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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你的心跳(今愉)


算她会哄。
谭迎川把人搂紧了些,心里那块阴影又一点一点被填满,但极轻地叹了口气,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上次她也是这样,前一晚缠着他来了一次又一次,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撒手,黏人得厉害,结果他早上一睡醒,人不见了,也是在那一天,他们吃了最后一顿他做的晚饭,此后面临的就是年复一年漫长的分别。
“真要迟到了。”叶书音等了很久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只有额际传来渐渐平缓的呼吸,还以为他又睡了过去,戳了戳鼓起的肌肉,“你不觉得我衣服很难闻吗,都是酒味儿。我还得抓紧时间回趟宿舍换衣服。”
谭迎川松开她,要起来,“等我会儿,送你回去。”
叶书音不让,知道他昨天没睡多久,“你接着睡吧,不喊你就是因为想让你多睡会儿。”
谭迎川说:“药也拿走。”
“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跟套一起买的,不舒服自己就抹。”
“……”算计的真周到。
她从他怀抱中起身,他也没有要再起来送她的意思,就那么半靠在床头瞧着她忙前忙后,一句话也没说,两个人心照不宣没提别的,都很沉得住气。
叶书音穿好高跟鞋,临走前,什么都没多说,只留了两个字:“走了。”
屋子里眨眼变得空荡荡,随着关门声落下,好像什么东西跟着一起被门隔绝。
谭迎川忽然也不想再睡了。那两个冷冰冰的字搞得他像个怨妇。
这种安静静到让人心头发慌,谭迎川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只能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所有有关她的东西在这里一件不落,干干净净,仿佛她没出现过。
她好像随时都可以抽身,五年前在他家尚且离开的那样干脆利落,不声不响,那么在这个十二点就要退房的酒店,她只会离开的更毫无留恋。
谭迎川有一瞬间觉得荒唐。
荒唐的是明明预想到有一种结果是她会这样什么都不提地离开,他依然义无反顾地选了飞蛾扑火。
但是仅仅只有那么一眨眼的瞬间。
他不后悔,做了就不后悔,自己说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那就要承担后果。
床下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谭迎川掀开被子从地上捞起手机,盯着屏幕。
一分钟前,叶书音发来微信:
【想好了吗?】
怕他不明白似的,又跟着解释了一句:【想好我们怎么办了吗?】
跟掐准了时间发来一样,谭迎川没回复,没想到叶书音会主动提,就算她不发消息,他待会儿也要主动去找她。既然她主动提是不是就说明——
叶书音发给他:【昨天晚上你说过好当下,当下高兴就行,明天到了再说明天,刚才走的时候你没说,那我先来说】
【总觉得当着面儿说有些奇怪,我本来是一个习惯有话就说的人,心里有事不会憋着,憋也憋不住,但是害怕一看见你的眼睛咱们俩就跑偏,毕竟咱们老是一言不合就开吵,这件事实在不适合吵着说。其实今天早上醒过来之后我就在写这条消息,那会儿你还在睡,睡得很沉,抱我也抱得特别紧,推都推不开,我没有叫醒你,但说实话我挺开心的,没睡够也开心。原本昨晚睡觉的时候还有点纠结今天早上起来要怎么谈,我明白你不愿意,觉得我是喝多了在发酒疯,但我没喝多你是知道的,而且也怕你觉得我是冲动,但是谭迎川,从在呼市那天开始,我没有冲动过一分一秒,昨晚并不是我情绪冲动之下的产物,是我打心眼儿里就愿意的】
【你从以前就跟我不一样,时至今日即使我不敢说完全摸透你,但有一点永远不会变,你有你的准则规划,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清清楚楚,我爸老把你这个特点挂嘴边夸,他说你内里是个很稳重的孩子,看来他看人真的很准。我呢,却是有点想一出是一出的感觉。以前上高中,老师也老拿咱们俩作比较,他们说你这人有点过于随心所欲了,但我才是那个随心所欲的人,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不按常理,走到哪算哪,走一步看一步,我只要当下过得开心】
越是安静的人疯起来越大胆,压抑的时间久了猛地把自己释放出来就很难再收回。
好比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生活环境一下子放松松懈,没人管束约束,就怎么也不想再学习了,在教室里坐着可以发呆,可以玩手机,可以闲聊,但就是听不下去课,听几分钟就开始走神。
守着条条框框的界线度过十几年,现在叶书音早已习惯于随心所欲,她好喜欢昨晚,多年前第一次的羞赧陌生,以及那以后每一次的欢愉畅快,昨晚一下就找回了所有感觉,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他下降头了。
谭迎川按了按泛酸的眼角,放下手机揉了把脸,没忍住畅快地闷笑出声。
他也开心,不容易啊能等到她说这么多,值了。
叶书音向他坦白:【谭迎川,我真的很开心,很久很久没这样踏实了。现在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让我觉得开心的方式,我会选择一直维持下去,哪怕以后发现走的是错的路,我也绝不后悔今天的选择】
【所以,等你睡醒之后再联系我吧,走的时候我把你的外套穿走了,哦对了,还有床头柜上剩下那两盒,虽然还没拆封,但我猜你退房的时候肯定不会想着带走,能买到这些合适尺寸的东西也挺不容易的,而且也贵,我就先放我这里了】
谭迎川拨了通电话过去,接通,电话两端却都在沉默,细微的电流声传递着彼此平缓温热的呼吸,他听到街道里络绎不绝的车流声与嘈杂喧闹,晨起的热闹透过她的听筒浮现在他眼前。
是崭新的一天。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谭迎川踩在地板上,看到被丢进垃圾桶里那些东西,有了落到实处的安稳,才眉梢微挑,先开口:“拿走了啊,我说怎么找不着套。”
“放你外套口袋了,回头连衣服一起给你。”
谭迎川轻笑,坏心眼儿地问她:“不自己拿着了?我还以为你带走要用。”
叶书音看着车窗外,弯起唇,语气却很淡然:“我给谁用?给……”
谭迎川不让她再说了:“别说后半句。”
她一身反骨,不听他的,“给别人用吗?”
谭迎川就烦自己,嘴欠什么嘴欠,真是被她几条小作文哄得飘起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那些信息我看完了。”
“嗯。”
叶书音应声,他可以看懂她什么意思,不需要她再说,以她现在的状态,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挺大胆的,疯了吗?不对,反正看着他在眼前晃悠而什么都不说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扰,倒不如直接一点,至少能满足自己,她觉得这个决定不是错的。
谭迎川没发表什么意见,显然也是同意。
早在呼市那天,从他踏出她房间,就悄然在心底埋下了妥协的种子,再怎么不接受,如今也已经彻底慢慢坦然接受了。
“下次,你能不能别夹我脑袋,你不嫌扎?”他提条件。
叶书音使劲儿按减音量键关到静音,腾的在外面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他话题拐的那么快,咬牙切齿地捂着嘴,“你下次能不能别给我留印儿?我还要住宿舍,在宿舍还要洗澡。”
他在床上看上去那么温柔,可完全是主导,谭迎川没有说话,这根本没办法答应,有时候控制不住也无暇顾及,总是下意识就弄出印儿了,“把你课表和安排发给我。”
他适应角色适应得很快,身份转变带来的不熟悉连一分钟都没超过,炮友就该有炮友的自觉,谭迎川这会儿满脑子考虑的都是固定在什么时间见面合适,还是说她想要就要,不固定时间。考虑完这些又忍不住想,以前自己没做过这个,怎么居然能这么得心应手?她可真厉害啊,三言两语让他掌握一项新技能。
叶书音从善如流,同样也要了他的,听他声音里完全没了困倦,问道:“你不睡了吗?不然就等着我,我也没睡够,离十二点退房还有一会儿,九点半开完组会我就赶回去。”
折腾来折腾去怪麻烦的,谭迎川没让她过来,“太远,别跑这一趟了,散会直接回宿舍去补个觉吧。来回来去也耽误时间,睡也睡不了几分钟。”
谭迎川看完她每周的时间安排,发了个定位给她:“衣服直接拿到这里。”
叶书音看着那个地址,心下了然:“你家?”
谭迎川告诉她房门密码,说:“下次直接来我家。”
作者有话说:
来晚咯,这周放假,争取加更!!!下章见~

第30章 破防/第十六集
叶书音开完组会回宿舍踏踏实实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宿舍拉着窗帘,遮光性很好,有点分不清黑夜白天。
早上开会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从床上一坐起来,浑身上下哪哪都酸。不像谭迎川那样浑身力气没处使,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运动,猛地来这么厉害肯定遭不住。叶书音在床上缓了缓,昏暗的环境让人止不住昏昏欲睡,
总是想往床上躺,眯着眼看了下手机,除了大厂发来的面试通知之外,还没有别的消息。
叶书音让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住,又是那种熟悉的依赖感作祟,她居然在期待谭迎川的微信。
习惯真的很可怕,肢体上的亲密甚至加重了某些习惯,尽管他们才亲密无间相处了仅仅一晚。
不能再坐着了,待会儿还有一场线下面试,叶书音甩开杂念,掀起被子下床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房,等衣服洗好的间隙收拾好东西,准备给自己化个淡妆。
西装肯定是穿不了了,只有那一身,叶书音挑挑拣拣在衣柜里找了件包臀鱼尾裙搭衬衫穿,坐到桌前刚打开化妆灯,朱悦宁的视频电话就响起来。
朱悦宁大学也在京宁,只不过高考分数稍微低一些,一志愿报的京宁师范大学。她高中一直都是美术生,高三才开始拚命学文化课,幸运的是底子好,高考恰好踩中本科一批分数线才得以离开温岭考到京宁,成为一个师范生。
当年所有要学美术参加艺考的都没如愿,而且换了专业之后都像变了一个人——
跟她一样,朱悦宁上了大学之后也一改从前,从前听见学习并不那么热情的人大学时年年都拿奖学金,大三时还顺利通过支教保研的笔面试,大四毕了业先到南方山区去当乡村教师支教了一年多。
那边海拔比较高,信号时好时坏,她们俩不常说话,偶尔在朱悦宁下山去县里的时候,会连上网跟她断断续续聊两句近况。
算算时间,最近她应该快要支完教回到京宁。
叶书音接通电话,手机架在镜子边往脸上涂粉底液,有一段时间没有化过妆,手法还有点生疏,仗着自己皮肤底子好浅浅拍了一层,“你下山了?”
“来寄些东西,有一部分是带给你的鲜花饼,刚做出来的,这边的鲜花饼不会甜到发腻,特别好吃,我直接寄你们学校去。”
“行,回来的具体时间定了吗。”叶书音把光线往自己脸上凑了凑,开始涂眼影,“到时候我去接你。”
“还没通知,应该再有个五六天,得等下一批支教的老师过来我们才能走,”朱悦宁话音停下,眼睛离镜头近了些,盯着叶书音的脖子看了几秒,发现新大陆似的扬声问她:“你谈男朋友了?”
除非有大事,不然按她平常大大咧咧的性子可不会这么精致地给自己化妆,而且她化妆技术其实不怎么样,全靠那张漂亮的脸蛋在撑着。
叶书音手一顿,随即接着画眉毛,“没有啊。”
朱悦宁轻嗤,满脸写着当谁傻子呢,指着镜头,“哎,你自己看看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烦死了,就说别留印儿。
下回得给他咬回来。
叶书音给谭迎川结结实实记下一笔,往指腹蹭了块遮瑕抹到脖颈,不动声色地回答:“你眼还挺尖。”
“什么时候谈的?”
“没谈,刚才洗澡弄上去的,劲儿用大了吧。”
就嘴硬吧,她这样说朱悦宁心里门儿清,这话骗骗别人就行,别到时候把她自己也给骗了,想来想去,猜测:“谭迎川啊?”
“……”
说中了,还真是他,还真没可能是别人。
是这个人朱悦宁倒不意外,他俩都在京大,能见到也不意外。意外的是这俩人现在居然是这种关系,而且叶书音居然还放任他给自己脖子种草莓,让自己再次往南墙上撞。
叶书音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朱悦宁觉得没人比她更清楚。
说是她在那段感情丢了半条命也不为过,剩下的那半条命丢在她家。表面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照常兼职上下班,照常上课吃饭睡觉,课不多的时候回趟家,不再拥有高中繁重的课业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出去走走。她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谭迎川,身边有了很多新朋友,似乎过得很好,已经彻底将这个人从自己的生命之中剔除,各种联系都切断,不主动打听,就算偶有人提到,她也不会起什么波澜。
他们俩的共同好友都说,叶书音这人心挺狠,铁做的吧,甩了谭迎川之后就一点也不难过,好像谈了个假恋爱,反观谭迎川那边跟疯了一样。
离开一个人在叶书音这里似乎格外简单,她不吵不闹,永远可以第一时间从其中抽离,毫不拖泥带水。
意识到离开谭迎川这件事对叶书音来说并没有那么简单的时候,是大一那年的国庆假期,她们俩约好一起去爬山,还带了帐篷和露营设备,打算早起看日出。
凌晨朱悦宁睡醒一觉,帐篷里就剩下她自己,身边的睡袋整整齐齐叠着,没有动过的痕迹。她穿好衣服钻出帐篷时叶书音已经在山顶上坐好了。
离日出没剩几分钟,破晓之际,天边隐隐有了暖黄色,雾霭流岚都变成了一幅漂亮的油画。
叶书音就盯着那片暖橙云雾,眼中怔怔的,光芒流淌在瞳仁中。
朱悦宁跟叶书音说话,她没回应,朱悦宁还以为她没听到,正要再问,一轮崭新的太阳破云而出,柔和的朝霞瞬间裹住她的脸庞,那一瞬间,眼底细碎的泪意也盛满了阳光,熠熠生辉。
朱悦宁听到她哽咽,这个从未在她面前哭过的女生哭得像个泪人,浑身都在抖,似乎要把分手以来所有没哭出来的泪都在这个日出时刻倾泻,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气都喘不好然而嘴里还是执拗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们本来约好一起看日出的……”
日出璀璨盛大,一切都撒上明亮的光辉,但只有她是灰色的,在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里是一块格格不入的乌色云翳。她才不是铁做的,她也会难过,只是藏得太深了。
那天叶书音没睡觉,一个人在山顶呆坐了整夜,才终于等待到属于两个人的久违的日出。
叶书音和谭迎川分手那段时间,她和施展作为共同好友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因为高中在一起相处得太融洽,他们对于彼此的意义早已超出好朋友这个范畴,近乎无话不谈形影不离,从没想过其中有人会分道扬镳。
她和施展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没亲身经历过分手那种痛所以说不出什么舒心的话,只好一人陪一个两头跑。
想到施展,朱悦宁也卡了壳,怎么都不会料到他们俩也会分道扬镳,不过这个念头仅有一瞬间。
时至今日,等她早已明白分手那种抽筋剔骨的难过,但对于叶书音来说好像已经为时过晚,她不再需要设身处地的劝慰,心酸苦楚早已咬着牙坚强地扛了过来。
所以如今看到她脖子上那块暧昧的红痕,朱悦宁只觉得震惊,谁会想吃回头草呢?那时分手分的那么惨烈。
“票订好了吗?”叶书音不是很想谈论感情,一两句也理不清,倒不是觉得这段由她提出的关系难以启齿,只是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因为她对未来没有任何规划,“记得把时间发我。”
“支教团统一订,我们直接跟学校大巴回去。”
叶书音应声,划拉两下屏幕,看到师大支教团发了总结推文,“你们学校发推文了,你看看,说是这个月25号回。”
屏幕再往下滑,停在留言区,第一个ID好眼熟,这不是……施展?
朱悦宁很显然也看到了,叶书音看着她的表情,“跟他说了吗,他已经退伍了,前些天在学校里碰到他,他还找我问过你。”
“早都分了还问什么问,神经病吧,你别搭理他。”朱悦宁无所谓,“何况现在我心情挺好的,也不是很想看见他。”
这对分手那会儿闹得也挺难看,不像她和谭迎川那么体面,分手时两个人吵架吵得惊天动地,后来一个去了南方山区,一个进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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