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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春潮(支云)


倒也不必等床上去。
她扭着腰来到傅翊跟前,捏起酒盏一边要往他怀中倒,一边要将酒往他口中喂。
傅翊抽过一旁放置的牙箸,抵住了颜娘的肩。
颜娘一顿,柔声道:“贵客怎的这样无情?”
那官员在一旁看得双眼透着火光,也跟着道:“郡王怎能忍心将这等美人推开?”
傅翊看他:“你喜欢?”
“不敢不敢。”他纵使再心痒痒也不敢和丹朔郡王抢女人啊。
傅翊冲他招手:“你来。”
那官员不敢踌躇,飞快地依言走近,挨着傅翊的食案就跪坐下来。
“来,抓他的手。”
官员没想到傅翊真要相让,当即又惊喜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颜娘”的神情却微微一僵。
只听傅翊轻嗤:“男子扮做女子,你也喜欢?”
“颜娘”倏然变了脸色,袖中绑着的短刃霎时滑了出来。
“噗嗤——”
傅翊顺势一扯:“多谢大人护卫在我跟前。”
“我……我……”那官员还没回过神,弄清楚什么叫“女子扮做男子”便挨了这一刀。
紧跟着门被撞开。
梁上也有人跳了下来。
连窗外都有人钻进来。
“颜娘”此时才明白,这分明是张开了一张大网在等着他!
可是不该啊!
“楼里出了叛徒?怎知我今日刺杀?”
他面色一狠,再朝傅翊扑去。
吴巡大喝一声,手持一柄重剑横劈下来,“颜娘”就地一滚躲开。他待过的地方霎时被砸出一个大坑。
“抓不住你,我名字倒着写。”吴巡撇嘴。
“颜娘”忙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独自与我过招,看你能不能抓得住我?”
吴巡翻了个白眼:“我这么多人,抓你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谁同你单独过招?你若是男子汉,扮女人行什么刺杀之事?”
话音落下,吴巡踩着桌案一跃,手中重剑挟着凛凛罡风。
“颜娘”力扛,骨头发出噼啪声响。
其余护卫一拥而上。
抓人,布条套嘴,卸兵刃,穿琵琶骨……一气呵成。
傅翊缓缓起身,姿态从容。
那刑部官员喉中吐出“嗬嗬”声响,栽倒在地,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傅翊盯着衣摆上那点鲜艳的血点看了片刻,这才又看向那官员:“你叫什么?”
暗卫答了:“他叫周畴。”
“刑部的……”傅翊稍作回忆,“员外郎?我会禀报陛下,你虽为朝中官员公然出入花街柳巷,但面对刺客巍然不乱,为我挡刀。品性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当赏。”
官员的脸顷刻间已失了血色,两片灰白的嘴皮子颤抖着张合。
最终吐出来一句:“多谢……多谢郡王。”
回府的路上。
傅翊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些。
信送出去了,该杀的人也要去杀了。
他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问那被五花大绑的“颜娘”:“天字阁的?”
“颜娘”瞳孔缩了缩,浑然没想到他连这都清楚。
楼里该是出了何等可怕的叛徒!
“怎么还扮做女子?”
“颜娘”嘴上的封条被取了下来。
他垂着头沉默久久,而后才道:“天字阁……没有女人。”
接下来的审问反而成了小事。
傅翊没有去地牢,而是先将今日之事写成了奏折,命人速速送入宫中。
那秦楼楚馆之中发生的事是瞒不住的,很快就会流传出去,不如当先禀报。
待做完这些,傅翊才去了地牢。
“审问得如何了?”
“天字阁的知道的果然比我们多!”瞿麦难掩兴色。
“都交代了?”
“都交代了,要铲平少虡楼想必就在眼前了!”瞿麦浑然没有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的自觉。
傅翊在不远处坐下来,盯着这个天字阁的杀手瞧了瞧。
天字阁实力如此,是否弱了些?
傅翊伸手要来他供述的记录,那些字句皆被记载在了薄薄纸上。
他低头翻看,眉心慢慢皱起,而后不经意地起身、后退……
被绑住的杀手笑了一声。
“此人有异!”傅翊飞快吐出几个字,同时他脱了外袍朝那人掷去。
但还是迟了。
杀手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落在傅翊身上。
其余人霎时血液倒流,直冲天灵盖。
“天字阁的与其他废物的区别,便是无论身处何地,无论用尽什么手段,哪怕将我扒皮拆骨,只剩一口气,都定要完成任务!”他傲然道。

“明明查过他口中有没有藏异物。”护卫喃喃,脸色发青。
众人匆匆扑到傅翊身边,但一时却分不清那杀手究竟吐了什么东西出来。
傅翊抵住墙,一手捏着鼻子,有些难以忍受地吐出一个字:“……脏。”
杀手:“……”
瞿麦反应激烈,扯着嗓子大喊:“快!快将郡王的衣袍都脱下来!”
那厢有护卫勒住绞架上的杀手的脖颈:“说!你干了什么?”
“咳咳咳……”
护卫掰开他的嘴,一看,差点吐出来。
“什么气味……”
那张被掰开的嘴里,被血糊得几乎看不出舌头在哪里。
“咳咳!”他又剧烈地咳嗽两声,而后喉中发出风挤入狭窄烟道的声音。
“主子……他死了。”护卫眼皮一颤,声音紧绷得透出一丝惊恐。
这人死得太快。
难免令人想到,正是他口中吐出来的那东西害了他的性命。
“主子!”护卫嘶声喊着,转头去看傅翊。
傅翊已经退到外间,衣袍脱去一半,露出劲瘦的上半身,一旁的掌灯的丫鬟不禁微微脸红地别过了头。
……主子还活着。
这护卫松了口气,三两步冲上前去,只见瞿麦用两根木签夹住一点极小的破片,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这东西就扎在傅翊的锁骨窝上。
也不能怪主子这锁骨长太好了,一接就接个正着!
护卫头皮发麻,颤声问:“有毒?”
瞿麦声音也发颤:“应当是有毒的。”
吴巡沉着脸,抽出随身匕首,有些迟疑。
傅翊看了他一眼:“动手吧。”
瞿麦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动手,只见吴巡狠狠一咬牙,将匕首在火上一烤,而后飞快地割开了傅翊锁骨处的伤口。
还好那破片先前扎得并不深,需要剜去的地方也就没那么大。
这是在吴巡看来,最快隔绝毒的办法。
像瞿麦这样的杀手,也常常这样来保命。
但他没想到堂堂丹朔郡王也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手!
一时地牢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御医赶来。
盐水冲洗伤口,再包扎。
转眼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傅翊仍活得好好的,这叫他们狠狠松了口气。
那应当是无恙了吧?
吴巡一口气回过来,这才有劲儿痛骂:“这龟孙子!他竟还藏着这样一招!”
傅翊斜坐在椅中:“他等的就是审问他,只有这时,你们才会解开他嘴上的束缚。”
其他人听得满脸痛恨:“难怪问什么答什么。他就是等着主子来呢。”
吴巡神色更是痛惜:“他答的话是不能信了……”
“未必。”傅翊伸手拨了拨放在案上的记录册子。
奈何只这一下动作,就牵动得他锁骨处传来一股锐痛。
他脸色微微发青,不得不停住动作。
“他前来刺杀我,却被伏击抓个正着,你说,他会怎么猜?”
“……会觉得楼里有内奸?”瞿麦接声。
“嗯,他不知道内奸都供述了什么。为了确保能再见到我,完成一击必中的刺杀。他得说实话,必须得说实话。这样才不至于与‘内奸’所说有出入。也唯有这样,才值得我来一趟。”
吴巡怔愣道:“那这东西……可信?我们……”
“按原计划。”
“可主子的身体……”
“伤了,才更要达成我的目的。否则怎么对得起我受这一伤?”
这厢话音刚落。
那厢就有人来报:“宫中听闻郡王遇袭一事,派了人来,还带来了神卫军。”
神卫军负责宿卫御京,傅翊遇刺,他们现在才来都算跑得慢了。
傅翊起身:“该前去相迎。”
吴巡紧紧跟着后面,虽然面露忧色,但没有问什么“值不值得”一类的话。
他知道,主子一贯如此。
想要做什么,便一定要达到目的。路上遇见什么艰难险阻,也不过是让他更加兴味浓厚罢了。
人很快被引了过来,总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走在前面,神卫军的人落后两步。
双方客气地打过招呼。
“不见江指挥使?”傅翊随口问候一句。
神卫军这人不善撒谎,愣了下,道:“不知。”
傅翊眼底掠过一点光,没有再追问。
上司去了哪里,佐官应当最清楚不过。他看不是不知,而是不能知。
江慎远奉了皇帝的旨意,私下里去做什么了?
傅翊收住念头,话音转道:“幸而叫我发现了那刺客来历,正好神卫军在此,便一同前往捉拿吧。”
吴巡听见这句话都惊愕抬头。
今日就去?
悬空寺。
马车停在门外,俨然做好了启程的准备。
程念影几乎什么也没有带,便踏出了门。
江指挥使朝她走来,见她神色有异,问:“害怕?”
程念影“嗯”了一声。
她当然不怕。
她是在看那些停住的马车。
跟她猜测的有些出入——若江慎远护卫的是皇帝,皇帝的车驾应该更加阵势唬人。
若不是皇帝,那为何这人的行踪身份是秘密?
程念影还在飞快地转动大脑,那厢马车里的人却先坐不住了。
他本只是觉得惊奇,才卷起车帘一角,来看这江慎远等的是什么人……这一看……
“这不是傅翊那郡王妃吗?”他冷笑一声。
声音耳熟。
程念影心想。
尤其是说话的那个味道,熟。
“还是说你找了个替身来,预备去对付傅翊?”那人又道。
半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她是,也不是。”江慎远答。
“何意?”
“她是我的人。”江慎远平静中带笑,“但也的确给傅翊做了几日的妻子。她早前就顶替了秦玉容。”
“多早?”
“从大婚那日起。”
“她是你手底下的杀手?”那声音微微变调,“难怪!难怪!”
程念影这时候也终于想起来这声音耳熟在哪里……
她跟着上前一步,试探道:“……太子?”
马车的车帘霎时完整地被揭了起来。
正是本该死了的太子。
他瘦了许多,两颊微微凹陷,更显得神情阴冷。
他冲程念影一笑:“没想到?”
他道:“你过来。”
似有了什么坏主意。
江慎远皱眉,但没说什么。
程念影正好也想打探清楚,便一骨碌上了马车。
这般爽快,倒叫太子梗了梗。
岑瑶心也远远看见了这一幕。
“小禾”与这“贵人”有仇?
那倒很好。
只是她这口气松得早了。
彼时马车里,太子掀了掀眼皮,拿出从前的做派:“谁叫你坐的?跪下来伺候孤。”
程念影一动不动。
太子微恼,伸出手。程念影不躲反迎,张开五指握了上去。
那温软触感,太子本能地心神一荡。
下一刻。
“啊!!!”
太子的手腕被掰折了。
程念影暗暗嘀咕,我只是忌惮江慎远和阮师,我又不怕你。

下属愣了愣,那一声大人没听见?他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那厢岑瑶心等了又等,最终什么动静也没等来,她不由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坐着。
难道她感觉出了错?
她问阮师:“小禾得罪过那马车里的人吧?”
阮师停住手上的动作:“我不知道。”
“你可知你主人要护送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阮师讪讪。
岑瑶心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一问三不知,所以他也只能给人当一把刀呢!
此时的马车内,程念影看着太子狼狈地缩回座位上,神色怨憎,但又着实再拿不出气势。
他虽还活着,但已活得大不一样了。
——如今都不该再叫他“太子”,该叫他钟定元才是。
“你疯了!”钟定元嘴里迸出三个字。
程念影不予理会。
她侧着身子静静等待了一会儿……江慎远没有来救钟定元。
方才从江指挥使和钟定元的对话中,她隐隐感觉到江慎远并没有多尊重这个废太子。
她的感觉是对的。
“你好大的胆……”钟定元又从齿间挤出声音。
程念影仍旧没有搭理他。
钟定元没等到外援,此时若再放狠话下去,也不过徒增笑料。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一时间马车内寂静得怪异。
钟定元捂着手腕,面色阴晴不定,见程念影如今和从前竟没什么两样。
他活不活着好像都吓不到她。
他心中憋着气,满怀恶意的问:“傅翊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怎么都这样问?
程念影这才分给他一点目光,而后从钟定元的眼底捉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期盼。
程念影知道了。他们这样问,不过是都等着看傅翊的笑话罢了。
程念影有些不快。
钟定元见她仍旧不说话,一时都分不清她是被戳中了短处,还是生性冷酷绝情爱搭不理。
但既已开了头,就这样结束又显潦草。钟定元便干脆接着道:“他若知道,肯定恨不得你去死吧。”
“……”
“但也不要紧,反正傅翊也活不长久了。你到时候是会松一口气呢?还是为他掉两滴眼泪?不知你们做杀手的,有没有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道理?”
程念影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轻轻颤了颤。
傅翊活不长久?
为何这样说?
钟定元微恼地又往前送了送:“你是木头吗?”
他都说了这样多的话了,她竟还是冷冰冰的。
这让钟定元更加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已经不再是太子了,没有人会奉承他了,甚至没有人搭理他了!
那股羞辱感在钟定元的骨子里来回窜动。
腕骨处也突突跳着,不断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他阴森森地挤出声音。
程念影决定接上他的话。
她吐出迟疑的声音:“你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不舍得杀你?”
钟定元飞快地掩去那一刻眼底的暗色。
是因为这样吗?
他倒也希望是这样。
“父皇已知晓先前是傅翊有意陷害我,就为了让父皇废除我的太子之位,从而挑起其他皇子间的斗争。”
“一朝天子一朝臣。傅翊着急了。他见父皇年迈体衰,不愿我登位后与他为难。”
“于是他要让皇子自相残杀,再借机从中挑出一个软弱可欺的,由他扶持上位。如此一来,哪怕等到父皇驾崩,也可保他地位不动摇,甚至是更上一层楼!”
“恐怕将来成为摄政之臣,也不无可能!”
“他野心勃勃,其心可诛。”
钟定元说着说着,一张俊美的脸微微狰狞,是真的动了怒和憎。
“可惜他却不知父皇早洞穿了他的目的。而我,便是将来定罪他的关键。”
“他胆敢陷害太子,蒙蔽圣上,弄权到这等地步……便是五马分尸也算便宜了他。”
程念影听得眼皮跳了跳。
皇帝要杀傅翊?
钟定元回到御京,便是傅翊的死期?
程念影张了张嘴。
想说傅翊没有陷害你,明明是睿王……奈何她不能说。
她说了,便会被江慎远知道。
她心下更觉不快。
那不快慢慢又变成了一块大石,沉沉压在她的心头。
她也不喜欢他们这样等着看傅翊的笑话。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武宁侯府上下被皇帝处置好了。
可也不行。
秦玉容的事爆出去,他们还是要看傅翊的笑话。
程念影胸口发闷,蓦然抬起头来。
“如今还敢对我下手吗?将来父皇是要复立我太子之位的……”钟定元话音刚落。
“砰!”程念影兜头给了他一拳。
她去救傅翊好了。
就在程念影一行人启程后几乎不见了踪影,裴伽两兄弟才来到了悬空寺的大门处。
裴伽遥遥一望,什么影子也没有,顿时平添惆怅道:“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时再见。她的伤也还未好全……”
“小禾回御京了,那她要给丹朔郡王的信倒也不必送了。”
裴伽嘀嘀咕咕,话语不绝。
裴霂没跟着他一起感叹,只是突地道:“要送。”
“嗯?她回去就见到丹朔郡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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