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差点忘记这茬了,她不由想到封建社会那些贵女,一个个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未必没有才学,也未必不想闯出一片天地,只是社会制度决定她们只有一条路,只能嫁人依附夫家。从此也只能盼着丈夫荣耀,自己才能沾得一点可怜的光。
陆锦澜抚摸着凛丞的脸,动情道:“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做一品诰命夫郎。”
宋凛丞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我爹都只能做个二品诰命,一品诰命?我不敢想。其实,我不在乎什么诰命不诰命的。我不希望你像我娘一样,有打不完的仗。每次我娘出去打仗,我和我爹都提心吊胆的。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你、我、孩子,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陆锦澜“嗯”了一声,又往前凑了凑。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含住了他的唇。
宋凛丞心神一晃,本能的张开嘴回应着她。
直到察觉到陆锦澜的手钻进了他的衣服,宋凛丞紧张道:“这是白天,你做什么?”
陆锦澜:“都有圣旨赐婚了,你还怕我对你不负责吗?”
她扯开了他的衣襟,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前,“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宋凛丞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目光在她身上徘徊片刻,解开了她的外衫。
凛丞青涩的反应,和雨眠的大胆截然不同,然而那份在克制和迎合之间的蠢蠢欲动,更让人欲罢不能。陆锦澜一时觉得情难自持,压着他又吻了上去。
两人宽衣解带间,圣旨从床边滚落,发出一声闷响。
陆锦澜侧过头看了一眼,忽然蹙了眉,“圣旨上说,要我们依礼成婚。我们这样越礼,算不算抗旨?”
凛丞此刻已经被她撩拨得不能自持,气喘吁吁的说着疯言疯语:“抗旨就抗旨吧,就说我勾引你的,大不了把我砍了。”
陆锦澜一时怔住,他见陆锦澜没有动作,干脆主动起来,猛地和她调换了位置,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
叩叩叩!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陆锦澜听到了宋凛丞牙齿用力咬合的声音,她忍着笑,高声问:“谁啊?”
杨氏在外面道:“是我,丞儿说要和我去酬神,现在该走了。”
凛丞伏在陆锦澜怀里,闷声道:“爹,我现在不想去了!”
陆锦澜捏了捏他的脸,哄道:“去吧,岳父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你陪陪他。”
她亲了亲他的嘴角,“起来。”
凛丞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穿好衣服,跟着杨氏出门去了。
在去往寺庙的马车上,杨氏突然问他,“你和澜儿亲热过没有?”
宋凛丞脸一热,尴尬道:“爹,你别和我说这个。”
“你这孩子,爹不和你说,谁能和你说?别害臊,老实告诉我,你俩亲热过没有。”
“哎呀,没有!”宋凛丞有些抓狂,直接否认三连:“没有!没有!没有!”
杨氏瞪了他一眼,“别没有啊,你看看那个花郎,人家都怀上了。你也别太死心眼儿,你俩的婚事已经定了。要是年底完婚,现在洞房正好,才三四个月,怀了也不会被看出来的。你是正夫,不能让小郎在子嗣上压你一头。再说,那个姓楼的一走,澜儿身边就你一个男人。她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若是不依,她还不去外面找啊?”
宋凛丞双手掩面,“您再说,我就从车上跳下去。”
“好了,爹不说了。一会儿烧香时,你好好念叨念叨,愿菩萨保佑,你能早点生个女儿。”
到了庙里,宋凛丞举着香寻思了一会儿,还是诚心道:“愿菩萨保佑,我和锦澜能够顺利完婚,让我早日为她生个女儿。”
杨氏也在一旁念叨:“菩萨保佑,愿我儿一索得女,愿那个叫楼雨眠的生个儿子。”
宋凛丞无奈:“爹!你说什么呢?”
杨氏皱眉道:“别管我,爹说的,又不是你说的,不损你的德行。”
两人从寺庙出来,宋凛丞道:“你不要针对雨眠,他是个苦命人。要怪,就怪我自己,爱上一个风流多情的。没办法像您和娘一样,只有彼此。”
杨氏叹了口气,“你真以为你娘只有我一个啊?”
宋凛丞一愣,不由得停住脚,“什……什么意思?”
“嘘,不要大惊小怪的!女人嘛,风流是天性,你娘也不例外。不过她以为我不知道,我也装做不知道。她疼我护我,就足够了。所以爹告诉你,过日子最重要的四个字是难得糊涂。你别动不动和她闹,动不动和她争,你把她惹烦了,她就真的离你越来越远了。”
“爹看,你那妻主心善,又有本事,只要你别管得她太难受,她是不会辜负你的。嫁了人,要学会做个柔顺的夫郎。想着如何让妻主舒心的过日子,她舒心了就会对你好,你也就舒心。妻主有了荣耀,你这个做夫郎的也有光彩。”
宋凛丞怅然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宋婧骁从宫里出来,单独见了陆锦澜。
“圣上封的官职,你还满意吗?”
陆锦澜道:“岂止满意,因为官职太高,我都有些不安。我身无寸功,您就为我平白请封了一个四品官,是不是不太好?”
宋婧骁笑道:“按理说,是有点高。但我这么做,也有我的道理。我了解皇上,我若是什么都不求,她反而不放心。总之,这只是一个开始。你好好读书,明日订婚仪式结束后我便要回灵州了。”
“这么快?”
“我镇守边境,近日曲国不太安分,我不宜离开太久。”
“好吧。”陆锦澜无奈,“本来还想请您再指点我几招的。”
宋婧骁捏了捏她的肩膀,“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将我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等你有时间,去灵州找我。”
第二日一早,陆锦澜便被催着起来过订婚仪式。
也不知道是陆宋两家亲戚多还是怎的,说是简单操办,双方只请些亲近的亲友,结果还是摆了五十几桌。
有几桌是陆锦澜的同学老师还有院长,陆锦澜敬了一圈酒回来,坐到项如蓁和晏无辛中间抱怨:“累死了,这要是大婚,怕是要摆上几天几夜的流水席,我只怕要厥过去了。”
晏无辛笑了笑,低声道:“大婚你可不能厥过去,晚上还得洞房,不能冷落了人家不是?”
项如蓁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辛,你别整日想着风流事了。快到期末,你还是想想怎么考好点,免得又担心你娘骂你。”
晏无辛一声长叹,“我就盼着突然有个什么事儿,让我不用参加期末考试就好了。”
陆锦澜笑着劝她,“天塌下来也得考试,你就接受现实吧。”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一阵嘈杂。
“圣旨到!请陆锦澜、项如蓁、晏无辛前来接旨。”
这一下来得突然,呼啦啦所有宾客都跟着跪下。
三人也是一脸懵,第一反应竟然是:宣旨的人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然后才想到:不对啊!皇上给我们下什么旨?
来人还是昨天那个官员,叽里呱啦念了半天,其实就说了一件事。
朕听说你们三个不错,夸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说,朕派你们个活儿,钦封你们为特派使,你们明日跟随钦差押送赈灾银两前往北州,侦办一切相关要务。
圣旨念完,宣旨的人告诉她们明日辰时到北门集合,顺便把官服、腰牌等交给她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锦澜还特意问了问宋婧骁,“这是您帮我找的差事吗?”
宋婧骁忙道:“我怎么可能给你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不过她也有点犯嘀咕,“难道是皇上趁机敲打我?这也太寸了,你和丞儿刚订婚,就让你去北州。”
陆锦澜想了想,“应该不是,毕竟还有我两个朋友一起。”
她脑海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却也说不准,只道:“回头等我见了钦差,好好问问清楚。”
“嗯,不过北州是个水很深的地方,你要一切小心。幸好,北州离灵州不远。”
宋婧骁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我的令牌,只此一块,宋家军大小将领都认识。你若是遇到难处,只管让人拿着此令来灵州地界找我。”
宋婧骁带着杨氏离开后,三人也要为北州之行准备了。
陆锦澜和项如蓁都有几分忐忑,晏无辛倒是十分高兴,笑呵呵道:“只要不用期末考试,让我去种地都行。”
大家各自回去收拾东西,陆锦澜回到房中,见宋凛丞一边为她收拾包袱,一边抱怨着:“这圣旨这也急了些,明日出发,今日才下旨。北州可比京城冷多了,想给你做几套新棉衣都来不及。”
陆锦澜笑了笑,“旧的也没穿过几次,随便带两件就够了,我估摸着要时常穿官服。这才九月,也冷不到哪儿去。”
凛丞叹了口气,失落道:“可过几天就到你的生辰了,第一次陪你过生辰,本来还想好好给你操办一下的。”
陆锦澜噙着笑自身后环住他的腰,故意调侃:“这么贤惠啊?还没过门,就要给我操办宴席了。夫郎如此心急,看来我得想想办法,把婚期提前些日子。”
宋凛丞耳朵都快红透了,只是嘴硬道:“我可不急,你如果急的话……你去想办法好了。对了,校尉服要不要带上?”
陆锦澜笑道:“你做主吧,我出去走走。”
从京城到北州,至少需要十天,到那儿办事又不知需要多久,少说也得一个月后才能回来。陆锦澜盘算着日子,走到了久安堂的后院。
楼雨眠呆呆的坐在窗前,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楼雨眠欣喜的转过头,“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订婚宴吗?”
“刚结束,累死我了。”
“你快躺下,我给你按按。”
陆锦澜看了他一眼,“你有孕在身,别累着你。”
“没事,这几天平掌柜、医师、庆儿都在叮嘱我,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的。补品像饭一样,一天三顿的送。我没等肚子大起来,先要胖起来了,你就让我活动活动吧。”
陆锦澜见他坚持,便躺在床上,由着他按揉着肩背。
她告诉雨眠她要去北州的事儿,顺便道:“母亲过几日会带上你,一同启程回云州。庆儿知道我不放心,跟我说他要跟去照顾你们父女,等你生完再一同回来。”
雨眠道:“这事儿平掌柜已经和我说了,庆儿真好,他对你的心思你知道,更难得的是他什么也不求。这点,我自愧不如。其实我以前没奢望过进陆家的门,若没有孩子,你把我养在外面也挺好的,哪怕一辈子没有名分,我也不会怨你。”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更知道我是什么身份。难得你心里有我,为了我不惜大费周折的费这么多工夫。也难得你母亲如此宠爱你,她肯接受我,宋家也不介意。我一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这辈子才能成为你的男人。”
陆锦澜叹息一声,“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为你和孩子考虑。你到了云州,先去我舅舅家住一阵子,再到陆府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小郎了。对了,你想要什么位份?”
雨眠温声道:“应子就好,只要能让我叫你妻主,哪怕是最低等的身份,我也会感到无上的荣光。”
正夫、侧夫、常伴、雅侍、应子,应子的身份最低微的。
陆锦澜想了想,“那就先定为雅侍吧。等孩子生下来,我会跟娘说,再给你往上提一提。”
“好,我听妻主的。”雨眠停下手,轻轻靠在她的背上,“我一定要给你生个女儿,才对得起你对我的好。”
陆锦澜沉默片刻,转过身握住他的手,不忍道:“你不要有压力,生个男孩也没关系。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问过自己,让你生下孩子是不是一件残忍的事?我问过医师,她说生产的时候,会在你的肚子上划开一道这么长的口子,把孩子取出来。开膛破肚,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知道什么叫生育风险生育损伤吗?”
雨眠愣了一下,“可是,每个男人都是这么生的。做父亲的人,总得经历这一遭。我不怕,我愿意为你生,如果这胎不是女儿,我就一直生下去,直到我不能生为止。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一定要给你生个女儿。”
陆锦澜扶了扶额,这一幕简直弥补了她在现代没看《娘道》的震撼。
她无奈的摸出两个小瓷瓶,“先把这胎生下来再说吧。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白瓶的止痛,红瓶的止血。一定要保存好,千万别丢了,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
陆锦澜在雨眠那儿待了一会,晚上第一次宿在凛丞的房里。
临别在即,两个人反倒没了旖旎的心思,纯爱得很。盖着被子握着手,聊了整整一个晚上。
从窗外月亮聊到了边塞的冷风,宋凛丞回忆他的童年,陆锦澜诉说她未来的抱负,最后说起了彼此对婚姻的理解。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感觉从未如此亲密过。
临别之前,陆锦澜问他,“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宋凛丞理了理她的官服,“平安回来。”
陆锦澜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要在外面惹风流债。”
宋凛丞给了她一个无语的表情,咬着牙恨恨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惹风流债,我才会觉得奇怪。”
陆锦澜一脸不服,“胡说!我是去办公事的,打交道的都是女人,上哪儿惹风流债?”
宋凛丞没再争辩,微笑着目送她出门,长叹一声,暗自低语:“我就等着看你打脸。”
辰时就要到了,陆锦澜和项如蓁、晏无辛汇合。三人穿着崭新的官服,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威仪赫赫,打马穿过街市,直奔北门。
户部尚书崔明菲一早已经点好了银两、人马,二十万两赈灾银贴好封条入箱,装在十辆马车上,由两百名精兵负责押运。
三人到场,刚报上姓名,崔明菲便一抬手,冷声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事不宜迟,三位特派使上马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噫!瞧这态度,仿佛嫌她们三个是来添乱的。
三人偷偷剜了她一眼,上了马在队伍后面小声吐槽。
晏无辛:“当我们愿意来啊,大家都是奉旨行事,她还嫌弃上我们了。”
项如蓁:“她既然嫌咱们碍事,就该提前跟皇上说。皇上让咱们跟着她办事,也得她肯用咱们才行。”
陆锦澜:“我想不通的是,皇上怎么会下这个旨意?瞧崔尚书这一脸鄙夷的神情,好像谁把咱们硬塞进来似的,我们又不是求着她来的。”
车队疾行了一会,忽然停了下来。三人好奇的绕到队伍前面去,发现崔明菲正端坐在十里亭里喝茶。
晏无辛呵呵一笑,故意大声对陆锦澜道:“哎呀,刚才咱们脚没站稳,就被催着走。我还以为是差事紧急呢,原来是急着找处宝地,喝茶观景,真是好雅兴。”
陆锦澜也是少年心性,跟着阴阳道:“是啊,崔尚书真会找地方,这里茂林修竹景色绝佳,令人观之忘俗。不止忘俗,说不定差事都忘了。”
项如蓁见崔明菲闭目不理,便懒得绕弯子,直言道:“崔大人,您若是累了就在此歇息,我们押着车队先行赶路,如何?”
崔明菲眼皮抬起一条缝,扫了她们一眼,悠然道:“不急,你们也不用拿话挤兑我。我先前急有急的道理,现在停在这儿有停在这儿的道理。人还没齐,且耐心等着吧。”
晏无辛左右看了看,“这么多人还没齐,还有谁要来啊?”
说话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马蹄声。众人送目过去,只见远处一小队人马如奔雷骤雨般疾驰而来。
来人共有二十一骑,以战场冲锋之姿相伴而行,马蹄溅起滚滚黄尘,如同踏烟而行。
领头的少年戴着帷帽一身紫袍,坐下是一匹通体泛光日行千里的白色汗血宝马。她身后二十人皆是身着红袍,外罩黄马褂,腰系钢刀,坐下皆是能日行八百里的黑色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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