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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日可展颜(叶简奚)


一路上都没有条件沐浴,桓灵已经迫不及待要洗去一身的疲惫了。她很快拆掉早晨随意挽好的发髻,任由那一头乌发散落下来,尽管疲惫也难掩天姿国色。
梁易有些看呆了,愣了会神后才找到木梳,走到女郎身后为她通顺头发,然后,他不太流畅地将女郎的头发又用簪子挽了上去。
桓灵不解:“你做什么?我要洗头发。”
他好声气解释:“天凉,明日正午,再洗。”
这屋子只有土床,比不上建康烧了地龙的屋子暖和,桓灵也只能接受。
将澡豆放在浴桶边上,梁易将地方留给桓灵沐浴,自己又去厨房烧水了。
外边是一片无比深沉寂静的黑,天空是黑洞洞的,连一两颗微茫的星子也瞧不见。山村的房子本就稀稀疏疏,这个小院附近也只有几户人家,而村里人为了省蜡烛,一入夜便会睡觉,没有人家有亮光。
梁易关好大门出去,在这天地间的黑暗中,他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和桓灵成亲了,还带她回了自己贫瘠的家乡。
虽然这事情真实发生了,但有时他也会觉得像是在做梦。
可上天就是这样眷顾了他一回。
院门外突然传出些响动,梁易走到门口听了听声音,这才开门查看。
“小山!真是你回来了!”来人的声音显得很激动。
“万叔,是我。”梁易同来人打了招呼。
万胜是万家村的村长,他是个很称职的村长。三年前梁易回来建了这个新房,离开之前请了万胜帮忙看顾。
万胜很高兴:“我就说快过年了,应该是你回来了。你婶子还不信,她说你好几年没回来了,没可能是你。怕是有歹人来,她非不叫我过来瞧。”
屋里有些动静,万胜也听到了,问他:“你还带了人回来?”
梁易摸摸自己后脑勺,脸颊有些红:“嗯,我在建康,成亲了。”
“哎哟!你带媳妇回来了!你耶娘要是知道了,在地底下也能瞑目了。”万胜欣慰地笑了,“是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梁易也没留他坐。毕竟桓灵还在屋内沐浴。虽然隔了道门,但若是听到他们在堂屋的谈话声,女郎肯定会觉得不自在。
送走了万胜,梁易又烧了一锅热水,在厨房把自己洗干净了。
桓灵终于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就是没有人伺候,她自己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小院不大,在屋子里边能很清楚地听到梁易和别人谈话。
听到那人说什么媳妇,桓灵有些脸热。于是她又多泡了会儿,等到水实在不热了才出了水。
沐浴过后,女郎细细为自己涂抹了面脂,唇脂,然后才钻进了被窝里边。
被褥已经在土床上边铺了许久,被下边的热气烤得暖烘烘的,躺在里面很是舒服。
女郎幸福地将被子卷在身上,往左边滚了几圈,又滚回来。
她平日里睡得床已经够大了,但这个土床简直大到离谱。
现下用膳的小几都已经收走,她可以自由地在上边翻滚。
梁易推门进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可真是太可爱了,梁易没忍住笑了笑。
女郎嗔他一眼:“笑什么笑?快把水倒了!”
梁易听话地将浴桶里边儿水提出去倒了,这才回来坐在桓灵的身边。
女郎显得有些兴奋:“梁小山,这个床真的好大!你小时候就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吗?”
一个小娃娃,若是能够拥有一张这么大的床,该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只是醒来时,需要迈着小短腿走上好几步才能走到床边吧。想想那场面,桓灵就觉得有几分好笑。
可惜梁易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不是。”
这间小院是梁易前几年新修的,他小时候住的环境可就差太多了。
平时他和姐姐有各自的床,但到了冬日,就必须和耶娘挤一张土床,只是会分被窝。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没有人会奢侈到只一家人还烧好几张土床,那也太废柴火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样的话就让桓灵有些难以理解了。
“和你耶娘睡一起?”
她十岁以前住在耶娘院子的厢房,十岁以后就有了自己的院子。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和耶娘在一间房里面住过,更别说挤一张床。
“不是,会分被窝。一个被窝,这头。另一个,那头。可以省柴火。”梁易生怕被误会了。
“哦。”桓灵有些理解为何书中说“仓廪实而知礼节”。
她沉默了一瞬,然后将卷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摊开一些,“快躺下,睡吧。好乏啊!”
梁易心疼地摸摸她的脸,“要不要,给你按按?”
“要!”桓灵就将被子完全掀开,整个人趴在褥子上,自然地对梁易提出要求,“先按肩膀吧,有些酸痛,”
按摩这种事做熟了,梁易的技艺也很到位,女郎觉得浑身松快了不少。
陷在柔软的被窝中,困意渐渐来袭,她满意地抱住梁易的胳膊:“好了,吹灯睡觉,我有些困倦了。”
男人乖乖吹了灯,抹黑上了床,大手将女郎捞到怀里,攥着柔软的腕子亲了亲。
“梁与之,你都不知道累的吗?我都累得不想动了,你明明干了更多的活,怎么还有精神头贪色!”
梁易:“我不累。”说着他又要去亲女郎柔软的唇瓣。
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他第一下亲到了女郎的头发上。
他还想再亲,却被女郎伸手捂住了嘴。
他很想问为什么?但他的嘴被捂住了,问不出口,只好亲桓灵同样柔软的掌心。
“我刚涂的面脂和唇脂,不能亲。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入口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
拉开桓灵捂住他嘴巴的手掌,梁易又朝着女郎白软的面皮亲了过去。
他长到二十多岁,也去过许多地方,听过众多奇闻异事。还从来没听过,天底下哪个男人是叫夫人的唇脂毒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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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出自《管子牧
梁小山:毒不毒死的,先亲了再说。

桓灵红扑扑的脸被亲得湿漉漉,泛着动人心魄的潮红。
她埋头在梁易的肩头,撒娇似的在梁易的衣裳上边蹭了蹭。水渍不知道蹭没蹭掉,反正梁易是被蹭起了一身火。
男人又情不自禁亲她修长白皙的脖子。他亲得很温柔,女郎却觉得有些痒。
桓灵抱着他的脑袋摇晃:“梁小山!你说,你是不是在故意作弄我?”
男人流动着欲色的炙热眼眸出现了几分不解,茫然地去咬女郎红得能滴血的耳垂:“嗯?”
桓灵的声音黏黏腻腻,软得不像话:“痒。”
梁易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那我,亲重一点。”
桓灵:“……”
举一反三不是这么用的!
她生气地咬了梁易下巴一口,但他的下巴上没什么肉,桓灵还是更喜欢亲他的唇,软软的。
这个亲吻还是在男人硬朗的下巴上留下了暧昧的齿印。在桓灵往后退时,她被梁易眼疾手快拦住。
男人宽厚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迎头亲了上来。
果真如他所说,他亲得又急又重,在女郎的脸颊上到处啃咬、又极爱怜地吸吮那柔嫩的唇瓣,亲得啧啧作响,忙得不亦乐乎。
女郎现在愿意纵容他并不过分的放肆,她温柔地抱住了他的脑袋,轻启齿关,缠绵地回应他的热情。
男人的厚舌捉住女郎的软舌,拼命地搅动,如两条交尾的鱼儿在水中尽情嬉戏,又似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
两人呼出的热气一阵阵撞到对方的皮肤上,周边尽是粘湿暧昧的空气。
梁易急急火火亲了一阵,没消解内心的欲,反而给自己点了一身火。再不抽身,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仅存的理智让他停止了攫取女郎口中的香甜,那紧紧搂着的手也松开了。他仰面躺在床上,重重地呼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桓灵拍他的胳膊笑他:“谁让你不老实,现在自己难受了吧。我今晚可不会让你胡来了,赶了几天的路,我要好好休息。”
梁易重重地抓了一把被褥,呼出最后一口浊气,翻过身,单手支撑起身体,将女郎笼罩在身下。
女郎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你、你可不要胡来啊。你不累我还累呢,早些睡吧,别想这些了。”
梁易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一下一下轻轻啄吻着女郎的脸颊。静谧的黑暗中,女郎看不清他眼底的温柔。
桓灵柔软的胳膊抱住他的脖颈:“梁小山,你这个人,白天老实得很,夜里就像个登徒子。”
她都要怀疑梁易是不是故意的了。白日里稳重靠谱让她放下心来依赖,夜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色胚。
在建康时,他甚至宁愿冒着受伤的风险也要贪色,而此时让桓灵动都懒得动的疲乏,对他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梁易靠得更近了:“登徒子,是做坏事的。我亲你是,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
桓灵简直要无话可说了,她伸手拍拍梁易的脸颊:“那天经地义的梁小山,你已经亲了快一刻钟了。我们现在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了吗?我真的累了。”
梁易却还不肯睡,脸贴着她的脸轻轻磨蹭。
桓灵捧着他的脸,用尖尖的虎牙去咬他的嘴唇:“这下可以睡了吗?”
女郎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是不想说话也没精力好好说话了。梁易只好也躺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再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
他曾戎马倥偬、吞风饮雪,身体经受过各种极致的考验。现在只是赶了几天路,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桓灵说着要睡。梁易也听话地不再缠她了,她又有些睡不着:“今日是腊月二十,你说皇后娘娘和大嫂生了吗?”
妇人生产不仅要经历苦痛,还可能面临生命的威胁。桓灵没法不担心。
而梁易在经历四郎出生一事后,已经对此事的危险有了更为充分和具体的了解,他也是担心的。
从前在钟离郡时,徐筠待他真的可以说是“长嫂如母”,他自然也很关心徐筠的安危。
江留出生时,他才十九岁,那时的他并不太懂这些事,只是单纯地为大哥大嫂做了父母而欣喜。
他拍拍女郎的胳膊:“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而这时的建康皇宫内,江临怀里正抱着熟睡的女儿给徐筠看:“你瞧我们的乖女儿,才生下来三天,就更漂亮了,像你。”
是了,他如愿得了一个小公主。年近三十才得了女儿,江临简直宝贝得不得了,日日下了朝后都要抱上好一会儿才肯撒手。
生产才三天,徐筠还有些虚弱,神情却很温柔。她靠坐在床上,仔细瞧了瞧女儿的样子:“我觉得倒是有些像陛下。”
江临自信一笑:“像我也不会差的,放心吧,我这做阿耶的绝对不会给女儿的相貌拖后腿。”
才三日的小公主不知为何哭闹了起来,徐筠想亲自哄她,江临却不同意:“约莫是饿了,叫乳娘抱下去就好。你才生产,要多休息,不可劳累,也不要抱孩子。我问过太医,月子里累到了,以后会腰痛。”
“可女儿才六斤重,哪里会累到我?”
江临坚决让人将女儿抱走了:“那也不行,你才是最重要的。”然后他脱了鞋,上床坐在了徐筠身边,让她靠着自己。
“弟妹说,待我生产后要来看我的。可如今却不能了。”
江临:“谢家那老头子咄咄逼人,弟妹与桓家三郎又当真是伤了人,伤势还有些重,谢二郎现在还躺在床上。我也不好太过偏袒放纵桓家。”
他将妻子搂在怀里哄:“放心吧,我叫人一路跟着的,路上不会有危险。等他们回来,刚好赶得上我们女儿的百日礼。也叫他们沾沾喜气,能让与之早些做阿耶。”
江临想了想:“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到了。与之前几年回过一次乡,那时他就修了新房子,这次他们回去不会吃苦的。桓氏女郎虽然骄傲张扬,但这次竟然也乖乖跟着与之回去了,没哭没闹,与之还真是有些本事。”
比他当初厉害。
徐筠:“弟妹是知书识礼之人,我不曾觉得她就像谢章说的那样娇气放纵。”
“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读书人的。”江临故意逗她,“可惜啊,夫人嫁了我这样一个大老粗。”
可他那同样骄傲的妻子却靠他更近了。她的语气还是像刚成婚时那样温柔又和缓,说出口的却再也不是伤他心的话。
“我喜欢大老粗。”
皇宫里帝后几番柔情蜜意,茅山脚下的万家村却是另一幅景象。
半梦半醒之间,桓灵感觉非常热,她简直被热出了一身汗。她迷迷糊糊挣扎了一番,却还是被箍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去拍身边人的胳膊:“梁小山,你快松开,松开我,太热了。”
梁易久不烧土床,对于温度的把控不太精准。女郎怕冷,他唯恐将人冻到了,所以睡前添的柴就多了些。
他是从军之人,哪怕睡着了也很是警觉。早在桓灵挣扎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过来。虽然有些热,但梁易并不想和桓灵分开睡,所以并没有出声。
他伸手摸了摸,果然在女郎的脖颈处摸到了微微的潮意。桓灵已经热到出汗了。
他只好松开了怀中温软的身子,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女郎得了自由,迷迷糊糊地凭着直觉往凉快的那边滚。那边可只有凉席,没铺被褥,梁易大手一伸将她捞回来。
“热,不许抱我!”尽管眼睛都没睁开,桓灵依旧娇声要求着。
“不抱你,那边,没有被褥。”他给女郎盖好被子,只牵着女郎的手。
桓灵觉得挨着自己的那堵火墙消失了,
也就没再甩开他的手。
翌日,为了准备早膳,梁易起得很早,肉粥要熬得时间长些才够粘稠醇香。
女郎醒来在屋里唤他时,屋里的粥已经咕噜咕噜冒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迅速蒸上前一天在县里买的蒸饼,然后提着热水进了卧房。
两人用完早膳,骄阳初升,站在院里的太阳地底下能感觉到些暖意。
桓灵觉得天气不错,对梁易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梁易没反应过来:“去做什么?”
“祭拜你的父母,我们回来不就是因为这个。”桓灵起身去他们随身带回来的东西里边找了找,拿出了一个很眼熟的银镯子套在胳膊上。
梁易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给你的,那个镯子?”
“对,我拿去找工匠翻新了。”不过她四月底拿到镯子,五月就去就找了工匠。
可惜不久以后她就从谢霖那里得知了梁易瞒着她的事情,心里乱乱的,也就一直没有叫人去取这个镯子。
还是梁易回来以后,解开了误会,她才想起来这件事,叫人去取了回来。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纠结一番,还是决定带上了这个镯子。
桓灵细白的腕子在梁易眼前晃了晃:“你瞧,现在看着就和新的一样,那个工匠的技术很不错。”
梁易还是呆呆的,桓灵拽他的胳膊,“走啊,你昨日买的香烛那些放在哪里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找出了香烛,顺便带上了一把柴刀。
梁易耶娘和姐姐的坟不太远,走路也要不了两刻钟。
但仅供一人通过的乡间小路对桓灵来说,并不太好走。
可她看得出来,梁易的心情越走越沉重,想必是想起了离开的家人。所以她安静地跟在梁易身后,什么也没说。
三座并排的坟茔也是梁易几年前回来重新修过的,坟头上稀稀疏疏长了些杂草,但比梁易想的好了很多。
他本以为,三年没有人看顾,这里会荒草丛生。
想来是村里人帮忙清理过。
他便用柴刀将坟头长出来的那些小树砍掉,然后沉默地烧完了那些纸钱,也不知亡人究竟能不能收到。
桓灵也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在纸钱燃起的火焰里点了香,然后恭敬地给每座坟都上了香祭拜。
在给梁易母亲上坟的时候,她撩开衣袖,露出了自己的手镯:“阿家,我是桓灵,宣城桓氏。我和梁小山是五月成亲的,他听你的话,已经把这个手镯给我了。建康离这里路途遥远,原谅我现在才来祭拜你们。”
低头烧纸钱的梁易抬起头,面色复杂地注视着女郎。
桓灵丝毫未觉:“他是武将,战场上总是容易受伤。希望你们能保佑他以后平安顺遂。我想,如果你们还在世,这一定也是你们的希望。”
起了一阵风,纸钱的余灰被吹得高高飘扬,去向远方。传说这便是逝去的故人带走了纸钱花用,这同样也代表着,生者的思念和叮嘱全都被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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