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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和离手册(好春花哒哒哒)


杨衍想,柴蘅当然不会一直记着跟薛如月的仇,因为她们相见的次数并不多。可他是想要跟柴蘅日日长相见的,她会记得他的仇。尤其是不久前,柴蘅拿“我不敢”三个字来噎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她是那么记仇的。
至于薛家姨母的恩情。
杨衍道:“如月,这十几年我十分关照你,就是因为薛家姨母。但人不能一辈子挟恩图报。”
挟恩图报,这四个字太重,宛若一记重锤敲在薛如月的心上。她有话想要问杨衍,但是当着柴夫人的面问又不好,只好把她支开。
“姨母,我还想同世子再说一说我兄长的事情,你看看要不要去看看阿蘅?”
柴夫人还真有些想去,但又抹不开那个脸。
她抹不开脸是最好,左右柴蘅此刻也并不想见到她。
“母亲在窗户旁看几眼就好,她刚刚歇下了,刚喝完药,倘若这个时候进去,怕是反倒耽误她养伤。”杨衍说。
柴夫人点点头,带着手底下的丫鬟离开。
柴夫人一走,薛如月这才擦干了眼泪看着杨衍:“这些年,难道都是我一厢情愿么,杨衍?”
杨衍:“不然呢?”
短短三个字让薛如月如坠冰窖:“可是这些日子,我们明明相处得很愉快,而且你从前真的很照顾我。”
杨衍:“那是你以为。”
薛如月觉得自己的尊严此刻正被人放在地上踩,她虽然生母早逝,在家里处境也没有那么好,但从小都是被当做大家闺秀培养的,一腔热血喂了狗,自然很是崩溃。
“可我们年幼的时候,我的父亲要跟你的父亲结亲,你也是知道的,你那时候明明是默认的啊,你不喜欢我,你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她忍住尖利地要对这个人嘶吼的欲望,眼泪又重新泛上来。
她哭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怜。
但杨衍提不起半点怜惜的意思。
他只有想到柴蘅,想到柴蘅那副默默忍受,明明很难过却又从不表露出来的样子才会在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我父亲定不了我的亲事,从一开始,我的婚事就只有我自己能定,我为什么要费这个口舌?”他笑着看着她,眼底是冰封了许久的寒意。
薛如月从前就知道杨衍这个人冷漠,但没有想到他会冷漠成这个样子。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柴蘅么?”
“可是她不会再喜欢你了。”
薛如月破防,开始攻击他:“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一个总是欺负自己的人,你仗着她喜欢你,所以你一直欺负她,现在她不喜欢你了,你反倒把她关起来,想要巴巴地贴上去,杨衍,你贱不贱呐?”
他当然知道自己贱,不然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杨衍问她:“你知道梁远景为什么闭门不肯见你么?因为他过意不去,知道自己擅作主张,自请了十鞭子。”
“若非我的放任,事情也到不了这一步。现在她醒了,不需要我的照看,午后我也会自己去刑部请罚。”
“至于你。”杨衍顿了顿,“你是不是故意刁难她,你其实心知肚明。今早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了薛家告知了你的继室母亲,倘若不是你自作主张,薛从礼也不会受两重罪。你的继室母亲如今在家里已经架好刑架等着你了。”
他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薛怀远娶的这个继室,平日里最擅长用些刁钻手段折磨妾室和庶出子女,薛如月平日里靠着乖巧懂事,精明能干才在她的手底下安稳度日。今日回去也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既然喜欢见血么,那不如这一回我们大家都见见血,如何?”
薛如月看着杨衍平静牵起的唇角,冷不丁往后猛地退了两步:“你这个疯子!”
柴蘅趴在床榻上,她只要一动就会牵动背上的伤口。京卫司还有许多话没有干,她放不下心来,就又叫来香巧。
“我昏睡的这段时日,有人来侯府找过我么?”
“有的,崔大人来找过您,姑爷给您告了十日的假。崔大人红着个脸试图跟姑爷辩驳些什么,但姑爷四两拨千斤,把崔大人给回了。”
柴蘅在心里骂杨衍。
很快又想到:“那师兄有来找过我么?”
提起陆识初,香巧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了没有杨衍的耳目,这才鬼鬼祟祟地从袖子里拿出两封信来。
“幸好小厨房那儿有一面墙是临街的,我虽然出不去,但还能跟外界交流。姑娘你刚被姑爷关起来,陆大人就知道了。他在小厨房的那面墙那儿给我递了信,前天递了一封,今早又递了一封,让我等你醒了交给你,这几日事情太多,我差点就把这个给忘记了。”
柴蘅接过那两封信,信上用小楷端端正正写着一行字“师妹亲启。”
柴蘅刚想拆开,外面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柴蘅慌忙把新塞进枕头下面,香巧机警地扫一眼窗外,结果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柴夫人。”
香巧磕磕巴巴:“这……可怎么办好?”
柴蘅闭着眼睛,决定装睡。
柴夫人在门口也就待了一会儿,她目前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和这个女儿沟通。孩子大了,总像小的时候一样,拿着一把戒尺打手板规训总是不好的,但真要她跟柴蘅和颜悦色,她一时也转不过脸来。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香巧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进来,这屋子眼下乱得很,您的腰刀还在旁边。这要是被瞧见了,少不得又是一通指点。”
香巧可不想自己的耳朵起茧子。
眼见着人走了,柴蘅松口气,又试图将师兄给她的信拿出来,然而这一回,同样的,刚拿出来,又听见了外面一阵脚步声。
有完没完。
“这回又是谁?”
柴蘅把信再度塞回去,她趴着看不见后面,只好轻声问香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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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被骂秃噜皮了,求轻喷。

香巧透过轻薄的窗户纸, 打量外面走过来的两人,像是一对夫妇,但她从未见过他们。
不认识的人怎么会被杨衍放进来看她?
柴蘅正思忖着, 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柴四, 我能进来么?”
柴蘅回不了头, 但已经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这声音一听就是计长卿。
“计大人?”
计长卿手拿着一把折扇,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绣着秋菊纹样的直缀,笑盈盈地过来。玉冠束发,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不像在西戎的时候,每日穿着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洞破洞似的衣裳, 整日头发散乱, 又总是一脸惊慌的样子。
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妻子陈怜意, 此刻也眉眼弯弯地看着柴蘅。陈怜意的皮肤生得很白, 穿着水红色的交领短袄和绣了木兰花的裙子, 她裙摆上的木兰花是自己绣上去的, 跟外面绣房里做的是一模一样的。她的手很巧,也许是因为出自沧州乡野, 她什么都会做。
前世的时候, 柴蘅跟杨衍从西戎回来, 因为吃腻了府上小厨房做的饭菜,两个人又都不愿意自己学着如何下厨,所以没少去计长卿家里蹭饭。陈怜意做出的菜要比京城许多知名酒楼的还要好吃, 尤其是烙得一手好大饼。
柴蘅那时候每回蹭完他们家的饭菜,都还顺手至少带十张饼子回来。后来去的次数多了,不好意思去,也有过让杨衍去找计长卿要大饼的经历。但杨衍在这件事上难得表现的非常要脸, 她跟他提十次,他最多真的只跟计长卿讲三次。
前世关于大饼的记忆涌现,柴蘅看着陈怜意也笑了:“怜意。”
计长卿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夫人的闺名?我还没有来得及同你介绍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夫人呢。”
柴蘅随口胡诌:“你在西戎的时候总提,所以我就记得了。”
计长卿摸摸头:“我在西戎的时候是总提我的夫人,但我没说过她的闺名啊。”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
陈怜意倒是无所谓,她从沧州那个地方千里迢迢追随着计长卿而来,来到京城后整日里除了买些东西以外,也不太出门。难得能交朋友,她自然是再乐意不过。
“我这夫君脑子憨直些,胆子也小。当初他去了西戎,我在家里是白日也担忧,晚上也担忧,幸亏了柴四姑娘你跟杨大人,不然我怕我年纪轻轻真要守这个寡了。”陈怜意笑道。
柴蘅觉着自己趴着,这两人站着,总归不太好。赶忙让香巧给他们端了两张椅子过来。
计长卿当初科考结束,被调到兵部去纯属偶然。他跟杨衍还不一样,杨衍虽然是文人,但少年时立志想让四海昌平,国无战火,所以打从入仕开始,就一心奔着兵部。
而计长卿纯纯是被调剂到兵部的,他原本该去的是吏部,后来工部尚书的小舅子想去吏部,就把他的差给顶了。让他调剂去户部做一个最小的官,他又不愿意,就愣是阴差阳错地被送到了兵部。后来去西戎,更是因为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人想去,虽然去了就意味着升官,但这年头,有几个人真的敢拿命去拼。
不过也好。
他运气要比别的同僚好些,从西戎回来后,也升了迁。从原本一个六品官摇身一跃变成了三品大员,连带着家中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日子过得好了,人自然也大方了不少。
这一回来看她,不仅带了十张大饼,更带了不少的糕点果脯。
把东西放下后,计长卿“啧啧”地看她:“柴四啊柴四,你怎么半个月不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柴蘅也很无奈:“说来话长。”
计长卿道:“现在朝中的同僚都传你们夫妻打架,杨大人那张俊脸原本可是兵部的招牌,如今招牌愣是被你打花了。至于你,你这个样子不会是他搞得吧,他舍得打你?”
“舍得”这两个字放在这里,就有些意思了。
只有对在乎的人才说舍得不舍得,对不在乎的那叫做教她做人。
“那是你还不了解他。”柴蘅说。
计长卿道:“我还是觉得不至于,我今日带着我夫人来看你,也是因为杨衍同我说,你一个人在府上养伤很闷,让我下午带着我夫人来陪你说说话。我说实话,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点磕磕碰碰,杨大人那个人,如果说话不那么难听的话,其实也算是个良配。”
“我本来是可以不闷的,我闷还不是因为他关着我。”柴蘅苦笑,她十分反感这种打了她一巴掌再给她一个甜枣的事情。
她是人,不是狗。
又怎么可以用这种训狗的方式对待她。
不过今儿一个晌午她已经渐渐想明白了,想明白为什么杨衍一开始明明那么厌恶她,那么烦她,那么恨不得她去死,到现在会发展到一定要把她困在这个侯府里。
一个喜欢了自己十几年的舔狗突然嚷嚷着不喜欢自己了,当然会失落。这时候本能地就会让她留下来,即使他对这个舔狗的态度依旧是轻视的,是不屑的,是厌恶的。他会觉得他只需要高高在上的给出一点怜悯,这个舔狗就会回头,被哄得团团转。
他到底拿她当什么,柴蘅并不清楚。这个答案左右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反正不是妻子。
从柴蘅的神色里,计长卿不难看出,回京的半个月,柴蘅对杨衍的反感又增添了很多分。
准确地说,以前还谈不上反感,现在是彻彻底底地不想见到他。
计长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只好跟夫人一起试着跟她聊一些别的话题。
三个人坐在一起叙话叙了一个下午,杨衍没有不识趣地来打扰她,这让柴蘅觉得十分清净。
等到计长卿一走,柴蘅终于得闲,把陆识初给她写的信拆开了。
上面告诉她,距离师父师娘回到京中也就只有十日,这十日为了防止杨衍发疯,让她不要跟杨衍对着干,同时,让她对杨衍说话和气一些。师父师娘会在京城停留两天,等跟圣人把一系列的兵家事宜交接完,就会返回芙蓉山。让她再等一等,就这几日了,保全自己最为重要。
看到还有十日,柴蘅松了一口气。
左右她如今是个伤员,杨衍目前来看也不会再对她怎么样,跟杨衍对着干不至于,可说话和气,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气。
她这样想着,就又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香巧也去歇息了,不在卧房里。卧房里那一盏原本一直亮着的油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吹灭了,周围黑漆漆一片,柴蘅什么都看不见。她又一次觉得嗓子干得厉害,想要喝一碗水,于是勉强挪动了一下自己,试着忍着背上的疼痛坐起来,结果刚一坐起来,就摸到旁边似乎还躺了个什么东西。
是个人。
她皱了皱眉头,一贯灵敏的鼻子在此刻嗅到了些许的血腥味。她背上的伤口已经收口,不应该有血的味道。
柴蘅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人,也许是手拍的不是地方,正好拍到了这人的伤口,一声隐忍的闷哼,柴蘅感觉到手底下的人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愣了愣,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要下榻去点灯烛。
却被这人拽住了手腕。
“让我在这里躺一会儿。”
“就一会儿。”
杨衍的手滚烫,她被他拽的死死的,动也动不了,这让她想起了前几日在刑部大牢里,他也是这样拉住她的。
柴蘅很想问他,是不是还要喜提一巴掌,但是想到师兄劝她的那一句,这几日说话和气一些,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你怎么了?”
她被他拽住,没法下去点灯,以为他是遇刺了。
兵部尚书这个活不好干,十分敏感,遇刺也是常事。前世的时候,在这几年他会频繁被人行刺,在这些人里,有敌国的奸细,有本国的政敌,还有一些单纯被他这一张嘴激怒而看他不顺眼的人。
但好在纪纲不仅仅会挖坑,也是保护他的一把好手,这才让他虽然遭逢上百次行刺,但真正被刺伤的也就那么一两次。
隔着黑暗的一层,杨衍看不见柴蘅的脸,只是本能地问她:“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她确实是在担心他。
“你如果遇刺了,你要找大夫的。你冷不丁躺在我这里,万一血流不止死了,我怎么办?”
柴蘅的底层逻辑是,他是朝廷命官,倘若被刺杀了也不叫大夫,大晚上的就这么死在她身边,按照刑部那群狗官的办案方式,大概率会把她当做杀害朝廷命官的元凶。她不想好端端地被秋后问斩。
可这话在杨衍听来又是另一层意思。
他下意识地以为,她是怕他就这么死了,怕他死后,她的后半生也没法过。
他就知道自己这两日的患得患失是多虑了。
薛如月骂的不对,柴蘅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

想到这里,杨衍心头一热。
他今日下午去刑部领了鞭子, 二十鞭子打得他背后的皮肉都绽开来, 回来的时候换了衣裳洗了澡, 发现计长卿夫妇还在这里,因为不想在他们面前丢人,也不想吓到柴蘅或是让她觉得他在矫情的胁迫她,逼她接受他前几日对薛如月跟梁远景的放任,所以到了深夜灯被熄灭了,他才敢偷偷过来。
柴蘅听他说没有大碍, 表示怀疑。
这个血腥味总不会是假的, 但只要他死不了, 这就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了。
于是, 她又重新躺了回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她听到身旁有了一点动静, 应该是这人爬起来,又自觉滚回了自己该回的地方。
第二日一早, 杨衍没在西厢房换衣裳去了书房。
他双手撑在书房的桌子上, 周九替他把被血浸透的中衣从背上撕扯下来, 他咬牙忍着,冷汗津津,愣是带了几块血肉。
“今日还要去上朝么?”
将带血的衣裳放到一边, 周九在心里感慨了一声“真疼”后,忍不住问杨衍。
杨衍的眉眼已经被冷汗氤氲,缓了一瞬后,才道:“要去。”
眼下朝堂局势复杂, 西戎那边的战役才刚刚结束没有多久,朝臣们又盯上了夺嫡。这一世,一切的进程好像比前世要快一些。前世,老皇帝每年都一副求仙问道快要死了的样子,实际上熬了不止十年才死。可这一世,他看上去比前世要更老迈一些。
太子虽然是嫡长子,但是性情暴戾且好大喜功,倘若国家交托到他的手里,大齐不出十年必定亡国。
从前,他的恩师褚明镜满脑子都是从内阁退下来后就不问事了,去乡野间做一个闲人。可这辈子不知道为什么也参与了进来,为的就是保太子,这让杨衍十分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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