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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春潮(支云)


定王长子听到此处,难掩讶异:“我还只当是有些情意,原来都到了要娶她的地步……京中贵女如云,连昭宁公主都倾慕于他……”
“难怪急!不同寻常的急!若是父不详,如何能入得了郡王府的大门?”
定王应了声:“嗯。”
他顿了片刻,才道:“如此一来,傅翊便是我的女婿。”
定王长子笑起来:“便是天然的盟友了,岂是他人可比?”
定王招手叫来长随:“要备些礼。”
长随惊讶:“殿下要备什么礼?”
定王低头思忖:“女子喜爱的珠宝华服,按郡主往日里的规制备下来。此事须秘密进行。”
可不能在这当口被皇帝知晓。
定王这厢已然计划上了,那厢门内,傅翊也干脆不放开程念影,依旧将她按在怀中,问:“你觉得何处不对?”
程念影只当他不愿被旁人听了墙角去,便也就这样倚着,恨不能二人直接用心声说话。
她踮起脚靠近傅翊的耳朵,小声道:“太像楚珍了。”
傅翊第一声都未能听清,只觉得她像在亲自己的耳廓一般。
喉间只低低地吐出一声:“嗯?”
“我说,太像当初我到武宁侯府上……嗯,杀人。”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更小了些,“那日楚珍抱着我,说我是侯府丢失的女儿。”
“那般场景与今日,太像了。”
“好似比我还要急。”
“可他走时,又那样冷静。”
“又一个想骗我的?”
傅翊应了声:“嗯。”
“楚珍那时,是要我为侯府替嫁,免皇帝降罪。那今日定王又是为的什么?”程念影顿了顿。
而傅翊没有接声。
程念影想了会儿,想到傅翊说,他带去天字阁的乃是定王主动出借的士兵……
“定王要利用的是你。”
傅翊这才应声:“嗯,我想也是。”
程念影一张脸顿时变得冷冰冰的,她道:“我便成了他利用你的桥梁。”
“御京众人皆知拉拢我很难,因我亲缘浅薄,与康王府并不亲近。定王见到你,该是极为欢喜的。”
“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住你,你是我与定王府牢不可破的纽带。”
“他满嘴谎话,又如何从他口中逼问出真相?”程念影已极不高兴了,皱起了鼻子。
“你想一想……”
程念影只短暂地一愣,便立即反应过来:“他方才所说的有些话,并非是假话!”
“事的确是在定王府发生的,参与其中的人,想来也该是那些人。只唯独一个核心不对。”
“定王不是我生父。……但可以从他说的其他话中,找寻出线索来?”
“嗯。”
“他提及设计之人是皇后时,语气斩钉截铁,几乎不经思考。此事属实。”
“但若我生父不是他,那皇后在定王府上设计此事,又是为的什么?”
“同样是为权力的斗争?”
程念影一气说了不少话,傅翊全程没有打断她。
“也不要紧,定王提到了贞如公主……我们是不是也能去问她?”
“十多年前就病死了。”
“那定王这个嫁出去的第五女……”
“若定王铁了心要骗你我,恐怕会用些手段。”
“什么手段?”
“叫他那个女儿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样狠心?”
“定王所图甚大,岂能狠不下心?”
程念影又皱了皱脸,虽早知贵人凉薄,但还是不适应。
等真寻着生父,也不必多叙话了,两刀就斩了吧。
这时傅翊又夸她:“念影真是聪明。”
先前听他一声“小禾、小禾”的叫,左右也是假名,程念影还一点感觉也无,而今听他这样叫,便觉得怪异起来。
脖颈微微发烫。
程念影别开脸道:“叫人骗第一回,是我没见识。有了见识,岂能再被骗第二回?”
“是。”连他都难再骗过她了。
她的成长是极为快速的。
也无怪当初江慎远的父亲相中了她身上的潜力。
“那我们……”程念影挣开傅翊的怀抱。
傅翊捻了捻指尖,有些可惜没能再摸两把。
“走吧,出去。只当不知。”
“嗯。”程念影嘀咕一句,“我从前哪里想得到,如今还有争着冒充我爹娘的。”
傅翊心下一动,紧握住程念影的手不放。
二人一同走出去,正正好好,长随也将礼备好了。
虽仓促,但该有的都有。
定王笑道:“这都是给你的。”
他定定看着程念影。
与此同时。
远在另一厢蹲点不知多时的人,终于是跳了起来:“快!立即传信回御京禀报主子,有那秦玉容下落了!”
“她离开河清,竟真来找了梁王!”

梁王先前与傅翊起了冲突后,皇帝便下旨,令他离开御京回了封地。
那时梁王拿紫竹与傅翊做交易,顺路带走了秦玉容。秦玉容躲了两个月,实在待不住才找去了裴府。
而今的梁王封地上。
士兵看着跟前这个形容落魄,大言不惭的女子,一来便说要见梁王殿下。
“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士兵将手中的长戟往秦玉容跟前一挡。
秦玉容身边还跟了个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急急拽着她的衣袖道:“快说啊!”
秦玉容还没开口。
男子已急声道:“我们此来,是要给梁王送一道消息,极重要的消息。梁王已追寻数年,若因你们之过错失了,只怕会要了你们的命!”
士兵对这男子的姿态很是不快,又岂会被他吓到?只伸手:“什么消息?书信?拿来吧,我呈到殿下跟前就是。”
男子作势又去扯秦玉容的袖子。
这一路坎坷,倒叫秦玉容长了些脑子,她摇头:“既是重要之事,岂能随意交托于他人?”
士兵将她打量一眼,笑着说了句:“你倒比他聪明些!”
秦玉容舒了口气,回想御京种种,那些过去竟恍若上辈子的事了。
什么情爱,竟好似生生被掏走了一般。
秦玉容在原地发愣。
她身边的男子倒埋怨上了:“他是不是瞎了眼?待进了门,你一定要叫梁王惩治他!”
秦玉容听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士兵说她比他聪明,怎么就是瞎了眼?
那士兵去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梁王要见你,这小子不知来路,不能进去。”
男子自然不肯,只是话还没说,便被两个士兵架住了。
“玉容,玉容!你素来没有什么城府心思,若没有我跟着,被人蒙骗怎么是好?”
男子嘶声大喊。
被士兵拿兵器顶了一个跟头,鄙夷道:“会不会说话?我们梁王殿下难道还会蒙骗人?”
秦玉容走在前头,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侯府也不是一定要救。
被士兵引着来到梁王府的偏殿中,这里比起御京的王府,修筑得更为巍峨。
“要传什么消息予我?”梁王大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热气,显是刚从练武场上下来。
秦玉容这才小心地掏出那封藏在怀中的信。
梁王疑惑接过:“谁给我的?”
他顿了顿:“是先前傅翊身边那个郡王妃?”
秦玉容愣了下,否认道:“不是,是……我娘。”
梁王听完只觉荒谬:“你是来同本王说笑……”
秦玉容急急忙忙:“还请殿下先读了信。”
梁王沉着脸走到椅子旁坐下,一旁的太监忙递上拆信刀,也被他一把推开。
他直接粗暴地将信封撕烂,抽出信纸抖两下抻开。
宫女捧着漆盘上茶,刚将茶盏放在梁王手边,梁王脸色剧变,将信纸猛地拍在桌案上。
茶水飞溅,将信纸打湿。
看得秦玉容心一惊,只想上去抢信,免得弄坏了。
宫女都吓得跪了下来。
“先前未问过你的年纪,你今年多大了?”梁王突然道。
秦玉容面露茫然,略带一丝怯意道:“十九,再过半个月,该是我的生辰了。”
梁王喃喃自语:“那年纪不对……”
他的眉头皱紧,但紧跟着又自言自语:“可若本就是见不得光,自然要隐瞒年纪。”
“武宁侯我见过,这样瞒得过去?”
秦玉容越听越茫然,且伴着心慌,禁不住插声:“梁王殿下,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你不知道?”
“娘叫我不要打开,我便没有打开。”
梁王如今才仔细端详起她的模样,像么?
数日不见,她眉眼间的怯色还未全然褪去。她的底色是懦弱的。她并不怎么像他。
甚至应当说,全然的不像他。
但也许是因侯府不够好,才将她教养成这般模样呢?
他不该这样想她,不该。
梁王定了定心神,又仔细回忆武宁侯夫人此人。
印象模糊,实在太模糊了。
他多在外征战,就算是留在御京,也只不过出席些宫宴。此外的邀请,一律是不应的。
这都是因数年前那一回,实在给他留下太过深刻的教训,令他而今都如鲠在喉。
“殿下,到底写了什么?”秦玉容不安地又问了一遍。
“武宁侯夫人说……”
“已不是武宁侯夫人了。”秦玉容小声道:“父亲被褫夺了爵位。”
“……是,你母亲也在信中写了,她说是傅翊所为。你们为何得罪傅翊?哦,因替嫁一事?傅翊因而要将你们赶尽杀绝?”
“娘……写了这些?”就为了向梁王告状求救?
可有用吗?
“嗯,众人不是都知本王与傅翊不和吗?”
“那殿下……”
“傅翊的手段太过狠辣,竟像是要侯府断子绝孙。……本王会出手相救。”
秦玉容听见这句话,心底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陪你来的是什么人?”
“是我二哥,若无他陪同,我怕……走不到此地。”
秦玉容这二哥讨人嫌得很,果然还是侯府的教养有问题。
梁王立即转头吩咐:“收拾东西,准备回御京。”
秦玉容忙道:“多谢殿下。”
梁王张张嘴,想说出其中原本的纠葛,想说你该改口,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有父有母数年,而今突然告诉她生父是旁人,如何能接受?
她还是太柔弱了些。
梁王脑中蓦地闪过另一张面孔,与她几乎一模一样,却是全然不同的坚毅。
先回御京吧。
先回了御京,禀明父皇,再行认亲之举。
“带她下去好好歇息,不得怠慢。”梁王转身,迈步穿过长廊,走过宽阔的广场,最后才来到书房。
这间书房比御京的要大得多。
仰头望去,墙面上挂着多幅美人图,风格不一,想是请不同画师所绘。
只一点相同。
——她们都没有脸。
那高悬在他心上,日夜折磨,使他不得安眠的负罪感,终于“咚”一声重重落了锤。
定王府。
程念影垂眸,一一扫过太监们捧着的漆盒。
漆盒中有珠玉,亦有绫罗。
定王在她身后,语气慈和:“喜欢吗?从前落下的,今后,都补给你。”
一边的下人们听得神色茫茫。
这时定王的长子与次子两步迈上前来,道:“今后便是自己人了。”
“不如就在定王府住下?”
定王的长子眉心有纹,常思虑,倍显沉稳。与裴伽不同。
定王的次子眉眼带笑,眼角带炸花纹。与裴霂更不相同!
不好!都不好!
定王留心到程念影对那些华服美饰竟一丝留念也无,反倒仔细打量起他两个儿子。
定王心有遗憾。不是那样好哄。
不过也属正常。
傅翊既宠爱她,想必也给过不少好东西了。傅翊在御前得的赏赐还少吗?
打量他两个儿子,也是想先知晓自己的兄弟够不够友爱吧?
在场诸人都心思百转时,外间却传来太监一声高呼:“殿下!宫中来人!”
话音刚落,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便走了进来。
他先一福身行了礼,而后才看向傅翊,颇有几分冷意道:“寻几回寻不到郡王,原是在定王府上。”
他的语气更冷硬,一个字一个字好似生蹦出来般:“还请郡王跟奴婢走一趟吧。”
程念影为躲那大太监,已然背过身去。听见这话,想也不想一下反抓住了傅翊的手背。
定是少虡楼事发了。
傅翊此去……有危险吧?
事是从她身上牵扯起来的。她忍不住掰开傅翊的手指,在他掌心划了个字:“拖。”
等她易容跟着去!

在那大太监难得冰冷姿态下,定王都有些喉中发紧,忍不住转眸去看傅翊。
但傅翊却仍跟个没事人一般。
有过救驾之功的就是不一样,硬气!定王啧啧心道。
傅翊这厢颔首道:“劳公公走这一趟,待我整一整衣衫。今日来定王府来得匆忙,实在形容狼狈。总不好如此面圣,污了陛下圣眼。”
那大太监沉默片刻,想到了皇帝的交代。
“不要让他带上吴巡。”
倒没见着那位吴护卫。
大太监松了口:“郡王请便,只是面圣之事,耽搁不得。”
“这是自然。还请定王取一件衣衫来给我换,要焚过佛香的。”
定王点头。
却不明白傅翊这时候换什么衣裳。
傅翊转身又回到先前的屋中,程念影紧随其后。
“叫我拖,嗯?拖多久?”傅翊好奇地问程念影。
其它他倒并不在乎。
他只在乎方才那一刻的程念影在想什么。
“这样短的时间不大够,只得粗浅地用些胭脂水粉画一画……”
傅翊听明白了:“你想……随我进宫?”
“嗯。”
“……救你……”程念影才说过的那两个字还回荡在耳边。
她还在想着救他呢。
傅翊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招手叫了个王府下人过来。
“你要些什么,叫他去准备。”
拒绝程念影?
他才不会拒绝。
人有了付出,方才有不舍。
他喜欢程念影口口声声“救他”。
那大太监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实在有些等不住。
这丹朔郡王不会是要跑吧?
不会不会,他再聪明,也猜不到陛下今日召他所为何事啊。
方才不该冷冰冰的,万一真将人惊走了,他带不回去人,可就大事不妙。
大太监不自觉地抬袖擦了擦汗。
这一幕引得定王长子都觉得稀奇。
傅翊被传召,这大太监来时又口吻冷硬,甚至阴阳怪气,任谁都会猜测傅翊此去恐是要吃挂落。
怎么傅翊不见害怕,反而这大太监现下擦起汗了?
这便是傅翊的本事吗?
已经到了,无论是何等地步,何等人物在他跟前,最终都只有对方惶恐紧张的份儿?
定王长子捏紧拳头。
这便也是他心之所向……这一回,全数系在那女子身上了。对了,还不知她叫什么呢?
大太监蓦地一跺脚:“你,去敲门,催一催。说好了,面圣大事不得耽搁,郡王怎么这样磨蹭?”
被指中的小太监苦逼不已,但连个苦相都不敢露,战战兢兢就上去了。
抬手正要敲。
大太监心下一横,走上前去将门踹开。
傅翊于门内缓缓转头:“公公近来火气燥?怎么这样失礼?”
大太监定睛一看。
他对面立着个丫鬟,还在抬手给傅翊理衣领子。
理这么半天?
大太监一口气呛在喉咙里。
“是郡王忘了时辰了,恕奴婢不得不前来提醒。”大太监皮笑肉不笑。
傅翊转身,抬脚:“走吧。”
“待见了陛下,我定向陛下请罪。”
纯白的,仅挖出两个眼洞的面具,居高临下地飘在眼前。
……傅翊!!!
江慎远深吸一口气,从梦魇中醒来。
正本能地要坐起身,手掌处却传来一股剧痛。他缩了缩手臂,想起来自己手掌被切去了一半。
他艰难地动了动身躯,腰间传来的却也是同样的锐痛。
那是程念影留下的。
“大人……?大人醒了?”旁边的宫女战战兢兢地探出头。
江慎远没有看她,而是先将手掌拿近,闻到了一点残留的皮肉烧灼的味道。
那是他自己烫的。
若非如此,岂能止住血活下来?
“大人水米未进,可要用些食物?”
“陛下……”
“陛下召见了丹朔郡王。”
“哦,那太好了。”江慎远伸出手,“扶我起来。”
光是这样的动作,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吃力和痛苦。
“父亲,你可是给我选了一条会咬人的犬啊。”
“大人在说什么?”宫女愣了愣。
另一个宫女冷着脸斥责:“不要管那么多,做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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