直勾勾盯着那双干枯发黑的小腿:“这腿……”
“这人腿上都是鼓起的经脉。”白冤蹲下身查看此人情况,一根根经脉在灰白色的干缩皮肤下纵横交错,像浮在地表的杂乱树根,有的地方甚至鼓起好些大大小小的筋疙瘩。
“嗯?”白冤垂眸瞥见此人脚踝处,“脚踝处有伤。”
方道长的目光跟着白冤的话落到干尸脚踝,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一刻,他想到了陆捕头。
周雅人照例上手触摸:“不对,这应该不是经脉。”
方道长面色发白:“不是经脉是什么?”
白冤不由分说,指尖冰锋一样,利索地划开了干尸小腿上的皮,剥开来一看。
方道长和磨镜匠同时骇然变色。
“这——”磨镜匠舌头都僵了,“这是虫吗?”
白冤一眼就认出了那根又长又细的东西是什么,因为她随身就带了条新鲜的,才从蛋壳孵化出来不久。
白冤道:“是痋蛇。”
方道长瞠目结舌,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群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白冤开口,“依我看,他们为了重塑伏羲之躯,应该试验过各式各样的办法。”
“老方,”磨镜匠突然出声,“你觉不觉得这跟那个陆捕头……嗷……”
老方猛地一把狠狠抓住磨镜匠腰侧软肉,疼得磨镜匠嗷一嗓子叫出来。
方道长扑过去,撸起干尸垂在两侧的衣袖确认:“让我看看他的手腕。”
此人双手手腕以及双腿脚踝都被割断过,且四肢都有青筋鼓胀。
“方道长,”周雅人刚开口,方道长同时喊道,“听风知!”
周雅人不明所以:“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发现,”方道长喉头好似卡了块硬石,哽得他声音发紧发胀,“我发现陆捕头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
周雅人神色蓦地变了:“陆秉?你见过陆秉?什么时候?他在哪里?他身体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一听见陆秉的消息,周雅人瞬间绷紧,他上次在陕州见到陆秉时,陆秉手脚瘫软无力,被痋师挑断了手筋脚筋。
方道长很清楚陆捕头和听风知的交情,于是将前夜碰到陆秉以及救出陆秉的经过说了一遍:“我们当时把他背出来后,就到了这边,他突然非常痛苦,四肢不停颤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然后把他袖子和裤腿一撸开,就看见,看见陆捕头胳膊腿上的经脉全都鼓了起来,就像……就像这样,还有好多筋疙瘩。”方道长越说心越慌,“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想起来,陆捕头那种情况,可能跟这个人的情形差不多……”
周雅人难以自控地吼出来:“什么叫差不多?!”
方道长顿住半晌,若非八九分相似,他不敢乱说。
关心则急,他知道听风知不是冲自己发火,方道长停顿数息,留给听风知一个缓冲的过程,才继续道:“我当时看见一条很细很细的小蛇,从陆捕头的衣服里爬了出去,因为我们当时处在一片密林中,我就以为是林子里的蛇,可能不小心压在了陆捕头衣服下,就没在意。”
但是他此刻目睹白冤划开这具干尸的皮肉,而那一根根裹在皮下鼓起来的经脉,却并非经脉。
周雅人脑子阵阵眩晕,耳边嗡嗡直响。
“痋师……”周雅人几乎站不稳。
痋师对陆秉做了什么……
不行,他要去救陆秉,他不能让痋师这么害死陆秉!
“雅人。”白冤蓦地上前一步,架住了差点跪伏倒地的周雅人。

第167章 筋疙瘩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活个什么……
离岸的渔船滑入无边墨色, 穿行于氤氲海气里,天穹无月,只点缀着稀疏星辰,光芒微弱如针尖。
陈莺推门进舱, 阿聪迎面走来, 它抬起胳膊欲拦, 却被阴沉着脸的陈莺一把搡开。
陈莺二话没说, 手起手落,狠狠一巴掌扇在陆秉脸上。
勉强能站稳的陆秉无法受力, 摔倒时撞倒了旁边的椅凳。
“第二次了, 陆秉,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她毫不犹豫下了重手, 打得陆秉左边脸颊瞬间红肿一片,陈莺无论如何都压不住心火, “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你就学不乖!才刚能够走路,就又想着逃。”
陈莺一甩手, 原本盘绕在她腕颈的细蛇落到了陆秉衣袍上。
痋师养出来的恶心虫子自然受痋师驱使, 小畜生跟痋师里应外合,除了坑他就是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陈莺脸色阴沉极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这辈子, 永远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陆秉盯着那条里通外敌的奸细往自己袖子里钻, 胸口起伏, 呼吸急促。他撑住桌椅,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陈莺的双目红到发赤,陆秉咬着牙关狠声道:“伏羲之躯!”
陈莺怔了一下, 转瞬便恢复了平静:“都看见了?”
陆秉随方道长他们逃进那处地下秘穴,误打误撞窥见了石刻上的真相,才终于明白这个毒妇都对自己做了什么:“陈莺,你把我,把我……”
既然他都看见了,陈莺也懒得遮掩隐瞒,面无表情承认道:“是啊,我们需要一双伏羲之手,才能打开无量秘境。”
陆秉近乎崩溃:“你就是个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
他抬起颤抖不止的手,胡乱抓了只茶盏砸向陈莺:“你怎么不去死啊陈莺,你们怎么不去死。”
茶盏被阿聪挡开,摔碎在船板上。
陆秉已然失控,整个人扑过去,又被阿聪伸胳膊拦住,他挣不脱。有阿聪这条忠犬护着,陆秉伤不到陈莺一根头发,只能朝毒妇嘶吼:“你当我是个人吗,你把谁当人看了吗?!”
“为什么要当人,”陈莺岿然不动,隔着一臂之距盯着困兽般的陆秉,“这样多好啊,难道你不觉得吗。”
“你就是只恶鬼。”
陈莺不这么觉得:“你错了,人比鬼可怕多了,就因为我是人,才有一颗最恶的人心。”
陆秉激愤间摸到阿聪腰间佩刀,刚抽出寸许,刀柄骤然转拧,阿聪动作敏捷地弹开他手腕,重新将刀插回鞘中。
“闹够了吗。”陈莺一把抓住陆秉手腕,指尖摁在他腕脉处的疤痕上,“你筋脉尽断,药石无医,我只能用痋蛇帮你续上筋脉,才让你能重新站起来。过不了多久,痋蛇安分了,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陆秉,我把你治好了啊,你还跟我闹什么。”
陆秉眼底漫上血色,要泣血般:“你想让这些恶心的东西永远在我身体里?”
“痋蛇已经融入身体血肉,自此往后,它们就是你的筋脉了。”陈莺觉得没什么不好,“它们能跟你共生,这是好事。”
“如果我不愿意呢。”
真是死倔死倔的性子,这么久了还看不清形势,这里哪有他说不愿意的权利,打从一开始,陆秉落到她手中,就注定了走到这一步,她要让陆秉变成什么样子,他就必须是什么样子。
既然拗不过,何不老老实实认命呢,做再多无意义的对抗,无非是自讨苦吃。
陈莺凑近,好言相劝:“陆捕头,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想开点,接受现实,人蛇共生不好吗,好过做个断手断脚的废人吧。”
“人蛇共生,”陆秉浑身颤抖,“就是你们要的人首蛇身,伏羲之躯吧。”
“谁说不是呢,我也没想到,为了活捉不死民,方仙道会想出来这么多办法。”想当年,陈莺别提多震惊了,“残忍吗?我还见过更残忍的呢?你一定没进过那间炮制伏羲之躯的密室吧?里头好可怕的,我去过之后,回去做了好几个月噩梦呢。”
当年她和阿聪进到那间密室,发现了方仙道为寻觅秘境,真是狠下过好大一番功夫啊,她和阿聪带走了所有关于制痋的竹简,以及可以搬动的石刻,一些搬不走又扒拉不下来的,就全部拓印下来,带回去苦心钻研,她和阿聪可谓是斟字酌句的研读分析,现学现卖,天知道研习痋术这些年多么艰难不易,一步一个血脚印地走到今天,可算没有白费工夫。
陈莺说:“他们是一个一个试验出来的,用在你身上的这个法子,则是唯一成功炮制出伏羲之躯的。”
起码这一点上,陈莺没有走弯路,直接搬用了那位痋师试验出的成果。
陈莺之所以知道北屈河冢中埋着痋蛇引,也是在地穴密室中的竹简上发现了只言片语。
其实能否成事陈莺没有把握,打一开始她就相中了陆秉,才会让阿聪将人掳走,而今看来,她当时的决定多么明智:“陆秉……”
突然寒光一闪,陆秉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趁她靠近的当口猝然抹向她脖颈。
陈莺根本没设防,甚至来不及后仰。
匕首划过的瞬间,冰凉的液体蓦地溅了她一脸——是阿聪千钧一发之际,徒手伸过来挡刀,锋利的刀刃直接斩断了它的手腕。
阿聪攥紧断臂,以防止尸液渗漏。
陈莺噌地站起身,一脚将陆秉踹翻在地,恼怒地踢掉他握着的匕首。
匕首是磨镜匠塞给他防身的,陆秉一直藏在袖中,打算觑准时机取陈莺性命,只可惜,他失手了。
陆秉双手痉挛,整个人蜷缩起来,痛苦到面部扭曲。
怒火中烧的陈莺眼神狠戾:“活该。”
撂下这句话,陈莺直接将阿聪拽出了船舱,她寒着脸道:“去换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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