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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和离手册(好春花哒哒哒)


但无论想得通想不通,事总是要做的。
“大人,你这伤口上朝会渗血的。”
杨衍倒是无所谓:“那就多绑几层绷带。”
周九知道他在西戎的时候挨的鞭子,受的重刑远比昨日的要重的多。他惯常能忍,且身体还算强健,但看到他此刻伤痕累累的背的时候,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不作死就不会死。
周九早在他跟柴蘅一起从西戎回来,看着自家主子不断嘴硬的时候,就猜到柴蘅会有不理他的一天。他那时候也在提醒自家主子,要看清自己的感情。可惜,杨衍一直没有听。如今事情发展到现在,他能感受到杨衍是想要留住柴蘅的,但方式好像也还是不太对。
天底下有谁会爱上一个总是欺负自己,还关着自己的人呢。
“大人,今日福园的门还不开么?”他一面小心翼翼地给杨衍的背肌捆着绷带,一面试探性地问。
“你不能把夫人一直关在里头,大人,你都不觉得夫人现在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对了么?”
周九善意地再一次提醒。
杨衍不以为然:“有么?”
柴蘅分明昨天还在担心他的生死,即使看他的眼神不太对,也只是因为还在生气。等过几日就好了。
当然有。
周九委婉道:“夫人是人,不是什么没长心的物件。您让她挨了一顿打,又把她关起来不许她出去。是个人心里都会有想法的,她如今偶尔还能顺从地跟您讲话,也只是因为她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又会做出伤害她的行为来。”
他这么说,杨衍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天柴蘅给他一巴掌的时候,略微有些发抖的手。
他的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想,她只是一时还没有缓过来。
“早膳准备好了么?”他突然问。
周九道:“小厨房那边应该已经做好了。”
“让人把它端到福园的东厢房去,我陪夫人一同用膳。”杨衍说。
周九心想,你让人歇歇吧,好不容易能多睡一会儿,还要起来应付你。可嘴上还是道了一声好。
柴蘅今日起了个大早,从前京卫司上值都要早些到,所以今日她也睡不着。一大早便坐了起来,昨日她还只是趴着修养,今日她行走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不大幅度牵动背上的伤口就一切还好。
前世,杨衍把她关在福园里的时候,她总会从后花园的院墙那里爬出去。那一处的墙要比其他地方矮一些,刚刚她又去看了看,那一处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杨衍又给砌高了。
看完了院墙,香巧从小厨房那里过来,带着早膳,说是杨衍要来。她坐在桌子边等着他,瞧见他的时候,是觉得他今日步态有些僵硬,脊背绷得有些直直的,也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但他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死装。
“多吃点。”
“吃完把药喝了。”
柴蘅点点头,啃了几口陈怜意带来的大饼。她虽然厌恶他,但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昨日薛如月来找我,是说她兄长的事情。你不要误会。”杨衍把装满药汁的碗递给她。
这些事他从前一直懒得解释,是觉得这是小事,更何况他跟薛如月确实没有什么,也就没必要说。但现在,他发现,再小的误会也是需要解释清楚的。不然,在柴蘅的心里,他跟薛如月始终有纠缠。
柴蘅不以为意地把那碗苦的发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她吞咽这药汁的时候就像前十几年吞咽那些委屈一样,咽下去了,也就罢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意料之外的回答。
杨衍搁下手里的碗筷,一脸凝重:“你说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柴蘅不想跟他吵架,她怕自己说着说着就说出杨衍不爱听的话,然后他又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她不说,杨衍就那么看着她。两人僵持着,柴蘅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终于忍不住叹口气: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傻到再去招惹她,所以又警告我吧。”她说着,也觉得荒唐“你放心好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很清楚的。这样的错,我绝不会再犯了。”
“你清楚什么?”杨衍紧紧地盯着她。
“我清楚,在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是心尖宝,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是脚下泥。”柴蘅搁下手里的药碗,顿了顿后,道,“杨衍,对你而言,我不过就是你的脚下泥,又或者是一个宠物。高兴了哄了两下,不高兴了打两下也成,我没事去招惹薛如月干什么?”
人清醒了之后,说话也利落了不少。
她昨天夜里做梦,其实还能梦到上辈子的一些事情。
她梦到自己刚离开芙蓉山,回到柴府,去南阳书院读书的时候,因为没有读过书院的那些书,回答夫子问题的时候总是语出惊人。
书院的夫子很凶,总是抄起木板子打人。杨衍那时候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替她受罚,跪在书院的戒堂里,手总是被打得红红肿肿。
后来成亲,母亲隔三差五到侯府去挑她的刺,希望她成为一个能够把家操持的很好的人。有一点发现她做的不好,就要罚她抄书抄到第二天早上。每回杨衍都嘲讽地说她活该,但隔了一段日子,她发现,母亲突然就不来了。
师父师娘跟西戎的最后一战,打得很艰难。壮士暮年,差点那一战就输了。她担心他们,所以也偷偷地去了西戎的战场上,作为偷偷潜入进去的小兵,没有能见到他们这两个主帅。但也因为中箭在大雪里被埋了三天三夜,以为快要死了的时候,也是杨衍把她刨了出来。
他当时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摔了多少跤,翻了多少的尸体。
一贯干净的白衣裳被搞得脏兮兮的,手指骨节上也都是血痕。把她从雪里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眼睛里都是血丝。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向来冷静的杨衍那么失态,咬着牙质问她,是没有家人要顾了么?
她梦里的杨衍,时而是年少的时候,站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样子。也时而是后来跟她针锋相对,恨不得她去死的样子。
她从前总是念着他好的时候,想着一个人可以记仇,但不能光记不好的,就忘了他好的地方。所以总是原谅他。
但现在想想。
人总是有偏爱的。
他对她好的时候,也许对薛如月更好。
她不愿意做一个替代品,她需要一个全心全意喜欢她的人。把她当成一个物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样的郎君,她不需要。
“我如果念着薛如月,我把你关在这里做什么?我是个疯子么?”杨衍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却竭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也许吧。”
柴蘅心想,那谁说的准呢。
她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以前的杨衍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倒宁可她因为不满对他动手,也不希望她像现在这个样子。
这让他总觉得,兜兜转转,她还是要离开他的。
他心头有一股子无力感。
但很快,又调整过来。
“你想要做什么?除了回京郊小院和让我不在你面前出现,我都答应你。”
柴蘅说:“那我要回京卫司。”
她不能总在这里躺着的,她觉得只要不大幅度的折腾,其实背上也没有那么疼了。
“好。”
杨衍目光沉沉:“但你晚上还是要回侯府,下值和上值,我会让周九派人去接你。酉时前,你要回来。如果酉时前你不回来,我会亲自去京卫司找你。”
“还有一条,你也要答应我。”
“什么?”
“这几日近年关,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好好过。”
好好过。
她以什么身份跟他好好过?
柴蘅心里的嘲弄更深一层,但她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所以还是点头:“好。”
他能不关着她,能把她放出去,至少她能透口气。
柴蘅知道,她回京卫司其实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左右还有几天的时间,帮不上崔如是什么忙,但只要远离侯府,不看到杨衍,对她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
靠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贴门对的贴门对,挂桃符的挂桃符,因为伤愈归来。
复职的第一天,崔如是挑了最轻省的活给柴蘅做,让她负责用木签子把京卫司铁门上原先贴门对时用的米浆给刮了。
“阿蘅,你都不知道,你受伤之后没两天,那个姓梁的就派人上咱们京卫司的门了,还送了一堆的东西来赔礼道歉呢,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除此以外,还给咱们司送了八十两银子,说是他自己出的,给咱们作为明年的公费。”
钱小七踩在一把椅子上给大门挂红灯笼,一面挂着一面啧啧感叹,感叹人变脸变得真快。
柴蘅不知道梁远景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大概是转性了,想要做个好官也未可知,扭头继续用木签子刮门。
因为近来司里事少,又逢年末,再加上前阵子的赏钱也发了。崔如是大方地从卖猪肉的堂舅那里买了半扇猪,要给司里人做全猪宴。
他从早上和他的夫人一起忙活到了下午,临近下值的时候,问柴蘅要不要留下来。柴蘅想了一下杨衍跟她说过的话,沉默一会儿,反骨上来,随口就答应了。
这一顿全猪宴味道做的就那样,但气氛很好。
柴蘅坐在一个不太靠近中央的地方,跟老杨头一起吃炙猪肉。钱小七跟崔如是他们偶尔讲几个很好笑的笑话,她也跟着静静地听着。
天已经黑透,空中出现点点星子。
很晚了,大家却并没有半点要散场的意思。
崔如是喝多了,走到柴蘅的面前拍拍她的肩膀,乐呵呵道:“阿蘅,我家大郎生得一表人才,为人也十分上进,今年也考取了进士,你从前也见过他的,他很中意你,不知道你中不中意他。”
人喝醉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柴蘅抬起头,一抬眼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外的杨衍,也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柴蘅其实根本不记得他家大郎长什么样子,但像是没看见杨衍一般,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声:“中意。”

第25章 武将 她不会喜欢一个糙武将
“既然中意, 那我明日就把他叫到司里来,他那一手短刀耍的没有你干脆利落,刚好我也想要你教教他。如今年末司里也没什么事儿, 即便你们两个成不了一对, 也当交个朋友。”崔如是并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杨衍, 继续乐此不疲地牵着红线。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些许的醉意。听了这句话,司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柴副使,倘若你跟崔大人家的公子成了,不就可以一直留在咱们京卫司了么?这对咱们崔大人来说是喜上加喜啊。”
“谁说不是, 崔大人家的大郎君也是咱们司里人看着长大的, 为人耿直, 一腔热血以待人。跟柴副使你一样是个热忱的人, 我就觉得你们两个很有缘分。”
说着, 就又继续兴致勃勃地撺掇柴蘅, “明日就见面好不好?”
柴蘅想也没想:“当然可以。”
灯影下,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周围是一群醉了的人, 她其实也捧着碗喝了好几大碗的酒, 但杨衍知道, 柴蘅酒量其实并不好,一旦喝醉了,此刻定然已经倒下, 但此刻她还能清醒地说话,所以她是认真的,只要崔如是能把他家那个劳什子大郎领来,她就真的敢跟那个人谈笑风生。
杨衍捏紧手上的扳指, 抬头望向柴蘅的时候略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感。
有眼尖的小吏认出杨衍,揉了一把眼睛:“杨大人,你怎么来了?”
兵部跟京卫司向来没什么往来,按照道理来讲,杨衍不应该过来。尤其是,不应该挑这个时候过来。
杨衍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望向柴蘅。他在等柴蘅说话,以往的这个时候,不必他多说些什么,柴蘅自会替他解释好他为什么来这里。
她从来不忍心把难堪的局面留给他。
“招猫逗狗,岂不是想来就来。”柴蘅漫不经心地说,仿佛自己如今也并没有把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处境放在心上。
只这么一句话,让一众人瞬间噤声。
杨衍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再度提起什么猫猫狗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如今定要这样想。
但好在柴蘅说完这话后,很识时务,知道他下一刻定然要不高兴,万一跟那个梁远景一样做出牵连京卫司的事情,也未可知,于是顺从地起身,跟周围的一众人告了别后,很是自然地走了出去,站到了杨衍的身边。
侯府的车轿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
上了车马后,杨衍一路上没跟她说一句话,他不理她,柴蘅也很习以为常。
过了很久,也许是发觉柴蘅没有半点要跟他讲话的意思,反倒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杨衍这才试探道:“你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她识人不清,脑子一抽非要嫁给他的日子。
“我们成婚。”
柴蘅当然记得,她跟杨衍两个人在记日子这件事上都很有一手,虽然关系不好,但前世什么样特殊的日子都要在一起吃一顿饭。
杨衍想要问她,你既然记得,那为什么一定要留在京卫司?为什么明明答应了他会酉时之前回来,又要出尔反尔做不到?
但这样的问题,他想问又没有勇气问出口,最终只能问出看似无意的一句:“你在京卫司跟那群人讲的话是认真的么?”
柴蘅说:“你知道的,我很少说笑话。”
说完,她又反问杨衍:“我们已经和离了,你非要关着我,我怕你报复我,我没有办法,只能暂时跟你虚与委蛇,但我们和离已经是事实,难不成我就不能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么?”
柴蘅对感情的事情向来秉持着自然的水到渠成的态度,她不是一定要嫁给杨衍,她也不是一辈子跟这个人就绑定死了。
即使离开杨衍,她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她有什么不能跟别人在一起的。
“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的气话。”杨衍收敛了脾气,不想再疾言厉色地跟柴蘅吵架,只是突然放柔了声音。
“你因为那五鞭子的事生气,不高兴,故意说这些话刺激我,我都能理解你。”
“包括前世,我讲话难听,让人给你挖坑,间接害死了你,你恨我,乃至怕我。我也都能理解你。”
“但阿蘅,什么样的话能说,什么样的话不能说,你该知道。”
“崔如是家的大郎君粗枝大叶,不懂风情,为了练习枪剑成日里把自己晒得黝黑,你会中意这样的人,你疯了么?”
杨衍记得,柴蘅这个人看脸,她最喜欢的便是长着一张文臣脸的人,崔如是家的那个大儿子,活脱脱的糙武将,她能喜欢才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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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大家,身体没有恢复过来,今天只打了这么多字。

第26章 缘分 崔邈上辈子救过他
柴蘅想, 粗枝大叶的武将又怎么了,至少不会挖空了心思用最狠的手段对付她。
“嫁给一个人,跟他做夫妻, 脸是最无用的东西。这个道理, 我不至于活了两辈子还不明白。”
柴蘅头也没抬, 面无表情地影射他。
一时之间,整个车轿又变得十分安静。
从京卫司到侯府的路不远,大约只需要两炷香的车程。柴蘅从车轿上下来,绕过后花园,步入花厅,就瞧见了杨衍命小厨房做的那一桌子饭菜。他还一口没动, 想必是等她等到了现在。
眼不见心不烦, 柴蘅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扭头往卧房去。
周九在府上等这两人已经很久了, 桌子上的菜也反反复复热了很多遍, 好不容易见到他们回来, 就瞧见这两人神色都不太愉悦。
“大人,夫人进屋了……这饭菜我再去热一遍, 给她送去吧。”周九硬着头皮开口。
“不必了, 倒了吧。”杨衍明白, 即使送去,她也不会吃的。
“可是大人你也什么都还没有吃,还有这个怎么办?”周九扫了一眼四方桌旁边放着的一条绑了几枚铜钱的红绳, 他记得这是自家大人特地去找寺庙的和尚求来的。
杨衍看了一眼那红绳,也陷入长久的沉默。
那条红绳,前世,他路过万安寺的时候, 就曾经给她求过。当初万安寺的老和尚告诉他,说这手绳能保佑一个人一生顺遂无虞,长命百岁,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她,虽然觉得她那么能作死,怎么也不可能死的太早。
去永州之前,他的身上是带着那一条红绳的。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他那时候也在想,虽然他在衣食住行上从来没有克扣过她,但他们在一起半辈子,他好像也没有送过她什么像样的东西。他想着,从永州回来,就拿这个作为一个台阶,当做自己那一晚没有说过那样的重话,谁能想到,后来她就这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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