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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春潮(支云)


但现在……江姑娘找不到了?
殷辉义憋着怒火,转声道:“听闻蔚阳新上任的县令被吓死了?”
岑三爷目光闪烁:“隐约听说了,怎么?这与那江姑娘有关?”
“嗯。”
岑三爷觉得不对劲,于是晚间二度拜访傅翊。
大抵与他说了,又问:“郡王从前就认识小禾吧?”
傅翊却没答这话,只道:“那他真实目的,就该是冲这个县令来的。”
“小小县令与殷家有何关系?……殷氏子弟?但殷氏子弟岂会来此做官?”
傅翊语气淡淡:“你去调那县令赴任时的公文来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岑三爷点头照办。
一纸公文几乎连夜送到了岑三爷案头。
“姓翁,并不姓殷。”岑三爷皱起眉,反复摩挲上面的名字。
岑瑶心陪坐在一旁,蓦地想起来:“殷辉义的妻子是不是姓翁?”
“原来是岳家亲戚。”岑三爷一拍手掌,但说完,还觉得不对。
“纵是岳家亲戚,何须殷辉义亲自走这一趟?”
岑瑶心也不大清楚,便道:“何不再问郡王?”
岑三爷进门的时候。
程念影正来到傅翊床前,问他:“你怎么病还未好?”
这时岑三爷的脚步声响起。
傅翊眸光一动:“不能叫他看见你回来了。”说罢就要伸手去揽程念影,要将她藏入被中。
程念影心道哪里这样麻烦?
她身子一矮,就滚到了床底去。
傅翊:“……”
等岑三爷进来,正好对上傅翊略微不快的目光。
岑三爷心道这是怎么了?总不能是我得罪他了吧?我这还未开口呢。
岑三爷清了清嗓子,将县令姓翁的事一说。
“哦。那可能是殷辉义的儿子吧。”
“什么?”岑三爷的表情变了。
“我听闻,殷辉义年过三十才得了一个儿子,就独这一个儿子。”傅翊云淡风轻地说。
但他死在了蔚阳。
他死在了蔚阳!
岑三爷掐紧指尖,仰起脸,笑道:“郡王会不会猜错了?”
傅翊模棱两可道:“嗯,只是猜猜,也可能有错。总归还是要先找到小禾,也许便迎刃而解了。”
岑三爷心烦。
哪里还有小禾?
他来不及与傅翊细说,很快匆匆告别。
不认反推脱。便是动杀心了。
这与傅翊先前设想别无二致,实在没甚趣味。
这时床底下窸窣声响,程念影爬了出来。
傅翊心下微沉。倒忘了,她也听着。
她也听着,他如何三言两语挑拨了岑三的。
他胸口顿时又烦闷起来。

第160章 我若死在这里
“只要殷家和岑家斗起来,皇帝便能片叶不沾身了?”程念影爬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
傅翊看她滚得一身灰,痛苦地捏了捏鼻梁。
但还是道:“同样一封奏疏,由一个七品小官递上去,和由一个二品大员递上去,是全然不同的。”
说着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将手搭在了程念影衣带上:“换一件外衫。”
程念影盯着他看了看。
那一刹,傅翊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不。”程念影嘴里蹦出一个字。
她不仅说不,还在傅翊身边坐了下来。
傅翊额角的青筋蹦了两下。
接着找回了养气功夫,继续往下说:
“殷家与岑家结仇,当然不是用暗杀手段来报复。而是走光明正大的路子,告他岑家桩桩件件,罪行罄竹难书。
“七品小官状告,尚会被指责一句受何人指使竟胆敢污蔑皇后娘家。殷家表态,却会在朝中激起浪潮。皇帝便能借势拿起这把刀,朝岑家斩下。
“动手的终究是皇帝……”
傅翊顿住,有些说不下去。
程念影还认真地望着他,满脸写着正儿八经的求知。
傅翊低笑一声,抬手抓住程念影,往怀里一按:“不就是想将我弄脏么?这般岂不能弄得更脏?”
程念影没成想他破罐子破摔来得如此之快。
她先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而后才抽手朝傅翊探去。
傅翊岂能让她得手,抱着她就一滚,后背撞上床尾的架子,鼻间闷哼一声,轻声道:“你这一手打下来,是要杀了我么?”
程念影并不心虚,道:“我下手从来有分寸。”
傅翊拎住她的指尖。
他的指腹划过她的指甲盖。
暧昧,但又并不过分。
“当初康王府上,太子挨你一顿打,半个月都未直得起腰。”
“……”
程念影皱着眉看看他的脸色,仍白着。到底是没下手。
只是柔软的身躯咕涌两下,试图从傅翊怀里滑出去。
“别动了。”傅翊哑声道,有气无力,“我背疼。”
“……郡王自己撞的。”
傅翊气得发笑:“你路过见个殷恒,都要救一把。连那阿莫,都得你三分可怜。更不提魏嫣华这样的……”
他问:“我何错之有得你这般憎恨?”
“没有憎恨。”程念影答得很快。
“什么?”
“没有憎恨。”程念影只好大声同他强调一遍。
“那你……”
“只是提防,免得不小心上了郡王的当。”
“……”“如今在你心中,我是怎样的人?”
程念影张张嘴。
这时候傅翊又先一步开了口:“好,不必说了,我知道了。想说我城府颇深,手段繁多?”
见他自己把话都说完了,程念影眨眨眼,反而不挣扎了。
“那想必在你心中,我也几乎是个算无遗策,人人都受我驱使,上我当的怪物、混蛋了?”傅翊又问。
依旧不等程念影答,傅翊接着开口:“那你可想过,我为何会来蔚阳?”
程念影原本以为他是来跟岑瑶心磨合感情的。
现下自然不是了……
她问:“是为了确认你的计划的推行?”
“我早先与你说过,是皇帝派我来的。……他不愿对岑家出手,便想用我娶岑家女来化解岑家势力。我自不愿,于是引了殷家入局。皇帝知道后,对我很不满。”
“他派我来,一是要我来稳住岑家,不使他们起疑。二是若殷恒保不住,殷家自然只恨我一人。
“而岑家若反应过来,知道皇帝要动手,万一决定干脆造反,于是顺手将我杀了先祭旗,那也只能算我倒霉。”
程念影堪堪总结出来:
皇帝既想傅翊给他解决心头之患,又要傅翊自己担责。
她的眉毛一下皱成了一团。
傅翊看着她的神情,突地念头一动,问:“若我死在蔚阳,你可会为我伤心?”
他轻笑:“蒋氏死时,你可都为她掉了两滴眼泪。……我不如蒋氏?”
程念影不说话。
傅翊:“……”好,真不如蒋氏。
“你怎会死在这里?你还有护卫。”
“蔚阳上下沆瀣一气,官民团结,当地有自己的地方军,若真有造反那日,几个护卫顶什么用?”
程念影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
“皇帝派你来,没有备下后手?就像上次夔州一样,备下军队等待号令。”
傅翊眉心动了动。她极聪明,见过一次就记在了心头。
“我不知道。”他说。
程念影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嗯,许是皇帝想罚我擅作主张之过,他并未告知我可有后手。”
程念影怀疑地看着他:“那你这两日也并未焦急,还……”
还有心情同她纠缠。
“焦急又有何用?你何时见过我焦急?”
程念影从来没见过他焦急。
“岑家也未必会动手。”
傅翊淡淡道:“方才我问你那句话,你还未答我呢。假使我当真死在蔚阳呢?”
程念影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我不会叫你死的。”
傅翊胸口震颤,漾开一圈儿波纹。
他抿起唇角:“好啊,我便依仗你了。”
程念影又狐疑地看了看他:“但是……”
“怎么?”
“你纵使半点不焦急慌张,你怎么还有心情……”她看了看他下/身,她抱怨,“你方才戳着我了。”
傅翊:“……”
傅翊:“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你在我怀中,我不当如此么?”
病中也能如此,程念影暗暗心道,天赋异禀么。
“郡王。”外间有护卫唤傅翊,“殷辉义又来了。”
程念影赶紧走了。
傅翊也没拦她。
等溜出门,程念影转头就翻了墙,直奔山下去。
“郡王,见吗?”护卫这厢问。
傅翊低头捻了捻指尖。
他突地有些期待岑家发现背后始作俑者是他了。
这很危险。
正如他为皇帝救驾时,有一半可能会死。但没什么不能赌。
他从来舍得孤注一掷,方才立足今日之位。
傅翊笑了下:“见。”
她问他,凭何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但他就是如此,自幼从来如此。
他想要,他就是一定要得到。用尽所有手段,踏过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得到。

程念影溜出岑家,直奔城北。
这里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低矮的房屋依旧相抵在一处,被填满着城中渣滓秽物的沟渠,将之包围起来。
这时闻不见气味也是好事,程念影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去。
房屋的门试探性地开了一条小缝。
“谁来了?”
“是她。”
“她怎么来了?”
人们认出她,窃窃低语,却愣是不敢随意出去,还是汤叔将门大大打开,迎上前。
“你找到高朋了?他如何说?”汤叔关切了一句。
“一早便找到了,也问过了。”
“那下令的……真是、真是岑家的人?”汤叔语气微微发怵。
“嗯。”程念影看了看他,他颧骨处的裂伤变得更严重了,嘴上又起了一层厚厚的白壳,汗湿的头发紧紧黏住凹陷的两颊。
“你们都躲在屋子里?”程念影问他。
汤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总归是杀了那个罗爷,怕惊动上头的人。便且先躲在家中,等风平浪静再出来。”
“你们不种地?”
“主家知道我们接了上头的活儿,便不会来过问了。”
汤叔一口气答完,便好奇起程念影的来意:“阿莫已不在这里,姑娘今日还来是为了……?”
“杀谁都是杀,是不是?”
汤叔嗫嚅着点头。
没得挑,他先前已经对面前的姑娘说过了。
“我若给你钱,你也受我驱使?”
汤叔用力才压住喉咙里的那一点激动:“给……多少?”
不等程念影回答,汤叔又急切地问:“若是,若是未能得手,可有辛苦费?也不必多给。”
他舔舔唇,竖起手指:“五十文,五十文便好。”
比做杀手要价还低。
“我先前到蔚阳租赁房屋,要了我五贯钱。”
汤叔一听,脸都青了:“什么?五贯?怎敢要的?”
“牙行说是最低也要五贯。”
“果真还是欺负外乡人,从来没变过!实在可恨,可恨哪!你将那钱给我,我将他们几个脑袋都砍了提来给你……”汤叔气得急声道。
其余人隐约听见什么钱不钱的,这才跟着跑了出来,问:“怎么?是她要出钱雇我们吗?”
“砍谁?”
“雇几个人?要挑什么样的?”
他们七嘴八舌,倒一个比一个激动,那个被程念影钉过肩膀的此时都巴巴往上凑。
汤叔不得不大喝一声:“好了,先住声,听江姑娘说话!”
“雇几人?我不知道。若有出得了力气,便都算上吧。”
程念影这句话,霎时将他们镇在了那里。
“这、这究竟是要去杀谁啊?这么难杀?”
“是啊,咱们这里有六七十的青壮……再往西走,还有一处安置地,那里有百余来人,只是不比咱们年轻……”
这么多?
程念影听得愣住。
比楼里现有的杀手还要多。
但也不奇怪,杀手损耗起来太快了。
“是啊,可不能说都算上。”汤叔讪笑,“咱人真不少咧,从前贵人都只是来挑两三个。上回多些,要了足足五个。”
但五个都愣是没打过面前的少女。
“那他们都要多少钱?”程念影问汤叔。
“这,说不好,从前都是贵人主动提起。许蔚阳的户籍与屋宅,钱财倒是其次了。端看那事多危险。若要以命换命的事,一两银子都少了。”
“但你若真都要雇佣过去,那,那也不必要那么高。少些也好,大家都能吃上一顿饭。”
汤叔倒很为旁人着想。
程念影思虑片刻:“那你们等等。”
汤叔自不敢催,只目送着她离去。
离开城北,程念影又去了街市。
她走过卖核桃饼的点心铺子,在那里呆站了片刻。
而后突地伸出手:“我要一些莲子糕。”
揣上点心,她才回了听雪轩。
傅翊的门大开着,就坐在那里等她。
护卫看了都头痛。这不拦拦?天天跟放羊似的。
万一哪天就不着家了怎么办?
“岑家的戒备变严了。”程念影三两步轻巧地跨到傅翊面前,“今日我翻墙回来险些被发现。”
护卫连忙道:“那还是莫翻了,万一不慎受伤怎么是好?”
程念影摆摆手:“眼下还不要紧。”
她走近,见傅翊气色好了许多,只是开口还显得怪里怪气:“去见殷恒了?”
“我去见他作甚?”
傅翊沉默片刻:“那是……”
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但又知道少女的心思不好猜测……没准儿是什么气人的等着呢。
“核桃饼没有了。”程念影含糊地撒了个谎。
她掏莲子糕给傅翊:“只买了这个。”
傅翊指尖蓦地蜷紧,接过来:“给我?”
“嗯。”
他拨开外层的油纸,露出里头白白的莲子糕。不是新鲜莲子做的,倒有股药味儿。
程念影盯着他:“你吃么?”
“嗯,吃。”傅翊低头就咬了一口。
护卫见状颇有些麻木了。没试毒就没试毒吧,唉。
程念影眸光动了动,心中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原来傅翊喜欢的并不是核桃饼,而是她买来的点心。
买什么都好?
“给我些钱。”程念影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傅翊嘴角抽了抽。
买个莲子糕,还有这里等着他。不过也是好事。说明她在接受这一切……
“好,要多少?”
“不知道,我要雇些人来保护你,也许要个一百两吧,他们不如我贵,但也总归要花些钱的,也许要雇一日,两日三日……都说不准……”
傅翊打断她:“你……雇人保护我?”
程念影:“嗯,这样你便极安全了。”
怎么还不高兴?
傅翊:“……你要雇几人来保护我?恐怕都是不顶用的。”
“几人是少了,百人呢?”
傅翊难得表情微微裂开:“你从哪里弄来上百人?”

程念影这张脸时常给人以天真无邪的感觉。
此时护卫看着她的面庞,第一个念头便是忧心她被人骗了。
待定了定神,只听她道:“从城北,与阿莫一样的人。”
护卫尤记得当时看见的场景——那里的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拎着农具,缩着脖子,显得呆滞又怯懦,还老实。
“他们……还干这个?”护卫讶异。
阿莫就是被派出去追杀殷恒的,那么他的邻人也干此事,就不显得奇怪了。
傅翊倒更在意另一件事:“你说上百人?那里并不见这样多的人。”
“嗯,他们说往西走,还有一处安置着像他们这样的人。”
“怎会有这样多的人做这等勾当?这不合常理。”
“因为活不下去啊。”程念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蔚阳地虽小,却称得上富庶,当地百姓何至于此?除非……他们是外乡人。”
“嗯,说逃难来的。”
自古流民便是皇帝心头大患。若无妥善安置,聚集多了,便会生乱。
傅翊顺势将那不大好吃的莲子糕推远,轻声道:“蔚阳真是胆大包天。”
程念影从这话里听出了不太对劲的味道。
不等她追问,傅翊又开了口:“阿莫被派出追杀殷恒,而他的邻人也一样干这类勾当。…前几日你下山,就是他们被派来杀你?”
“那这样的人岂信得过?”护卫担忧。
傅翊倒不急,抬手让护卫住声,随即接着问:“他们不管接谁的钱都肯办事?”
“应当是吧,他们太穷了。”
“那日他们得了吩咐前来杀你。是他们一见你,知道你与阿莫有交情,才未曾对你动手?”
傅翊顿了顿,“还是因你也给了他们钱?”
“又或者是被你打退的?”
既然都已戳穿少女的杀手身份,说到她的本事也就不必避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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