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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变坏(走走停停啊)


退思猜对了,可忽然生气,气到愤怒,不知气什么,她冲着他发火:“我会去的,你看着吧!”
她抬脚走了,走远了,不见了。
穿堂风透心凉,吹过,丁周到家得带妹妹,一对双胞胎妹妹刚满周岁,正在地上爬着。他恨父母为什么这么爱生孩子,恨归恨,放下书包,还是去给妹妹擦鼻涕。
退思回到家,坐在书桌前握着笔,半天没动。外婆小车摊上的收款码,是她帮着弄的,密码她知道,可惜上面没多少钱,一千块不知道有没有……外公有一张工商银行的卡,密码不知道,但左不过是他生日排列组合,上面应该有钱,在外公外婆房间的床头柜里,上了锁,防闫敬柔,并不防她,她见过钥匙在砚台下面!
外公总在家窝着,不过有时他周六下午会去附近的公园看人下棋。
有人从背后拍了她肩头一下,吓得她一激灵,转头看见是妈妈。
“发什么呆呢?”敬柔递了杯奶茶来,koi的,退思接过来看了看标签上的价格。
“哎,是不是还在想你那个冬令营的事儿?”敬柔凑过来,碰碰女儿的肩膀,她在外面抽了支烟进来,烟味没散完。
退思垮着脸,点头,嫌她身上味儿大,朝后撤了撤。
“去呀,多好的机会。小丫头片子,别说,读书是把好手!”她嬉皮笑脸,女儿成绩好,她与有荣焉。
“没钱,怎么去!你有钱么?”她抬头来问,但没存希望,紧跟着又说:“你别用信用卡,外公说你再用卡套现,他砍断你的手。”
说的敬柔推她后背一把,小看人,“还得求我吧!我不套现,就你那三两千块,算什么钱?包我身上!”
“真的么?”退思抬眸的目光里,全是期待。这个妈,从来也没像个妈过,如果能带给她三千块,那还勉强称得上妈。
“小事儿,等信儿吧!”敬柔非常享受被女儿仰望的感觉。她在这家里,似乎专为衬托女儿的好来的,特别是退思越长越大,越来越像个标杆、模范,处处映衬着她一事无成的糟糕形象,她好歹是她妈呢,他们都忘了!
敬柔叼着奶茶的吸管朝门外去。
退思在屋里听到她和外公说话。“哎爸,我给你买了个带茶漏的保温杯,大个儿的,你看看,明儿去公园遛弯儿,你带着去刚好!”“我看看。”“这保温效果可好了,一整天下来,都是热的,够你喝!”“不错不错,我正缺这个。”“泡枸杞、泡茶叶,多方便,我给你洗干净晾着,你明天用上呗。”“行,用上!”
退思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着门口响起小摊车子轱辘声儿,外婆回来了,提着一兜子买好的菜。马不停蹄开了厨房的灯,准备晚饭,“锵锵锵”的切菜声。
退思盯着水泥地板凹进去的一块,发了一会儿呆。
晚上临睡前,敬柔抱着手机不知在和谁聊天,断断续续语音,“我也想换苹果新款,我是妥妥的果粉……谁稀罕你的……我自己有钱自己换,不用你,你看着吧!”一边嗤嗤地笑,见房门被推开,马上住了嘴,换手指飞快地打字。
退思洗漱完走进来,顺势关门关灯,一道屏幕的白光照亮在敬柔脸上。
她好像上初中开始,就不怎么叫她妈了,走到床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准备把外公支出去,然后偷拿他的银行卡?”
敬柔还沉浸在和老何聊床事的情热情绪里,惊诧抬头,“你怎么知道?”这丫头何时成了精了,连这种藏在脑子里的歪门邪道都被她看穿,真是骇人!
“外公卡上的钱,是还债用的,你怎么敢拿!”退思站在黑暗里,眼睛雪亮,像只鬼魅。
敬柔手机屏幕的光暗下来,她还惊在那儿,又立刻恼了,被人拆穿又指责,尤其是被女儿,“不是为了给你弄钱嚒!白眼狼啊你,死丫头就嘴上凶!”
“是你想偷钱买手机,少拿我当挡箭牌。”
“我那是顺便,主要还是为了你那三千块!”敬柔直起腰身来要撕退思的嘴,被她一挥手,格开了。她这两个月长个子,眼看追上敬柔的身高。
“你要是敢去偷钱,我明天一早就告诉外公。”
被自己亲生的女儿居高临下喝住,敬柔仰着头,气得把手机扔在枕头上,又不敢大声发作,“你活该你哪儿也去不了,你别想去你的北京了!”“小丫头片子,死心眼儿,你懂个屁的你!”“你外公卡上的钱,都是我和你外婆挣的,凭啥不能用!”
退思坐回自己床上,冷脸装作听不见。她也是忽然之间,正义之神附体,好像不能自控地,坚决地,毫无疑问地,不能和闫敬柔同流合污,要和她划清界线,哪怕她自己也打过这副算盘。
可她只在入睡前这一刻,有种大义凛然的快乐。
她从出生起,这家里就是这样的秩序。她没法觉出,挣钱的人把挣来的钱交给不挣钱的人,有什么不对。
转天吃了中饭,敬柔骑着电动车去美容店上班,临走瞪了退思一眼。退思没在意,她等着丁周走过来叫她一起去佳萱家写作业,但心里还在为钱的事发愁,想开口跟外婆说,要不然借也行,借她三千块,以后她长大了还他们……不行的,外婆没钱!
她抱着本书坐在走廊的小凳子上,是从图书馆借来的畅销书《明朝那些事儿》,外公不准她看言情小说,但支持她读史,她所以诓他说,这是讲明朝历法的书。
外婆方菊花爱干净,洗碗刷锅,这时又在擦地板,像上了发条的陀螺,停下就有负罪感,不知负的什么罪!是女人生来就有罪的那个罪么?
外公闫俊正好相反,什么也不爱干,背着手吟风弄月,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他不负罪,负气!
退思心思不定的盯着书页,看着外公提着保温杯从她面前经过,晃晃悠悠怡然自得,“我去公园走走。”他说。
说的退思不能克制地,朝他卧室的床头柜看。
下午三点多钟,退思没和佳萱去名创优品买新出的极光笔,她找了个借口回家。一路上胸口里的心脏突突跳,一直走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还是满手心的汗。要干一件亏心事,尤其是和闫敬柔一样的坏事,她心里负担大到临近爆炸,但开门这一瞬,她又横下一条心,想好了周全对策,到外公发现时,就索性全推在闫敬柔身上,让她坏人做到底算了,反正她坏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点……
退思满脑子高速运转着,以至于走进门时没听见小卧室里的动静,男女的喘息声,闷哼的,她不能理解的撞击声,调笑声。
她本来一鼓作气想去外公房间的砚台下拿钥匙,但转脚,被自己卧室里传出的说话声打断。
“别那么用力,吸得人家好痛,看看,都让你吸肿了!”敬柔娇嗔的语调。
“就是来吃你的,吃不够你这口,小妖精。”男人粗哑嗓音,带着调弄笑意。“你吃我的也这么顺口,嗯?”
“谁要吃你的!”
“不就是你爱吃,再吃一会儿小柔,真的,我舒服了,咱们立刻买苹果,明天就给你送家里来,好不好!”
“你说真的啊,你现在就买,买了你想怎么弄我都行!”
“买!哥现在就给你买,多大点儿事儿啊。”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深一点,再深一点,啊啊~”
不知里面发生什么,也不懂为什么,退思站定在那儿,鬼使神差转身过去,幽幽推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两条赤裸的人身,像两只无毛的猴子,一高一低地勾连在一起,暴露在目光里。
“啊!”“谁?出去!”“快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一阵惊慌失措与恼羞成怒,男盗女娼和男欢女爱,鸡零狗碎和鸡飞狗跳……
只有退思站在那儿,也许是震惊,也许是错愕,她忘了退出去,直到闫敬柔裹了珊瑚绒的大睡衣,扑上来推她。
她才被推搡着,扯着,拉到外间饭桌边。
“你突然回来干嘛?死丫头,你怎么不敲门。怎么走路没声音,像小鬼一样!”“你什么也没看见,听见没有!”“你要是敢去乱说,我打烂你的嘴!”“一个字儿也不能说,什么也没发生,记住没!”
那男的,是老何,美容店老板娘的老公,总把奔驰车钥匙挂在食指上转圈。退思去给敬柔送饭时,见过几次。
面目狰狞的敬柔,只顾推女儿的肩膀,“听见没有,死丫头,作死来了!”
“给我三千块,我就不说!”退思抬头来,眸光清亮有力。

退思拿自己的手机出来,现场扫码,她低垂着眼皮,不看对面的男人,只收钱,鼻端觉出一股腥臭。
旁边,闫敬柔抱着手臂站着,不知是什么表情,退思不管。
语文老师总教,志存高远、志在千里,立鸿鹄之志。她此刻,都顾不上了,拿到钱立刻背着书包跑出门去,仿佛怕人反悔似的。这是她去看一看远方的入场券。再高洁的情操道义,都不及这张眼前入场券重要,别管她是怎么得来的。
“如果外公问起来,你就说,学校知道我们家困难,帮我免费了。”退思晚上临睡前,交代敬柔。
敬柔听见了,翻了个身,没搭理她。这孩子周全得可怕。
寒潮正好这晚结束,之后的厦门,异常和暖,每天都是冬日暖阳,像退思的心情。
外婆知道学校帮着承担了冬令营费用,也很高兴,退思早起去上学,她交代:“好好努力,多争气。”
退思果然争气,期末考试超过了丁周,遥遥领先。她欢欢喜喜带着成绩单去参加闭学式,回家路上,丁周问她:“你准备冬天的衣服了么?北方很冷,会下雪。”
他们都是没见过雪天的孩子,“我外婆帮我买了套保暖衣,就是很厚实那种,穿在里面。”
“下雪,是零下十几度,得穿羽绒服,你有么?”
“不用吧,那能有多冷。”
退思保有着无知无畏的乐观笑脸,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还烦恼什么!本来她担忧没有旅行箱,外公说用他的老箱子,又大又笨重,轱辘还坏了的;她懊丧着,甚至萌生了“不去了”的念头。结果杨老师放学前叫她去办公室,她领到了整套冬令营用品,统一的营服和箱子、背包,连日常用品都一应俱全,每件东西上都印着她的名字,一张胸卡,贴着她的照片,明媚的像玉兰花一样的笑脸。
出发前一晚,她不知第几次翻看箱子和背包,其实早已经准备齐全;订了三个闹钟。饶是这样,关了灯,还是睡不着,朦胧一合上眼就醒来,怕错过时间,看看,才一点多钟;再一睁眼,才凌晨三点。
再睡不着了,她索性起来,悄悄打开窗户看拥挤的民房缝里,一线天映着的纤细月牙,冷风呼呼吹过她脸颊,她好像毫无觉知。
他们家早饭十几年一成不变的煮粥,炒青菜。退思实在兴奋得吃不下,喝了两口稀饭就走了。来接的大巴,定点停靠学校门口,她早早等在那儿,站在早起的冷风里,连打了三个喷嚏,喉咙微微发痛。
他们这种老市区,是大巴的头几站,退思上车时,没几个人,她选了个靠窗边的后排位置坐,带队的胡老师来检查证件,她又打了个喷嚏。
引得胡老师关心她脸色,“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的,千万别硬撑!”
“没有没有,我就是起太早了。”她解释。
不一时,陆续上来各校的学霸。
退思都抬头看一眼,又靠回窗边,只觉得脸上渐渐热烘烘。高中组的明显比初中组的成熟很多。有个高大男生走过来,和她对视一眼,彬彬有礼,“可以坐这儿么?”他问。
“可以。”退思点头。
他大方自如,一边落座一边拿自己的胸卡出来,“你好,我是双石中学,陈钟岩,高一。”
退思也依样出示了自己的胸卡,“你好,明福中学,闫退思。”
“你是初中组的吧?”钟岩打量了她,红扑扑的小脸,杏核样的大眼睛,问。
“嗯,初二。”退思含笑回答,很高兴认识双石中学的学长,她的目标高中就是这所学校,全厦门数一数二。她答完,不争气地又打了个喷嚏,自己转到窗玻璃一侧。
“感冒了么?”他关心问,又看了看她脸色。
“没有没有。”她摇手,不肯承认。
“钟岩!”胡老师站在车头位置招手叫。
“这里!”他举手回应,胡老师是他的班主任,这次冬令营的带队老师。他起身走过去,胡老师请他做小队长,向全车介绍他。
钟岩于是拿着花名册点名,宣读冬令营注意事项,井井有条。
他们从高崎机场登机,办手续时,退思的脸更红了,大人如果细看,能看出病态的形容,但小孩间因为兴奋,个个红光满面看不出问题。
倒是钟岩走来收证件时,注意到,特地问她:“你真的没事么?”
“没事啊。”她故作轻松,坚持说,衬得眼睛雪亮的光。
他犹豫了片刻,想走,又停住,犹豫着伸手去试她额头,果然发烫,“你是不是发烧了?”他压低了声音问。
“没有。”
“没有么?发烧不能去。”他照章办事,抬头要去报告胡老师。
被她伸手拉住手臂,“我没事,真的。”
她紧张的眼睛,目光凝在他脸上。
他犹豫了两秒,终于还是放下了手臂,照旧收她的证件,又再三回头看她。
好容易等到登机时刻,退思第一次坐飞机,虽然已经开始隐隐头痛,但还是兴奋地看机舱里的各样按钮,显得精神奕奕。
大家都坐定,退思靠窗,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她抬头张望,钟岩和胡老师在前面几排站着说话。她不由担心,万一正好和带队老师坐在一起就遭了。
她多虑了,钟岩把花名册交给老师,自己走过来,坐在退思身边。
她抬头看着他坐过来,目光里带着感激神色。
他朝她笑笑,表示小事一桩,不必挂齿。但等起飞后,还是偏身过去,凑近她耳边:“能坚持么?等到了北京我帮你买药,是感冒吧!”
退思点头,“可以,不严重的,只着凉一点。”
钟岩表示理解,转回头一瞬,被她漆黑发亮的大眼睛吸引住,又看了看。
“真的!”她以为他不信,更睁圆了眼睛凑近给他看,想证明健康无虞。
“奥,我,那个……”他局促一瞬,少年心性,低头抓着手机掩饰,同时想起来:“我加你微信吧,方便联系。”
“好。”退思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因为要上网课,平常打卡作业,她很早就独立使用手机,和许多家教严格的孩子不同。也因为家里没人照管她这些事,她只有自己管自己。
“‘不咬人’!呵呵……”钟岩重复退思的微信昵称,笑出了声,觉得和她本人单薄的形象不搭。
退思也在看他的昵称,“破岩中”,她凝神片刻,抬头问他:“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那个?”
他立刻点头,浓眉清晰,眼中聚了聚光。
从厦门到北京,直飞三个小时,退思本来带了书来看,打发时间,结果被飞机小窗外的云海翻腾吸引住,迟迟没翻开书页,钟岩顺手借去看了一路。
飞机一落地,出了机舱,胡老师提醒大家:“可以拿羽绒服外套出来,北京地面温度零度,当心不要感冒!”
原来发的这套营服是室内穿的,退思看着其他人纷纷开箱子拿出各色羽绒服,呆了呆。
“赶紧拿衣服,北京很冷,后几天预报下雪!”钟岩说到下雪,不由兴奋,期待之意。
“.…..奥,”她听着催促,没动。
钟岩兀自拿了件中长款的黑色Canada Goose出来,发现退思没有要开箱子的意思,伸手拉住她,坚持要求:“加了衣服再走!”
“我,出来时忘在家里了,没拿!”她说,只好这样编。
他惊了惊的眼神,这么冷的天寒地冻,像她穿这么伶俐一身,别说正在发烧,就是运动员体魄,也得冻出病来。
“拿着,穿上再出去。”他不是询问的意思,果断把衣服套在她身上,他的中长款成了她的超长款,一直长到脚踝,挺好,保暖。
“那你呢?”
“我还有一件。”钟岩伸手进箱子里翻,昨晚阿嫲非让他带上两件替换穿,他本来嫌多,不想拿,拗不过老太太坚持。真是该听老人言,感谢阿嫲的多此一举,他想。
北京真的比厦门大很多,去酒店就用了快两小时,剩下安排的环节很紧凑,胡老师取消了自由活动时间,提醒大家尽快下楼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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