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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上青云(吃吃汤圆呀)


太太就收起锋芒,伏小做低,将自己贴身丫鬟开了脸,生了四娘子后就提做了二姨娘。
先前老爷在福建做官,太太要留在太原侍奉公婆,老爷便只带了大姨娘赴任。
随后听报账的管事说大姨娘简直如同副太太一般风光,下面那些属官t太太和商户太太们更是围着她众星捧月,风光无二。
岂有此理?
太太就咬咬牙将二姨娘送过去分宠。
一边老爷子也心疼儿子在外面做官,赐了个丫鬟,因着是长辈赐所以还有几份面子,所以虽然一直没有生育也被封了三姨娘。
老爷只有大少爷一个儿子,偏偏大少爷脸有胎记做不得官。这偌大的家财和官望还需要一个健康的男婴继承。
三位姨娘都卯着劲想胜出,
谁知老爷去庄子上散心,看中了来端菜的阮氏,一问,是庄子上佃农的女儿,爹娘灾年去世后厚着脸皮进了庄子厨房做灶娘。
再回来时老爷就带了阮氏,还未生育就提成了四姨娘,很受宠爱。
三姨娘不甘落后,又和大姨娘联手得宠,大姨娘借着这股东风生了六娘子。
福建六年任期一满,老爷调任苏州知府,太太也终于来到苏州随行,要狠狠杀一杀姨娘们的威风。
第一个举措,就是将四姨娘母女赶到了田庄上。
当然以上是昭棠整理版。
四姨娘的原话夹杂诸如此类:
“大姨娘娘家有靠山了不起?还不是跟我一起做妾室给大房端洗脚水?”
“二姨娘马屁精,舔着夫人的腚就很看不上我!”
“三姨娘那个笑面虎,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昭棠算是听清楚了。
府中山头林立:太太占据了明媒正娶的主母位,旗下阵营二姨娘;大姨娘是青梅竹马的老派常青树,手段情分了得;三姨娘是长者赐,代表长辈在这一房的体面,轻易发作不得。
三国鼎立群雄逐鹿的时候,自己娘横空出世,既无娘家也无谋略,就靠着一张脸打乱了三方计划,乱拳打死老师傅,怪不得能被三方都视作眼中钉。
太太能容忍这么多姨娘,说明不善妒,
她与四姨娘才认识三个月也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么应当不是恶意贬谪娘俩。
太太一直在山西老家长期侍奉公婆,男人却在外头宠溺美妾,换成谁都受不了。
想必是她到苏州之后要“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四姨娘肯定做了不少跳脱之事,
这时候又冒出推人事件,
因此太太才会将娘俩一杆子支到了城外的农庄杀鸡儆猴。
既这样,自己娘俩不算太太的眼中钉,还有机会从农庄搬回城里?
只不过作为政客,顾一昭深谙上位者面子的重要,既然说出口一般轻易不会收回。
太太就算对四姨娘母女没恶意,但出于维护自己尊严的考量也不会轻易改口让两人回去。
顾一昭想先借助外力,问四姨娘:“爹可派人探望过我们?”
四姨娘撇撇嘴,说了自顾一昭穿越来听到的第一句清醒话:“老爷若是靠得住,怎么会让我们娘俩被罚到庄子上?”
后宅人事繁杂,娘俩又没有靠山。
亲娘美貌而心机不足,明明被独宠了三年却没有经营任何势力。
恐怕前路渺茫。
只盼望娘俩在田庄上受磋磨的这三个月,能让太太的怒火能小一点。
正院里,郑妈妈殷勤给太太捶背,一边笑道:“今日那四姨娘故意穿破衣烂裳,倒像是来打秋风的亲戚。”
“提她作甚,晦气。”二娘子撇撇嘴,猴在太太膝上解白玉九连环。
太太膝下只有二娘子,难免将唯一的嫡女养得如珠如宝,是以二娘子说话颇有些骄纵。
“你这孩子……”太太睁开眼睛,不轻不重提点她两句,“先前被我溺爱坏了,如今到了学习打理家务的年纪,也该知道些人情世故。”
“哼,我才不学呢。”二娘子抬起下巴,光洁如鸭蛋的脸上充满骄傲,“我是嫡出,自然是不用跟她们打交道。”
太太满脸慈爱叹口气。
摸摸女儿绸缎一样的乌发:“娘也不愿你学什么腌臜做派,只是身为女儿家无法承继家业,又无法像男子一样做官经商,就守着这么个螺狮壳,只能好好做一番道场,今日不历练,难道等今后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再历练?”
一派慈母做派,二娘子噘着的嘴角慢慢平复,脸上若有所思。
太太这才开口接起了郑妈妈话茬:“她是故意落魄扮惨。”
将她放到庄子上三个月,又不是三年,哪里就那么穷了?
想想摇摇头:“也罢,我冷眼看着,她就是那么个不着四六的性子。”,本来以为她卖惨是想表达不服气,结果说到漂亮布料就眼睛亮,看来是想卖惨索几件衣裳。
福建传来的消息说老爷偏疼这个四姨娘,还当她是个恃宠而骄的心机美人,如今看来高估了她……
想想也是,
阮氏本是农家女,父母双亡后哥嫂无暇管教,她便如野丫头一般在田间长大,耳濡目染学的是乡野粗俗做派,哪里懂什么心机?
“这人粗鄙,上不得台面。”
郑妈妈做了论断,又拿起蜀锦包裹的小玉槌,轻轻在太太后脖颈敲击,力度不轻不重,
其殷勤程度,谁能想到她在外头是威风八面的管家婆子?
太太“嗯”了一声。
三月前她刚来江苏时,姨娘们借口自己也是刚到,一问三不知,
但轮到自己管起家来姨娘们却又处处掣肘,阳奉阴违。
为了杀鸡儆猴,她才将四姨娘贬到庄子上。
现在看来,倒不应该一开始作筏子发作她……
“太太宅心仁厚,要我说啊,她到底是个妾室,就算提脚卖了也不稀奇。”郑妈妈凑趣。
“也罢。”太太起身,“若是发作个心机深沉的,只怕又在老爷跟前上眼药,倒是多个仇敌……”
反倒是四姨娘眼皮子浅,心思都摆在脸上,反而不惧怕她耍手段。
“老身倒有一计……”郑妈妈看了看去玩九连环的二娘子,压低了声音,小声给太太献计,“四姨娘这种人,也能做一把好刀。”
太太没搭话。
说不清脸上是个什么神情。
郑妈妈便乖觉住了声,
掀开石榴石珠帘,从外头侍立着的小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青花瓷莲花瓣鱼洗①:“太太,艾叶水煮好了。”
她拧了一个桑蚕丝小把巾,在盆里浸了浸,小心拧干了水。
这才复又散开平铺在了太太脸上,小心替她敷脸。
热乎乎的蒸汽带着艾叶的清香袭来,
让旅途劳顿的人一下精神倍增。
太太眉目舒展:“小五这孩子倒有几分乖觉,看着是个能知恩图报的。”
春雨缠绵,姑苏变成了一副水墨长卷,唯有山间盛放的山桃灼灼如华,星点粉红让整个黑白水墨卷透进了一丝活意。
院里正吵架,宝珠叉腰护在顾一昭前头:“又是豆芽菜,又是豆豉炒野菜,怎么不给我家姨娘半点荤腥?”
送饭的婆子嘲笑:“三姨娘说了,像这样送到庄子上的废人没资格要好吃好喝。”
“你?!”宝珠大怒,正要冲过去,旁边木兰拦住她,可对婆子说话也毫不客气:“妈妈莫不是嫌我们落魄了?再怎么样我们五娘子也是正经小姐,怎么能天天拿素菜敷衍?”
那婆子冷笑:“还想拿五娘子压我?我可是三姨娘娘家人!”
正吵闹着忽听得外面通禀:“四姨娘可在?”
几人从敞开的轩窗看过去。
却是适才在太太房里见过的郑妈妈,撑着油纸伞,身后几个小丫鬟捧着托盘。
太太房里有四个陪嫁婆子,每人分管不同。郑妈妈四十岁左右,国字脸,板起脸很凶,像教导主任,她管着府里的库房。
“奉了太太的意思,来给院里送春日布料。”
瞥了婆子一眼:“这是何事?”
顾一昭赶紧起身,一脸为难:“我们院里丫鬟嘴馋,倒惹得妈妈笑话。”,说着就要将郑妈妈迎进正堂。
郑妈妈蹙眉,看了一眼饭盘里绿油油的蔬菜,没说话。
那婆子讪讪退下。
“哎呀!好漂亮的缎子!”四姨娘扑到缎子上翻看,眼睛挪都挪不开,“太太好生大方!”
郑妈妈四下环顾。
屋里寒酸得紧,一间上房用了枣核帘子分隔成两间,外头算是待客的正堂,里头就是娘俩居住的卧房。
正堂里也就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一个乡下土窑烧制的陶茶壶,壶嘴还破裂了,旁边摆几个不成对的杯子。
“您喝茶!”
郑妈妈回过神来,却见五娘子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郑妈妈一愣。
嘴上道:“您这不是折了老婆子的草料?”,
却还是毫不谦虚接过了这杯茶。
深褐色茶叶沫子在茶杯里漂浮,散发出的气味也带着一股陈旧。
郑妈妈瞥了一眼,没喝,
只捧在手里捂手心:
“今春发的料子,有江宁织造署漏下的一批四合云花缎,还有泉州市舶司旧人送来的一批丝缎,都算不上好东西。”
江宁是陪都南京,老爷在苏州做官,自然也有交情,上贡的东西检查严格,残次品便会流到市面,当然有时候没问题的贡品也能以“次品”的名义流到官员后宅。
泉州市舶司就更不用说,老爷在福建经营了六年,t根深蒂固。
是以府里眼界都高,对比四姨娘对着这料子大惊小怪,越发显出浅薄。
“唯一可取之处是这批云布,按照丝经棉纬织就,既有桑蚕丝的光泽温润,又兼具棉花的暖和,春寒料峭时最好。”
郑妈妈说得不紧不慢,“还有一份银鼠皮②褂子,是太太特意恩典,说五娘子既然觉得冷,特意命翻捡送过来,说是改成被褥也能抵御风寒。”
顾一昭乖觉:“多谢太太惦记小五,也谢谢妈妈冒雨辛苦这一趟。”
她想起看过的古装剧,给宝珠使了个眼色:“还不打赏?”
哪里有什么钱?宝珠是个实诚孩子,愁眉苦脸:“五娘子……”
顾一昭了然,没发月钱,四姨娘又不会经营,只怕没什么钱。
思来想去,从发间拔下个银簪递过去:“辛苦妈妈跑这一趟,小五和四姨娘以后还要多仰仗妈妈。”
郑妈妈瞥了一眼那细细如草的银簪,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正院里就算是不入流的小丫鬟都能拿出几根厚实的银簪。
却也收下了,本来欲走倒也停留多说了几句话:“你这院里丫鬟们都去了哪里,怎得连个通禀的人都没有?”
此时不告状更待何时?顾一昭赶紧开口,做出委委屈屈的样子:“她们……唉,自打我和姨娘搬来田庄,她们就这样。”
与此同时当然也要保自己人,她赶紧把宝珠推出去:“幸亏两个丫头仁义,一直候在我们身边。这是宝珠,还有个玉兰。”
“不像话!回头我禀告夫人,将那起子丫鬟们敲打敲打。”郑妈妈一脸威严,又看了看宝珠,“这丫头倒是个忠义的。”
宝珠眼睛亮闪闪。
也要适当给手下人甜头,帮手下人争取荣誉,否则谁跟你卖命呢?
顾一昭赶紧行礼:“多谢妈妈。”
郑妈妈是太太心腹陪嫁,地位非凡,但五娘子再落魄也是主子,不应当给她们这些仆从行礼,所以这一礼就让郑妈妈很是受用。
想起适才亲自倒茶,再打量下五娘子,朴素的双丫髻都遮不住眉宇间的出尘气质,眼神坚定澄澈,五官精致,已经隐约现出了美人像。
……长得美又能随时俯就,这样的人说不定有大造化。
郑妈妈就忍不住想结个善缘,临走前意味深长来了一句:“五娘子是个灵醒的人儿,福气还在后头呢。”
为何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顾一昭眼皮微垂,遮住满腹疑窦。
四姨娘看着满目的四合云花缎、锦缎、云布、银鼠皮缎子,乐得合不拢嘴:“这块土灰色,这块秋香色,这块酱色……”
“咦……不对啊?”她摸着绸缎的手忽然一顿,“怎得都是老人的颜色?谁家青春年少的穿这种颜色?
随后两手叉腰:“气死我了!!!那起子惯做表面功夫的小人!欺负我失势了不成?!我要告到太太那里!要告到老爷那里!!!”
怒发冲冠就往外冲。
【作者有话说】
①鱼洗:做成鱼形状的脸盆。
②银鼠皮:银鼠是一种鼬科动物。
姐妹排行表:
1曼宁 13岁
2曦宁 8岁
3时宁 8岁
4晃宁 8岁
5一昭 7岁
6星宁 7岁
7映宁 7岁
8智宁 1岁
9晚宁 1岁
其余角色年龄:
赵飞鸾 15岁
萧辰 13岁,比女主大5岁
仰鹤白 15岁

顾一昭扶额:主母将自己娘俩发配到别院来,从某种角度又何尝不是变相救了四姨娘?
否则以四姨娘这虎劲,只怕还能捅出更大的篓子。
她赶紧转移话题:“娘,一般是夏天消暑,怎得这回家里春日就来了?”
四姨娘果然安静下来,也跟着纳闷:“是啊,现在才发春日衣裳……”
“老爷不曾来……你庶兄和寄读家中的几位堂兄弟都没有来,其他几房姨娘也没来……”
她琢磨着琢磨着,忽然一拍大腿:“莫不是太太想吃庄子上的春笋莼菜?春菜要现吃才新鲜,运到城里总失了风味。”
顾一昭:……
也罢,横竖日子还长,留待慢慢琢磨。
她随手拿起了银鼠皮褂子又抄起一块秋香色缠枝莲纹缎比划:“娘,我要帮太太做个手围子,您帮我找找纸样子。”
有时候,世情转机来自这些琐碎小事。
“太太?”四姨娘很是惊讶,“她哪里缺这个?…”
顾一昭耐心:“太太从外地风尘仆仆来苏州,我们若是不卖好,她哪里知道我们对她的诚心?”
难道要指望上司有“透视眼”,能看见两颗红心?
顾一昭刚入职时恨“马屁精”、“PPT精”在领导跟前献媚大肆宣扬工作成果,可当她自己居于高位时才明白,上位者极短时间内很难界定员工的工作量和忠心,这时那些主动上前汇报的人反而会得到关注。
四姨娘还不算笨,很快领悟了顾一昭的意思,倒吸一口气:
“你是让我像二姨娘一样,做夫人的叭儿狗?”
随后板着脸强硬拒绝:
“不干!”
“不去!”
“哪里就是叭儿狗了?再说叭儿狗也不是想做就能做。”顾一昭失笑,叭儿狗也要求极高的能力和天时地利好不好。
“只是告诉夫人,我们俩没有对她没有恶意。”
“夫人从太原老家来,骤然接手这么大一个家,难免两眼一抹黑,你虽然没管过家,但将家中上下告诉清楚,好叫她知晓底细,再加上我襄助一二,至少不会让夫人再针对我们娘俩。”
顾一昭眼看四姨娘有几分意动,便继续加把力:“否则别人穿獐绒宋锦,我们穿粗布麻衣。别人在城里,我们在田庄待一辈子。吃不完的苦。”
又故意露出艳羡:“适才我看郑妈妈腰间挂着的香囊球转起来都不撒,怕不是纯金的?”
“傻孩子,纯金还在其次,最难得是当中工艺。”四姨娘摸摸一昭的头。
说到这里她也终于咬咬牙:“也罢,我便去汪两声,给我孩儿讨口吃的不丢人。”
她也是爽快人,敲定了了方针之后便不再纠结,动手做起了手围子。
量尺寸、剪刀裁剪、布坯做样件、寻垫布,娘俩一点点忙活起来。
外头春雨如雾,一树杏花被笼成了淡粉色的烟雾,映照小轩窗下母女俩忙碌针线活的场景,小院内居然有了几分温馨的意味。
顾一昭也有了时间琢磨:
与原身结仇的四娘子出自二姨娘,二姨娘背后却是太太。
可第一面判断,太太虽然冷漠些,但能及时对讨好做出反馈,不像是一味针对小妾的执拗之人。
她一时无法断定,再加上时间久远无法翻案,只能静待时机。
为今之计,只有表现得人畜无害,引得太太怀疑那两件事都是旁人嫁祸,才能将泼在自己身上的污水洗白。否则顶着“心狠手辣”的名头,以后肯定会吃亏。
她前世也算得上位高权重,如今再活一世,自然也不甘于在这逼仄僻院做个不起眼的庶女。
可惜打听了一圈,本朝女性地位似乎不大高,无法科举无法出仕,本来还计划以亲爹的官衔进宫中由宫女升做女官。
如若不然,自小扬出早慧博学的名声,日后做个道士女冠,退可著书立说,进可面见宫眷,也不失为一条青云路。
再多问娘几句,便得知大雍朝极其封建,不准女子自立女户,也不准女子经商考学,州府里出名的几个女冠居然都是打着修道旗号的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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