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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重生后(风月摆渡人)


裴凝虽醉,却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坐直身看向门边,“翡月,翡星。”
屋门闭合的声音缓缓趋于平静,陈令闻这会子也不隐瞒了。
她看着手中的糕点,默默咬了一口。
——甜腻的香气盈满舌尖,可她却根本尝不出来。
只是长叹了一声。
“我娘说,喜欢是可以日积月累的。”
“可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阿筝,怎么办?我还是一点都不喜欢他。”
萧裳华显然是个到了年纪也没开窍的,清澈的眼神中满是不解,“难道你不喜欢顾三郎?那能不能和大长公主商量商量?不是还没定下吗?”
“这说的简直是痴话!”赵如韶拿过糕点堵住了萧裳华的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少出馊主意!”
温聆筝正视着陈令闻,问道:“郡主还记得那年咱们偷跑去摘青梅误了上课的时辰,柳学究罚咱们抄书的那一次吗?”
“当然!”陈令闻黯淡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藏着怀念,“那么厚一本书却非让咱们一节课抄完,咱们抄了一下午,坐着都能睡着了。”
“最后,我们几个都没抄完,只有你抄完了!”温聆筝将重音加在了最后一句话上。
“哪里就……”像是想起了什么,陈令闻突然怔住了。
裴凝补充:“那次,咱们抄一半就睡着了,可那顾三郎却怕你完不成任务哭鼻子,愣是一个人全给你抄完了。”
“还有放风筝那次!”
萧裳华囫囵吞枣地将糕点咽了下去,“咱们去京华园的那次,你最喜欢的风筝被吹断了线,挂在了树上,顾三郎看你哭得不行,不会爬树也要去帮你拿,结果摔得够呛。”
“虽然他那人确实是嘴笨了点,脑袋慢了点,但……”
萧裳华没忍住吐槽,被赵如韶和裴凝一左一右瞪了一眼,不由瑟缩了一下。
陈令闻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声音变得很轻,“可我只当他是哥哥,根本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他是我爹娘偏塞给我的!不是我自己选的!”
抬眸看向温聆筝,陈令闻坦白道:“阿筝,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和裴二哥……你是自己选的,而且,他也选了你。”
似乎怕温聆筝误会,她又补充道:“咱们是打小一道玩大的情分,我羡慕你,但不会嫉妒你。”
“我当然知道。”轻轻揉搓着陈令闻微凉的手心,温聆筝笑了笑,道:“但明珠,这不该是顾三郎的错。”
“你也觉得我错了?”陈令闻有些委屈。
抬手轻轻捋顺了姑娘鬓边的发,温聆筝摇摇头:“郡主是千金贵胄,又是大长公主和驸马爷的掌上明珠,打小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陈令闻不服气,“可我只想要我喜欢的郎君,他们却不肯,还非要将我嫁到顾家,无非是贪恋顾家的权势罢了!”
裴凝默默反驳,“荣国公府有三位公子,虽皆是嫡出,但长幼有序,大长公主若真是贪恋权势,那怎么选,也不该是顾三郎,该选顾世子才对啊!”
抚平了陈令闻肩上的褶皱,温聆筝柔声问道:“明珠,你可有仔细想过,你这样排斥这门婚事,究竟是厌恶顾三郎,还是不满大长公主与驸马的独断呢?”
见陈令闻扭过头,她才又道:“明珠,我虽不知该如何开解你,但还是劝你,好好和大长公主谈一次吧!认真听听她的想法,也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她。”
裴凝不知为何跟着叹了口气。
她松开了抱着温聆筝的手,自顾自走到窗边,合十的双手指背贴着鼻间,“若万事都能随我们心意而行,那该有多好啊!”
萧裳华轻笑了一声,一向洒脱的眼眸中,是无可奈何后化为的淡然,“笨蛋阿凝,尽说蠢话。”

淮河流域的冬, 到底不比潇湘之南。
纵是年关已过,宣仁十年已至,可雪势却并未显露停下的趋势。
朔风越过北境直扑南面, 一如盛京说不清的萧瑟肃杀。
北境战乱才熄, 江南又生事端, 朝堂沉闷, 闹得整个年关, 盛京都终日人心惶惶, 年味几近于无。
无数人因此怨怪, 想是这宣仁九年的寒冬来得太早, 却又走得太迟, 以致招来厄运。
摇光:“姑娘,咱们到了。”
马车很稳当地停在了三味斋前,摇光率先下车, 伸手撩开门帘。
温聆筝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抬眸朝前望去,龙飞凤舞的字迹绕在雕刻洒金的牌匾上,依稀如昨。
搭着玉衡的手下了车,温聆筝看向空荡荡的街道,眉头紧锁, “先进去吧!”
典雅的阁楼上,两盆炭火燃得正旺。
匆匆赶来的金掌柜贴着笑, 将抱着的一沓子账簿放到了桌上, “姑娘,咱们三味斋去年的账都在这里了!利润比前年整整多了三成哩!”
“近日米价频升,给伙计们的补助可如数发下去了?”
“都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发下去了,至于商队的人也依着往年的规矩, 每人给多加了一吊钱与一匹绢。”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对了姑娘,这是临安分店寄来的信。”
温聆筝瞥了一眼信封,却没第一时间去拿,只随手拿起了最上层的账簿略略翻了一下,见字迹工整,支出进项皆一目了然,这才移开目光。
“去年的账,你做得不错。”
“多谢姑娘赞誉,这是小人的分内之职!今年,今年小人一定再接再厉。”
摇光接到示意,将早就准备好的赏钱递了过去。
金掌柜推却了一阵儿,这才收下,走出阁楼时,连脚步都是飘的。
见金掌柜走远,玉衡慢他一步走出,将门窗紧闭。
账簿被放回原处,温聆筝拾起信封的同时,摇光也已将纸笔砚台取出,正磨着墨。
——四姑娘轻启。
依旧是熟悉的开头,简单的字样拼拼凑凑,汇成了一句又一句的洋洋洒洒。
“三娘怎么说?临安情形如何?”玉衡好奇地凑上前来。
见温聆筝叹息着将信件收起,摇光忙摆好了纸,又将沾好墨的笔放到了笔架上。
刘裁缝本名三娘,自其至临安始,就成了三味斋分店的掌柜,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镇住了闹事的伙计,将分店的生意做得愈发红火。
金掌柜也因此有了危机感,做活愈发卖力,纵是去岁岁末局势不定,可利润却较往年还多了些许。
摇光:“能如何说?姑娘去信问的是临安情形,三娘能干却不过弱女子,于局势无异?只能照实给姑娘回信,怕是字字不言苦,句句皆无奈罢了。”
拿起笔,温聆筝开始回信,“今年雪大,收成不佳,如今已有好几条官道被大雪覆盖,西南局势又不明朗,一旦运粮的商队被阻,只怕要出事。”
玉衡:“我听人说,大夏如今混乱一片,就连经常往返的商队都不敢去了,唯恐被波及。”
大夏地处大周西南方向,国土虽小,但胜在物产富饶,与大周常年有贸易往来。
建昭十三年,大夏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旱情,夏皇只好求助于大周,许诺太//祖百年内不生战乱,甚至将尚且年幼的大夏太子送至盛京为质。
大夏老皇帝今岁已年近六十,在半月前骤然崩逝,大夏使臣连夜来到盛京,奉上厚礼,求李善允其太子归国承继帝位。
价码给得实在,又兼大夏的理由合情合理,纵是大周势强,李善也没有拒绝的借口。
大夏太子一路南下,途径两浙地区,怎料突遇大雪,一行人不得不改行水路。
只是凭谁也不会想到,竟有亡命之徒为谋钱财,胆大包天盯上了这艘行船。
——满船近百余人,无一幸存。
大夏太子的尸首更是被扒去衣裳,挑于旗杆之上,尊严沦为尘土。
这段时日,大夏几位已成年的皇子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根本无暇顾及民生,又兼灾年,无数百姓为了生存被迫落草为寇。
就连大周朝堂上对此事亦是议论纷纷,但又一时讨论不出结果,李善只好下旨令戍守西南的宁国公世子赵应节整军应对。
用火漆封好了信,温聆筝将之递向玉衡。
“待会你到柜台上去支取三张交子,都要面额五百贯的,与这封信放在一起,送去定北侯府,务必亲自送到侯爷手中,就说请他帮忙送到三娘手里。”
“咱们的商队不行吗?”玉衡疑惑,“以往给三娘送信和钱,不都是咱们的商队自己去的吗?”
打从分店的生意有了起色,温聆筝就成立的专门的队伍,以便特殊情况下,两间店内的货物调取。
以往给三娘送信与现银,一直都是商队的兄弟去送的。
指尖轻敲着桌面,温聆筝微微摇头,“这次江南的事情只怕有古怪,咱们的兄弟都只会简单的拳脚,若……”
玉衡不以为然,“咱们这点子东西,那盗匪也看不上吧?姑娘是不是多虑了。”
没解释透彻,温聆筝仍觉凝重:“你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隔日就是上元佳节,可盛京城的街道却空空荡荡,道边光秃秃的树梢系着几根不合气氛的绸带,偶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童见马车行过,抬头张望。
温聆筝从三味斋出来,又改道去了米行,一问方知,仅是两日的功夫,这一斗米就涨了三文钱。
回到马车上,就连摇光都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还是盛京呢!”
“宣仁八年江南大水淹没庄稼,百姓颗粒无收,去岁又恰逢蜀中大旱,收成几近于无,两个灾年赶巧撞一处了,米价如何能不涨?”
温聆筝看向摇光,问道:“大娘子今日可在府上?”
摇光仔细想了想,“昨儿吴大娘子递了帖子来,请咱们大娘子领着三哥儿和八姐儿过府去玩,现下应是还没回来。”
温聆筝:“待会让婆子在府门前守着些,大娘子一回府就先来与我说一声。”
摇光点点头,应道:“好,我待会就让于婆子去。”
风雪渐大,御马的车夫不由拉紧了褪色的棉衣,冻得通红的手紧攥着缰绳,他晃了晃头,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专心点。
温府的轮廓近在眼前,马车将将停下,就见冯管家从府中匆匆走出。
“冯管家?”
摇光才下了车,就见温同文身边的随从,冯管家正候在府门前。
温聆筝走下车,乍见冯管家,眉心一蹙,“是父亲有事吩咐?”
贴着笑,弯着腰,朝前走了两步,冯管家恭敬道:“主君说,请四姑娘回来后到书房去一趟。”
“好。”温聆筝抬脚朝前走去,她略略思量,瞥了一眼冯管家,状若无意地问道:“可是朝堂之事?”
圣旨已下,温聆筝嫁入定北侯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冯管家圆滑,自也愿意卖未来的侯府大娘子面子。
冯管家:“是五姑娘的事。”
心里有了预想,温聆筝笑着道:“听闻冯管家的小女儿也到了许婚的年纪,这点子银钱不值一提,就给她做个添妆吧!”
摇光顺势取出几两碎银并一根精巧的银簪放到了冯管家手里,“一点心意罢了!还请管家莫要推辞。”
绕过前头的转角便是温同文的书房,冯管家得了分量十足的赏,又知温聆筝得温同文看重,自也不介意再多说几句。
“主君从下朝回来就面色不愉,恐是与皇室有关,四姑娘可早做准备。”
停下了脚步,温聆筝看向冯管家,问道:“听说你家二儿媳妇想去厨房当差?”
冯管家眼睛一亮,连声应道:“我家老二媳妇才从乡下来,是个老实本分的,做吃食的手艺也还算不错。”
“摇光,待会儿去与大娘子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
“诶!知道了。”
言罢,温聆筝这才领着摇光走过转角,进了书房。
何谓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温同文这一早上就体会了七七八八。
他坐立不安,等了许久,朝门口望了又望,总算瞧见了温聆筝的身影,可还没开口,就听她道——
“纵是大祸临头,也总得吃顿饱饭再上路吧?”
看着被温聆筝端到面前的点心,温同文更显心烦,刚想说话,又被堵了回来。
“就算是明儿要问斩的囚犯,临行前不也得给口饱饭?否则若饿死鬼不能投胎,岂不亏大了?毕竟这黄泉路可是没办法倒着走的!”
温同文:“吃什么吃……”
没办法倒着走的……
说到一半的话又吞回了半句,温同文心头一凛,明白过来,顿觉泄气,拿起桌上糕点愤愤啃了一口。
见他神情有变,温聆筝轻笑了一声,坐到一侧的圈椅上,“说吧,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温同文放下了糕点,本还想隐瞒一半,余光却又瞥见了温聆筝安若泰山的眼神,也再不敢再拿乔作怪。
“今年的政绩考察,我只得了个中下,想来是升迁无望了……可这一年就数我做的事最多,旁人多少都得了个中上,但偏偏……”
语气越发愤愤不平,温同文稍显颓唐,“若说这后头无人动手脚,我是万万不信的!早知当初就该把五丫头……”
温聆筝的冷笑止住了温同文未出口的话。
他眉心一跳,有些胆怯,却还是看向温聆筝,“你笑什么……”
“父亲也是饱读诗书的。”温聆筝打断了温同文的话,“卖女求荣四字总该不会不认得吧?”
面色一黑,温同文又羞又恼,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没等温同文说话,温聆筝话锋一转,又道:“父亲不在乎五妹妹,可总不该不在乎温家满门的性命与荣辱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同文一愣,方才的满腹牢骚顿时被抛在了一边。
温聆筝站起身,绕到温同文后头,微微屈身,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去岁夏末官家发的那场火难道还没让父亲醒悟?”
宣仁九年六月的尾巴,自二皇子李宏离世后,禁中终于又迎来了两位小皇子。
——分别是沈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和江才人所出的四皇子。
那一月,禁中盈满喜气。
怎料世事无常,稚子娇弱,四皇子未及满月便早早夭折,官家还没缓过劲儿来,三皇子也紧随其后,突发高热,倏然离世,未及百日。
官家大悲,群臣却纷纷上书恳请官家从宗室中选定嗣子,以承大统,而人选共有两位。
——一是襄王世子李律的嫡三子;二是官家长兄,梁王李衡的嫡长子。
虽说这件事最后是以官家低头,同意于宣仁十年八月举办采选良家女子入宫而告终,但事件背后涉及的纷争依旧是常人难以看清的。
大夏殷鉴犹在眼前,国本只要一日未定,这就是一滩浑水,一滩,只会越来越浑浊的水。
——这是明眼人皆知的事实。
缓过神来,温同文顿觉冷汗涔涔,“你的意思是?”
见温同文明白过来,温聆筝这才回到位置上,“无巧不成书,世上真有那么多巧合?我看未必吧!作壁上观这个道理,不用女儿来教父亲吧?”
连连点头,温同文最后的一点悔恨也散了,一个劲儿地念叨:“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该早早让箫姐儿与礼哥儿成婚才是!”
温聆筝从书房出来再回到图南院,玉衡也已完成了任务,从定北侯府回来了。
玉衡如实禀道:“姑娘,侯爷说,他会让行云亲自走一趟,还请姑娘放心。”
“好。”温聆筝浅浅松了一口气。
“对了!”
玉衡轻笑了一声道:“凝姑娘说了,让姑娘明儿千万别忘记她的礼物!就算忘了萧大姑娘的,都不能忘了她的,你可是她亲嫂嫂!”

雪停了一夜, 天空却仍是苍茫茫的一片白。
爆竹烟火的气息残存在四周的空气里,静谧了一整个冬日的盛京城,终于有了点复苏的迹象。
天将将擦黑, 温聆筝扭了扭僵硬的肩膀, 将看了半晌的账簿收起, 这才更了衣, 带着摇光并两个出了门, 应约前往樊楼。
都说盛京富贵迷人眼, 只肖瞧一眼这樊楼就可见一斑。
事实上, 这樊楼并非一座楼, 而是由御街北端的五座皆有三层高的楼共同构成。
——文人言其飞桥栏槛, 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犹可见其, 富丽堂皇。
今日的樊楼是自去岁一年来少见的热闹。
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门床马道,高朋满座,更遑论楼上的雅间,早早地就被人订满了。
飘渺的音律不时从楼上的阁子中传出,汇入了鼎沸的人声中, 古书中的“大珠小珠落玉盘”仿若也有了影子。
乍见温聆筝与摇光一踏进樊楼的门槛,就有过卖殷勤地迎上前来询问, 并为二人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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