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六神无主时,傅行洲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撒谎。”
“我,我……”
方黎想要辩驳,无从开口,因为她确实在撒谎。
傅行洲那双眼睛,好像能看出她穿她一切小心思,方黎被他摄人的眼神盯着,很快败下阵来。
小声道:“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
傅行洲语气无波无澜。
“如果你嫌麻烦,不想给我送饭,可以直说,不用费尽心思找借口,钱不用退,明天就不必让祁言再过来了。”
方黎顿时慌了:“我没嫌麻烦,更没有不想给你送饭。”
“是吗?”傅行洲直白的戳穿她,“可你明明在躲着我。”
看到方黎有些慌乱和歉疚的眼眸,他叹口气。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不愿看到我,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小白很喜欢你,这几天你没来,他都不怎么有精神。可以的话,希望你偶尔来能来看看它,不然,它会觉得自已又被抛弃了。”
小白是傅行洲之前在路边捡的一只被丢弃的小奶狗,身体孱弱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才救回来。
方黎被她说的愧疚加倍,连声解释。
“我没有讨厌你,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我更不会抛弃小白,它这么可爱,我哪里舍得。”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傅行洲上前一步,追问道:“既然不讨厌我,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
方黎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如何作答,眼神慌乱的像森林中遭遇猛兽的小鹿,可怜兮兮的。
傅行洲让自已冷静下来。
再逼问下去,她该哭了,虽然她哭起来很漂亮,但傅行洲还是不忍心把她弄哭。
当然,床上除外。
“我真的没有讨厌你,我就是,就是……我明天就来给你送饭,我没有嫌麻烦……”
方黎费力组织语言想要解释,可是语句断断续续无法连贯,她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正在盯着她的唇,眼神像不见底的水,团团将她包围住。
方黎张了张嘴,可还未发出声音,就被傅行洲吻住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倏的眼睛都瞪大了,身体一并僵住,任由傅行洲那熟悉的冷冽气息逼近。
终于吻到她了。
傅行洲心底是满足的喟叹。
他像得到了什么可口的点心般寸寸品味,还尝到了她口中香香甜甜的果酒的味道。
方黎呆住了,但没有推开他。
她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和行动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傅行洲在吻她!
呼吸被掠夺,大脑阵阵轰鸣。
她听见傅行洲贴近她耳边,低沉的嗓音柔声提醒:“阿黎,闭上眼睛。”
酒劲儿好像又上来了。
方黎感觉自已的意识有些涣散,她听见傅行洲让她闭上眼睛,她就听话的照做了。
她的脸颊和眼睑浮现出艳丽的粉色。
像个熟透了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尽情采.撷。
太乖了,乖的让人牙根发痒。
方黎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事情发展下去会不可控,她想要叫停,可是傅行洲根本不给她反抗的余地。
理智要抗拒,本能却在下沉。
似乎是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焦虑,耳边响起一声温柔的安抚:“别怕。”
很奇妙,这两个字像是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方黎躁动不安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刚微微睁开眼,傅行洲冷冽又好闻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方黎忍不住叫他的名字:“傅行洲……”
情动之时,那人却突然偏了下头。
方黎不解的睁开眼睛眨了眨,有些哀怨的看着他,小声问:“干嘛躲开?”
傅行洲眸光幽深,似乎是要确定些什么。
他低声询问:“喜欢?”
方黎脸上的绯色艳若桃花,急切的想要掩饰自已的情绪,以躲避这个羞人的提问,可傅行洲再一次躲开了。
她又急又气,羞赧的瞪他一眼,故意说反话:“不喜欢。”
傅行洲眸色暗了暗,“那喜欢谁,夜店里那个野男人?”
方黎脸上顿时露出嫌弃之色:“才不是。”
说着,又要去追逐他近在咫尺的薄唇。
傅行洲追问:“那喜欢谁?”
方黎又羞又气,迷乱的眼眸中闪烁着恼怒的情绪,干脆别过脸去,气恼道:“你走开。”
说完,伸手去推他。
混蛋,小气鬼。
傅行洲无声的勾了勾唇角,顺着方黎推的力道直起上半身,半跪着,抬手除掉了自已的上衣。
方黎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传说中的死亡角度,傅行洲依旧好看的惊人。
从方黎的角度仰视过去,他如神祇般俊美,精致又英气的面容十分具有冲击力。
皮肤不是男性惯有的古铜色,而是偏白皙的冷色,沟壑分明线条优美,每一块肌肉都像雕刻出来似的好看。
上次那混乱的夜晚,她一直处于做梦状态,混混沌沌不太真切。
这次,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等等,他这是干嘛?
她还生气呢,方黎抬手捂住双眼,故意不去看他。
但美.色当前,不看又实在有些可惜,于是她微微松开手指,眯着眼睛从指缝中偷瞄。
看着看着就开始呼吸加速,浅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傅行洲的身影。
勾人犯罪。
方黎直觉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越界,那绝不是理智应该允许发生的事情。
可她还没来得理清思绪,傅行洲已经俯身下来,低声哄道:“别生气,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的语气是强势的温柔,仿佛方黎才是掌控者,可以对他肆意妄为。
而方黎很没骨气的再一次陷入他精心设置的陷阱。
温度不断攀升,只要一点星火就能引燃。
理智挣扎着告诉方黎要清醒,她声音艰涩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傅行洲低声蛊惑:“只要一百块钱,很便宜的。”
“一百块?”
方黎好像没听明白一般跟着重复。
傅行洲低声说:“我之前的提议永久有效,只要你想,随时可以买.我。”
“不用负责,支持验货后再付款。”
“性价比很高的。”
“要吗?”
理智的城墙早已千疮百孔,这最后一句将它彻底冲塌。
“要。”
“什么?”
“你。”
傅行洲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回答,嘴角漾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深邃的目光在夜色昏暗的房间极具侵略性。
房间内温度持续攀升。
混乱中,方黎像是一条随风逐浪的小鱼,随着波涛翻涌起伏。
许久过后。
风浪平息,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
方黎在这个轻柔如羽毛的吻中沉沉睡去。
这一晚,月色温婉,风也温柔。
方黎是在浑身被碾压过的酸痛中醒来的。
睁开眼睛的刹那,昨夜发生的种种跟电影画面似的清晰的倒映在她眼中。
虽然喝了酒,但她清醒的很。
虽然不记得最后自已怎么昏睡过去的,但之前所有的细节她记得清清楚楚。
还记得傅行洲还说了好些羞人的话,一会儿宠溺的喊她宝宝,一会儿又说宝贝真可爱,一会儿又夸她阿黎真乖。
还问她喜不喜欢,逼她说好多臊人的话,让她害羞的快要哭出来。
总之,他就是个磨人的妖精,男妖精!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话,用最强势的行动让她意识涣散,坏的狠!
惹得她忍不住叫骂。
骂他混蛋,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但他好像更兴奋了,黑色瞳仁中燃起了火焰,仿佛变了一个人那般,有些吓人。
不过……体验感绝对五颗星。
尤其这件事情的前缀加上“傅行洲”几个字,就更美妙了,简直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享受。
虽然她看过不少po文,但只有真实体验过,才明白什么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
方黎越想脸越红,蜷缩着坐在被窝里,默默拿被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羞涩的眼睛。
她满脑子都是:她和傅行洲滚g单了,又一次滚了。
没有爱情小药水,纯纯清醒着滚,还滚了三次,滚到凌晨三点多,滚到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对了,现在几点了?
方黎扭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天,竟然已经下午一点了。
她直接把半天时间都睡过去了。
足足过了十分钟,方黎才将自已从昨夜的回忆中拉回现实,侧头看向旁边的位置,人呢?
她伸手摸了摸,触手是淡淡的凉意,他应该已经起了有一会了。
也好也好,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现实,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这一次的滚床单事件,她得再缓一缓。
方黎深吸几口气,决定先起来去洗手间洗个脸,不然脑子里全是昨晚的旖旎场景,根本控制不住。
她得好好冷静冷静。
奇怪,她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昨晚……呃,昨晚是傅行洲tuo的,她压根不知道衣服被他丢在了哪里。
方黎放弃寻找自已衣服的念头,随手拿起床上扔着的一件白色棉T套在身上,好在这件T恤还挺大,穿上后跟睡裙一个效果。
她揉揉酸胀的脑袋,起身下床,谁知脚尖刚点地,卧室门忽然被推开了。
方黎抬头,猝不及防和傅行洲的目光对上。
她一时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呆呆的看着对方。
殊不知她此刻茫然无措又呆萌的模样有多漂亮。
傅行洲的呼吸陡然沉重,眼睛微微眯起来。
视线中,方黎穿着自已的衣服,美丽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
她惹火的身材和清纯的长相搭配在一起有种极致的反差,让人忍不住就想qi负她。
而事实证明,qi负她真的很有趣,她每一种反应都能轻易点燃他的浴火,让他克制不住释放最原始的本性和力量。
“你醒了?”
傅行洲走上前,温柔的说话。
方黎心脏顿时跳的快了几拍,假装自然的点点头:“嗯。”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已嗓子竟然哑的厉害,倒是不疼,就是莫名沙哑,发音有些吃力。
她下意识摸摸自已的额头,也不热啊,头也不疼,奇怪,她又没生病,好端端的怎么嗓子突然哑了?
傅行洲眸光微微闪了闪,看到方黎摸额头的动作和眼睛中大大的问号,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黎倏的看向他:“你笑什么?”
傅行洲好心解答她的困惑:“应该是昨晚不小心把嗓子喊哑了。”
一句话让方黎秒速红温,头顶跟开水壶煮沸了似的咕嘟咕嘟狂冒烟。
“你胡说。”方黎才不可能承认。
她脑子这时候反而机灵了,哑着嗓子没什么说服力的控诉:“是你这里空气太干了,我嗓子才哑的。”
傅行洲没有反驳,宠溺的笑笑:“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就是空气的原因。”
方黎义正严辞,还假咳两声以证清白。
傅行洲像是信了,附和道:“嗯,都怪这里空气太干燥了,冰箱里还有梨,等下给你煮冰糖雪梨喝,好吗?”
方黎慢慢降温:“好。”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行洲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
隔了许久他才把方黎重新拥入怀中,洁白美丽软糯香甜的糕点如何也品g不够,虽然已经拼命克制了,可还是一不小心就过火了点。
她嗓子哑掉,自已实在难辞其咎。
方黎刚降下去的温度又有升高的趋势,她告诉自已要淡定,她可是老江湖了,阅览破文无数,这种场面绝不能露怯。
虽然浑身的骨头都很痛,但她面子上要死撑,下巴一抬傲娇道:“没有,好的很。”
这还不够,想到他昨晚的种种恶劣行径,她故意揶揄:“也就那样。”
此等触及男性尊严的评价,想必是绝杀,绝对能把这个不适合讨论的话题一次性终结。
谁料,傅行洲不但不生气,还真诚的检讨。
“这才第二次,我还不是很熟练,下次会表现更好,你要不要提前预约一下?”
“哦,对了,昨晚的费用,麻烦付一下。”
在方黎目瞪口呆中,他淡定拿出手机,将收款二维码展示到她眼前。
方黎当即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不是,一百块钱,他真要啊?
方黎很想知道,他是如何恬不知耻说出自已不熟练的。
他不熟练?那昨晚把她折腾的要死的人是谁?鬼啊!
还预约?
这种事情不都是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气氛到了自然而然做一下嘛,怎么还搞上预约制了。
现在敢预约,以后就敢搞饥饿营销。
还有这杵到眼前的收款二维码,一百!
不是一千不是一万也不是十万,就一百!他这不纯纯拉低市场价,带坏社会风气。
她想请问,这样的行为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下一次又在哪里?
不是!桥豆麻袋,打住打住!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着调的。
方黎赶紧找回理智,心中腹诽这大总裁难不成还有什么特殊癖好,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玩上角色扮演了。
剧情难道是他扮演廉价卖身的鸭,自已扮演好色又抠门的客户,一百块钱都不给,他还得巴巴追着嫖.客要。
她没玩过这些啊,她才是不熟练。
而且她也没心理准备,这让她怎么接戏。
方黎试探:“你这是在跟我玩cospaly吗?”
傅行洲眼睛亮了亮,语气还羞羞的:“你喜欢cosplay,那下次我们可以试试,你想要什么角色,我提前准备一下。”
方黎无语,是自已语气表达的不够清楚吗?他是怎么把问句听成陈述句,还立马安排起来了的。
“我没有要玩!”方黎脸红心跳,指指手机,索性直白道,“我的意思是,你真要这一百块钱?”
“不是一百,是三百。”傅行洲一本正经的纠正她,“昨晚一共三次。”
方黎脸又开始呼呼冒烟了,原来一次一百指的是这个一次,
不是,有必要分这么细吗?
累死累活,他一晚上也赚不了一千块钱吧。
而且,他不是分分钟上下几千万的终极霸总吗,怎么还在乎这一点小钱?
之前一下子给自已转了一百万眼睛都不带眨的,现在倒好,跟她计较起这百十块钱来了。
这合理吗?
方黎默默找到自已的手机,在傅行洲的注视下,老老实实给转了三百过去。
她是不敢再追问了,弄的她好像睡完连钱都不愿给的渣女。
区区这点钱,就是后面再加个零,她也是有的。
好在傅行洲收完钱后总算恢复正常,不再继续跟他讨论这个羞人的话题,而是体贴的问她饿不饿。
方黎确实饿了,乖乖点头。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先洗漱,我去把冰糖雪梨煮上。”
傅行洲笑的祸国殃民,还抬起手动作自然的将她一缕乱发别至耳后,动作自然,表情温柔,和昨晚那个禽兽判若两人。
方黎心中骂了句妖精,转身迅速冲向浴室。
很完蛋,他一碰她,她就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才第二次,就这么上瘾了吗?
方黎抬起被冷水打湿的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已,突然萌生出他的提议好像确实还不错的念头。
傅行洲的身份,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找女人,大概率以后是要联姻的。
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
而她一个扔人堆里就自动隐形的炮灰小跟班,背景简单,身份清白,长相似乎又刚好符合他的喜好,加上两人还有一些童年渊源。
他选择自已作为床伴,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她来说,就更简单了。
二十四岁的单身美少女,谁还没点好色本性生理需求了。
她又不想谈恋爱,不打算结婚,更不可能随随便便找男人,有个帅气活好又不黏人的床搭子再好不过。
不用负责,不用纠结阶级差异,不用谈情说爱,更不用患得患失思考些有的没的增加心理负担。
只需要花点小钱就能买到傅行洲这种极品。
只走肾不走心,钱货两讫,你情我愿,简直完美。
仔细一想,自已好像压根没有任何损失,还赚大发了。
方黎心中的道德小天平狠狠倾斜了。
要试试吗?她问镜中的自已。
答案一会肯定一会否定,一会说试试就试试,一会又说这样不好吧。
算了,深夜和睡后都不适合做决定,容易冲动。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方黎洗漱完后转了一圈总算在阳台找到自已的衣服,已经洗净烘干了,挂在阳台上被太阳暖暖晒着,闻上去有洗衣液和阳光混合的味道。
看到自已的内裤时,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万幸,昨天她穿的是一整套白色蕾丝内衣,而不是她的本命年红内裤,不然她能一头撞死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