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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这是极其不容易的。
最重要的是,在林知清的带领下,他们扳倒了一个庞然大物。
镇远侯府是整个盛京城中风头最盛的世家,而林家却只剩下一口气,时刻在悬崖边行走,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就是这样糟糕的情况,林知清却生生将整个林家从悬崖边拉了上来。
不仅如此,她还顺手将镇远侯府推了下去。
林十安打心底里觉得,倘若没有林知清,他们决计走不到现在。
很可能在林泱泱被毒害或者林从砚被冤枉的时候已经倒下了。
先前他跟随林从礼,一直以为听话、低调便能让林家走下去,但如今看来,只有不断壮大自身,才是最好的出路。
“林家之幸,有意思。”严鹬嘴角微微上扬。
他看向林知清的眼神中满是笑意,细看还能看出那一丝欣赏。
他一开始并不觉得眼前这个清瘦的女子能替林从戎以及枉死的冤魂讨回公道。
因为林家就像是一个耄耋老人,路都走不稳,怎么同那些年轻气盛的人打架?
可事实证明,这一架不仅打赢了,还赢得十分漂亮。
那些从前觉得遥不可及的事一件件完成以后,严鹬心中压着的仇恨和不甘全都释放了出来。
不得不说,没有林知清,林家确实早就已经完了。
严鹬见过许多女子,她们有的端庄知礼,有的娇蛮可爱,有的英姿飒爽。
但唯有林知清,在他心中能称得上一句聪明。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词语,指的也不仅仅是一个聪明的大脑。
想到这里,严鹬笑着用扇子敲了敲林知清的头:
“这一次做得不错。”
林知清揉了揉头顶:“我每一次都做得不错。”
这话说得很是自信,但没有人会去质疑。
她确实每次都做得不错。
陆淮微微眯眼,借着倒水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插在了严鹬和林知清中间。
“阿清,你累不累?”他开口询问。
林知清伸了伸懒腰:“那悬崖底下确实不太好待,想好好休息一下了。”
话罢,她抓住陆淮的手,仔细看了看,言语间流露出了一些担忧的神色:
“你受了许多伤,今日其实不用陪我去一遭的。”
陆淮笑着摇了摇头:“小伤而已,不碍事,总要亲眼看着江云鹤跌落谷底我才能放心。”
陆南月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打心底里高兴。
严鹬往旁边挪了挪,面上出现一丝疑惑的神色:
“对了,那江流昀今日是怎么回事?”
“他被鬼上身了?”

“我就没见过这种大孝子,上来就跟疯了一样,将老爹卖了个干净。”
“先前我留意过刘邙同林家的官司,也知道这次的情况同刘邙类似,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除去请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我还真想不出来其他可能性了。”
“呸呸呸!”陆南月一边拉着陆淮给他上药,一边开口:
“什么鬼上身,那是小清儿的鉴心学的功劳。”
“鉴心学?”严鹬想到了自己在鉴心堂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眼神略带怀疑:
“我一直以为你那个鉴心堂做的是招摇撞骗的生意。”
严鹬对鉴心学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相面知微这一点。
“你不懂,这鉴心学确实是一门极其高深的技艺。”陆淮开口道。
林十安也点了点头:“精于此道之人,唯知清是也。”
林泱泱说得就要更加直白了:
“我清妹妹的鉴心学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技艺,比我那些兵书还要精彩!”
她一时激动,想蹦起来,又扯到了伤口,哎哟了半宿。
严鹬一脸嫌弃:“你可别吹牛了。”
林泱泱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不忘同严鹬斗嘴:
“谁吹牛了,你自己见识少还不承认。”
严鹬看向林知清,想听她说说江流昀身上的种种异端。
林知清喝了一口茶水:
“江流昀被我催眠了,这确实是鉴心学的范畴,简单来说,他做了一个梦。”
“梦?”严鹬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更具体来说,是做了一个美梦。”陆淮轻声开口。
见严鹬依然有些疑惑,他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对于江流昀来说,什么才算是合他心意的走向?”
“保住镇远侯府。”陆南月第一个回答。
紧接着,林十安也开口了:“他想搞垮林家。”
林泱泱也按捺不住了,生怕自己回答慢了:“他一直想杀了小清儿。”
听到这里,严鹬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是真是蠢得可爱呀。”
“你什么意思?竟然敢说我蠢,嘶,等我伤好了以后一定好好教训你。”林泱泱不解其意。
严鹬轻瞥了一眼陆淮,嘴角翘了起来:“不可说,不可说。”
很显然,他看得出来江流昀对林知清有情。
或者说,如今的这个屋子里,除林泱泱以外的其他人都知道,比起杀了林知清,江流昀更希望得到林知清。
林知清没有多说,直接开口:
“我知道江流昀的心思,但他颇为谨慎,而且接触过鉴心学,所以想要催眠他是很难的事。”
“除非能让他的心理受到重创,加重我在他心里的分量,让他相信我已经死了。”
“人在情绪不稳定或受到重大打击的时候,潜意识和心理是很容易被侵入的。”
严鹬在思考的时候,面色非常平静,他张口问:
“你闯进了他的心?”
“可以这么说。”林知清点头:
“先前我们本想从他的软肋上入手,可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出藏香楼的问题。”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坠崖这一招数。”
“你们骗到了江流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催眠他的?”严鹬仔细思考。
林知清看向陆淮:“这是陆淮的功劳。”
陆淮确实出现过在江流昀面前,也拿出过那支带血的玉笛。
但不同的是,他并没有递到江流昀手里,而是在江流昀耳朵旁打了一个响指。
从那一刻开始,江流昀便陷入了梦境。
他以为自己拿到了玉笛,并且入梦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杀了陆淮。
当时陆淮在一旁吹笛指引,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流昀在做什么。
他也知道为何在属于江流昀的完美梦境,第一件事是杀他。
江流昀喜欢林知清,并且把陆淮视为对手。
在梦境当中,林知清身死这件事是不可逆的。
但陆淮是活着的。
所以,江流昀的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了梦中的陆淮身上。
除此之外,江流昀其他的行动和梦境,便是陆淮不可知的了。
听到这里,严鹬大概明白了这个完美梦境的意思:
“所以先前刘邙自陈其罪,也是被你们催眠,带到了你们创造的完美世界当中?”
“不是我们创造的,是他自己创造的。”林知清张口:
“而且,我猜测江流昀的梦境同她父亲有关,这父子二人之间有很深的隔阂与矛盾。”
这是其他人都没有想到的,林知清的心思十分细腻。
严鹬转了转眼睛,凑近了林知清一些:
“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林知清便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能。”
严鹬气得跺了跺脚:“我还没说什么呢。”
“你方才眉毛上提,眼睛微微瞪大,嘴唇轻抿,这是期待的反应。”林知清非常熟练地看了严鹬一眼:
“能让你期待的,除去那些漂亮衣服,就是你弟弟了。”
“你想在梦中见到他?”
林知清说完,其他人也看向了严鹬,很显然是非常期待他的回答。
严鹬虽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林知清鉴心学中相面知微的本事,但还是感觉诧异。
林知清看得很准,说得也很准。
他确实想见自己的弟弟一面。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郑阔,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弟弟。
听到林知清拒绝,他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这种失望被他用笑容代替了。
但这还是逃不过林知清的眼睛。
林知清开口解释起来:
“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这种行为操作起来需要很多的前置条件。”
“而且你现在非常清醒,即使我答应你,也不一定会成功。”
“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也就使用了两次这种梦境催眠的方法。”
林知清解释得很详细,严鹬也听懂了她的意思:
“那好吧,等我忘记了这件事你再催眠我。”
林知清:……
你搁这儿卡bug呢?
“行了行了,下次的事下次再说。”陆南月打断了他们的话:
“现在伤员这么多,还是得先处理一下。”
“你们每个人都得休息。”
严鹬耸耸肩,向外走去,可刚走出去了几步,便被陆南月拉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受了伤的。”陆南月强行将人拉了回来:
“我的医术可比外头的那些人好多了,一眼就看到你方才拿茶杯的时候手有些颤。”
这一点便是林知清也没有注意到。
严鹬倒也没有急着走了,而是干脆地坐了下来,等着陆南月处理。
这便是承认了陆南月说他身上有伤这件事。
林泱泱有些惊讶:
“南月,你啥时候背着我悄悄研究鉴心学了,连受没受伤都能看出来了?”
陆南月扬了扬下巴:“平日里无事,也去上了几堂知清的课。”
林知清微微笑了笑,这并不是她的功劳。
陆南月精于医道,在这上头结合鉴心学肯定是更好一些的。
如陆南月所说,屋子里的人当中,除去她自己,其他人都是伤员。
她忙活了许久,才将所有人的伤处理完毕。
林十安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对于他们来说,这注定是相当好的一个觉。
与此同时,林家宗祠内。
林从礼同林从砚净手焚香,将藏于密室中的林从戎的牌位拿了出来,摆在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
林从礼眼眶发红,林从砚则是默默撇过了头。
二人心中感慨万分,话明明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林从礼才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三弟,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三哥,我先前一直对你的事有所误会,我错了。”林从砚轻轻呢喃。
林从礼敛眉,看向那些牌位,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被移开了:
“从戎,你驰骋疆场,为大盛平了边疆,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你的女儿知清十分出色,她为林家家主,是我这半生做过最正确的事。”
“从砚,我们老了。”
“谁说不是呢?”林从砚深呼吸一口气:
“我们老了,不能将林家从泥沼里拉出来,但知清他们做到了。”
“事实证明,先前我们的做法确实错了。”
林从礼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笑了笑:
“我们始终没能看透林家一事背后的本质,对症才能下药,我们一开始就错了。”
“先前我觉得入朝为官是幸事,但如今看来,陆箴的做法才是最聪明的。”
早早退隐,远离权力,也就是远离了风波。
“林家逃不开,大哥。”林从砚深吸一口气:
“父亲退了这么久,才换得一时的安稳。”
“现在知清闯出来了,林家重新回到了朝中的视野当中。”
“知清的本事极大,若是她不姓林,以后的前途恐怕难以估量。”
林从礼摇了摇头:“四弟,你糊涂了。”
“知清聪慧沉稳,若是个男儿,定然能带领林家更进一步。”
“但朝堂之上,最是忌讳女子掌权。”
“我将家主之位给了知清,是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有能力,更聪明,更能带领林家。”
“这些我都知道,但可惜的是大盛掌权之人是男子。”
“他们只想将知清困于后宅,扼杀她的自由。”
林从砚没想到林从礼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有些惊讶:
“大哥,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女子成不了事吗?”
林从礼苦笑一声: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我们才一步错,步步错,将林家推向绝路。”
“知清让我看到了女子的独到之处,我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从戎当年坚持开女学,或许是对的。”
林从砚想了想,随后笑了一下:
“知清相面知微的本领是独一份儿的,陆家丫头的医术十分精湛,便是泱泱,在武道之上也精于同龄男子。”
“右手出问题以后,她没有一蹶不振,而是生生从头开始用左手挥鞭舞剑,颇为坚韧。”
“大哥,你说得没错,我似乎也能理解当初三哥的做法了。”
“只可惜,我们理解得太晚了。”林从礼叹了一口气:
“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知清。”
“我们做不到的,她定然能做到!”
林从砚没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二人出了宗祠以后,又接到了不少同僚的拜帖。
京中官员一向如此,拜高踩低的事情屡见不鲜。
镇远侯府不复存在,那么这便是镇远侯府的对头长宁侯府即将复起的信号。
心思活络的人,自然想亲近林家。
若是从前,林从礼和林从戎定会十分欣喜,因为这些拜帖代表着林家被盛京城中的世家接受了。
但如今他们已经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也知道这些上赶着拜访的人多半是墙头草,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处理了那些拜帖以后,林从礼深吸一口气:
“从砚,待知清休息过后,我想同她商议商议,看看能否将父亲从汴梁请回来。”
听到这话,林从砚心念一动:“当真,大哥果真有此想法?”
“嗯。”林从礼微微颔首:
“从前父亲为了林家离开盛京城,如今冤屈被洗清,他应当也想回来看看。”
“他在汴梁待的时间,已经比在京城还要长了。”
“再者,汴梁其余人应当也想念盛京城了。”
林从砚当然明白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
汴梁确实有许多林家人,包括他的妻女。
一切尘埃落定,他当然也是想念妻女的。
二人打定主意后,张罗了一桌家宴。
待林知清等人休息够了以后,才开了宴席。
林家上下喜气洋洋,哪还有几月前死气沉沉的模样?
除开林泱泱,其他人都到齐了。
入席之时,林知清有些恍惚。
同样的位置,但是人却不同了。
多了严鹬,少了江流昀。
想到江流昀,林知清的神色淡了一些。
白日间盯着镇远侯府的人告诉她,江家已经被抄家了,江云鹤则是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这一切动作都非常迅速,像是提前准备过一样。
江流昀失去了镇远侯府世子的身份,但京郊大营指挥使的身份还在。
江家被抄以后,他直接去了藏香楼。
江家成了一副空壳,府邸都被查封了,除去藏香楼,他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陆淮察觉到了林知清在愣神,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你在想什么?”
“在想江流昀。”林知清的声音很闷。

陆南月和严鹬齐齐挑眉,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陆淮。
陆淮却并没有在意这二人的眼神,缓缓开口:
“先前一直忙着答疑解惑,如今应当可以分析分析那道圣旨了。”
嗯?这话题会不会转得太快了?
陆南月一脸“老弟,你在干什么”的表情。
林知清看了一眼陆淮,微微笑了笑:“不错,我就是在想皇帝对江流昀的处置方式。”
那道圣旨上,大致讲了三件事。
第一,赐死江云鹤和兵部尚书等共犯。
第二,还望舒侯林从戎清白。
第三,饶了江云鹤。
这其中,最独特的便是第三点。
皇室留下了江流昀。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最后居然还能被赦免,实在不公。”很显然,林十安并不满意江流昀的处理方式。
林从礼和林从砚也齐齐放下了筷子。
如今林从戎的案子平反了,罪魁祸首江云鹤不但犯了欺君之罪,还有结党营私等多重罪名。
可以说,江云鹤是一定会死的。
但上头对江流昀的处理方式也确实挺出乎意料的。
林从砚也有些厌恶江流昀:“我本以为上头一定会降罪,将江流昀同江云鹤一起赐死。”
陆南月拧眉:
“这桩事确实有些奇怪,不过皇上一向都宽厚,先前也没有因为林伯父的事迁怒林家。”
陆南月还不知道皇室留下林家的真正目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但桌上的其他人心中都很清楚,能坐上皇位的人,又能良善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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