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盈… … ”
姚婙转身看向她,轻声询问道:“阿盈,你介意我喜欢贺兰雪徵吗?”
姚婙此举让李盈心头一暖,她做什么都会事先询问她的意见,不想师兄。
她本来就不喜欢贺兰雪徵,本来就是她的到来影响到了阿婙,更别说师兄对阿婙做的事… …
想到此处,李盈更加坚定心中的决定。
既是为了阿婙,也是为了她自己。
但是,总不能直接说她不喜欢贺兰雪徵。
于是,李盈看了一眼贺兰雪徵,接着望着姚婙的眼眸声音清晰道:“阿婙你想喜欢谁,本来就是你的自由。”
“即使太子殿下现在并不倾心你,但是你能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情意,并且努力争取… … 我没有理由介意什么。”
“阿婙,在我看来,你值得最好的。”
姚婙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她不喜欢贺兰雪徵,也决定了要支持她。
姚婙笑了笑,便转身看向他们,“听到了吗?阿盈才不会觉得这是什么侮辱。”
“太子哥哥如此俊美优秀,喜欢他的又何止我一人,这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太后自然是清楚,但是,谁都行。
姚婙——
几句话又给贺兰雪徵听的颅内高潮了。
刚才对姚婙和李盈之间关系悠然转好的怀疑也瞬间消失了。
为了得到他的倾心,竟然都能跟情敌化敌为友。
既然她这么喜欢他,等他继位… … 不,等他娶了李盈后,他可以封她一个太子侧妃。
贺兰雪徵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向姚婙的目光中带上浓浓的眷恋,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
姚婙看向贺兰雪徵,他眼光蓦然微微躲闪,“即便如此,本殿还是要说一句——”
“本殿对你没有任何情意。”
好一个没有情意,多巴胺的数据都要跳起来了。
姚婙挑挑眉,“知道了。”
太后见状也放心了一下,她这好孙子还是拎得清的。
不至于被姚婙这皮囊迷了眼。
然后,太后就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元瑶长公主在浮翠亭办的一个诗词宴会。
其实就是告诉京中的人,她元瑶回来了。
这以后,除了太后,她元瑶可谓是这京中最尊贵的女人了。
大概没人不会去,贺兰雪徵和阿盈来慈安殿也是请太后过去瞧瞧的。
给元瑶撑撑场面。
至于她… … 元瑶似乎就没有请她。
要是不来,还不知道这些人这么不要脸,背后说她坏话。
“… … 这姚婙不请就不请了,长公主千金尊贵,姚婙不过是个郡主,还是捡回来的不在玉碟之中的郡主——”
“要我说,这下人疏忽的好。”
“长公主不必忧心。”
元瑶经此试探,心里便有了底。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姚婙的名声还是如此的难听。
她本来就讨厌那个姚婙。
贺兰敬川从哪里捡来的一个小乞丐,竟然被封为郡主,行事作风都要压人一头。
她可是真正的天皇贵胄,还要为那个丫头费心,今日也是多此一试探。
看到她并阻止,他们的言语间也放肆了起来。
姚婙听着仿佛这些不是在说她一样。
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她。
姚婙之前也觉得,原身能得到此种造化也算是幸运。
虽是棋子,但是也任性妄为为了十几年。
最后死了,也是因为作恶太多。
活该她死。
她是可怜,但似乎又没那么可怜。
现在她还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看,但这时候她可能明白了什么。她也只是半路成为了原身,原身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知道但是并未亲身体会。
她可以死在那个雪夜。
但是不能被这样利用歧视侮辱着长大,她不是生来就尊贵,也不是生来就恶毒。
爱人有什么错,不爱她的人也没错。
再者,出了李盈这样纯粹善良的人,这些人哪一个不比她恶?
她如何就不能活得好。
她也不想去伤害别人,前提是,那些人也不要主动招惹她。
“元瑶。”
是太后。
不想让场面太难看吧。
这时他们那群人才发现他们的到来,特别是站在那里一眼就能被看到的姚婙。
随着一阵齐声的“拜见太后”结束,场面似乎重新变的平和。
仿佛刚才的难听的诋毁都没有过。
太后瞟了一眼她,“别太计较了,他们都没什么恶意的。”
姚婙勾唇,并未回应。
太后心中本来就不喜欢她,见她如此无礼也不去理睬她了。
几位公主亲昵上前簇拥着太后,太后一会儿便忘了此事,望着自己的乖孙女们笑得合不拢嘴。
但是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六公主不得宠,见着太后还不使劲的讨好,但是她正要上前献礼,一股力道扯着她的头发,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后拉,“啊!”
不止是她在尖叫,其他没见过这场面或者胆小的都在尖叫。
“姚婙,放开她!”
怎么可能。
姚婙把六公主拖拽在地上,双手左右开弓地扇她。
见状,一些曾经被姚婙打过的人连连往后退,感觉自己的脸也在疼。
纷纷回想,方才自己有没有说一些不当的话。
姚婙像是扫雷一样,精准地揪出了刚才每一个对她言语侮辱的人,不是扇巴掌就是拿着他们桌上的琼浆玉液浇在他们的身上头上。
精致的糕点也全都塞他们嘴里。
嘴这么臭,要吃点儿好的喝点好儿的遮一遮。
元瑶都震惊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方才见到姚婙时,她还一阵恍惚。
几年不见,这个贱种更加明艳动人了。
只是没想到,这脾气也更加放肆。
“姚婙,本公主命你停下!这些人不是皇室宗亲就是世家子弟,你竟然——”
姚婙洗了洗手,朝她看去,“我有何不敢?!”
“你们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蝇营狗苟,言语侮辱本郡主,他们以下犯上我教训一下他们不可以吗?”
“还是你觉得我这样太累了,动作不雅,那不如你给我几个人帮我一起教训他们。”
“我也不想动手的,是他们逼我的。”
元瑶气的七窍升天,“姚婙,别在这里伶牙俐齿的,这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今日之事我定会禀告皇兄,让皇兄严惩——啪!”
没错,姚婙甩了甩手,犹豫再三还是给了这老女人一巴掌。
幸好之前有过一次打人的经历,她在系统商店里买了一副隐形手套。
不伤手不伤肤,还自动化解反作用力,打人爽得很。
元瑶脸侧火辣辣的疼。
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
姚婙轻蔑一笑,“打你就打你了,如何呢?”
“又能怎么样呢?”
姚婙看着她想着刚才受的气,忍不住还想打她一巴掌,但是却被贺兰雪徵拦住了。
“姚婙,你闹够了没有?!”
姚婙望着贺兰雪徵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眼神闪过一丝满足,“好啊,今日给你一个面子,我便就此放过她。”
接着,姚婙就真的停歇了。
不过,爽是真的爽。
给自己出气,就是舒服。
太后完全被姚婙的举动给惊到了,别说她的身份,就是她这个言行举止,还敢肖想太子妃位?!
她休想!
但是稍后趁大家收拾乱摊子,告状的去告状,李盈也去安抚太后主要是替姚婙说情。
以前她没有觉得姚婙错,现在,她更是觉得这群人该打。
也就是这期间,姚婙追着贺兰雪徵去了东宫。
在他的书房里,任他教训她。
她反正是不听话的。
勾搭一下,他就动摇了。
这可不关她的事。
是他定力太差。
第50章 世界一:套路他得到他,认错也可以给他人送
贺兰雪徵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风,竟然把姚婙带回了自己的东宫。
知道她是个一点儿气都受不了的主,但今日亲眼目睹不乏是震惊的。
她不仅亲自动手,明明场面被她搞得一团乱,她自己倒是衣衫干净,乌发整齐柔顺的模样。
仿佛,那些人的滑稽惨状都不是她干的。
贺兰雪徵望着她当时气定神闲,万事不畏的姿态,心中竟然没有除了震惊之外的情绪。
倒觉得她这样… … 闪闪发光。
光彩照人。
按照道理来说,那些人也是活该。
当时听到那些诋毁侮辱之词时,他也深感可恶。
望着他们习以为常的姿态,怕是姚婙一直以来都深受其扰。
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涟漪,有些心疼和愤怒。
荒谬的是,姚婙果断出手,他竟也觉得解气。
姚婙望着面前盯着她脸色变化莫测的贺兰雪徵,她现在不看情绪数据也能敏感地捕捉到一些细微的情绪了。
他似乎很纠结。
姚婙轻笑着,转身坐到了他面前的书桌上。
“太子哥哥把阿婙带到这里来,不会就是盯着阿婙发呆的吧?”
贺兰雪徵闻言,漆眸微转从纠结变为了平静微冷,看着少女丝毫没有任何惊慌,仍然巧笑嫣然的同他说笑。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姚婙不言看着他,难道他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望着姚婙无所谓的样子,贺兰雪徵一阵气闷,“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对你言语不敬,你都不该亲自动手,失了郡主的风范不说,还叫别人看了你的笑话。”
姚婙若有所思,眼波流转然后停住,一双黑曜石般澄净的眼睛看着他,“别人怎么想阿婙自然是不在意的,其实阿婙只在乎太子哥哥的看法。”
“太子哥哥也觉得阿婙这样不妥吗?”
贺兰雪徵闻言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受,但这时他还没有细想。
只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软软的,与刚才面对元瑶和皇祖母时截然不同。
既然她现在听得进去话,他不妨趁机让她认错道歉。
“当然不妥。”
姚婙挑眉,双手撑着桌面,“那太子哥哥想怎么样?”
贺兰雪徵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我说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吗?”
姚婙欢快地笑着,“别人说的话我自然是不听的,但是太子哥哥不同,自然是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贺兰雪徵:“阿婙,别在我面前耍心机。你这样也不能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 ”
姚婙都打算强制爱了,谁还管他说什么。
直接伸手将他拉到跟前,双腿灵巧地环在腰侧。
不等他说完话,姚婙便吻在了他的唇角。
得逞之后,望着男人急剧变化的眼神她也不害怕。
“太子哥哥不给,阿婙就自己要。”
“不就是想让我道歉吗?我可以道歉啊,不过我可不认错。”
贺兰雪徵还没有从她大胆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便听到这话。
“那你这是算什么?”
姚婙:“那太子哥哥是不满意了。”
“可以啊,那阿婙要的就不止是个吻了。”
虽然能在他眼中看到荒谬之感,但是他并没有拒绝,只是道:“想要成为太子妃,不可能。”
姚婙点头,“放心,阿婙没有这么贪心。”
“而且,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子哥哥不过是想安抚他们背后的大人。阿婙就算是为太子哥哥做出点儿牺牲了。”
闻言,贺兰雪徵情绪复杂的蹙了蹙眉,事实上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两次了,他作为未来的贺兰之主,亲眼看着姚婙肆无忌惮地“欺负”那些大臣和宗亲的子女,他若是再不表明态度做些什么,可能真的会失了臣心。
别说最近大哥愈发地会表现自己。
其实这都没什么威胁,只是既然这小丫头这么着急讨好他,他就顺势而为有何不好?
又是交换又是牺牲的,幼稚。
但是,低眸看着少女认真的模样,瞥过那抹樱红心有所动。
反正他也不吃亏。
阿婙啊,还是太天真了。
贺兰雪徵能答应自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这举动在他眼里自然又天真又诱惑。
他拒绝不了。
她还没有开始“牺牲”,就向贺兰雪徵索取了一些奖励。
半晌,为了不让人看出什么异样。
贺兰雪徵以“适可而止”为由推开了她。
只怕现在找姚婙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现在她才慢悠悠地跟在贺兰雪徵身后走进了乾明殿。
这是皇帝老登平时处理政事的地方。
但是现在却成为了哭诉堂。
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比一个委屈。
好像都是她无缘无故似的。
一群恶人先告状的狗东西。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的长辈也赶来了宫中,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向皇帝老登讨一个公道。
“陛下,琉璃郡主任性跋扈,往日如何老臣尚不追究了。如今在宫中,还是元瑶长公主的小宴上对老臣的孙子孙女大打出手,更别说其他人的孩子了… … 足以可见琉璃郡主如何的目中无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摄政王教导不当的过失。”
“望陛下秉公处理,还老臣和这一众孩子们的公道,严惩琉璃郡主!”
姚婙一进去就听到这激愤的控诉,唇角微勾,轻轻扫过那跪在一地的哭惨的贵男贵女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眼神落到坐在一边脸上还挂着泪水的元瑶,姚婙挑衅地笑了笑。
贺兰秀今日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点儿麻烦事,所以才来晚了。
她满心忐忑,毕竟这位元瑶长公主跟姚婙不同,她可不能怠慢了。
但谁知一来就遇上了这混乱的场面,不用问她立马也猜到是姚婙那个贱人做的。
望着那些平日里相交贵女的惨状,她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庆幸。
不过,她连元瑶长公主都敢打,这次看陛下还怎么包庇她?!
上次那件事情没成,反而让她出尽了丑态,顾及着自己的名声和脸面,他们哪敢声张?
生生吃了个哑巴亏。
这次,看她还怎么狡辩躲过。
但是下一秒,贺兰秀看着姚婙的举动睁大了眼睛。
本以为她还会狡辩几句,竟然就这么认罪了,可是她倒是没看出姚婙是真的有悔过之心。
姚婙面对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的老登,不等贺兰雪徵开口,她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
“皇帝伯伯,是阿婙做错了。”
之所以惊讶,主要是姚婙这回实在是太乖巧了。
老登就没有见过她认错的样子。
微有浑浊的双眸闪过一丝惊讶。
姚婙见状继续道:“皇帝伯伯您就不要为难了,此事确实阿婙鲁莽了,阿婙不该如此冲动。就算他们不顾场合辱骂阿婙身份低贱,不配做这个郡主… … 也不该不顾及自己郡主的身份不顾及皇帝伯伯的厚爱和义父的教导对这些人大打出手。”
“不仅失了自己郡主的风范,还连累了义父跟阿婙一起丢脸。”
贺兰雪徵越听越不对劲,这个小狐狸。
说是自己错了,但是这句句都在说她是为了父皇为了王叔而不得不认错的。
贺兰敬川眸光闪了闪,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懂得暂时示弱了,这祸也没有白闯。
“阿婙当时虽然很生气,但是记得义父时常跟阿婙说的,阿婙现在已经长大了,皇帝伯伯疼爱阿婙,但是阿婙也不能太过肆意妄为,不然那就辜负了皇帝伯伯的疼爱… … 阿婙本来可以忍的,但是他们竟然说皇帝伯伯不该封阿婙为郡主!”
此话一出,殿内的哭声都小了一些。
她还真的没有说谎,当时确实有人借着酒意说了这种话。
元瑶一听立马心慌了,“皇兄别听她胡说——”
“好了!听阿婙说完。”
老登发话,元瑶怎么敢再说。
傲娇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眼神真挚地看着老登乖乖道:“这阿婙能忍吗?当然忍不了了!”
“所以,阿婙就打了他们… … 阿婙当时身边又没有帮手,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动手了之后阿婙也挺后悔的,阿婙也不想皇帝伯伯为此费心。幸而太子哥哥训诫了阿婙一番,阿婙现在已经知错了,就算是受委屈,阿婙也要认错。”
一边的那几个大臣,特别是刚才那个老臣一脸震惊地看着姚婙,“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啊!”
“伶牙俐齿,颠倒黑白,请陛下严惩!”
姚婙叹了口气,也不反驳,丧气地看着老登,“是啊,皇帝伯伯您罚阿婙吧,都是阿婙的错。”
然后对着那些大臣大喊道:“你们就别为难皇帝伯伯了,我的错我自然会认,不管皇帝伯伯怎么罚我都会担着!”
好大一盆脏水,谁敢为难老登啊?
本来从追究她的过错,现在成了一场大臣挑战老登威严的自辩战,更别说那个敢置喙老登为何封她为郡主的,现在可是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