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担心我,之前为何要口是心非的不愿承认?”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夏琳琅一听便明白,顾筠还在控诉她之前故意躲他的那件事,诚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这会实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言语之中也透着些无可奈何:
“可这会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看着夏琳琅这幅样子,顾筠的脸上总算有了别的情绪:
“但这些话,才是我真正想对你说的话。”
生气顾筠不答应自己,夏琳琅已经扭过头,不去看他,顾筠笑着伸手,压在她的肩上,轻轻的将她转过来。
“彤彤,有些东西不是你刻意回避就能解决的。”
顾筠这会的神色已经恢复成往常正经的样子,夏琳琅即便不想,也不敢同他插科打诨,只能认真的听着。
“关心和喜欢,是无论如何都假装不出来的,你不用逃避,我也能猜到。”
见他又在剖白自己的心思和想法,夏琳琅没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及时打住他后面的话。
“我知道,你就别再说了……”
他轻声哂笑了一下,看着她脸颊又开始泛红的模样,还是兀自将话继续说下去:
“就像昨日,你明明是在关心我同我父亲的关系,却偏偏要通过顾筝来知晓,眼下也是,关心我的人是你,但又要用他们俩来当做借口。”
夏琳琅无声的听着,没说话。
顾筠又伸手牵住了她,边走边解释:
“你别被他们唬到,就是驾马回程而已,我还不至于这点本事也没有。”
“可!”才说一个字,就又被顾筠抢了先。
“没什么可是的。”
顾筠低声笑下,牵着她进了屋,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就带着她去了妆台前坐下,双手放在她肩上,眼睛左右看了看:
“别动。”
不知他想做什么,夏琳琅只好一动不动,就看到他不知哪里拿过了一只黛笔,在她额头上比比划划:
“这是…”
“你前些日子同我闹别扭,已经很久没替你描过眉了。”
他的呼吸跟着就撒了下来,夏琳琅轻抿了下唇角,心里就算还没完全原谅,但面上还是乖顺的配合,顾筠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在和她解释。
“难得见你这样喜欢吃一样东西,既然喜欢,就带一些回去,不需要考虑别的。”
“一会阿衡将马挑好了后我便要先走,你就和顾筝他们一道,”
说完这句,他描眉的动作也不禁顿了顿,看着她笑了一下,这才将后面的话说完“不必担心,我就在府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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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们顾大人,最擅长的事就是温水煮青蛙,以及,说情(sao)话(bushi)
阿衡回来通报,说马已经找到的时候,顾筠已经牵着夏琳琅回了之前那间屋子。
顾筝依然留在屋子里,也不知顾筠究竟是怎样劝说的,明明两人离开之前,夏琳琅都是一副很是担忧的模样,可这才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夏琳琅已经三缄其口,不说也不问了。
顾筠这会正牵着夏琳琅的手,跟着阿衡往别苑外去,那匹马这会正在大门处候着,夫妻俩也不知又说了什么,顾筝只知道他那一向寡淡冷漠的兄长,竟在上马离开前,端着一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温柔样,在给她的新嫂嫂整理耳畔边的碎发。
“我已经问过管事了,你要的东西都采的差不离了,他们这会正在回来的路上,你且再等等。”
大庭广众之下,夏琳琅还有些不习惯同他如此亲密,不自在的看了眼面前的人,别了别嘴说:
“这事要传回去,你会不会被说成色令智昏?”
顾筠浅笑了一下,反问:
“谁敢?”
是啊,以他而今在朝廷的地位,是没人敢在他背后乱嚼舌根,但那是他顾筠,而她不一样,指不准回去不久,就会有人在背后腹诽,说她恃宠生娇,得寸进尺。
顾筠低头看她这会的神情,大抵也是猜到她在想什么,那握在掌心的手有些故意用力的捏了捏:
“阿衡这边你就不必担心了,至于顾筝…”他眼眸往后看了眼,说“她若真连这点认知都没有,我倒觉得没有解禁的必要。”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她!”她听这话有些着了急,担心被顾筝听到会误会什么。
始作俑者却反而在笑,故意问:
“那你说的是谁?”
夏琳琅三缄其口,没直说,顾筠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
“就算传出去又如何?你我夫妻,做丈夫的心疼妻子,想做些事来讨你欢心又怎么了?”
真的是越说越离谱了,夏琳琅本意是想让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李循,以免去做过多无谓的解释,结果竟被他偏到了这里。
她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回了,又怕再继续多待会,顾筠又会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不敢再次侥幸,这会只想赶紧送这尊神佛先走。
害怕身后的顾筝听到些什么,匆匆拂开他的手,就开始催了:
“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
他眉毛一挑:“催我?”
她故作不解的摇摇头:
“不是你方才说的,李大人有急事找你,让你赶紧回去的。”
顾筠看了眼那在身后立着的人,不用多想就知道她这会的行为是为了什么,也没有戳破,只是在上车之前对着夏琳琅无声的做了两个口型。
如愿的看着她又开始泛红的耳尖后,他才笑着转身,驾马离开。
一人一马,山路中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夏琳琅的脸颊还热热的,这会还站在原地看着人消失的地方没有挪动半步。
“大哥方才和你说了什么?”
迭然,身侧传来顾筝的声音,夏琳琅不禁吓了一跳,嘴里也是下意识的回答:
“没,没说什么呀。”
顾筝明显的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她,说:
“真的吗?那嫂嫂你的脸怎么红的这样厉害?”
“有吗?可能是屋子里的暖炉烧的太烫的缘故吧。”她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颊,含糊其辞的回答着顾筝的问题。
可人不太相信,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看着问:
“真的?”
她双手捂着脸点头,一双本就不大的双手,捂着一张小巧的脸颊,白里透红的,真真是好看的很,顾筝虽说也是女子,但也是爱美之人。
现在这样的一个大美人站在自己跟前,又哪有不看的道理?
看着看着,一来二去,就发现了不对。
“方才大哥带你去了哪里?”她特意的看了好几眼夏琳琅后才问的这个问题。
“没去哪儿。”大抵是因为心虚,这话她说的没有半点底气。
而顾筝却早就发现了不对,眯着眼睛看她,没再给她机会:
“我可还记得,阿衡来这之前,嫂嫂你连眉都没有描,怎么方才和我哥出去了一趟回来,这就成了远山眉了?”
她似揶非揄的语气,又是一副调侃的脸色凑过来,虽说不至于难为情,但总归还是觉得有那么些羞涩,夏琳琅心里这会清楚的很,但当真要她承认下来,还是需要一定的心里暗示。
顾筝还一脸兴奋的等着她的答案,夏琳琅沉默了一会,这才终于红着脸点了头“嗯。”
“我猜对了?真是我哥描的?”
骤然发现自己猜对了答案,顾筝的声音一下没压住,惊的夏琳琅赶紧竖起食指朝她比划。
她一边收着音量,一边还小声的朝夏琳琅说:
“我哥那么怕麻烦的一个人,竟都亲自来给嫂嫂你画眉,可见是真的喜欢啊。”
而索性这会话已经说开,顾筝趁热打铁,还想知道顾筠方才到底和夏琳琅说了什么话。
但几次三番的追问之下,还是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最终也只好放弃。
见此,夏琳琅不禁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告诉顾筝,方才顾筠上马之前,在她面前用唇语说了句:“早些回来,等你。”
就为这,她的心直到这会还在怦怦的跳,分不清是因为顾筠说的那句话,还是这会面对顾筝一再的追问。
总而言之就是,她似乎已经快要习惯,顾筠时不时就要说那么一两句容易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担心露出马脚,她没再敢和顾筝多说,瞎说了几句无中生有的话后,就将自己给摘了出来。
诚然如顾筠所说,派出去采摘果子的人这会已经陆陆续续的回了,没过多久,管事就带着一小筐红彤彤的野果送了上来。
夏琳琅含笑的伸手接过,口中不忘道谢。
“夫人言重,难得夫人也好这口,这次要是吃完,夫人若再想吃的话,让大人尽管捎信儿来此。”
“怎可再劳烦陈管事,这些就够了。”
管事摆了摆手,连声说不麻烦不麻烦,这本就是大人的庄子,夫人所言就入大人所言,他们又怎会觉得麻烦。
后面又在寒暄了几句,管事才离开。
两人说话的时候,顾筝一直就站在身后听,这会等人彻底走了,才喟叹了一句:
“我这才算见识到,什么叫做偏爱。”
夏琳琅手上正在收拾果子,闻言,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别胡说。”
“嫂嫂你尽可放眼看看,这偌大个京城,哪儿又有第二个人能让我大哥如此?又是描眉,又是让人摘果子的,这是生怕没将你照顾好啊。”
她这次没再回答,顾筝有没有胡说她不知道,但以顾筠在大多数人心中的印象来看,今日发生的这两件事,已经足够能让人惊掉下巴。
哪知,顾筝上一句话才刚刚说完,似是没察觉她这会的异样,她还在一边兀自的感慨:
“当真是万年老铁树开花,疼人都疼到了骨子里头。”
从北郊的别苑离开之后,顾筠便马不停蹄的往京城里赶,山林里气温低,路面湿滑,他不得不小心些。
等回了京城,在大理寺和李循见面的时候,还是不免被问到:
“我上顾家去找你,他们都说你去了北郊的别苑,怎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干净利落的下马,一把将缰绳丢给候在一侧的人,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着李循的问题: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去散散心。”
他转头接着问:
“你消息来的这么紧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种时候,李循自是拎得清孰轻孰重,没去追问顾筠,直接就进入新的话题:
“是宫里来了新消息,还是之前得案子,说主谋已经认罪,但就是不肯供出同谋,那边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还是束手无策,这才将话递到你我这处来。”
顾筠边听边皱眉,临到末了,才问了一句:
“就这事?”
李循也是一愣,点头:“就这事。”
“不认罪的话,案子会直接递交到京城,要是连京兆府都处理不了,最后才移交到三司。”
李循点头: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让阿衡来给我送信,让我赶紧回来?”
李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他那有些不耐烦的口气就知道,让他突然回来这事,令他心
情很不好,他连忙给自己找补:
“左右明日也要上朝,你早些回来便早些了解情况,不好么?”
顾筠叹了一口气,看着李循,有些无力的阐明:
“眼下就快年节了,就算这个案子所有环节都很顺利,那也要等到上元过后,犯人才会入京,这些你不是都知道?”
李循终于从他的话里,察觉到自己忽略的问题:
“听你的口气,倒是不急?”
顾筠没有回答,不置可否,倒是李循心思细腻,看他这样子,再前后联想一番就能明白,凑过去悄悄问:
“我看你方才是一个人骑马回来的,阿衡没同你一道?”
“嗯,我把他留在北郊了。”
“这又是为何?”
都这个节骨眼了,朝廷的事情一日多过一日,他不增派人人手也罢,还要从身边减人,当真是奇了怪了。
顾筠行事倒是坦荡,没有遮掩,直接就告诉李循:
“我带了顾筝和琳琅去了一趟北郊的别苑,阿衡是给他们留下驾马了。”
这个答案李循也觉得不可思议:
“为何就不同一道回?”
两人这会已经进了衙署,顾筠伸手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东西,一目十行的看了一个囫囵,漫不经心的回答:
“琳琅喜欢吃别苑的一种果子,时间来不及了,你这里又催的紧,我只好将人和车都给她留下,自己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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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人呢,人呢,人呢?你们不说话,悦悦怎么给你们红包呀!
第61章 想我
衙署的屋子里烧着暖融融的炭盆,但李循却莫名的觉得这会后背凉飕飕的,又去看了眼顾筠这会的神情,才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悄悄的抿了一口面前有些凉掉的茶水,这才试探的问顾筠:
“听你意思,若不是我,你这会还在北郊同他们在一处?”
在他面前,顾筠一向没有掩藏情绪的习惯,有话都是直说,见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才慢慢抬头,用一副‘明知故问’神情看着他。
李循急忙摆手替自己解释:
“你别急,这事我还没说完,听圣上的意思,彭城这案子影响不小,因为迟迟不能结案,百姓那边也就一直没个交代,上头不想再继续拖了,打算快刀斩乱麻,让我们亲自去一趟,好将事情尽快解决。”
他皱眉:“什么时候?”
“听那口气,应当就是年前。”李循回答。
顾筠不做声了,目光又回到了手里的那张纸上,李循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问:
“看你这为难的样子,究竟是怎么了?”
他依旧保持着缄默,合上手里的东西后就一直在思虑什么事情,默了一会才说:“我是在算,年前就要去的话,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李循也掐指算了算日子:
“彭城离京城虽说算不上太远,可这会京城一段的运河已经被冻住,想要走水路,就要去几十里外的码头坐船…”
说起来,那边的事情其实已经处置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一点这案子就能结了,说紧急也犯不上多么的紧急,但因为这事圣上已经亲自过问了,他们的这一趟也是非走不可了。
李循还在那边算用什么方法才能最快的来回,算到最后才忽然反应过来,圣上只说让他们尽快,却并未说一定要在年前就要处理好回来。
他轻嘶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被顾筠带偏了思路,嘿了一下说:
“既然圣上都没说归期,我们也不必这么着急吧?”
“是我想早些回来。”
他纳闷:“你又有什么要紧事?”
顾筠手里正在写折子,方才李循刚将时间算出来那会,他就已经提笔了,只见这会已经写了一大半,眼看着就要写完了。
“是有件要紧事。”
“什么?”李循追问。
转眼间,折子已经写完,他停笔放下,眼睛连抬都没抬,直接便说:“新婚后的第一个新年,自当是想回来的。”
这才成亲多久,就知道话里话外来揶揄他这位孤家寡人了,李循听得这话,嘴角都忍不住往外扯了扯,又想起之前顾筠在酒肆中问自己的那些个问题。
自己接二连三的被他揶揄,李循心里难免有些气急败坏,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来回击,这会听他说起这话,不免起了些坏心思。
“那是,你可千万不能离开的太久。”
顾筠看他,挑眉问为何。
“你自己不也说了,这才刚刚新婚,若你要是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那刚和你夫人缓和的关系,不就又变的生疏了?”
诚然他是不大相信李循这话,但和夏琳琅有关的事他又实在忍不住刨根问底,也就多问了几句:
“这样?”
李循点头,心里憋着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和他胡说八道:
“是啊,就说我爹和我娘,哪怕平日里关系再好,若是骤然分开一段时间,再见面肯定是要生疏一些的。”
夏琳琅和顾筝要比顾筠晚半天回京,山路难行,尤其是马车,更是走的慢些,等到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到了顾家大门前时,天色已经沉的不行了。
巧玉已经候在了大门外,一见着车就赶紧迎上来,搀着两个主子从车里一前一后的下来。
“大…夫君他回了吗?”夏琳琅边下车,边问着巧玉。
颔了颔首,巧玉回答:
“和夫人就差了片刻左右,一回来就吩咐我准备晚膳和热水,想来也是估摸着夫人快回来,都是给你备的。”
她的东西不多,阿衡已经张罗着别的下人将东西抬下车,而顾筝的东西还在后头,这会正在卸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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