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婙知道她,因为她在剧情里也是有过几笔浓墨重彩的。
青蔻是她的名字。
她是摄政王贺兰敬川安排在原身身侧,用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的。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派来了的,美其名曰,找个自己的人来照顾原身,防止一些人怠慢于原身。
也是让她教导于原身。
所以,原身的性格和行为举止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源于这个青蔻的“放纵”。
因为,是贺兰敬川安排的,原身也把这当作是贺兰敬川对她的重视和宠爱,所以,原身对青蔻跟其他的侍女不同。
对她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一般她说的话,原身都会听得进去。
姚婙突然觉得… …也不是突然的感受,原身就是很惨很可怜的,一辈子都在被所谓的亲人操控,只有在喜欢太子贺兰雪徵这一件事情上疯狂过。
难道原身是真的完全被蒙蔽了吗?
姚婙觉得,这就如同楚门的世界,时间长了,原身多多少少也有有感觉的。
原身本来就敏感,她不会没有丝毫察觉。
可能也是无能为力,不愿去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她的任务就是完成原身的夙愿,那她势必不会再让原身的命运重蹈覆辙。
好嫁系统功能虽然没有解锁,但是她相信… …她长的这么美,总会有哪个看脸就一见钟情的,她想这第一步应该不会太难。
原身最大的夙愿就是… …呃,就是什么?
姚婙突然大脑一阵空白,回想001说的那些内容,似乎、好像、大概… …它就是没有说。
正要问001,青蔻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了。
青蔻走在最前面,行动间绯红的丝带随风飘动,一张面容也是生的如同春花般漂亮,好像迎面而来的仙女。
姚婙扬扬眉,这青蔻长得也是不错的,气质也好,怪不得会对贺兰敬川有那样的心思,也是个不甘命运只做个侍女的。
姚婙直接走了过去,“青蔻姑姑怎么来了?”
青蔻在她面前屈了屈身子,其他的人都跪了下去,“郡主,刚才有侍女大喊着您要跳河,奴婢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也带了太医过来。”
“郡主前几日落水身子本就没有好转,正巧让张太医瞧一瞧。”
“而且,”
只见青蔻抬头打量了她一眼,“郡主不该穿的这么单薄。”
姚婙瞥了一眼她身后那些还在跪着的太医和侍女,心下奇怪地看了一眼面前早已直身的青蔻。
她是故意的。
以往,原身怎么会注意这些?
虽然她们没有说什么话,但是青蔻说话轻缓,听着优雅,可是对于身后跪着的太医和侍女就很不友好了。
姚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都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一大清早就齐刷刷跪一地,真是让人心烦。“
差点儿说出了一些关心人的话,违反人设可就不好了。
果然,青蔻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是见她光着脚站在了草地上摆摆手让人去拿鞋。
姚婙扯扯嘴角,“不用麻烦了,本郡主就爱这么走。“
说着就直接掠过她们,向前走去。
侍女:“青蔻姑姑这… …?“
青蔻看着姚婙的背影道:“算了,郡主说不用就是不用了,小心惹郡主不高兴了,你命都没有了。“
接下来就是给张太医诊了诊脉,开了一些药,然后她就被侍女们伺候着洗漱穿衣。
青蔻只管在一旁指挥着,穿衣的时候她从衣柜中挑出了一件衣裙。
姚婙看了看她们手中的裙子,大红的丝绸做成的裙子,倒不是说不贵重,而是这个颜色也… …不太适合她的这个年纪。
姚婙挥了挥手,“不要这个,换一件。“
青蔻这时候说话了,“郡主,这可是王爷替您选的料子,这红锦珍贵稀少,王爷就得了这么一批就给了郡主新做了衣裳。”
姚婙勾唇看着她,“是吗?”
青蔻答:“是啊。”
“这可都是王爷对郡主的疼爱之心。”
这回她以为姚婙一定不会再拒绝,可是,正当她拿起衣裳时,只听见她说道:“义父确实疼爱我,也是很有心,但是这衣服太难看了!”
“这么好的料子竟然被做成这么难看的衣服,找的是什么人,青蔻,你去查查,本郡主要赏她20大板,白白糟蹋了义父的心意!”
说着就把那衣裳丢在了地上。
青蔻心中一惊,其余的侍女已经跪倒了一地。
她没想到现在这个郡主越来越难伺候,王爷的心意竟然都扔在了地上,现在要找做衣服的人的麻烦。
这衣服是她挑的款式命人做的。
那… …
姚婙坐在椅子里,看着面前的侍女,“怎么了,都哑巴了是吗?到底是谁?不说的话,都出去挨板子!”
后面自然换了一件好看的裙子,而且还是从箱底里翻出来的,一件鹅黄色裙子。
正是她这个年纪穿的。
她知道那些丑衣服都是青蔻授意做的,目的就是要加重她恶毒丑恶的形象,但是肯定还是有一点。
她是嫉妒原身的。
也并不从心里尊重原身,甚至青蔻还觉得自己都要比她这个郡主要高贵一些。
因为只有她明白原身对于贺兰敬川到底是什么作用,而且原身是乞丐出身,不光是她,也有很多人拿这个说事。
就是,看不起她。
姚婙边走边看着这府中的风景,嘴角挂着笑,真是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对她好的。
青蔻方才自己站出来承认了,她定然是以为她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她这么坏,现在心情又是这么的糟糕。
谁还管她是不是青蔻?
直接让人拉了她下去,现在应该已经挨了板子了。
想到这,姚婙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她现在是要去用早膳。
陪——贺兰敬川用早膳。
她就是故意走的慢吞吞的,这些侍女都是青蔻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什么都听她的。
青蔻突然被她惩罚,还是要打板子的,她们老早就想去通风报信了。
她可不能让她们得逞。
这板子得真的打在了青蔻的身上才能消解几分原身的夙愿不是?
也有大胆的侍女,“郡主,王爷还在等着您呢,可不能让王爷等急了。
姚婙把视线从手边的花朵移到到了她的身上,然后把花掐断插在了她的发间。
她,肉眼可见的在抖。
但是,姚婙只是逗逗她,她其实也想赶紧见一见她这位深得民心的摄政王义父。
剧情里说他是姿容无双,俊美非常,虽然信佛但是却愿意为了贺兰一朝披甲上阵,保护了贺兰国土不受侵扰。
立下赫赫战功,却主动上交兵符,忠心耿耿。
明明深受各大家贵族女子追捧,却甘愿一生不娶妻生子,为人清冷显名在外。
“说的也是,那我们赶紧走吧。“
这样的人,也要靠牺牲他人来维持性命和名声,真的是不可思议。
踏进门里的那一刻,姚婙就看到了那人,他连头也没有抬,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一身雪白的衣衫,乌发束于脑后,气质沉静出尘。
姚婙再走了几步,才看清贺兰敬川的容貌。
着实有些惊艳,身为一个男人,这生的也太俊美了。
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美的惊为天人,但是那是两种不同的颜色,都让人心惊就是了。
姚婙:“义父,婙婙来了。“
闻言,贺兰敬川才抬眼看她,抬了抬手,身边的人就把他手中的书拿走了。
姚婙被他一瞥还是被美了一大跳,眉心轻跳连带则心脏也有些不对劲儿。
没事的没事的… …这都是正常的。
他长得再好看,也掩盖不了他对原身做下的坏事。
她还是会惩罚他的。
不过,允许她现在好好欣赏一番。
贺兰敬川拿起了筷子,“你今日起来的倒是早,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 …“
过了几秒,贺兰敬川觉得不对,不说话也不动筷。
他抬头一看,顿时觉得眼前一新。
刚才没有细看,毕竟她清晨都没有起来过,跟他用早膳的次数寥寥无几。
现在仔细看去,发现她一改往日的穿着打扮,恢复了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气韵。
就是神色怎么呆呆的。
贺兰敬川蹙了蹙眉,“你在发什么呆?好好吃饭。若是不合胃口,再让厨房重做。”
姚婙眨了眨眼,“啊?”
坏了,欣赏美色欣赏的失神了。
真是好可惜啊,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是她的“敌人”,而且还是原身的义父。
不然,她可真的想… …姚婙立即摇了摇头,挥散了脑子里那些有颜色的想法。
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才睁开眼睛,一睁开眼就看到贺兰敬川喜怒不清地看着她。
他不会是看出来了什么吧?
“义父… …”
姚婙试探着叫他。
贺兰敬川确实是在观察她,他对这个“义女”并不上心,但是愧疚还是有一些的。
所以,在准许的范围里,他也是想善待于她。
但是,可能养的实在是太“成功了”,现在行事说话越来越无法无天,没有规矩。
圣上的心思也看不出,对姚婙也是十分纵容,不难猜到,也许他是想把姚婙养成一把捅向他的刀。
可惜,她这把刀还不足以让他受伤。
这一瞬间,姚婙看懂了荷兰敬川,刚才被美色冲击的惊艳有些微微消散了。
贺兰敬川对于她果然都是算计,那一点儿愧疚也没有什么用,只能让她品味出了一些虚伪。
姚婙淡了心思,“义父现在又在看什么,是不是在看婙婙?”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有些危险。
贺兰敬川抬眸看她,似乎没有get到她的意思,“裙子不错。”
姚婙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般的形状,实在是明媚娇艳。
“义父发现了?这个是我自己挑的,青蔻一开始为我选了一件红锦做的衣服,难看死了。后面一问才知道,这红锦竟然是义父送的。”
“红锦这么珍贵,又是义父的心意,下面的人竟然将它做成了一件老气横秋的衣裳,还要拿给我穿,实在太让人生气。”
“所以… …我惩罚了那个侍女。”
姚婙言语轻快说了这么一些,但是贺兰敬川只是听了一些,看他似乎并不感兴趣,中途就用起了面前的那碗粥。
姚婙心里哼了一声,连听她说话都不愿意吗?
他也不问问自己惩罚的是谁。
姚婙觉得有趣,她想看看青蔻在他心里到底重不重要,眉梢微挑,“义父难道不想问问我惩罚的是哪个侍女?”
他确实不想问,他看着她那副得意倨傲的模样,就像不想说话。
贺兰敬川:“那都是你的侍女,犯了错,你想惩罚就惩罚,不用跟我说。”
姚婙笑开了,“可是,我就是想跟您说啊。”
“平时您不是在忙公务,就是去兰若堂,我都好久没有跟您说说话了。”
“您都不知道,婙婙都想您了。”
“难道,您都不想念婙婙吗?”
这一波撒娇算是捏到贺兰敬川的雷点了,他最不是不喜欢别人对他这样拖拖拉拉的说话。
不管对面是不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
而且,这人最是不解风情的。
她又不是女主李盈,和他有一个难以忘记的初见,而李盈也不是个单纯娇滴滴的女人,正是贺兰敬川欣赏的那种会武功还很聪明的女人。
李盈可不会这么跟他说话。
可是,姚婙就是要恶心他,他还偏偏说不出什么错,不高兴也说不出来。
毕竟,她想他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姚婙看到他已经蹙起来的眉毛,再接再厉,“义父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您不想婙婙吗?”
“看来是婙婙话太多了,不该问的,您每天这么忙,肯定没时间想我。不过,这也是怪我太贪玩儿了,都没有主动去找义父。”
贺兰敬川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些,他是真的不习惯,他记得她之前是有些怕他的,眼神尊敬又小心,都不会跟他讲太多的话。
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又重新看向了姚婙,眼神里已经带了一些审视,只是四目相对,那双清澈的漆眸里仍旧是尊崇,只是那些小心怯懦看不见了。
姚婙知道他在疑惑。
她勾起唇角径直起身朝他身边走去。
贺兰敬川不明所以,“你干什么,用个早膳动来动去的,成何体统。”
然后,姚婙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义父,我只是想跟您坐一起。”
人家只是想跟您贴贴啊~
贺兰敬川感觉到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姚婙,只能憋出一句:“那你好好吃饭。”
不要说这么多的话。
可是,姚婙怎么能忍得住不去烦他。
她又瞄上了贺兰敬川面前的粥,“义父,您吃的是什么粥,为什么我们的会不一样啊?”
贺兰敬川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姚婙根本没听,“哦~,原来是这样,那我要换成跟您一样的!”
一顿早膳,贺兰敬川觉得自己耳边的声音就没有停歇过。
以前怎么没发现,养孩子这么麻烦。
只是心里还有些庆幸,她不用日日清晨都来。
可是下一秒,那个欢快地声音就响了起来,“原来跟您一起吃饭会这么开心,义父,我决定了——我要每天都陪义父用早膳。
贺兰敬川离去的背影一顿,“… …“
少顷,“随你。“
姚婙看着那个离去的沉稳出尘的身影,得逞地笑了笑。
烦不死他。
原身对待贺兰敬川的感情很复杂,有尊敬和崇拜,也有得知他对自己并未有一分真情实感的怨恨。
要怎么满足这方面原身的夙愿,她还没有想好,而且,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一些小打小闹而已。
她现在也只能是先烦烦他了。
刚才她才打开原身的夙愿面板。
原身的夙愿都是跟具体的人有关,所以,是以人物来类的。
最强烈的夙愿就是想要成为太子贺兰雪徵的太子妃,成功当上皇后。
排名第二的就是贺兰敬川,这里的夙愿竟然是让他后悔,彻底地从内心让贺兰敬川觉得愧疚。
排名第三的就是与女主有关的,她想让女主李盈… …逃脱被和亲的命运。
嗯… …姚婙以为原身应该是很恨李盈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愿望。
原身这样,怎么能算得上是个恶毒刻薄的人呢?
她的这些遗憾都是理所应当要讨回来的。
最后想要下场最惨的竟然是当今圣上,她想让他不得好死。
姚婙有刷新了对原身的认识,她死之前才看的明白,这一切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圣上的疑心和权力。
不过,非要嫁给贺兰雪徵… …恋爱脑还是没变。
可是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这世上有几人在生命消逝的那一刻能恍然开悟。
她看了一下,最难的应该就是这几个,其他的那些都一些“出出气”就能完成的夙愿。
看来原身还是个细分狂。
挺记仇啊。
刚才她惩罚了青蔻,果然这个夙愿的亮度显示完成了30%。
打了20板子才30%,看来这些小的夙愿也不容轻视。
那... ...这个过程还是很麻烦的,不要说她还要解锁好嫁系统的功能。
好嫁系统在神奇强大,也不过是个工具,若是激发不了其功能,那就是没用的。
但是,现在怎么解锁它是个问题。
她要在不违反人设的情况下让人对她一见钟情,除非那人是个受虐狂。
因为,她取代原身的这个当口,正巧会遇上女主李盈。
不是她主动去找李盈,而是李盈会来找她,倒也不是来找她的。
而是——来利用她的。
当今这个天下不只有贺兰王朝,还有李盈为公主的大夏王朝和另一个西颜王朝。
三足鼎立,也算是维持了这天下十几年的太平。
另外两个王朝主要也是忌惮贺兰敬川。
毕竟是他十五年前带领贺兰军队打破了来自其他两个王朝的侵袭。
要不然贺兰敬川也不会被先皇封为摄政王。
其实,现在还有流言,说——贺兰敬川才是先皇属意的下一任天子。
可是,近些年来,贺兰和大夏边境贸易时常产生小型的器械摩擦。
两国之间似乎又产生了一些战争萌发的气息。
大夏朝自十五年前的那场与贺兰的大战,一直都在休养生息之中,此番应对边境摩擦的方式只能采用了和亲的方式。
主要也是天下民众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十几年的和平日子,都不想再次经历战争的伤痛折磨。
而,李盈就是那倒霉蛋公主。
因为剧情上是体现了一些李盈的成长的,所以,李盈一开始是不想和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