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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长公主成了全京城的白月光(杳如年)


她脸颊泛起红晕,眼中却闪烁着不顾一切的光芒,“陛下登基以来,大人位极人臣,我在深闺常听闻先生事迹,一颗心…早已系在先生身上!太妃娘娘的安排,于我而言,并非负担,而是…是夙愿得偿的希望!”
北风呼啸,吹在庄晓蝶脸上,如同刀刮,可庄晓蝶心中澎湃不畏寒冷,她一口气说完,胸脯微微起伏,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孤注一掷的恳求,定定地望着楚墨珣,仿佛想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动容。
然而回应她的,依旧是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眸。他甚至没有因她这番炽热的告白而移动分毫。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宫人脚步声和归巢鸟雀的鸣叫,夕阳的余晖将庄晓蝶脸上期待的光彩一点点染上绝望的灰暗。
终于,楚墨珣开口了,如同在陈述一件公事,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庄小姐心意,楚某感念。”他抬眼低声,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然,楚某受陛下隆恩,担首辅重任,夙夜匪懈,唯恐有负圣托。儿女私情,于楚某而言,实乃负累,无心亦无力顾及。”
“至于小姐所言夙愿二字,”他语气稍顿,目光平静地扫过庄晓蝶瞬间煞白的脸,“不过是年少懵懂时的惊鸿一瞥,庄小姐身份贵重才貌双全,自当能有比楚某更尊荣的良缘。楚某实非小姐良配,亦不愿误小姐终身。前番婉拒太妃,心意已决,绝无更改可能。庄小姐还是请回吧。”
他的话语清晰冷静逻辑分明,如同他处理政事时的奏疏条分缕析,不留一丝暧昧或转圜的余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庄晓蝶心上,将她满腔的热血和勇气砸得粉碎。
“无心…亦无力顾及…”庄晓蝶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空洞的不甘。
“先生才虚长我几岁,正是好儿郎,为何会无心?”
刚才还调理分明的首辅大人默然不语,庄晓蝶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声音细若蚊呐,“楚先生若无心,只一心单纯为国事,我……我也可以……为何不考虑考虑我?我爱慕先生之情可鉴日月。”
夕阳的金光落在楚墨珣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不出丝毫情绪。他眼中只有一片深沉的冷静与疏离。
“庄小姐请回吧。”
庄晓蝶不死心,上前一步拦住楚墨珣,她轻咬下嘴唇看向楚墨珣那张日日思念的脸,心中那紧绷的弦忽地断了,“先生,我……家父是兵部侍郎,若是……若是你我二人能携手,父亲将心甘情愿为首辅马首是瞻。”
庄晓蝶贵为名门闺秀,她的父亲更是一身清白,从不参与朝廷党争,更不会结党营私,家中兄弟姐妹皆得父亲教诲,可她竟然为了能得楚墨珣这般说,但她不悔。
这个人是楚墨珣,他值得。
楚墨珣眼里闪过诧异,声音却比刚才冷了几分,“小姐慎言。庄侍郎清白了一生,楚某相信庄侍郎也不愿自己的清白被自家嫡女毁于一旦。”
她将自己高傲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可楚墨珣却不看一眼。
“楚先生这般决绝,可是心中有了心爱之人?”
楚墨珣一直平静如常的眸中在此刻有了一丝亮光,随即又被掩了下去,“楚某还有事。”
他从容地转身,登上了等候的官轿。
“那人可是先生不该爱之人?”
楚墨珣眼角睨了庄晓蝶一眼,“与你无关。”

第56章
宋景旭入宫觐见是三日后的事了,那天正是除夕夜,也是头一回皇城中没有宋子雲的除夕夜。
除夕夜的皇宫,应该热闹非凡。
朱漆宫门高悬巨大的红绸宫灯,金粉描绘的瑞兽在烛火映照下流光溢彩,仿佛下一刻便要腾云驾雾。
长长的宫道两旁,琉璃灯依次点亮,蜿蜒如一条流淌着暖金色光焰的河流,将冬夜的寒气驱散殆尽。飞檐翘角下悬挂的冰凌,也被这无处不在的光晕染上了暖色,滴落的水珠都像是融化的碎金连成一排,煞是好看。
空气里弥漫着复杂而诱人的香气,御膳房蒸腾而出的年糕甜香、炖煮整夜的佛跳墙浓郁荤香还有文渊阁内一早上便换上新剪梅花的冷冽幽香,这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大渊日益强盛的国力。
陌生又熟悉的香气让宫中每个人都有好心情。宫娥们穿着簇新的桃红、柳绿宫装,发髻间簪着应景的绒花或精巧的珠翠,捧着食盒酒盏,脚步轻快如穿花蝴蝶,裙裾带起的微风里都卷着欢声笑语。
今夜文武百官一起守岁。
太极殿内更是富丽堂皇到了极致。蟠龙金柱缠绕着飘着金粉的绸带,巨大的紫檀桌案上,错落有致地堆叠着金鳞鲤鱼、九层宝塔糕、以及各色干鲜果品、蜜饯攒盒。
琉璃盏、玛瑙盘、白玉杯中盛满琼浆玉液,在无数烛台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晃得人眼花缭乱。宗室亲贵、朝廷重臣按品级落座,身着华服,面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互相拱手道贺,说着“国泰民安”、“陛下万福”的吉祥话。
所有人都面带笑容,仿佛三日前跪在太极殿前无声抗议的人不是他们。
太监尖锐的声音时不时在殿内响起,好像陛下也忘了三日前发生的事。
“……陛下赐……葡萄酒。”
“陛下赐西域进贡葡萄二十株……”
众大人纷纷起身跪拜谢恩。
只是这场宴会,宋良卿没有参加,宋子雲也没有参加。
文渊阁内,暮色如同沉重的铅灰色帷幔,沉沉地压下来,将宋良卿笼罩其中。窗棂透进的最后一丝天光,吝啬地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却吝于照亮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宋良卿年轻俊朗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在他眼前投下晃动的阴影,也巧妙地遮掩了他眼中空洞的冰冷。
霓裳死后,他已从那些靡靡的香料中醒来,可心中始终压着一块大石郁结难舒,倒也不是对打死这样一个舞姬难过,不过一个舞姬而已,打死便打死了。
只是他心中深刻的意识到他前面还有一座大山。
原来这座大山是楚墨珣,可这几月以来这位首辅大人深居简出,陆陆续续将朝中大事都交由内阁,他也逐渐亲政,更多的时候楚墨珣都是以一位老师的身份与他商量。
可宋子雲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死他的舞姬,平日里那些狂吠如犬的官员却一言不发,由着宋子雲发落。这才是他真正感到害怕的地方。
他独自坐在文渊阁内,面前放着一壶已凉的酒,幽幽地望向窗牖,仿佛与外界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内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无法抵达他心底分毫。
那些宫人们口中万福、安康的贺词,落在他耳中,更像是对他失去霓裳的嘲讽,对他被长公主无形压制权力的无声奚落。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九龙扶手,指尖感受到的只有金属的寒意。案上精致的珍馐美馔引不起他丝毫食欲。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丝属于霓裳若有似无的甜香。如今这香气混在满殿的沉水香和食物香气里,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记忆里那些缠绵温存的画面。
他端起面前的玉杯,冰冷的酒液滑入喉中,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只有一片苦涩蔓延。
宋景旭就在此刻来见宋良卿,他卸下蟒袍玉带,只着一身素白中衣,背负荆条,赤足踏入文渊阁。
“臣有罪,”宋景旭跪在台阶上,一步一叩首,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霓裳祸乱宫闱,实乃臣识人不清,臣时至今日想来还是心痛万分,还望陛下赐臣死罪。"
清竹眼看秦王如此态度,连忙上前搀扶,“秦王,你这是作甚?”
宋景旭没有回答,而是依旧说道,“陛下,臣死罪。”
“秦王殿下,陛下又未曾苛责您,您不必如此。”
“清竹公公,陛下虽未怪罪,但臣心中有愧。”
“陛下,请陛下赐臣死罪。”
宋景旭的额头邦邦邦地磕在地上,磕得额头泛红,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兄长不过是为了宽慰朕,何来罪过。”宋良卿默然垂首,看见案前那醉朦胧,又想起霓裳的翩翩舞姿,薄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凝固着一种近乎刻薄的弧度,仿佛含着一口永远无法咽下的苦水,“快快请起吧。”
有了这句话,清竹上前一步又要搀扶宋景旭,又被他躲开,他不敢起身,依旧趴在地上,“臣不敢。臣先给陛下请罪,出了宫还得去长姐府上请罪。”
提起宋子雲,宋良卿脸上脸色一变,指尖狠狠地掐进龙椅扶手。他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清竹便退了出去,单单留下这兄弟二人在文渊阁内。
宋良卿面色极冷,瞳孔深处仿佛淬了冰,又燃着幽暗的火,一种深不见底的阴郁,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暗流汹涌却压抑无声,“兄长难道不该先去长姐府上请罪,然后再来朕的文渊阁吗?”
“陛下说得哪里话?”宋景旭茫然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向宋良卿,“陛下贵为天子,是大渊的皇帝,臣自然要先来陛下这,再去长公主府上,此乃朝纲,不得僭越。”
“此乃朝纲,不得僭越?”宋良卿将这八个字放在嘴里慢慢品咂,阴影加深了他脸上所有的线条,让那阴郁、不甘和怨恨都无所遁形。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皇帝,更像一个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满腔怨毒与不甘的年轻躯壳,他久久才说道,“好一个不得僭越。要是人人都能像兄长这般想,这天下就太平了。”
宋景旭不敢接话,“陛下这话是何意?臣不明白。”
自打那日之后宋良卿觉得他周围的人都虚与委蛇,对他没有半分真心,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兄长岂会不明白?”
宋景旭只觉头顶之上有一双阴恻恻的目光直视自己,帝王正在审视自己,宋良卿从未有过这般目光,宋景旭心里一咯噔,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霓裳不过是小小歌女,陛下犯不着为了她与长姐生了嫌隙。陛下可还记得五年前,父王临终遗言可是让长姐好好照顾陛下,待陛下长大之时……”
宋景旭话还未说完,宋良卿便站起身来,“是啊,待朕长大之时,可已经五年了,朕已然长大,可她哪有半点当我是皇帝?她还是把我当成那个可以随意打骂的孩子。”
“陛下息怒,长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长姐是为了陛下好。”
“为了朕好?”宋良卿扬天大笑,“为了朕好也不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赏朕巴掌。”
宋景旭叹了口气,“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长姐这回是真的太过了些,陛下毕竟已经成年,就算是寻常百姓人家,长姐也不应该这般对*自家弟弟。况且现如今大渊也日益强大,就算陛下为了一女子罢朝三两日对天下也没有些许影响。陛下休息几日,若是这些个文武百官若是连些许小事也做不好,真是愧对陛下。”
宋良卿面色依旧铁青,但口气稍软,“兄长,这些话是朕这些天听过最宽慰朕的话了。你果然是朕的好兄长。”
宋景旭说道,“长姐如今在气头上,陛下不必担心,等过几日长姐气消了就好了,姐弟没有隔夜仇。”
宋良卿微微皱眉,下颚线绷得极紧,牙关似乎一直暗暗咬着,腮边的肌肉微微抽动,额角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隐隐跳动,“等她消气了?朕还在生气呢。”
“长姐就是这点想不明白。”宋景旭叹了口气,“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她管陛下一个舞姬干什么?只要陛下高兴,要天底下的舞姬都进宫,臣也会照办的。”
是啊,天下都是他的,宋子雲为何连这样一件小事都要紧咬不放?
“陛下,臣说句僭越的话,你我同为兄弟,身子里流的都是父王的血,只有陛下开心,臣才开心。”
宋良卿双手搀扶起宋景旭,还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痛失霓裳,让朕如何开心?”
宋景旭眼珠子一转,小声地说道,“臣有一计可为陛下分忧,只是不知陛下可愿否。”
“哦?”宋良卿疑惑地望向宋景旭,心里忽地生起一阵危险的心思,“长姐虽做错事,但她依旧是长姐,朕可不希望长姐出事。”
“诶呀,”宋景旭一拍大腿,“陛下想到哪里去了。长姐是你的长姐,也是我的,我如何能害她?兄长只是见陛下这般不开心,才想了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你说。”
“陛下与长姐姐弟情深,自然得为长姐考虑,如今长姐为大渊殚精竭虑,却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陛下理应为长姐选婿。”
宋良卿疑惑半晌,眼睛忽然像雨过天晴的天空那般豁然明亮起来,现如今长姐的势力越来越强,但只要她成了婚,就该把权利交给她的夫君。可她夫君哪有她那般的根基,自然是抵不过自己的。
“这是个好主意。兄长,真有你的。”宋良卿眸子又黯淡下来,“可长姐是不会同意的。”
“臣有办法。”

菱花镜中映出一张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容颜。
宋子雲端坐镜前,任由香桃为她梳妆。今日她弃了惯常的威仪深色与凌厉眉峰,亲自选了一身水霞色云锦宫装。衣料轻盈柔软,如春日初绽的桃花瓣,领口与袖缘镶嵌着雪白的风毛,毛尖蓬松,衬得她颈项愈发修长白皙,也柔化了那迫人的气势。裙裾上用银线并浅金丝线,绣着大朵大朵、含苞待放的西府海棠,行走间花瓣仿佛在流动的霞光中轻轻摇曳。
香桃没有来地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笑什么?”
“我笑殿下漂亮,是京城中最漂亮的美人。”
宋子雲也被她的笑感染了,“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我可没瞎说,以前总是甜翠姐姐跟着殿下出去,我总在府上还不觉得,如今跟着殿下经常外出才发现殿下真是京城大家闺秀之中最漂亮的。”
宋子雲笑道,“这话在府上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外面说,省得闹笑话。”
“谁敢笑话殿下?”香桃左看看右看看,“殿下以后要是日日这么穿就好了,看着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宋子雲瞧着镜中的自己也满意地笑了,“要是日日这么穿,怎么镇得住朝中那些人。”
香桃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殿下放心,等陛下能亲政了,就能让殿下您少费心了。”
宋子雲眼里的颜色暗淡了几分。
忽地门外有下人叫门,香桃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和门房的下人耳语了几句才走到宋子雲跟前,“殿下,宫里又来人了,陛下请您务必赴今日午宴。”香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殿下还是去一下吧。”
宋子雲嘴角的笑慢慢褪去,面色冷淡,“回了,就说本宫风寒未愈,恐过了病气给陛下。”
香桃欲张口再劝劝宋子雲,但见她眉眼舒展,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种隐隐的愉悦,只能止住话头。
想到今日她要做的事,宋子雲对着铜镜浅浅地傻笑起来,不知那人见我今日准备的礼物,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宋之走进殿内俯在宋子雲耳边说道,“殿下,首辅大人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还在休沐之中,他会去哪?”
宋之答,“楚府门房的回说今日陛下设宴,先生已经进了宫。”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宋子雲正欲拿起茶盏的手停在半空,“陛下也请了楚先生?”
“殿下,今日初四,依例都是要进宫的。”
她面前的炭盆烧得火热,明晃晃的暖色照在她脸上,显得更清丽可人,今日是正月初四,是楚墨珣的生辰,她想给他送一件生辰礼物。
她放下茶盏,瓷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一声响。方才的疏离与不耐悄然褪去,她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备车,入宫。”
皇城内一片喜气祥和。
当宋子雲踏入暖香阁时,炭火烧得极旺,熏得人有些昏沉。精致的菜肴流水般呈上,丝竹管弦奏着应景的《贺新岁》。宋子雲的到来就像是一沐春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今日的光彩与这皇城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攫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那身水霞色的衣裙,让她像一团误入深沉宫阙的暖云,又似一只在冰天雪地里骤然迷路的小白兔。
粉霞色的面颊,水光潋滟的眸子,唇上那抹娇嫩的樱桃红,还有发间摇曳的珍珠步摇,宋子雲的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尖微颤的甜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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