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聊的热火朝天,沈芊羽在一旁,签字笔都要捏断了,有人突然采访她:“小羽,你觉得周时越长得怎么样?”
沈芊羽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丑死了!”
众人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此美女审美确实异于常人。
陈经理路过,看她们聚成一团,不满意的敲了敲台面,众人立刻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
沈芊羽正在心里不停骂周时越花孔雀开屏,手机忽然收到一条微信。
周时越:“老地方等你。”
沈芊羽:“等着受死!”
周时越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到她气乎乎的模样,心情愉悦的回复:“好。”
好个屁!
沈芊羽对着手机挥挥拳头,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半小时。
五点,傅行洲准时从公司离开。
到家后,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进衣帽间换上了一套精挑细选的家居服。
卡其色休闲裤和白色短袖,外面搭配一件米白和卡其的撞色款男士针织衫,换好后他站在镜子前拨弄头发,对自已的造型很满意。
今天走的是宜室宜家风,他已经想象出方黎看到他时眼睛亮闪闪的模样。
虽然方黎嘴上不承认,但傅行洲确定肯定以及笃定,她对自已的外表和肉体都很沉迷。
昨天晚上,她偷看自已时,色眯眯的小表情根本藏不住。
感情需要慢慢培养。
不过让她先沉迷于自已的美色,也不失为一计良策,更何况,这招还是她重点标注的,自已只需花点心思践行一下。
傅行洲收拾妥当下楼,先给小白投喂狗粮。
趁机训话:“不准跟我抢她,更不准粘着她撒娇,以后等我和她结婚了,你有的是时间和她玩,现在你要分清谁才是你的主人。”
小白不理他,撅着肉乎乎的小屁股美滋滋享用晚餐。
傅行洲戳戳他胖嘟嘟的身子失笑骂道:“白眼狗。”
不一会,门铃响。
傅行洲看看时间,才六点十五。
方黎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不过她一般都是直接输密码进来,怎么突然按门铃?
傅行洲正在纳闷,小白已经撒丫子跑向门口,叼起拖鞋乖乖等着了。
门铃第二遍响起时,傅行洲才疑惑的走过去把门打开。
看到面前出现的人时,他脸上刚浮现出的笑意瞬间结冰。
祁言无知无觉,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白牙嘿嘿傻笑,跟个缺心眼的二哈一个德行。
“洲哥,好久不见,想我没?”
他边说边极其自来熟的张开怀抱,要给傅行洲来一个兄弟间的熊抱。
傅行洲皱眉躲开,语气不怎么好的问他:“你怎么来了,方黎呢?”
祁言道:“她加班,让我帮忙给你送饭。”
来时方黎专门交代了,若傅行洲问起,让他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一下,他便临场发挥了一下。
说完,他就毫不见外的换好拖鞋进屋了。
玄关处,小白嘴里的兔子拖鞋啪嗒一声掉了下来,一人一狗你看我我看你,都沉默了。
餐厅内,祁言正在给傅行洲表演绝活。
他两只手各拿一只可乐鸡翅,同时塞进嘴里,嗦喽一下,拽出来四根干干净净的骨头。
“卧槽,我也太牛了,我这嘴堪比自动化车间啊。”
他边刨饭边无比热情的怂恿傅行洲:“洲哥,你快尝尝这鸡翅,绝了!你就像我这样,一口下去直接脱骨。”
傅行洲双臂环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你自已吃吧。”
“那怎么行,我是专门来给你送饭的,我就顺便垫一口,等会回去再正儿八经吃。”
一桌菜已经被他炫掉了一大半,米饭都添了三碗,还只是垫垫。
反观傅行洲,只喝了一碗汤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
眼睁睁看着对面那人好像跟食物有仇似的,埋头狠狠扒饭,最后完美贯彻光盘行动,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吃完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还行,也就八分饱。”
傅行洲心中腹诽,真不知道楚然怎么会看上这等二货。
祁言向来脸皮贼厚,吃完饭后,自给自足洗了一大盆水果,然后美滋滋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跟回自已家似的。
傅行洲扫他一眼,下逐客令:“还不走?”
奈何这人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扭头笑的一脸灿烂,还贴心道:“我留下来陪陪你嘛,你看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房子,多冷清。”
这一陪不要紧,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傅行洲每次精心装扮后,打开门都是祁言那张特别欠揍的脸。
在他口中方黎不是头疼就是腿疼要么胃疼,总之,每天都有新疼法,天天不重样。
当然,她本人对此全然不知。
这天周五。
下班后方黎照例打发祁言去给傅行洲送饭,然后换上一身辣妹装,前往野马会所跟沈芊羽汇合。
周五的夜总会,女人们的快乐天堂。
她到的时候,沈芊羽已经在舞池嗨起来了。
上班时挽起来的大波浪肆意披散开,丝巾款抹胸上衣搭配浅色牛仔裤,随性又热辣。
二人顺利会师,迅速开启边喝边骂模式。
这很正常,上班哪有不疯的,就连大小姐也不例外。
她先是怒骂部门经理是个更年期到了的老巫婆,动不动就要克扣她本就少的可怜的工资,简直没人性。
然后,开始细数起每天在前台遇到的各种奇葩来客。
“真的,我感觉我不是在工作,而是在进行一项关于人类物种多样化的课题研究,你都不知道有些人的脑回路能多抽象。”
“我每个月拿的根本不是工资,而是精神损失费!”
沈芊羽一边吨吨豪饮,一边把公司从上到下嘴了一遍,就连亲小舅也不例外。
“资本家,黑心的资本家!他竟然把我流放至前台百般折磨,天理何在?亲情又何在!”
骂完小舅,他顺势揽住方黎的肩膀,大着舌头叮嘱。
“你一定要给他设置九九八十一难,听到没,千万不能被他轻易给追到,一定要好好替我报仇!”
什么九九八十一难,怎么莫名其妙扯到西游记上去了?
方黎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
不过沈芊羽思维向来跳脱,加上又喝了酒,胡说八道也正常,她也没多想,继续边喝酒边跟大小姐一起吐槽。
两人举杯,共庆刑满释放的周五。
她俩正骂的起劲时,现场灯光突然变暗,三二一倒数后,鼓点顿时躁动起来。
下一秒灯光亮起,舞台上出现一群穿西装带墨镜的型男,随着性感的音乐,型男们集体大跳热舞。
跳着跳着就开始脱衣服,先是西装,然后马甲,脱到衬衣时,舞台上还下起了雨。
于是乎,方黎亲眼目睹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湿身诱惑。
她眼睛顿时瞪大了,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的男色风光。
嘿嘿,跟着大小姐,她也是享受上了。
湿身诱惑还不够,型男们一脱再脱,到后面直接光膀子在台上跳了起来。
满眼望去,全是胸肌和腹肌,上面还带着亮闪闪的水珠,画面别提多香艳了。
沈芊羽拿起手机咔咔拍照,还招呼方黎一起和舞台上的男模合影。
完后,动动小手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这才是女人该过的日子!
星云酒店3901,小白无聊的趴在窝里打瞌睡。
傅行洲和祁言面对面吃饭,他起身倒水时,随手刷了下朋友圈,看到沈芊羽一分钟前刚刚发布的朋友圈,视线陡然停住了。
一共九张照片,其中八张全是衣衫不整的男模,中间则是沈芊羽和方黎这对姐妹花。
两人衣着热辣,笑的一脸灿烂,显然沉浸其中。
视线停留片刻后,傅行洲看向餐桌对面正跟红烧排骨难舍难分的祁言。
“你刚才说,方黎哪儿不舒服?”
“她头疼。”
祁言随口瞎扯,还煞有其事的添油加醋。
“可疼了,估计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
来时他分明说的是,方黎今天胃不舒服,怎么一会儿功夫又成了头疼。
傅行洲眸色变暗。
行吧,既然生病了,自已刚好去关怀一下。
祁言饭还没吃完,就被轰了出去,他依依不舍的扒着门口喊:“我排骨还没吃完呢。”
傅行洲把保温盒往他怀里一塞,果断拍上了门板,而后独自驱车前往目的地——野马会所。
另一边。
周时越已经给沈芊羽发了好几条微信,一直没收到回复,他又打了电话和语音过去,也是无人接听状态。
前几天说好了周五见面,这是要放自已鸽子?
忘了?加班?临时有事?手机丢了?
周时越设想了种种可能性,心头一阵焦躁,突然想起她小时候被绑架过,顿时担心起来,立刻又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还是没人接。
沉思片刻后,他灵机一动想到方黎。这俩人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说不定她知道沈芊羽的行踪。
想到这里,他打开微信准备联系方黎侧面打听一下,谁知不小心点开了朋友圈。
最新一条动态,来自沈芊羽。
画面上满屏肌肉男,一片纸醉金迷中,她笑的格外开怀。
心头的焦躁瞬间演变成一股无名怒火,周时越愤而起身。
渣女,这边晾着自已,那边去找男模。
怎么,是自已不如那些男人?
他拿起车钥匙,一脸阴鹜的前往野马会所。
他倒要看看,那些野男人到底比自已强在哪里!
周五的夜晚比平日更加喧闹,城市笼罩在幽蓝的夜空之下。
宛如一条璀璨银河的车流中,一辆劳斯莱斯和一辆黑色奔驰从不同方向疾驰至同一个目的地。
停车,熄火,甩上车门。
同时从驾驶位下来的两个男人冷不防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愁绪。
除此之外,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敌意。
在周时越看来,傅行洲就是个老谋深算,勾搭门下纯良小白兔的大灰狼,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在傅行洲眼里周时越也没好到哪里去。
拱了自家小白菜不说,结果连人也看不好,竟然让她拐带着方黎一起这种地方玩乐,看来也没什么能耐。
两人心思各异,但目的一致。
这一点导致敌意中又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傅行洲怎么说也是甲方,按照社交规则,周时越主动上前打招呼:“傅总好,怎么有闲情逸致出来玩?”
明知故问。
傅行洲淡淡看他一眼,直白道:“我来找人,周总监这是?”
“巧了,我也来找人。”
从他和沈芊羽建立起良好的床伴关系开始,傅行洲的随行保镖就跟踪过他,周时越毫不怀疑,这霸道小舅早就派人把他家族谱查了个底朝天。
不过对于他俩的关系,傅行洲倒是并未过多干预,想来应该是默许的。
念在这一点,周时越态度和缓一些,主动让步道:“傅总请。”
傅行洲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周时越紧跟其后。
不料,两人在门口被门童小哥齐齐拦下。
野马会所是专为女性们打造的娱乐场所,换言之,富婆们的消遣地,为了保证客户安全和隐私,一般男性是不允许单独入内的,必须由女伴带着才能进。
当然,还有一条潜规则。
身高一八零往上,颜值和身材均上乘的帅哥,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进入。
不过他俩倒霉就倒霉在这个门童小哥是新来的,还没参透职场潜规则,尽职尽责的把他俩拦在了门外。
而且一听他俩是来找人的,小哥态度更坚决了。
再看这俩人的打扮,都是居家休闲风,打眼一瞅就是被富婆丢弃在家,独守空房的怨夫。
而且面色不善,分明是带着怒火来寻妻的。
小哥培训时经理特意交待过,这种男人是万万不能放进去的,一旦让他们进去绝对要闹起来,搞不好还会引来帽子叔叔,影响非常不好。
上周就有个富婆的小娇夫偷溜了进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的可凶了,当天看门的工作人员直接被开了。
门童小哥可不想刚来没几天就丢掉工作,无论如何也不让他们进去。
十点,正是夜生活拉开帷幕的时刻。
野马会所门庭若市,三五成群的女人络绎不绝。
傅行洲和周时越被门童小哥无情的驱赶到边上,还让他俩不要档道。
两人英俊的脸上,一个挂满冷霜,一个如若寒冰,都黑的彻底。
周时越自嘲一笑:“她俩还挺注重安全,至少没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傅行洲白他一眼:“是不错,里面全是卖.肉的男人。”
周时越不笑了,想起沈芊羽朋友圈那满屏的骚男,顿时气的牙根发痒。
视线看到陆陆续续往里进的女人,他忽然灵机一动,女伴带着才能进,那他俩干脆现场找两个女伴演一下不得了。
说干就干,他上前拦住两个女孩,表示可以出钱,让她们带自已和朋友进去。
俩美女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碰上这样的极品,愉快的同意了,眼神流氓的往他俩身上乱瞟。
这姿色,还要什么钱。
谁料,门童小哥一直暗戳戳盯着他俩,就怕一不小心被他们溜进去,再惹出乱子,于是果断把他俩拦住了,还对那两位美女小声耳语了几句。
美女顿时一脸鄙夷,当着他俩的面就蛐蛐起来了。
“看来这俩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就是,不然他们老婆也不会出来寻欢作乐。”
“可不,长得再好看床上不行也只会让人萎。”
“哎,你说他俩是家伙小,还是软柿子?”
“这谁看得出来,不过肯定不支棱。”
“我要是他俩就好好做家务带孩子,哪好意思跑来闹。”
“就是说嘛,没休了他们都算有情有义了,不行的男人我可不要。”
“你不要,我也不要。”
“你们都不要,那我也不要。”
旁边一位被傅行洲和周时越美色吸引,刚准备搭讪的女人,闻言附和了一句,然后默默和他俩拉开了距离。
傅行洲:“……”
周时越:“……”
两人沉默间,有个热心男同胞凑过来小声道:“兄弟,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你俩这情况抓几副中药吃吃应该还有救。”
两人齐声呵斥:“滚!”
男人被他俩要杀人的气势吓得一哆嗦,留下一个不识好歹的眼神讪讪离开了。
傅行洲磨牙:“你出的馊主意。”
周时越扶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找补道:“我给方黎打个电话。”
沈芊羽不接他电话,但方黎肯定会接,自已可是她顶头上司。随便找个理由让她加班,顺手再发个大红包,方黎那小财迷指定能被忽悠住。
傅行洲点点头,认为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周时越重拾自信,即刻拨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依旧没人接。
第三遍,还是没人接。
第四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时越:“……好吧,这个方法也不行。”
他扭头对上傅行洲颇为不满的目光,冷哼道:“有本事你想个好办法。”
门童眼睛瞪的溜圆直盯着他俩,跟防贼似的,傅行洲沉默片刻,拨通了文骁的电话。
手机那头,文骁听完自家总裁的指示,表情格外复杂。
他强忍着笑回道:“好的傅总,我这就去办。”
通话刚一结束,冷酷保镖再也绷不住,直接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傅总竟然追妻追到了野马会所,还被当成了怨夫拦在门外。
还有什么比这更搞笑的事情吗?
文骁笑的直飙泪,哐哐捶沙发。
足足两分钟后,他才勉强恢复情绪,开始办正事。
十分钟后,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出现在野马会所的门口,毕恭毕敬的把傅行洲和周时越迎了进去。
门童小哥还要拦,被经理瞪了一眼。
周时越跟上傅行洲的步伐好奇道:“你和这家店的老板认识?”
“不认识。”
“那你怎么一个电话就把咱们放进来了?”
傅行洲面无表情:“钞能力。”
周时越:“?”
傅行洲:“这家夜总会的老板现在是我。”
周时越脚步骤然顿住,好一个钞能力。
不愧是傅行洲,果然壕无人性。
大厅位置最好的卡座,沈芊羽和方黎正在逍遥快活。
男模们在台上跳完,直接光着膀子下来,纷纷蹦到台下的桌子和沙发上热舞。
方黎正看得起劲时,接到老周的夺命连环call,她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老周一定是薅她去加班的,八成还会拿金钱腐蚀她,她怕自已顶不住糖衣炮弹的轰击,干脆把手机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