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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骨长歌(颜盏君)


迷迷糊糊地头痛难忍,感觉有人在擦拭自己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想睁开眼却仿佛眼皮挂着千斤重担。
她又看见娘亲,她倒在自己弱小的怀里,不停地吐血。娘亲,不要死,本该死的是自己啊。她紧紧地握住娘亲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醒醒,迦安,清醒点。”
是谁?好熟悉的声音,香囊,香囊在哪儿?挣扎许久,睁开沉重的眼皮,这床好熟悉,而自己正抓着一人的左手,将他掐出了血丝。
“你终于醒了。”是颜盏!他轻轻擦拭云迦安额上的冷汗。

第二十三章 奸诈无赖
这里是阿盏的私宅,上次养伤的地方,而窹面就站在他身后,紧盯着颜盏帮她擦汗的手,暗暗握紧了拳头。
“阿盏,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收手?都被掐出血了。”云迦安撑起身子靠在床沿。
“在神宫呆久了闷得慌,出来看看赛事,结果就遇到你晕倒在路上。这点小伤无碍,你怎么回事?”他依旧平淡的如同一汪清水。
云迦安掀起锦被,穿上鞋就向外跑去。“我没事已经恢复了,我还有要事,先走了,下次再找你。”
他是乞丐,应该在奴隶村里,一定要找到他。忽然一只手挡在她面前,是窹面。
她声音冰冷:“没有公子吩咐,云姑娘还是躺着好好休息吧。”
“不,窹面姑娘,我有急事。”她想推开窹面的手臂,谁知她顺手将她往回拖,捏的她手腕都快碎了,痛的直冒冷汗,怎么都甩不开她,痛的下意识张口咬了上去,窹面不仅不放还加重了力道,云迦安一下就痛的没了力气。
“迦安,你在干什么?窹面的伤还没好,你在雪上加霜。”
云迦安有些委屈,是她捏的太重了,可他却以为自己故意耍性子。若是他人误解也没什么好难受的,可越是在乎的人伤害性就越大。她可以被天下人唾弃却见不得在乎的人冤枉她。一气之下挣脱窹面,向外跑去。
“正好斗花船已经结束,我们一道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你的。”颜盏的蓝色纱罩轻轻的在风中飘动,他跟在迦安身后上了马车,窹面黑色面纱下的薄唇弯出漂亮的弧度,那是胜利的笑,公子是她一个人的!
三人向奴隶村驶去。
天空忽然飘起小雨,三人站在奴隶村面前,看着黑烟从烟囱中飘出,老弱妇孺的哀嚎,声声敲击着云迦安的心灵。他们是脆弱而下贱的,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村子,这村子没有像样的房屋,只是用木棍树枝随意搭建的棚子,废物随处可见。无论是小儿老叟还是青年,皆衣不蔽体,瘦弱不堪。
云迦安撑着伞挨个儿找那乞丐,却不见踪影,三人向左边走去。却不知乞丐拎着大麻袋刚进村子,向右边拐去,他们正好反向而去。缘分就是这么难能可贵,想找的人想找的物,往往在会在错误的时间出现,一转身便擦肩而过。
“难道是我猜错了?”云迦安越发焦急,握紧手中的雨伞。
“你在找谁?”颜盏问。
“求你,救救我爷爷。”
“我的孩子啊,小姐,公子,救救他吧。”
村子里到处都是奴隶求救,呻/吟之声。不是他们冷血,而是个人之力微博,能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
“阿盏,我在找一个乞丐,他和你差不多大,穿得黑色粗布衣裳。”
“快快,赖小子来送粮食了,快去领。”
“哎~没有他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早就死了。”
奴隶说着纷纷向右边走去。云迦安他们也跟着奴隶们走到一个破棚子外,棚子里有个人影晃动,外面围满了奴隶。
“来来来,大家别急,都有粮食啊。”
云迦安一喜,这声音…是那个乞丐!她自幼耳力优于常人,对于声音的辨别从来都是过耳不忘。顾不得小雨,扔了雨伞,穿过人墙,挤进棚子里。果然是那一身黑衣的乞丐。一把扯住他,他看见云迦安并不诧异,仿佛一直在等她。
“哎呀,小美人,你可来的也太慢了。”他手里还是不停地发着粮食,顺便塞了袋给她,“别傻愣着,一起发。”
“喂,香囊还我。”
“要香囊?那就先帮我把粮食给发完。”云迦安拿他没辙,那些奴隶又饥饿难耐,便开始给他们散粮。散完粮食,又开始发些粗布衣裳给他们。好一会才散完,奴隶们叩千恩万谢:“谢谢赖小子,谢谢小姐,要是没有你啊,我们都饿死了。”
乞丐摆摆手,“好了,多大点事儿啊。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们送粮食来,大家都起来,地上都湿着呢,都快回家吧。”
云迦安看着浑身上下沾满泥土和杂草的乞丐,暗暗赞赏,这登徒子虽然好色,但有副好心肠。但此时东西更重要,云迦安扯住他,生气道:“粮食已经散完了,你快把香囊还我。”
乞丐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黑漆漆的手印。
“呦~小美人,你还带了两个帮手来,东西不在我身上,要就跟我来。”
四人乘着马车回到京州城里,颜盏怕引人注意,就和窹面一直呆在车里。乞丐在车里叽叽咕咕的烦了一路,三人都被他吵得不得安生,窹面好几次都想对他动手。
“嘿!小美人,你想我用不着这么急啊,咱才分开没多久。”乞丐没心没肺的耍流氓,还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云迦安心里告诫自己:香囊在他手上,要忍,要忍。但最终还是在寤面爆发之前,一脚踹了上去,“无耻之徒!!你能消停会儿吗?我的东西在哪儿?”
乞丐不理她,转而调戏窹面,“面纱姐姐这么清冷傲绝,多可惜啊,女人就该柔弱点,像小美人一样,风一吹就倒了才惹人怜爱。”
‘啪’云迦安一巴掌打上他的后脑勺,他一踉跄借机扑向窹面怀里,窹面身手迅捷,向里一挪挨着颜盏。出手又是重重的一下拍在他的脑袋上。“登徒浪子,我忍你很久了。”说着又要打,那乞丐吃痛哎呦大叫一声,一把拉过云迦安,挡在身前,“小美人救我,怎么一个两个都是母老虎。”
窹面不得不收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颜盏像个世外人,如雕像般静坐在那儿,完全不理会他们。云迦安懒得理他,扯开他的猪手,坐回阿盏身边。
雨停了,街市上百姓穿来梭去,有挎着竹篮卖菜的大妈也有进酒肆茶楼吃饭的客人。两人下了马车,乞丐漫不经心的看着街市上林立的小摊店铺,嘴里哼着小曲儿,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喂,你带我去找东西。你如果要钱,我给你。”
乞丐猥琐的笑着,一把搂过她:“小美人,你别急啊。咱俩先叙叙旧,走,喝酒去。”拉着她就往酒馆去。
云迦安扯开他的手,怒不可遏,抄起手边的棍子就打了上去,“你个登徒子!无赖!谁认识你啊?续什么旧?你个小偷,活该平姑娘要把你送宫里阉了。”
乞丐一边躲着无情落下的棍子,一边大嚎:“娘子,你怎能翻脸无情呢?你都叫为夫名字了,怎么说不认识?为夫家道中落,你就嫌弃我,还要抛弃我去跟随豪商富贾,连我们最后的定情信物—香囊,都要拿走,叫我情何以堪啊!乡亲父老来给我评评理,我还怎么活啊。”说着干脆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胡说,我哪里叫你名字了?”
“你刚刚叫我无赖了,怎么翻脸不认人?娘子,不要丢下我。”他很配合的抱住云迦安的大腿,放声大嚎。
云迦安虽被封长宁公主,可从来不出云府,百姓并不认识她。百姓们都指手画脚,指责云迦安。
“呸,最毒妇人心,大难临头竟然抛弃丈夫,该浸猪笼。”
“就是,这女人太不厚道了。”
“竟然打丈夫还要把他阉了,世道反了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几个愤懑的大妈直接把菜朝她砸去,云迦安顾不得打他,先躲大妈的菜叶攻击重要。
“你们住手,他是小偷不是我丈夫。啊—你们别扔了。”
那乞丐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云迦安替她挡住那些菜叶,涕泗横流,“大家别打我娘子,她要把我怎样我都不悔。娘子,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唯一啊。”
乞丐双手不规矩的在她腰间捏了捏,云迦安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把他个生吞活剥了。现在围观的百姓都说她是嫌贫爱富的势利眼,狐狸精,都替乞丐不值,说他是个痴情汉。云迦安禁不住众怒,灰溜溜的向马车跑去,看见阿盏撩着帘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挂着一身菜叶,跳上马车,急忙拍了下马屁股,离开这是非地。
“简直气死我了!混蛋,臭乞丐,登徒子,流氓无赖……就应该让平素九把他捉回去!”
窹面笑出声,“云姑娘,他难不成真是你…”
“才不是!他胡说的,我抓住他,一定让他永不超生!哼!”
扔掉身上的菜叶,气得浑身颤抖,恨不能把他捉来咬几口,香囊还没拿回来,反被那乞丐占尽便宜。淡定如大神官颜盏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还是第一次看他不是苦笑。
想起他刚才观战不帮忙,就气不打一处来。
“阿--盏--你还笑!看我被无赖欺负都不帮我!”
颜盏淡然的声音更加气死人,“难得看稳重端庄的迦安这么气急败坏倒也不失为一乐事。”
他要不是大神官,云迦安一定上去掐死他。浑身脏兮兮的,云迦安拉着颜盏去了公主府,各自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府里没有蓝色衣裳,颜盏就换了身黑衣立于园中,这没什么下人,就摘了纱罩。他凝视着树下盛放的红色彼岸花,愣愣的出神。
“公子,别想了,伤身子。逝者已矣,生者安好才是。”窹面在他身后劝道。
“窹面,你何时跟着我的?”颜盏忽然问道。
她思索一会儿,答道:“七岁时被齐国公领回府,至今已十七年。”
“苦了你了,父亲将你大好年华都禁锢在侯府,用在杀戮上。为了保护我,浪费你十多年青春,不若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第二十四章 木司园威逼赵姨娘
窹面‘扑通’跪下,挪到颜盏身后,抱住他的腰,哀泣道:“不,公子,窹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绝不离开。况且离幻和庆王都想置您于死地,我怎能安心离开。要是窹面做错了什么,公子说出来,我一定改,只求公子别赶我走。”
颜盏将他轻轻拉起,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别哭了,我没有嫌弃之意,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吧。你要明白有些东西我是给不了你的!”
“窹面只求留在公子身边,伺候公子一辈子。”
云迦安在回廊中看着他们,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为什么窹面对她有些敌意,因为她爱阿盏。就像一只一无所有的雌狮,张开所有的利爪攻击一切威胁到她的爱的人,这样的人太孤单,他们只想用尽一切去捍卫自己所爱,最终却伤痕累累。
皇宫中,宣室内。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问身边的韩湖:“他去了吗?”
“回皇上,公子已经去了。”
皇帝露出笑颜,“那就好,我能为迦安做的不多了,让那小子去保护她吧。洛儿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听说平安大将军的女儿平素九一直缠着庆王,这恐怕有辱庆王名声,宋国公主又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事儿……”
皇帝放下奏折,若有所思。良久,声音沙哑道:“去通知花弄,想办法让平素九那丫头进洛儿府里,该让平静的湖面起点风波了。”
“是。”
一女子梳着垂云髻攒着红牡丹花绢,缓步走来,她一身青黄留仙裙,身后跟着一丫鬟拿着扇子帮她扇风。“呦,这是木司园呐。听说这几日在准备爷大婚的花木呢?”
木紫心正在指挥下人摆弄盆栽花草,闻言回头一瞧,作揖道:“是赵姨娘啊,我正在准备王爷大婚所用花草。不知赵姨娘有何指教?”
赵姨娘掩嘴一笑,核桃眼微翘,“木司园哪里话,奴家哪懂这些个异花奇草,只是路过来瞧瞧。爷最喜彼岸花,不知姑娘可有准备?”
“自然是有,请随我来。”
走了几步,赵姨娘对着身后的丫鬟责备道:“死丫头,就知道偷懒!你是要热死我吗?”这七八月份,天气炎热,丫鬟举着扇子不停地给赵姨娘扇风,怎奈夏日无凉风,她免不得要被一顿痛骂,只能委屈的憋着泪。
木紫心领着她来到后花园,遥指树下一片火红张扬的彼岸花,问道:“赵姨娘请看,这是否合心?”
赵姨娘一惊,这花可非常物,她竟能培育出这么多,少说也有上百株。木紫心又指着东边树林下,那有块数尺长的蓝色染布架着。
“来人,揭开。”小厮上前轻轻揭开蓝布,露出底下真容。
赵姨娘十分诧异,走进瞧了瞧,“呀!竟是紫附珠。”话刚一出口,她意识到出了错,赶紧岔开,“奴家当真佩服,木司园好手艺,不仅貌美如花,这手也是巧得紧呢。”
木紫心察觉她话中玄机,心中暗笑,这蠢物,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的。
“这花喜阳,在正午骄阳烈火时用这蓝布过阳,早晚再揭了。再加上我特制的药液,每日浇灌一次,就能让它变成紫色。赵姨娘,你说王爷会喜欢吗?”
赵姨娘走上回廊,心中有些不安,看着她道:“爷的心思,奴家岂敢揣度。木司园若是无事,便告辞了。”
丫鬟搀着她欲走,木紫心道:“赵姨娘急什么?你可是府里王爷最宠爱的侍妾,怎么不知?红彼岸花毒性较轻,可这紫附珠只要一瓣花汁的汁液入水便可置人于死地,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
最宠爱的侍妾?可笑,他对自己并无半分真情,不过是把她当成另一个人而已。赵姨娘手一抖,勉强冷静笑道:“奴家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我非大夫,怎知这些药啊毒啊的,况且王爷最爱的可不是我。告辞了。”
“赵姨娘既然不知,那可认识回**堂?”
赵姨娘转身死死地瞪着她,遣退所有丫鬟小厮,不可置信道:“你想说什么?”
木紫心伸手摘了朵蜀葵,置于鼻下嗅了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姨娘在送给云王妃的药里加了些紫附珠花末,令她神志不清,普通大夫查不出此花的毒性。而你又遣走那日花园当值的下人,这王妃失足落水,恐怕也有您的一份功劳吧?”
看来木紫心知道了真相,此时否认毫无意义,赵姨娘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面容扭曲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她明明做的天衣无缝。
木紫心甩开她的手,“你可知卖你花末的人是谁?他是我的表兄,专事卖药,那花末也是我给他的。恰好他和我提过有一妇人来买过这玩意儿,毕竟这是奇毒,他印象自然深,纸包不住火再加上你一眼就认出那是紫附珠,这就对了。这紫附珠可是从未有人见过的,那妇人不是你还有谁。”
其实木紫心并不确定是不是赵姨娘害死了云王妃,她也只是在打听了多方消息和试探她之后,猜测是她,这是一次赌博。若是输了,就要以污蔑侍妾,挑拨造谣的罪名被逐出庆王府。
赵姨娘闭上眼,泄气的摇晃几下,撑着柱子,“我就知道总有泄露的一天,想不到来的这么快。你既然对我说,那你想得到什么?”
“我与你无冤无仇,害你作甚?只要你听我的,你仍然是衣食无忧的赵姨娘。”木紫心等着她回答。
她苦笑着摇头,自己终究还是逃不开成为他人棋子的命运。以为云笯死了,就可以逃脱牢笼,或许还能得爷的垂怜,做个侧妃,可如今却又深陷他人圈套。我一定不能让你活着,木紫心!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木紫心近身耳语一番,赵姨娘脸色愈发惨白,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
“这…这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木紫心拍着她的肩膀,提着嘴角,“放心~成事儿了,你可就飞黄腾达了,兴许还可做侧妃。而我,可参选苑囿丞,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赵姨娘咬着嘴唇,犹疑片刻,点点头下定决心,“好!成大事不惧风险。”
看着赵姨娘远去的背影,木紫心不屑地一笑,骂了句‘蠢物’,这一切都将是她的。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潜藏在树叶间的风影一闪而过。
“风影,今日可有什么异样?”庆王正在写信。
风影从屏风后闪出,拱手道:“回主子,府内一切如常。”他将木紫心她们的对话省去,“只是前几日田光他们并未刺杀云迦安成功,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是否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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