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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白泽不吃鱼)


“滚滚滚,我弟子哪有你教育的份。”
接着,便叫梨行一脚踹出门去。
珉垂着头,始终不敢再抬一下。玄机先生说的对,这不公平。
始终掩面的衣领在几番折腾中渐渐滑落,露出他的完整面貌,梨行先生倒不觉得意外,不,说是意料之中更为准确。
初带领弟子们见识凡间浊气时,他便注意到,不止钟礼,珉看起来也并无影响。
照比其他弟子来说,珉的来历,他可谓是一概不知,也是那时隐隐觉得,这位弟子心事重重,就同他始终不肯露全貌一般,心结难解。
人间的故事缤纷多彩,天上有一位神明素爱这些,便会将每段故事绘于卷中,凝成一块美丽晶石。
这便是五重试炼之源。
而之所以选中了这段故事,除了见到卷中一人同珉长得相像的眼睛,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还有便是,见到了久违的故人。
看着面前装神弄鬼给花川讲大道理那人,梨行突然很想冲进去打他的头,也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是真的当成了先生。
天命……究竟为何,他至今也没能参透。
若说他们是被天命推着走的芥子,可看着眼下这一个个弟子,梨行隐隐有种预感,他们将来足矣成为颠覆天地的大人物。
尊贵者跌入恶土,却依旧选择向善而行;浮萍身处高位,却肯承担使命佑护苍生;依赖者亲眷死尽,遭人恶语,却肯孤身向漠,悬壶济世;叛逃恶徒脱离教条束缚,却也不会成长为如蛇般冷血无情刻薄之人。
进了晶石卷中,梨行也不知他们会是什么人,怎样的出身。如今看来,晶石为他们选的故事,倒是与本人大相径庭,可即便再径庭,梨行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几个。
另外一个,梨行瞧也瞧不明白,晶石怎么又让她走了一遍相同的路,或许这亦是天命所选。
他在心里默默问着:“我是不是也预见天命了呢。”
所以,这一劫,硬着头皮,珉也必须跨过。
一根红线绕着圈,从他眼前飘过。
珉痴痴望着,倒映着的红打破了他眼中的死气沉沉,槁木死灰间,燃起了小小星火,亦如从前。
姜子圭笑问:“所以殿下,您还有什么可迷茫的。”
“您的路,您自己走便是,眼下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罢了。你会见更多人世百态,不尽是好的,只要坚持本心不移,过完这一生,便足够了。”
“至于后世……殿下,您可不在乎后世如何。眼下您也有要做的事。”
听他这么说,北侯川迟来的笑了笑:“知我者,天师也。”
姜子圭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我还知,你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只不过,殿下您不信天命,所以我说与不说,应是无甚差别。”
叫他一眼看穿心事,北侯川无奈叹息。
他本想问的,是双双。
何时会醒,如何才能好,何时才能像从前一样……关于她,北侯川想问的可太多了。
“你且等着罢,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说罢,姜子圭便摆了摆手走了,留下那么一个潇洒背景,北侯川望着,心中欣喜,怎么看都觉得十分顺眼。

接下来的数日都少见太子殿下身影,他每日在营帐中对着无主之地至南胡一带地图不断勾画,常常咬着笔杆思考入神。
先前命顾言跟着那个疯疯癫癫的人,怕他伤人,这一跟,还真跟出了收获。
那疯子虽是拿着刀疯疯癫癫,却从未做出任何伤人之事,日日夜夜不断重复着那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也日日夜夜的重复着同样的一天。
为此,北侯川刻意找了两天跟着他,发觉他每日皆是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停在渡口,望着湖水发呆。
渡口是灵泽与北方塔尔通商水路,塔尔小国向来安静本分,此番与赤乌的梁子,应是与他们无关。
出于谨慎,北侯川还是派人去调查了一番,查了许久,最后拼凑出了一个不怎么完整的故事。
那疯子名桑吉,是当地一大户人家中的马夫,年轻力壮,为人开朗幽默,十分会讨人欢欣。后来,家中小姐被指婚,对方是当地很有名的富商之子,家境优渥,为人浪荡,小姐痛恨这门婚事,又苦于家中逼迫不堪,哭着求桑吉带着她跑。
桑吉本就对小姐有不敢言说的爱慕之心,更是架不住小姐这般梨花带雨的求他,在夜里,桑吉带着小姐一路南渡,跑去灵泽。
他与那小姐私奔出逃,一路苦难甚多,却也是有吃有喝的先给小姐用,自己夜里饥肠辘辘之时拽些路边野草充饥。
按照周游所言,那小姐便是出现的第一位水疫患者,而桑吉也应是小姐死后打击太大,成日疯癫。
北侯川自己盯着面前所绘地图,既是如此,这第一位水疫受害者,并非是因为无主之地翠河投毒影响,反而问题出在南胡里面。想着,他在笔尖在渡口游移了一会,未等落笔,帐外便传来声音。
人未到,声先置,急切地“诶呦呦”了好几声,随后笨手笨脚的冲进营帐内。
还是照旧那般,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废话,一通嘘寒问暖下来,自己说着说着竟掉了些许眼泪来,拿着袖子不断拭泪。
北侯川笑的温和,急忙扶他上座,柔声安慰道:“多谢徐令关心,如今我已无碍。”心中却是彻骨的冷冰。
问题出在南胡镇内,就连他短短这些日子都能查出些许眉目,他徐令难辞其咎。
徐令越说着,越泪眼婆娑。
“都怪罪臣招待不周,怠慢了殿下,还望殿下责罚。”说着,起身扬袍便跪,大有“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之势。
北侯川叹了口气,给他扶起。“这又何必,无主之地之事向来不归属任何一国,与您无关。”
“唉,罪臣成日因水疫之事奔波忙碌,一刻也不得闲,听闻殿下您出了事,这也是火燎屁股一样赶忙赶过来,丝毫不敢怠慢。”徐令掩面叹息。“碰巧今儿是马头节,这是当地的规矩,马头节不得有马行路,罪臣只好费着脚力一步步跑来,这才耽搁了些时辰。”
适逢将士端茶进来,北侯川给徐令斟满了杯,装作满不经意问道:“怎么,郑副令不分担一二?”
徐令又是叹了口气:“别提了,如今多事之秋,郑副令也偏偏这个时候告假,称家中妻子生病,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打算晚上就走。”
听了这话,北侯川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手指却紧了紧杯口。
今夜无星,唯有月圆。
南胡街道空无一人,寂静的可怕,青砖路上传来深浅不一的脚步声,不断回响。
郑副令拖着跛脚急切地跑着,跑着跑着似乎也觉得今夜气氛不对,时不时还回头向后望,在再一转回头时,清冷的剑光对着他。
北侯川一手执剑拦路在前,声音鬼魅而低沉:“这么晚了,郑副令这是要去哪?”
他猛地回头,夜风穿堂,惊起一身冷汗,连带着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殿……殿殿殿下,我向徐令告……告了假的,回家探亲。”
北侯川一偏头,眯眼笑道:“郑副令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跑得倒是匆忙。”
他也知如此古怪,可偏今日是马头节,妻儿病重一事耽误不得。
跑出南胡,再付上个几倍的价钱,应是有马夫愿意跑一趟的吧。
可就连他也没想到,这南胡,竟还是出不得了。
“殿下,这……这是何意?”
森冷剑刃逼上他的喉头,他望着北侯川的目光堂皇而惊措,然惊措过后,他语气卑微下来,万分哀切。
“殿……殿下,臣以一家老小项上人头起誓,此番……真……真是回家探亲,若殿下不信,大可派几个将士跟着我来……”
夜风寒凉,北侯川立在风中,看着面前郑副令满面的愁容,被吹起的两鬓白发,心生一股怜悯来。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切切实实动摇了。
可听他说派将士跟来这句,他再次握紧了剑。
据顾言所查,约莫在他失踪之时,南胡流进来了几箱干草,顾言当时心疑,顺口问了两句,听他们说是为了编草衣、固房梁,便半信半疑的放人进去了。
之后遇上了周游,顾言提及此事,周游笑道:“南边阴雨滋养的大将,就是不懂我们北境蚂蚱的苦,夏日炎,流火似的,有点火星就着,下雨也一打就透,谁要那么多干草啊。”
一语罢,二人面色皆是很难看,再急忙出去寻时,那成车的干草和几名商贩如水入海般,皆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北侯川归来之日,南胡一小楼无故起了大火,那堆干草这才显露了踪迹。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意外失火,如果不是北侯川在现场闻到了一丝熟悉味道的话。
硝烟。火石。
干草只是饵,不知有多少的火石与青衣溜进了南胡,又埋伏在了何处。
敌在暗,我在明。
周游带着一小队将士团团围上,北侯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密林。
冷风穿林而过,黑黝黝的密林狂傲地叫嚣着,夜间行走,不可能不持火把穿林,可若是如此,那便是最好埋伏的地方。
火把,火石。
望着面前郑副令言辞恳切,双目含泪,他实在无法把他与那恶徒联系至一起,甚是希望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弄错了。
但,更不能让将士犯险。
他放下剑,对一旁周游道:“押回去,明日再说。”
待到明日,查清密林中是否有火石,且马头节过,车马快,再叫将士们随他一起回家探亲也不是不行。
这已然是万全之策了。
周游领了令,将士们上前时,郑副令却突然来了劲般:“殿下!灵泽大地,何时有归家探亲也成罪业的道理了!”
一字一句,怒目圆睁,竟也不结巴了,说得慷慨激昂:“臣!兢兢业业,守南胡这么些年,今日……却要因归家探亲而下南胡牢狱?这!是天大的笑话!”
周游打断:“大胆郑副令!南胡如今出了敌贼,出了水患,你倒敢说兢兢业业。”
“够了。”北侯川皱眉,不想再说这些。“押回去。”
“殿下!”郑副令忽地一扬下摆跪在地上,“若是殿下觉得罪臣治理无方,办事不力,看在罪臣守南胡十余年份上,苦劳相抵了罢,求殿下,今夜放我走吧,臣清贫一生,妻儿跟臣也没享到福分,如今臣妻病重,臣归家心切。殿下,妻儿无罪啊……”
接着,便是连连叩首哀求。
北侯川压着烦乱心绪,侧过头不去看他。“周游,还等什么!”
周游和身旁将士闻声而动,上前按住郑副令,强拉起人便要带走。郑副令挣得厉害,忽而暴起,大吼着:“你算什么万民的守护神!什么福祉!”
而后不知哪来的力气,拖着跛脚,大步跑去北侯川跟前。
“殿下!”周游抽出剑追上。
电光火石间,北侯川提剑,那郑副令却是不要命一般冲上来,直冲那剑刃而来。
北侯川急忙打转了个方向,却也是脖颈撞着刃处擦过,血溅了满身。
郑副令倒下,他下意识的接住,按住他脖颈伤处,向一旁周游喊话:“快叫林医师来。”
周游的剑还没来得及收回,满脸不情愿,如实道:“林医师来也救不了。”
鲜血滚烫,汩汩从他指缝间溢出。
郑副令双眼含泪,哀求着:“臣……一死,求殿下,救……我妻……”
再等等,为何不能再等等,为何偏偏是今夜,是这个时候……
北侯川沉了一口气:“郑副令,你何苦……”
夜风吹来阵阵烟尘味。
似是想起妻儿,他面上竟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意来,而后忽地表情惊恐,紧抓着北侯川胸前衣襟:“徐……”
越说着,口中鲜血越呛着血管,发声艰难。
两根眉毛痛苦的拧在一起:“徐……徐……”
他想起来了,那封家书是徐令给他的,妻子不识字,每每皆是找教书先生代笔,教书先生家养了满堂的丁香花,浸得纸墨都有一股子浅浅的花香。
那封信,只有一股子烟尘味。
他想起,那日地牢之下,徐令兴奋带他来见抓到的水患投毒贼,很奇怪,给人关在了个不见光的笼里,还匆匆地让他见了一面,没等问话,就悄声给他叫了出来。
还有……还有那个冲着徐令挥刀的疯男人……
北侯川急吼:“留下两个,周游,你带着全部人去渡口,快!”
得了令,周游带着将士们匆匆离去,在半路上,便望见那直窜天际的烟花。
北侯川亦远远望见了,心蓦地沉下。

渡口处,顾言带人埋伏了半夜,本以为殿下那边已经得手,没想到却自己这边却等来了个人。
是徐令。
徐令鬼鬼祟祟地朝着渡口商船快步跑去,商船里竟窜出来数个人影接应,步调轻盈,不似等闲之辈。
按殿下之令,今夜,谁也不能出了南胡。
烟花为号,两方交手。
如他所想的那般,那几个接应之人确是有些本事的,招招狠厉,直取人性命而来。
徐令弓着身子,在他们掩护之下向着商船夺命而逃,好在事先在渡口附近酒肆埋伏数名弓箭手,没叫他那么轻易上船,少说捱上了一两箭。
掩护之人千钧之际放了纤绳,商船乘着茫茫夜色向塔尔方向而去。
杀尽那群人之后,顾言夺了个商船,带人追去。前方的徐令见了,不知为何,竟是弃船跳海。
深夜的海暗涌不绝,噬人的漆黑寒冷。
顾言扯了根船绳,一头扔给船上将士,跳海便追。
翌日,安排好郑副令下葬事宜,吩咐煮好将士们姜茶,而后,北侯川便不见了踪影。
林清也是问了几圈终于从周游口中得知,殿下是和两名将士一齐去南胡以东的一个小村落了,加上来回路程,估计最快也要后日才能回来。
“这么远啊……”林清只是随口感叹,却见周游并不怎么好的脸色。
他低声喃喃道:“郑副令的老家。”
“嗯?殿下去郑副令老家做什么?昨夜发生什么了?”
周游看着她,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道。“我要回去补觉了,辛苦林医师了。”说罢便走。
林清在原地自言自语道:“后日……我还想告诉他,双双醒了呢。”
说到这,林清也觉得稀奇。
双双自半死不活的回来,连躺了一月,都不见醒来迹象,好几次林清都以为,她或许是救回来了,醒不过来了。
谁知今日,竟忽地诈尸般坐起来,睁开眼睛就问殿下在何处。
唉。林清在心里感叹:果然是山崩地裂的喜欢。
南胡风大,沙尘也大,偶来一阵狂风,刀子似的往人脸上刮。林清委实不喜欢这大风,还是她江南老家比较快活,莺歌燕舞,水清山秀。
加之白日天气炎热,若没什么必要,她便能在帐里就在帐里待着。
看着面前双双止不住的踱来踱去,林清只觉燥热更甚,驻在一旁不断给自己扇着风。
“后日就回来了,你别急嘛,你身上伤还没好,快好好休息。”
半死不活成这样,她都能给救回来,还活蹦乱跳的,她怕是神医转世不成?
一这样想,心里倒有些小骄傲起来,连手上扇风的速度都慢了两分。
双双忽地停下了脚步:“我……我闲不住,我得去找他。”
“诶诶诶,找什么找。”林清起身去拉,望着帐外明烈日光,烫手一般给她拉了回来。
恰逢此时,穆千端着两个碗走进帐内,林清一见了那凝着薄薄水珠的碗,眼睛恨不得放光。
“这没有江南的梅子冰,我做了些糖水,不知道你喜……”
话没等讲完,却见林清也不再嫌热,扑上来接过那冰冰凉凉的碗贴上脸蹭啊蹭,佯装哭腔在他身旁撒娇:“还是小千最疼我了。”
穆千轻笑。
南胡同无主之地一样,昼极热,夜极寒,往地里埋上那么几罐好酒好水,以后开个糖水铺子也算不错。
林清转回身旁:“双双你也尝……”
帐内哪还有什么人影。只听外面一声战马嘶鸣,一阵骚动,骏马疾驰而过,那瘦削身影翻马而上,朝着身旁想阻拦却不敢阻拦的将士道:“我去去就回。”
说罢,一拉马辔,扬长而去。
林清叹气,碰上穆千手里的碗:“干杯。”
任凭她再想拦也是拦不住了,祈求上天饶过一双有心人,别再让他们受苦了。
半梦半醒的小周将军猛然惊醒,没来得及穿好鞋便往外跑着追:“我的马!诶!”接连吹了几声哨,那没心没肺的小畜生载着别人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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