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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妾(别卡我文)


他讲睡前故事,怎么现在的母亲……
文有晴状若疯魔,指着地上的孩子,双眼赤红地瞪着崔君集,积蓄了多日的死寂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化为毁天灭地的恨意:“这是你强行塞给我的耻辱!”
可触及沈来惜含泪的目光,文有晴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她不敢再说什么更过分的话刺激到沈来惜,“孽种”两个字,以及那些更侮辱残酷的话,被她生生咽了下去,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稚子何辜,可她又何辜?
可那个“滚”字,带着无尽的恶意,和母亲眼中从未有过的疯狂与憎恨,还是让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连哭都忘了。
崔君集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掏了出来,捏得粉碎。他看到文有晴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孩子的杀意,那不仅仅是对崔家血脉的恨,更是对自身耻辱印记的清洗欲!
“他是你的孩子!你可以把火撒在我身上,求你……”崔君集冲过去,想将孩子护在身后。
“我的孩子?”文有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眼泪却是冰冷的,“每看到他一天,就在提醒我一天,我是如何被你践踏、侮辱!我恨不得……”
文有晴真的被崔君集刺激到了,她说着,竟真的不顾对沈来惜的仅存的怜爱,再次向吓呆了的沈来惜扑去。
她的手指弯曲,目标直指孩子的脖颈!那架势,完全是同归于尽!
“不!”崔君集魂飞魄散,用尽全力将她拦腰抱住。
文有晴在他怀里疯狂地挣扎、嘶咬、踢打,力量大得惊人,口中不断吐出最恶毒的诅咒。
而沈来惜,就瘫坐在几步远的地方,睁着惊恐万状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颠覆他认知的一切。
他最依赖的母亲,变成了要杀他的恶魔;他最敬爱的师父,则和母亲扭打在一起。他极力想容入的家,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极致的恐惧让他失去了反应能力,呆若木鸡。
孩子的呆滞,文有晴同归于尽般的疯狂,像最后两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崔君集摇摇欲坠的神经。
他不能失去她,更不能让她死在仇恨里,或者变成杀死自己骨肉的凶手!如果记忆是痛苦的根源,是疯狂的催化剂……那么,就让这根源消失吧!
一个黑暗、残忍,却在他此刻看来是唯一出路的念头,彻底占据了他的脑海。他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只剩下绝望的疯狂和冰冷的决绝。
“影!”他死死箍住挣扎的文有晴,对着门外厉声吼道。
影应声而入,看到屋内景象,也是哑然,这种家务事,何必叫他出来,但面色丝毫不显。
“把孩子带出去!给大夫人看好!”崔君集命令道,声音异常冷静,冷静得可怕。
影立刻抱起吓傻的沈来惜,迅速退了出去。
许久,文有晴耗尽了力气,瘫软在崔君集怀里,两人身上的伤口都崩开了,身上满是血污,像是交颈缠绵的两条赤尾鱼。
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崔君集,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崔君集低头看着这张爱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脸,心脏痛得麻木。他伸出手,颤抖着抚上她布满泪痕和恨意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扭曲:“阿晴……你很痛,是不是?恨我,也恨带着我血液的孩子……恨到想毁灭一切,包括你自己……”
文有晴啐了他一口。
崔君集不躲不闪,任由血沫落在脸上,眼神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温柔:“如果……忘了这一切呢?忘了我是谁,忘了仇恨,忘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忘了所有的痛苦……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文有晴的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但已是强弩之末。
“我会对你好的,”崔君集像是梦呓般低语,仿佛在说服她,更是在说服自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崔家,没有仇恨,没有那些肮脏的过去……你本就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君……我们天作之合……”
他抬起头,对着门外的亲随,也是对着冥冥中的命运,斩钉截铁地下令:“去!把大夫叫来!让他把‘忘忧散’拿来!现在!立刻!”
药很快被端了上来,褐色的汤汁,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崔君集接过药碗,手稳得惊人。他看向文有晴,她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是面对记忆被剥夺、自我被抹杀的恐惧。她拼命挣扎摇头,试图紧闭嘴唇。
但崔君集用巧劲捏住了她的下颚,捏住了一个穴位,迫使她张开嘴。他的眼神痛苦而疯狂,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
“喝了它,阿晴,”他轻声哄着,如同魔鬼的低语,“喝了,就不痛了……忘了所有……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药汁,被一口一口,强行灌入了文有晴的口中。
“对,你已经喝了很多调理的药了,就是为这个做准备的,别怕,它不会伤害你的。”温柔的声音,如蛆附骨。
文有晴起初还在挣扎,泪水汹涌而出,但随着药力发作,她的眼神逐渐涣散,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终,她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崔君集,仿佛要把他看穿。
很快,文有晴的目光越来越弱,最终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崔君集抱着昏迷过去的她,像抱着一个易碎的梦。他把她轻轻放回床上,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然后,他颓然跪倒在床边,将脸深深埋进锦被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在寂静的房间里低低回荡。
他知道,他刚刚亲手杀死了那个他爱着的、也恨着他的文有晴。他制造了一个空白的人偶,一个只属于他的、没有过去的幻影。
窗外,夜色浓重,没有一丝星光。崔君集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是一片冰冷的荒芜。
他俯身,在文有晴失去意识的唇上,印下一个带着血腥和泪水的吻。
“睡吧,好好睡一觉,”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明天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第75章 疑虑
鼻尖是一阵熟悉的草药味,文有晴睁开双眼,意识回笼的瞬间,她首先感知到的是浑身骨肉碎烂的疼痛,再就是小腹处,有种难以言喻的空坠感。
她睁开眼,茫然地打量着陌生的帐顶,锦缎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不是她记忆中家里素雅的青纱帐。
“阿晴?你醒了?”
一个低沉而充满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偏过头,看到一个身着月白常服的年轻男子坐在床边。他面容极其俊朗,眉宇间带着倦色,但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崔君集?她心中警铃微作,文有晴下意识地想蜷缩身体,却牵动了不知哪处的伤,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男子连忙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重新让她躺下,动作熟练自然,“你身子还虚得很,需要静养。”他的手掌温暖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文有晴蹙紧眉头,脑中一片混乱。她记得自己是谁,父母健在,家庭和睦。记忆到这里有些模糊,但“文有晴”这个身份是清晰的。
可她应该才十六岁,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最后的记忆似乎停留在自家书房练字,阳光很好……然后呢?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浑身是伤,床边还守着这么一个陌生又亲昵的男人?
“你是崔君集?”她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明显的警惕和困惑,“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她试图回忆,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崔君集看着她眼中纯粹的迷茫和属于少女的戒备,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却又砸出更深沉的酸楚。
忘忧散起效了,她真的忘了,忘了所有成年后的惨痛,包括他,包括孩子,包括和他的仇恨。她停留在了最单纯无忧的年纪,停留在了……他尚未强行闯入她生命之前的时光。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心疼与庆幸的笑容,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阿晴,别怕。我是崔君集,你的夫君。这里是我们的家。你前些日子被我的政敌刺杀,磕到了头,昏迷了好几天,可把我吓坏了。大夫说,可能会影响一些近年的记忆,没
想到……”
他叹了口气,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们都成亲七年了,没想到你竟把我这个夫君都给忘了。”
“七年?成亲?”文有晴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华美精致,窗外檐脊上是镇宅兽,绝非自己家中,“我们成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脸上泛起红晕,是羞窘也是慌乱,她试图回忆,但十六岁之后的记忆仿佛被硬生生剜去,只剩一片空白和隐约的头痛。
文有晴试图抽回手,却被崔君集更紧地握住。
“没事,”崔君集面不改色,早已编织好的谎言流畅而出,“你十九岁生辰后不久,我们就成了婚。你安心,坏人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语气里带着宠溺,眼神却紧紧锁住她的反应。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她夫君的男人,他英俊、温柔,看起来情深意重,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忆,连一丝熟悉的感觉都寻不到。
这感觉太诡异了。
接下来的日子,文有晴在一种半信半疑的状态下,开始了“养病”的生活。
崔君集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汤药饮食亲自过问,天气好时扶她在庭院里散步,夜里守在她床边,直到她入睡。
他对她的一切“习惯”都了如指掌。知道她怕苦,喝药时总会备好酸杏而不是蜜饯;知道她夜里容易手脚冰凉,早早便暖好了汤婆子;甚至知道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想看书时,会准确无误地从书架上抽出她可能感兴趣的话本。
这种体贴入微,渐渐打消了文有晴的一些疑虑。或许,他真的是自己的夫君吧?否则怎么会如此了解自己?
而且,这宅邸里的下人,见到她都恭敬地称呼“夫人”,言行举止毫无破绽。
有时,她会试探地问起“过去”的事。比如,“我娘家……现在怎么样了?”
崔君集总能从容应对,用精心编织的、温馨美好的细节搪塞过去:“岳父大人虽不算高升,但也是个四品监察使。你要是想家了,我们改日回去看看。”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神温柔,文有晴找不到任何漏洞。只是,偶尔在他转身的瞬间,她会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像是沉重,又像是……痛楚?
但当她细看时,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她试探地问过:“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崔君集先是一怔,然后眼中的笑意在眼尾和嘴角绽放,紧接着细细密密的吻落下,从唇到下巴,然后听他埋在自己颈间低低的叹慰:“阿晴,只有你最了解我。”
至于原因,大概是叹息她忘掉了他们之前那些美好的事情吧。
另一个让她困惑的是自己的身体。她会对崔君集某些突如其来的靠近产生一瞬间的僵硬,虽然很快会强迫自己放松;她会在夜深人静时,无意识地抚摸着小腹,那里明明没有伤口,却总感觉空荡荡的。
甚至有一次,崔君集从身后想为她披上外袍,她的手肘竟下意识地向后顶去,做出一个类似防卫的动作,两人都愣住了。
“对……对不起,”文有晴慌忙道歉,脸色发白,“我不知道怎么了……”
崔君集眼中掠过一丝阴霾,但迅速掩去,笑着揽住她的肩:“无妨,定是摔伤的后遗症,吓着你了。是我不好,不该突然靠近。”
崔君集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文有晴的身体起初还有些僵硬,但在他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柔软下来。
她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沉香气息,奇怪的是,这味道似乎……并不完全陌生?而且她还很喜欢,是母亲不让用的二苏旧局。
肌肉的记忆,潜意识的反应,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被遗忘的过往。但崔君集编织的温柔陷阱太过完美,他将所有可能引起怀疑的细节都巧妙地化解或掩盖了。
所以渐渐地,文有晴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文有晴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在琉璃罩中的鸟,环境舒适,备受关爱,却总觉得罩子之外的世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她开始记起之前学的那些,好好承担起“崔夫人”的角色,学着接受崔君集作为夫君的存在,将那一片空白的七年和心底偶尔冒出的怪异感,归结于那场“意外”的后遗症。
只是,在无人察觉的深夜里,她偶尔会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惊醒,梦里没有具体的人和事,只有无尽的坠落感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醒来后,枕边一片湿冷,而身旁的崔君集,总是立刻醒来,将她紧紧拥住,低声安抚,那怀抱温暖而坚实,却始终无法驱散她心底那缕无根的寒意。
“怎么了?”崔君集柔声道。
“……胸口痛。”文有晴扯了一个理由。
谁料崔君集立刻起身准备去请大夫,文有晴赶忙阻止,“不必,睡着了就好了。”
崔君集觉得不妥,蹙眉正要说什么,就被文有晴拉了回去。
思索再三,崔君集还是把她小产之事说出来了。
文有晴表情空茫了一瞬,心里却毫无波澜,她的手下意识扶上小腹,“也是被你政敌暗算那次?”
“嗯,”崔君集的声音闷闷地,“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崔君集把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着,“明日一定要看大夫,不能讳疾忌医,好吗?”
文有晴应下,重新躺下后还是想不通,终于,她问出了所有怀疑的症结:“崔君集,你为什么会娶我?”

岁月如流水,在崔君集精心编织的温柔网中,悄然滑过了五个春秋。
崔君集掌权后,把崔府几间院落都隔开了,他和文有晴住在主院,其余无关紧要的人,就在自己的院落待着就好。
光这一点外面的人就没少当成谈资,私下里都说首辅被新纳的妾室迷了心窍,这么浑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话当然不敢当着两人的面说,只因有次一位小官在逛夜市时偶遇两人,不小心说了句“给夫人带好。”隔天就被贬到了司马局,天天对着群畜生,一句话也没的说。
当然,那句话被崔君集巨大的咳嗽声遮住,也没被文有晴听见。
文有晴的身体因着细致的调养,比从前更添了几分丰腴气韵。她“崔夫人”的角色越来越得心应手,该管家管家,该和官宦女眷们应酬就应酬,府上没一处打理地不好。
这样的现状让崔君集很满意,但也愈加担心,生怕哪天文有晴就想起了旧事。崔君集将所有的偏执与阴暗都深深埋藏,只在她面前展现温润与深情。
他在朝堂上太顺,同僚都十分敬畏他。说敬畏是好听,实则七分畏,三分敬。毕竟把自己爷爷从高位上拉下来取而代之的,也是少有。
偏偏别人打算看这公子哥的笑话,谁知当年北境叛乱,朝中无人应战。崔君集直接派当年他费心心力保下的王融去平叛,再加上他从商路控制盐和布料的贸易,北疆战败,想和谈解决。
因为条件没谈拢,崔君集直接当着可汗的面烧了本该互市的布匹等物资,那一冬天,让北疆冻殍枕藉,一下子把北疆各族训得和犬一样。
如今听起来简单,可当时崔君集面对北疆十三个外祖的可汗,把东西都烧掉的压迫,在史书中中只留下寥寥八字,“焚帛绝盟,砺兵固疆”。
没人知道,这个当年杀掉匈奴可汗,如今又面对着十三个外族的男人,真不怕新仇旧恨把人逼急了,被直接围剿在北疆。
“所以,你当时真不怕?”文有晴躺在摇椅上,听着崔君集讲起那段故事,满心好奇。
“怕,我当时已经出去六十二天了,天天想着你在家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顺心……”崔君集给文有晴打着蒲扇,认真道。
“打住,”文有晴虽然受不了,直接捂住了崔君集的嘴,但也习惯了崔君集是不是的肉麻,“故事讲的那么简略,煽情倒是挺会。”
不是煽情,当时李家闹得凶,因为崔君集这宠妾灭妻的做法,总要个说法。
钱财、官位,崔君集能弥补的都弥补了,而且李闻琴在府中养尊处优,与他去北疆时情景别无二致。
可李家这次就是不罢休。崔君
集也懂,这次闹到了明面上,世家、官宦,甚至平民都知晓的秘密,必定要做出些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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