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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骨长歌(颜盏君)


云宫榷租了条岸边围观的船,船上备着些糕点和茶水,波动的湖水轻轻摇晃着小船。
云宫榷心下担忧她和大神官是何关系,她上次躲避不说就已经让他不安,他忍不住问道:“迦安,你哪来的血竭?”
云迦安吃着糕点,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唔…血…血竭。”她努力咽下去,喝了口水,“大哥你是中护军掌管禁军,难免会有危险,血竭可以救命用。那个是我上次在皇宫受伤花狐狸给我的。”
“花狐狸?”
云迦安又大喝一杯茶,出了口气,满足的拍去手上的糕点屑,“恩,它是阿盏养的,花狐狸和白凤一样都是在圣林里长大的,圣林里有血竭树,每当阿盏病重花狐狸就会叼血竭喂他。”
云宫榷冷冷地问:“你和大神官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其实没什么,我们就是朋友。”
云宫榷明显不信,云迦安看瞒不过去,就一五一十的把认识颜盏的过程告诉他,反正斗花船还没开始。
云宫榷听完若有所思,既然大神官的手废了是怎么把迦安拖到溪边的?他既然会兽语为何要迦安去找离幻,找畜生去报信不是一样?还有离幻为何要三番五次的杀迦安?大神官说离幻只是以为迦安是他的人才会遭到追杀,既然都恢复神官之位,那应该停止暗杀,明显大神官的话有问题。这些都不对劲,傻迦安还愣愣的以为一切只是偶然。
“记着,离大神官远点,免得惹祸上身。”云宫榷提醒她,她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没觉得阿盏哪里有问题。
人声鼎沸,很快就扰乱了二人的思绪。青阳湖岸边挤满了人,不时有赤膊大汉划着船去赛区准备比赛,还有人没开始就斗了起来。突然一声突兀的大叫从身后传来。
“啊--救命啊,快让让,快让让。逼婚啦!”
只见一穿着破破烂烂,满头污垢的男子拨开人群,朝着云迦安他们的船奔来,惹得一胖妇人在身后大骂:“你个挨千刀的鬼崽子,挤什么挤?老娘肉都被你挤掉了一斤。”
“那你得谢我啊,帮你瘦身呢。”乞丐道。
云迦安也顺着声音看去,那乞丐身后追着一怒气冲天的青衣女子,定睛一看,竟然平素九。她边追边拨开那胖妇人,声若银铃:“臭乞丐,你给我站住,我非把你送宫里阉了!是要逼婚?休得胡言!”
那胖妇人又被推得转了一圈,继续大骂:“嘿?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姑娘家这么不知羞耻了。你逼婚就算了,还要让他去当太监,好狠得心肠。”
平素九听得这话,差点气得吐血,更加卖力的追赶乞丐。
“啊呸!你这丫头好生歹毒,老子要把你扔尼姑庵里去,正好太监配尼姑。”那乞丐扑通一下跳到云迦安他们的船上,小船因突来的外力左右摇晃不止,险些翻了过来,茶水糕点洒了一船,云迦安也差点掉入水中,亏的大哥一把拉住她。
乞丐还挑衅的看着平素九,“丫头,你来追我呀,追到我,我就娶你。”
云宫榷冷冷地瞪着他,“你是谁?给我滚下去。”
那乞丐也不管他,一下越到船夫那儿,劈手夺过竹竿,拼命朝湖中划去。
“哎呀,大哥你就行行好,那歹毒小姐非要逼我娶她,我不答应她就要把我送去做太监,我逃命呢。”
云迦安可不信他的话,他这邋里邋遢不正经的样子,平素九怎会瞧得上他。而那边平素九也夺了条船,追了过来。
“啊?又来?真是阴魂不散呐。”乞丐一脸无奈,云宫榷出掌要将他击倒,那乞丐灵活一躲,将船夫给挤到水里。
“哎呦喂~你把船还我啊。我咋上岸啊?”船夫看着船划远了,想拦下平素九的船,结果平素九一竹篙又把船夫给戳进了水里,船夫又咕噜噜灌了几口水,嘴里念叨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小两口打架,抢我船干啥?”
“放肆,谁是小两口!臭乞丐,你跑不掉的。”
平素九唰的一下,一跃而起,从船上直接飞至云迦安所在的小船,她是平安大将军的宝贝女儿,自幼学武,这点距离难不倒她。小船晃了几下,乞丐嬉笑道:“哎呀,不就是摸了你屁股一下,啧~真不怎么样。你难道还没被我摸够,干嘛追着我不放?”
平素九气得怒目横眉,提起竹篙就要打他。这时忽然羯鼓敲响,而小船已经划至赛区,周围的船都开始向中心划动,参赛者口中喊着号子,大叫‘黄金是我的!兄弟们,冲啊。’一时水花大溅,秩序混乱,波浪也更大了。而他们却不知暗中有两艘小船悄悄向他们划来。
云宫榷大怒,拉紧云迦安,吼道:“都给我闭嘴,先划回去,要不等会被赛船撞坏了,你们等着淹死吗?”
“是啊,平姑娘,先回去,有帐慢慢算。”云迦安也有些站不稳的说道。
平素九一看是云丞相家的兄妹,就瞪了乞丐一眼,意思是先回去。
乞丐刚划动船只往回走,忽然两艘船从两面夹击而来,船上的人抽出长刀,跃上他们的船只,向云迦安砍去,云宫榷护住云迦安,平素九挥着竹篙与他们缠斗起来。可在船上,不停晃动,功力难以发挥,而敌人有五六人,很快云迦安就被逼到乞丐身边。乞丐坏笑一声,一把搂住即将被砍的云迦安,“小美人,你这么急着倒我怀里多不好意思。”
云迦安眼看刀将落下,想推开他,他却搂的更紧,乞丐右手举起竹篙挡了下攻击,瞬间竹篙被砍成两节。乞丐将尖锐的竹篙戳向刺客,拖住他的进攻。这些刺客水性不错,很快占了上风,一刺客朝着平素九身后砍去,云宫榷反手将身边的刺客击入水中,转身拉过平素九,自己背后却被砍了一刀,鲜血涌了出来,滴入水中。
“啊—”云宫榷一剑刺入身后的刺客身体中,刺客失去反抗能力,向后落入水里。平素九惊讶地盯着为她挡刀的男人,他是第二个救她的人,四目相接,他依旧冷冷的。这时另几名刺客已经将乞丐和云迦安逼到船尾,围攻过来。
“四妹小心!”云宫榷急的大叫。
岸上的围观的人兴奋呼喊,他们只能看到无数的船只在划动,无法注意到他们的危险情况,而四周的船只只顾着竞赛争斗,也无暇顾及。
那乞丐见躲不过,灵机一动往左边用力一踩,小船受不住力,整个扣进水里,所有人都掉进水中。乞丐依旧搂着云迦安,但他水性比云迦安好,拖着她就往另一支船边游去,身前突然出现那刺客,挥刀砍来,云迦安憋着气,进退都是刺客,这下完了。她勉强看清水中刺客,那人手臂上有块花形的伤疤,是梅花烙刑!
云迦安来不及思考,用尽力气推开乞丐,刀向她心脏刺来。就在刀尖离心脏不过一拳的距离时,那乞丐迅速游过去抱住刺客,将他往边上的船底撞去,那刺客踹开乞丐破水而出,将赛船给破开了个洞。船头插着‘莽山冈’的旗帜,船上的人发现情况,领头的吼道:“干啥呢?使坏是吧,不厚道啊,兄弟们抄家伙,干掉他们。咱不能吃亏了不是。”
这些大汉将竹篙在膝盖上哐的一下就磕成了两截,‘扑通扑通’都跳进水里,刺客舍弃云宫榷和平素九,集中精力将云迦安团团围住,要将她置于死地。大汉们看见这些拿刀的,还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便以为云迦安他们是参赛的,被这些拿刀给阴了。顿时二话不说就朝着他们戳了过去,鲜血弥漫在水里,刺客们和大汉打斗。
借此时机,云迦安游出去拉住乞丐开始往上游。平素九也拉住云宫榷向上游。
很快他们就憋不住气了,都冒出水面爬上另一支划来的赛船。云宫榷的伤口还在冒着鲜血,平素九快云迦安一步,将衣物撕开,帮他包扎。云迦安的旧伤并未痊愈,手臂上的的伤裂开染红了白衣,四人皆狼狈不堪。

第二十二章 香囊失窃
这赛船上的人皆一身劲装,不像是参赛者,领头的朝着平素九下跪行礼:“三小姐,属下来迟,您没事吧?”
平素九摆摆手:“没事,快回去,云大公子受伤了。绿柏,派人下去捉住那些刺客,查清他们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行凶,简直目无王法。”
“是。”
周围有些小船靠近,上面也是身着统一劲装的人,看来都是大将军府的。
水里的人也憋不住气,大汉上了破船,刺客也都上了自己的船逃走了。而大将军府的人也追着刺客而去很快就将两艘小船包围,将所有人绑着带上岸。百姓见此阵势,也不敢阻拦,纷纷让路,一干人等进了望湖楼一楼,大夫随后来了,为云宫榷和云迦安施药,平素九找了个女子帮云迦安包扎。众人简单换了身干衣裳,那乞丐穿上正经衣服还是人模人样的。
平素九看着被擒的四名刺客,还有一人潜水逃了。
“你们是谁派来的?说了,我就从轻发落,否则刺杀朝廷官员家属和中护军大人的罪责,你们担当的起吗?”
刺客们面面相觑,这时苏老忽然从楼上走来,作揖道:“参见长宁公主,平大小姐,云大公子可还好?这些刺客还真是胆大包天。”
云迦安让他起身,回道:“有苏老劳挂心,大哥受了皮外伤,并无大碍。”
苏老扫了眼刺客,刺客们接触到苏老的眼光,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间集体倒地,嘴角流血,抽搐而亡。
绿柏上前查看,掰开他们的口,发现有剧毒药丸藏在齿缝间,全都中毒死了。
平素九皱皱眉:“都抬下去处理了吧。”
云迦安也感叹这些死士命如草芥,但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在生死边缘徘徊,然而她还有大哥,阿盏,和花狐狸。这逃走的那个也算命大。到底是谁要自己的命?离幻他们十天前就回宋国了,不可能是他的人。那还有谁?云迦安仔细看了刺客们的手臂,都没有梅花烙印记,那就是说那个逃走的就是手上有印记的,找到他或许就可以查出是谁了。
正想的出神,耳边忽然吹来一口热气:“你在水下干嘛把我推开,你不怕死?”一转头,是那乞丐,仔细看看他,长得还挺出众,就是头发乱如草窝,看起来邋遢。
“你在水下不也是拉着我一起游一起逃命嘛,那我为何不救你,既然他们要杀我,何必搭上你。”
云迦安在看大哥伤势,并未注意到乞丐的目光,乞丐俯身在她身上蹭了下,坏笑道:“你一定会再来找我的,小美人。”
云迦安有些恼怒乞丐的轻浮,那边平素九下令:“绿柏,给我把那臭乞丐抓来。”
一转头,乞丐没了踪影。
“跑的到快,绿柏,你抓不到他你就别回来了。”
“是,属下定将他捉来。”绿柏领着人马追去。
苏老咳嗽一声,声如洪钟:“几位请上二楼,庆王有请。”
几人上楼,除了云迦安不用行礼,其余人都行礼作揖。首位坐着庆王,而庆王左边坐着另一锦衣华服的妙龄女子,是皇后之女—金辰公主颜姝,年方十六,尚未出嫁。太尉居其次。南国首富大司农木恭坐在右边次位。行礼过后入座,云迦安不喜庆王,就选了云宫榷身边的位子,而庆王右边的位子就给了平素九。云迦安除了庆王谁都不认识,偷偷打量他,一身红衣袖口纹着朵白色彼岸花。果然民间传言不虚,庆王十分钟爱鲜红,个性张扬。
庆王感觉到她的目光,看着她笑道:“长宁公主可是觉得本王怠慢了?”
云迦安有些心虚,“不曾,庆王款待自是周到,上等鲜茶,糕点,哪有怠慢之说。”
“哦?那公主是觉得本王比斗花船好看不成?”庆王说完又转头看向湖面的赛事,赛船只剩下一半儿,其余的不是破了就是沉了。
云迦安一窘,双颊染上一层红晕,云宫榷递了个甜枳给她。
“舍妹自幼病弱,待在府里,不曾见过世面,面对庆王威严,一时失礼,臣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云宫榷抱拳施礼,庆王挥手,“中护军大人真是护妹心切啊,本王岂有怪罪之意。来,观战。”
云迦安把玩着甜枳,心中却是甘甜如蜜,大哥总是护着她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有他挡着。
楼下百姓大声欢呼,引得众人瞧去。
“快看呐,青云坛第一了,哈哈,赢了赢了。”
“晦气!这龙家军今个儿像娘们似得,怎地不动了?”
“哎哟~要赔了,要赔了哟~”
“呀,快看,龙狮堂追上来了。谁第一还不一定呢。”
平素九也是鲜少出门的大小姐,少女心思好奇,就拉着身边的庆王问:“洛哥哥,他们在说什么赔了赢了?”
庆王不动声色地收回袖子,解释道:“这斗花船的副业那就是博彩,每年都会设立临时赌坊,百姓官员随便押金额大小,赌哪个赢,这去年可就是龙家军博了个满堂彩。临时赌坊不知是谁开的,只知道连丞相也不敢管太多。”说到这,庆王双眼微眯,思索着这背后的主人是谁?竟然连他也查不出。“听说之前有个赖皮捣乱不赔钱,一下子就消失了,第二天在青阳湖里被捞出来,之后赌钱的都规矩了。有句话叫:押船不后悔,后悔无头回。你看哪儿虽然人山人海,但赌坊却是井然有序的。”
众人闻言看去,那赌坊的确比较有秩序,它附近明显有武士在守卫。
“放你娘的春秋大屁,赢得肯定是俺厢军,钱都得是老子的。”
这声如巨雷,有些熟悉,云迦安循声望去,是上次闯宫时,那个在城门指挥的军官。他虎背熊腰,眼若铜铃,吓得百姓纷纷离他三尺远,就他一人突兀的立在赌坊前。惹得赌坊小厮一阵怒气,上前说了一阵,参赌的人才又都围了过来。云迦安觉得那呆头呆脑的军官十分有趣,像个山大王似得,这么想着竟笑了出来。
平素九有些失落庆王的疏离,听着云迦安笑的如此开心,随即掏出一块儿通体翠绿玉佩,押在桌上,巡视众人:“长宁公主这么开心,不如我们也来赌一赌谁会拔得头筹。我赌这块金纹天禄青玉,押龙家军赢。”
庆王也来了兴致,轻晃着茶杯,“那本王就赌和田碧玺,押青云坛胜。”
这随声附和的人向来不缺,木恭接着话:“庆王慧眼独具,那青云坛已是胜券在握。微臣出黄金五百两,也堵青云坛胜。”木恭不过是找个借口巴结庆王。
庆王仿佛没听到,只是看着赛事。那金辰公主噗嗤一笑:“木大人怎会知晓青云坛胜券在握?若是输了,你又当如何?你倒是比我还了解哥哥。我才不赌,我要看着你们谁赢。”
木恭老脸一红,这公主是要噎死他啊。
大家也都出了赌物,高低贵贱不一。云迦安也不能免俗,在身上摸了摸,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做赌物。正摸到腰间,糟糕!不见了!香囊不见了,她左右找了找,都没有。
颜姝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眼睛弯成了月牙:“长宁公主,父皇对你的大小赏赐可不少,送礼的宫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难道会没赐给你奇珍异宝吗?怎么拿不出来了。”
云迦安只想着香囊,完全忽视颜姝。‘你一定会再来找我的,小美人。’忽然这句话响起在脑海里,是乞丐,那个登徒子,一定是他刚刚在楼下蹭自己的时候偷走了。
“大哥,我有急事,你回家不用等我。”
云迦安匆忙和云宫榷打声招呼就急忙下楼朝街市跑去,连向庆王告辞都忘了,留下众人一片不满,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宁公主竟然如此不尊礼法,不敬王子公主。
颜姝绞着手帕,道:“不过是个刚封的公主,竟然如此无礼,云家当真好礼数。”
“迦安~”云宫榷虽想追上去但不能得罪庆王和金辰公主,只能担忧的坐着。完全把颜姝的话当作耳旁风。
人呢?怎么不见乞丐。混账,偷什么不好竟然偷香囊。若是弄丢了,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云迦安焦急万分的在廖无几人的街市上茫然的奔跑,只想快点找回香囊。娘亲,那是和娘亲唯一的联系,是娘亲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不可以没了,绝对不可以。
艳阳高照,太阳光芒包裹着云迦安,汗珠从两颊沿着脖颈滚滚而下,如火焰般耀眼的烈芒刺得她头晕目眩。刚在水里泡着,这又暴晒,身子撑不住摇晃两下,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而此时那乞丐正好从她身后那条街路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独余夏风翻飞着街角的旗帜。他若是再往下看看,就能看见昏迷的云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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