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眉头一皱,宋凛丞已经关上了门,在黑暗中抱住了她。
陆锦澜本能的想推开他,一伸手却没能摸到衣服,而是结实紧致的肌肉,烫得她立马缩回手。
陆锦澜吓了一跳,“你怎么不穿衣服?”
宋凛丞下定决心道:“我今晚要成为你的人,不管你以后娶不娶我,都不能赶我走。”
他跌跌撞撞的拥着陆锦澜往床边走,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陆锦澜趁乱抓住他的手,将他按在床上不能动弹,“说,谁给你出的这鬼主意?”
宋凛丞心想不能出卖好心人,大义凛然道:“我……我自己想的。”
“再骗我一句试试?”
宋凛丞抿住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锦澜冷笑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
陆锦澜快步赶到楼雨眠的院子,见屋内灯还亮着,她便嚷了一声:“楼雨眠!”
她一脚踢开房门,见楼雨眠端端正正的跪在门口,娴熟的朝她磕了个头。
陆锦澜暗觉好笑,“你倒是认错态度良好。”
楼雨眠道:“本来我以为我出了个好主意,但是听到你怒气冲冲的脚步声,我便知道我错了。既然已经错了,我就斗胆再多说一句,你就原谅宋公子吧。”
陆锦澜怪道:“从前看不出你有这份心胸,不是你苦心孤诣和他争宠的时候了?”
楼雨眠坦白道:“争还是要争的。我不敢欺瞒你,其实我打心底里并不希望你原谅他。因为他样样都比我好,你们什么都能聊得来,你有了他,总是惦记他多些,惦记我少些。”
陆锦澜不解,“那你还帮他?”
“你真的不明白吗?”楼雨眠握住她微凉的指节,轻轻摩挲着,“我帮他不是为他,是为你。虽然是你冷着他,可你心里也不好受,不是吗?”
他那双忧郁的眼睛满是深情的仰望着她,陆锦澜眉头一皱,“我出去一趟。”
楼雨眠慌道:“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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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感情戏不是为了谈感情昂,咱们所谋者大,得在陆锦澜干大事前,准备好一切。
楼雨眠抓住她的衣摆,神色紧张。
看着他这副担忧的样子,陆锦澜不禁心头一软,指腹抚过他漂亮的眼尾,语气终于有了温度,“我不去逢春楼,我去找如蓁喝酒,你先睡吧。”
陆锦澜买了新宅,顺带翻修了别院。她几次邀项如蓁过来住,都被克己复礼的项如蓁拒绝了,理由是:“你家男人多,不方便。”
好在陆府和学院仅有一墙之隔,邻居一般,来往走动很是方便。
陆锦澜提了两坛好酒,如走平地似的翻过围墙,走房顶抄近路,几个起落便到了书馆的屋顶。
她自天窗向下看,书馆内仅有一盏孤灯,照出了一个昏黄的角落。
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仅有一人在灯下埋头书写。
休沐日的校园人潮散去格外冷清,寂寥的天地更显辽阔,而项如蓁却沉浸在她的热闹里,兴致勃勃。
在别人看来是寂寞,但陆锦澜却知道,项如蓁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她不仅耐得住寂寞,还习惯了与孤独为伍。
陆锦澜叹了口气,翻身躺在房顶上,自顾自打开了一坛酒。喝了一口,闭目放空。
片刻后,另一坛酒被人拿了起来。
陆锦澜睁开眼,微微讶异:“你怎么上来了?”
项如蓁道:“我听见你在叫我。”
陆锦澜轻笑一声,“你幻听了。”
项如蓁道:“怎么不在你的温柔乡待着?休沐日跑回学院来,这真不像你。”
陆锦澜无奈的叹了口气,“家里乱七八糟的,这儿清净。”
项如蓁摇头,“我看,是你的心乱了。这次期中考试你可是第二,是男人影响了你的发挥?还是你故意把第一让给我?”
陆锦澜笑着否认,“都不是,我没你那么勤勉,稍一偷懒就考不过你,在你之下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不是考不过我,就是没想认真考。无辛说你这几天跟吃了呛药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你不开心,还气着。可你已经折磨人家小宋公子半个月了,还不打算原谅他吗?”
“没想好,我讨厌被人算计的感觉,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不该骗我。”
“也有另一种可能,他太在乎你,怕谎言骤然拆穿会失去你,所以一拖再拖。等到他觉得感情足够稳固,家里也毫无阻碍,才敢告诉你。”
陆锦澜沉默片刻,“或许吧,谁知道呢?也许他就是不在乎我的感受。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项如蓁低笑一声,“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如果我是你,我根本不管他在不在乎我,娶了他就能得到宋家二十万兵马,他恨我我也会娶他。”
项如蓁说着举起酒坛,“大妻主志在四方,当胸怀天下,何必拘泥于小节?何况宋公子生得容貌无双,又倾心于你。你已经给了他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
陆锦澜灌了口酒,“我再想想。”
当晚,陆锦澜回到楼雨眠房里歇下。次日,庆儿匆匆送来一封书信,“少主,这是宋公子写给您的。”
陆锦澜一看,宋凛丞在信上说他要回灵州了,不过他想在走之前再见她最后一面,请她在日落前到城外的积霞山相见。信上还说,只要她前去赴约,他便不再纠缠。
陆锦澜皱了皱眉,“你们谁又给他出了什么馊主意?”
雨眠和庆儿都连连否认,“我们早就束手无策了。”
陆锦澜没再问,午睡起来,一个人坐在案前练字静心。
楼雨眠和庆儿在一旁默默做着针线,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向西挪动,陆锦澜却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
二人彼此交换了十数个眼色,谁也不敢冒然开口,各自着急。
直到天色骤然阴沉,大雨顷刻到了眼前。
楼雨眠轻舒一口气,“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只怕城外的山上会更冷。”
庆儿忙接道:“是啊,宋公子走的时候连伞都没带,不知道会不会被淋坏了身子。”
楼雨眠:“淋坏了身子还可以养,可积霞山陡峭,万一失足……”
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陆锦澜猛然将笔摔在案上。
二人连忙住口,屋内沉默片刻,忽听陆锦澜道:“拿伞来。”
宋凛丞在积霞山等了一小天,心里的希望像天光一般,渐渐消散。
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剖白心意,字字斟酌,连语气都反复练习。然而想见的人迟迟没有出现,他从一开始的念念有词到后来的沉默不语,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他靠在一棵老树上,迷迷糊糊睡着。直到暴雨倾盆,他猛然惊醒过来。
第一反应竟然是:她是不是来过了?
宋凛丞懊恼得四处寻觅,然而此处荒无人烟,除了毫无生气的花草树木和石头,什么也没有。
“陆锦澜!陆锦澜!”他不甘心得唤了一声又一声,密集的雨滴砸在他身上,身体和心都变得越来越冷。
陆锦澜赶到的时候,正看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怪石嶙峋的山顶。他浑身都湿透了,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她的名字。
陆锦澜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宋凛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忽然取下头上那支白玉簪,将锋利的尖锐抵在颈间,“你如果不原谅我,我就去死。”
陆锦澜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除了讨厌别人骗我,还讨厌别人威胁我?”
宋凛丞一愣,陆锦澜趁着他发呆的工夫迅速出手夺走那枚簪子,转身便走。
忽听身后那人哽咽道:“好,我不威胁你。你可以不原谅我,可是失去你太痛苦了,我承受不了,我宁愿去死。”
陆锦澜眼角的余光里瞥见一道白影跃下悬崖,她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猛地丢掉雨伞扑了上去。
宋凛丞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然而一睁眼,看见陆锦澜半个身体都悬在崖边,只有脚勾在树干上,而她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
陆锦澜痛心质问:“宋凛丞,你疯了吗?”
宋凛丞一时间无限酸楚,千般委屈万般无奈涌上心头,含泪道:“你以为我是今天才疯的吗?”
“我早就疯了,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疯了。为了你,我能抛的不能抛的,我都抛了。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如果不能原谅我,就放手吧。让我死,如果失去你,死对我来说是一种痛快的解脱。”
陆锦澜气道:“你在胡说什么?你家只有一个孩子,你要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让我怎么和她们交代?”
宋凛丞木然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告诉她们我是失足落下山崖的,与你无关。”
陆锦澜咬了咬牙,犹豫再三,终是无奈道:“疯子,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就别乱动。”
宋凛丞连忙应道:“好。”
陆锦澜小心调整姿势,在暴雨的冲刷下,山石和树木都变得十分湿滑。她将斗篷甩在树干上,硬是将人拔了上来。
岩石锋利,宋凛丞手臂上被划了很多道口子。陆锦澜将他拉上来,忙皱眉道:“让我看看伤口。”
宋凛丞却是不管,不顾一切的抱住她,急切地吻住她的唇,仿佛在确认什么似的。
陆锦澜怔了怔,无奈的叹息一声,以炽热的回应安抚着他忐忑不安的心情。
在冷雨的冲刷下,只有彼此滚烫的体温可以慰藉受伤的心灵。
二人缠吻许久,直到彼此都湿透了。雨,越下越大。
陆锦澜摸了摸他的脸,“我们先到山洞里去躲一会儿,等雨小了再回家。”
“好。”宋凛丞很高兴可以听到“家”这个字。
陆锦澜点起一堆枯树枝,火焰燃起,驱散周身的寒意。
她专注的看着火堆,跳跃的火光映在她沉静的脸上,宋凛丞又开始觉得不安。
其实每次她想事情的时候,宋凛丞都会觉得离她好远。哪怕她就在咫尺之间,还是常常无法猜透她在想什么。
以前他无需担心,但现在他生怕她想的事情是如何远离自己。
宋凛丞内心蠢蠢欲动,默默靠过来,用硬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肩膀,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陆锦澜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怎么跟狗似的?”
宋凛丞满眼恳切:“你抱抱我吧。”
陆锦澜伸手揽住他的腰,却听他在耳边气息滚烫道:“不是这样的,我想……我想成为你的人。”
陆锦澜脸一热,低声道:“回家再说。”
宋凛丞想了想,暂时妥协,“那你先亲我一下。”
陆锦澜无奈的笑了笑,“你怎么了?我说了带你回家,难道会骗你吗?你以为我是你啊?”
宋凛丞心虚的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以后也不会骗你了。”
“好了,我知道了。”陆锦澜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到底没忍心,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
宋凛丞立刻贴上来,前所未有的热情,两人不知又怎么缠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
直到陆锦澜察觉到不对,一睁眼瞥见洞口几十双眼睛,连忙将人推开。
“咳咳。”陆锦澜尴尬得看向洞口那一群女男老少,“呃,你们有什么事?”
第43章 都杀了
一位老妇人拱手道:“这位小娘,我们一路逃难路过此地,恰逢暴雨,想在洞里躲躲雨歇歇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陆锦澜忙道:“当然可以,请便。”
她背过身拭了拭嘴角,才发现凛丞贴着洞边,已经快要钻到石壁里去了。
陆锦澜暗觉好笑,不过情况已经这样了,她只好佯装无碍的和来人攀谈,“在下姓陆,这位是我的夫郎。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要到哪儿去?”
老妇人长叹了口气,“北州大旱,地里的庄稼刚刚长出弱苗就活活旱死了。我们全族人一同逃难,一路上病死的饿死的有十几人,走到这里只剩下一半了。我们想要进京,听闻京城繁华富庶,我们沿街乞讨,总不至于饿死。”
陆锦澜看了看她们瘦弱单薄的身躯,不禁暗自感叹,北州距离京城有一千多里,她们仅凭着双脚拖家带口走到这里,难度不亚于西天取经。看着她们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大约还未到京城,在途中已经沦为乞丐了。
陆锦澜不由皱眉,“北州气候干燥雨水少,干旱是常有的事。可每年朝廷都会拨赈灾银下去,你们何不领了银子守在家园,待来年春天再播种试试?”
老妇人连连摇头,“哪里来的赈灾银?我们干旱了三年,第一年还有赈灾银发下来,够我们买种子、维持生计。可这两年我们一文钱也没收到。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我们怎会背井离乡?若是北州还有一丝活路,我们何至于走到京城来?”
“这一路上,我的女儿病死,我的孙男不到两岁活活饿死,而我的小儿子怀着孕滚落山崖,一尸两命啊!”
老妇人说到这儿里,潸然泪下。旁边的族人跟着痛哭起来,整个山洞都是她们悲戚的呜咽。
陆锦澜和宋凛丞对视一眼,各自取出钱袋,把二十多两碎银子全给了她们。
“老人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前面不远就是京城城门,今晚你们最好在此歇息,等天亮再进城。”
老妇人带着全族仅剩的十几口千恩万谢,又是磕头又是跪的。
不久后,雨终于小了,陆锦澜带着凛丞提前告辞,把山洞留给她们一家人。
二人冒着细雨踏着夜色回到城内,府里早就备好了热水姜汤。
庆儿一边帮宋凛丞包扎伤口,一边忍不住嘟囔:“宋公子你别怪我多嘴,天都这么晚了,城门都快关了,你又受了伤,何必着急回来?你单独和少主共处一室,干柴烈火的,多好的机会啊。你也忒不解风情了,别太端着,少主不喜欢高冷的男人。”
宋凛丞脸上一热,有些难为情,却又不服道:“我几时高冷了?端着那更是以前的事,我现在就差把自己当盘菜端到她面前了。你当我没努力吗?要不是遇到那一伙灾民,我……”
话音未落,陆锦澜推门进来,宋凛丞连忙拢好衣服。
庆儿使了个眼色暗示他抓住机会,默默退下。
宋凛丞拽着衣襟,一时纠结,到底是穿还是不穿?
陆锦澜一步步走近,他坐在床边忍不住紧张起来。
陆锦澜:“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没有,我身体很好。”宋凛丞仓惶的回答。
他仰起头看着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和她说话,手却在下面偷偷的把衣服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拽。
好不容易快要把衣服拽下去了,陆锦澜忽然低头看了一眼,帮他把衣服拉上,“小心着凉。”
宋凛丞:“……”
“对了,我来是给你送这个。”陆锦澜将那枚白玉簪插到他的发髻上,“以后别做傻事了。”
宋凛丞点了点头,鼓起勇气问道:“那你今晚……要不要留在这儿?”
陆锦澜打量了他一眼,不由一笑,“你都快被包成木乃伊了,还勾引我做什么?老老实实养伤,咱们来日方长。对了,你明日再给岳母大人去封信,商量个日子,我们订婚。”
宋凛丞不安的内心因为这句话,瞬间平静,“好,都听你的。”
这几日,平静的京城,因为难民的涌入而掀起了波澜。
皇家学院原本就是学习政事的地方,自然要跟随朝中近日的议题,课上课下大家都在谈论难民问题。
放学后的傍晚,大家坐在宿舍门前的草坪上,依旧在商讨。
晏钰好奇道:“陆锦澜,你今天在课上怎么一直没发言?难民是该容留还是该驱赶,你怎么看?”
陆锦澜叹了口气,“我没发言,是因为我觉得这个讨论没有意义。不管是容留难民还是驱赶难民,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要根源问题不解决,就会不断的有新的难民产生。”
“朝廷现在急于解决难民问题,是真的在乎难民吗?不!是因为难民出现在京城了。她们出现在大街小巷,影响了京城的歌舞升平,不得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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