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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白泽不吃鱼)


“疯子。”
顾言只觉得他不可理喻。
自然,漫长的和好皆是后话。姜子圭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总归要留个心眼半真半假的听着。顾家灭门以后,姜子圭患上了胃疾,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每每发作时确是疼痛难耐,终是叫顾言看出端倪,他嘴上说着什么“这就是点破天机的下场”,唯独这句,顾言打心底觉得他没说谎。
有得必有失。如果姜子圭真是因为他说漏了什么变成这样,他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即便是眼下,太子殿下问着当年自己问出的同一般问题,顾言心底忽地生出一股莫名的侥幸,还好姓姜的不在这里,不然他该如何回答。
这股侥幸转瞬即逝,想到那无辜十几人,顾言左臂横于胸前,行了个军中之礼。
“属下定当查明,不叫灵泽子民不白死去。”
简单交代几句,太子殿下匆匆离去,顾言一口闷气呼出,抬步正要走出莲花阁,一个白影鬼魅似地突然倒挂出现在他面前。
顾言不以为意,抬手,食指按在他额头上,推得他晃了几晃。
“不是叫我来替你挨骂吗,回来干嘛?是算到太子殿下走了吧。”说罢,不解恨似地又是狠推了一下。
“哎呦我的小顾将军,可怜在下则个吧。”说罢摊开手,示意顾言拉他下来。
顾言冷哼一声:“堂堂天师大人,能上房梁还不会下了?”他重回屋内,敞开大门,双臂一按坐在了小桌上,倒上一杯茶,饶有兴趣的准备看好戏。
“天师继续,顾某权当不花银子,还能看到杂耍表演了。”
见他真没有来帮忙的意思,天师丧气垂头,细声呢喃一句:“阿言,疼……”
话音未落,顾言飞起一脚踏碎右侧门框处,借力腾起,翻转了个身子,揽过他腰安然落地。
“没事吧?”方才嘲讽声音霎时温和下来。
天师这不挑时、无征兆的胃疾,有时候倒被他顺手当起免死金牌来。
他拍了拍袖子,反客为主走进莲花阁坐下,方才顾将军倒好没来得及喝的茶被他一口饮尽。
“不必通报国主国后,殿下有自己的安排。”
方才的疼痛倒是装也不装了,瞧他在那喝茶的样子,瞬间恢复成往常那样气定神闲,也是往常那样的欠揍。
见他没事了,顾将军叹了口气坐去他身旁。“那殿下这段时间会去哪?”
天师咋了咂嘴:“土地庙吧,还是特别破的那种。”
“那……”
天师忽地手中杯盏一放,双眼睁大,半是疑惑半是确信道。
“鼠市?”
灰衣人火急火燎的出去,又火急火燎的回来,前脚刚大步一跨,望着庙里唯独不见她的身影,后脚又站不住似地有些焦心的问道:“双双呢?”
小风抬头,望着这位大侠不停起伏的胸口,疑惑道:“大侠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双双哥在你走后就跟着你出去了呀,他没和你一起吗?”
他胸中猛的生出一股子焦躁不安来,执剑便出去,走出门没两步,迎面来了个木头似的人影,见了他,惊诧的面容瞬间变成了惊叹。
正是顾言。
顾言拱手做礼,冲着灰衣人欠了欠身,沉闷道:“殿下。”
有时候北侯川觉得,这位天师的手伸的未免有些太长,可心里却又有些隐隐敬佩他这未卜先知之术。
见了顾言,他有些烦闷,颇为不满道:“认错人了。”随后自顾自的走去。
顾言:“……”
顾言跟上他的脚步,自觉自己十分讨人嫌。漫无目的又急切地随着殿下走了许久后,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殿下,请随我来。”
北侯川无奈,自觉自己这身行头算是白弄了。他这沉闷的一声声“殿下”活活把他拉回遥远的皇城中,拉回到那个需要保护的太子身份里。
他既是说了,料想是那位天师又算出了什么幺蛾子。说实话,北侯川有时候特别讨厌一切都叫他算到都叫他安排,可又偏偏每次都无法不听他的。
顾言走在前带路,走着走着,竟像一处野林子走去,嘴里开始神神叨叨念起词来。
“林中子时,曲径通幽。胡扬琴起,鼠市门开。”
“若有人来,鼠网撒开。若无人来,京观遍哀。”
前些日子下过雨,照理说纵是林中幽暗僻静处也该干了大半,总不该是现在这般一踩一陷。顾言来来回回将这四句念叨了好几遍,手上也没闲着,走在前面不断拨着两侧杂草,带着北侯川向更深处走去。
胡扬琴声起,时而凄切哀鸣似婴孩哭泣,配上子时这股子贼风更是阴冷诡谲,真是衬了那句“京观遍哀。”
见前面领路那位身子微颤,北侯川抬手拍在他肩上表以宽慰,结果手刚一落,顾言煞有介事一回头,顶着一张煞白的脸,死人诈尸般惊呼一声。
北侯川:“……”
他无奈叹了口气:“顾将军,我来领路吧。”
顾言煞白的脸上霎时涨上了羞臊的红,好歹算是死人还阳了。堂堂灵泽国小将军,本是要上阵杀敌镇守一方的,现在像个没了火的把,孤零零的杵在前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半饷,吭哧地憋了一句:“谢殿下。侧过身让出了前路。”
北侯川接过了他手中的莲灯,大步一迈走在前方。
顾言走着,忽地沉闷道:“殿下,在下年少时家中遇袭,全家上下十余口未得善终,自那以后,在下夜间时常听到哭泣声。”
面对这突然的敞开心扉,北侯川一愣,不过还是极快的消化了这一系列信息,叹道:“顾将军辛苦了。”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在这种氛围下,找不到什么话题聊,料想顾将军应是会更害怕。
北侯川适时开口:“天师既是找你了,他自己怎么不来?”
顾言:“……”
消弭许久的怒气再次涌上心头。什么瘦弱的女扮男装的小乞丐,什么命中紫微星,既然一个一个都是不能同殿下透露的天机,他又何必一股脑的和自己说,还叫自己来给殿下带路,那诡异的小词听起来就是不寻常的阴森恐怖,可他自顾自的说完就跑,独留自己,刀山火海也得来给殿下引路。
后方久久没答话,北侯川心想:这是又开错话题了。
顾言忽地出声:“殿下,我们到了。”
眼下黑黢黢一片,这泥泞小路的终点,就是一片密林死路吗?
顾言:“泥地一百二十二步,天师所言不会错。”
北侯川提灯上前,绕着斑驳纹路走着,面前这株古树约莫三丈宽,树皮粗糙,但有几处为刃器砍过新痕。他提手敲了敲,古树声音沉闷,算是回应。
“是这里。”他伸手,顾言心领神会递上一把匕首。沿着新痕摸索片刻,他将匕首狠扎去古树,费力一撬,树木横转,竟移出了个门来。
灵泽居然有这般洞天之地。
二人一纵,顺着树根粗壮脉络滑下,本该是湿润地下,竟有座小镇,灯火通明,来往人接连不断,竟有了几分人声鼎沸之意。
他们半夜不睡觉在这作什么妖?
走向深处,越是一派热闹,北侯川眉头皱得越紧,不详预感渐渐在他心中放大。
一个人撞着他肩膀跑过,非但没回头没道歉之意,瞧着更是神情激动,声音高昂地大吼着:“吊庄开了!吊庄开了!”
周遭人们听了,皆是一同兴奋而起,随着他快步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北侯川心中预感愈发强烈,跟着他们快步走去,险些落了后面的顾将军。
猛烈地颤,那些个人非但不跑,个个兴奋得更欢了,只见百里开外渐渐升起了一座巨大祭坛,穿破层层地界,周遭空旷如地面,很快叫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饶是地下能建起这样一座小镇,火光作日,灯火通明,也万万难以建起这样一座地下祭坛。
祭坛高处缓缓伸出了个细长台子,台子最前端死死缠绕了数十圈麻绳,麻绳垂下,下面吊着个小小人影。
浓烈的不安感席卷而来,拨开重重人群,待看到那人,北侯川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半空,向着那高处大喊他的名字。
“双双!”

鼠市子时开,地城显现,若有愿者,皆可前来。
这所地下之城无人知晓是何时何地出现,也无人知晓是何人建造,它总是匆匆出现一阵子,又悄无生息的没落下去,像一张潜伏在地下的网,像盘踞灵泽的树根。
不过知晓鼠市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江湖人,且这地城忽隐忽现的,等到下次寻去,就没了踪迹,久而久之便成了个江湖传说,本是信其有或是信其无皆一带而过罢了,可偏偏有些人传着传着,传的神乎其神起来,有些说鼠市流通着稀世珍宝,有些说鼠市有着江湖密集神丹灵药,似是找到这么个玄乎的地方,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所有愿望都能成真。
这离谱的传言,还真有不少人信。无数赌徒和亡命徒暗中自发组成了个“寻鼠队”,零零星星散落各地,像个掘墓贼一样四处挖地寻鼠市,也是这样,若是有人寻到了,其余便老鼠出洞一般朝着鼠市赶来。
也就是说,鼠市目无法纪,鱼龙混杂,闻着味儿来这的人多少带点疯。
鼠市确实流通些奇珍东西,不过更多的还是各异赌庄,赌人的、赌毒的、赌器的,各式各样层出不穷,深得那群疯子的心。
其中最盛大、最振奋人心的,便是吊庄。
吊庄鲜少出现,若是出现了,必是个隆重盛大祭坛。祭坛最高出伸处个长条台子,台子的尽头吊着个人,人数十丈脚下,是排成羽翼图腾的蛇群,跐溜跐溜地吐着信子,但凡有人坠下,霎时便能扑上去撕咬殆尽。
吊庄老板是个女子,身姿曼妙,一身轻薄黑纱裙尽显妖娆,黑纱掩面不见真容,一双钩子似的媚眼生生要将人勾了魂,宛若蛇蝎。她手段也似蛇蝎般毒辣,人上吊台,接下来的赌徒凡是交了钱,便可以站在下方台下攻击被吊着的人,数目她定,手段也她定,有时是弓箭、小刀,有时则离谱如烂菜叶、鸡蛋。
被吊着的人若是百发未死,那便是幸运,老板能答应其一条件。若是死了,台上会走出个壮汉砍断绳子,任下方群蛇果腹。
尽管恶毒如此,可这群疯子哪有个正常人,吊庄本就少现,多半为了牡丹花下宁冲上去殊死一搏。
在一众呼声中,老板澜姬现了身,缓缓走向高台之上,颇为优雅地俯身作礼,心情极好,她站在高台上开口:“吊庄多年,出现了第一位女子敢来挑战,各位哥哥们切记手下留点情。”她声音极媚,妖里妖气的,这话一出,倒更像是叫他们千万别手下留情。
她退回祭坛内,举起手臂挽手示意,这便是宣布第一场的开始。
“女子?”祭坛之下一片哄笑。“这女子倒真是兴趣独特,变态奇葩啊。”
此起彼伏的污言秽语下,北侯川攥紧剑柄,剑身猛颤。
怎么破,这局要怎么破。他仔细环顾四周,没等弄明白这是什么缘由,一声箭鸣扯过他的思绪。
弓是重弓,箭更是划过凌厉疾风,险险擦过她的脸颊,割断一缕碎发。
台下人群一阵激愤,期待地催促着那人的第二箭、第三箭。
“疯子。”北侯川咬紧牙关,从人群中挤过。饶是不懂弓箭的莽夫,也能扯起弓箭乱射几箭,这是他随手放的第一箭,若是百箭,不论如何都能将上面的人射成筛糠。
疯子!一群疯子!
他穿过汹涌人群,拨开前方的人,正要上台上抢下那具重弓,前方一排人将他拦下。
“滚滚滚,交钱了吗你,后面排着去。”
今日澜姬开价百两十箭,若是有什么稀奇的好玩意儿,她也可以准。
前面排着七人,两人付之百两,其余都有些古怪精巧玩意儿,北侯川浑身摸索,到底也没找出个玩意儿能买下前人箭数。
“殿……呃,那个,我有。”顾言费力从人群中挤出个头,侧身猛地一跃,可算是赶到了殿下身边。他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银票,砖头似的扎实一捆,还有几块方正金条,末了瞟了一眼殿下惊愕表情,不好意思低下头:“我带了。”
“你随身带这……”未等惊愕完,北侯川即刻反应过来。“天师这也算到。”
顾言的头垂得更低了:“是。”
姜子圭掏出个大破布袋子,倒破烂似地倒出来这些时,他也一样惊讶。姜天师却道:“国后寻子心切,满灵泽的招募画师散布寻人启事,我顺手拿点。”
顺手拿……算了,顾言不打算多想,再想下去可就成他知情不报的同盟了。
不过这可不能和殿下说,顾言觉得今天自己要守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他抬头看去前方,太子殿下并没有追问这钱的来路,一路挤着人群向前,二十倍的价格买下了接下来的二十支箭。
真是天大的冤大头。
前面三人四十箭落,高处人影身侧伤了数处,可越是负伤,却越是清醒似的,开始来回躲避,时而侧转,时而借着绳子的力向上卷起身,一来二去渐渐躲的得心应手起来。
北侯川悬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眼神时刻不离高处。身旁有人见了,笑道:“瞧这身段,哪来个文弱小公子,还这样猴急。”
顾言短匕在手,随时准备发作。
这位太子殿下却聋了一般,仰着头,目光灼灼。
前人箭落,啐了一口唾沫,叫着晦气,骂骂咧咧的下了台子。
到他了。
北侯川不疾不徐走上高台,一手掀起斗笠,一手拿起重弓。只是,那手怎么也不像个会耍家伙事儿的,有眼尖的瞧见了,在台下高呼:“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哈。”
一时间哄笑一片。
上臂、侧腹、大腿、小腿,皆是几处避不可避的侧边伤,遥远的高空上隐隐见割破的衣料,几滴落下来的血叫群蛇趋之若鹜。
他沉呼出一口气,抬手捻起四支箭,冲着三丈高空瞄去。
“哟,‘死箭’,行家啊!”
没等下方热心观众解说完,北侯川奋力一拉一送,四支箭天女散花似散落下去。
“行不行,下去吧你。”不满声音此起彼伏。
台上这位灰衣小公子一脸无辜地回头,解释道:“我再试一次。”
接着,他放了一支,三支箭再次天女散花起来。
“还以为憋了什么屁,下去吧你!”
“下去!滚下去!”
一群吵嚷声中,忽地有个清明的声音大吼了一句:“食指下压,拇指扣紧。”
正是顾言。
灰衣小公子回头看向他:“是这样吗?”
“是。”
又是一放,三支箭稍微飞得远了再炸开。
“少放些。”
灰衣小公子回头,照着他说的那样,扣紧一支箭,又是窜出了很远。
虽是根本碰不到人,倒还真是一次比一次有长足进步了。
周围看热闹的疯子们竟一下分了派。一部分吼着叫他练箭回家练去,一部分看热闹看的来劲儿,回击道:“人家花大价钱了,你管得着吗。”然后接着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一拉一哆嗦地放箭,就跟看小娃娃吃大饼似的,别提多有意思。
“弯弓拉满月。”顾言一板一眼地接着教导。
“是这样吗?”
小公子一箭未放,箭却一抖掉落在地,周遭看热闹的霎时沆瀣一气:“落了不作数!不能重来!”
他垂头,看着掉落在地的箭一笑,一脚给它踢了下去。
“不作数便不作数罢,我明白怎么用了。”
明白?这小白脸的能明白才有鬼。
北侯川向顾言伸手:“这位大哥,借口酒。”
顾言从不饮酒,就连这酒葫芦,也是姜子圭在他出门前给他腰间挂上的,他开始纳闷起来,这混蛋玩意究竟算到什么了?
一递一接,北侯川饮了一大口,悉数喷在剩余六支箭上。他大喇喇擦去嘴边酒渍,朝着最近的一个人伸手:“大哥,借个火。”
“有意思,有意思啊。”说着,围观的热心大哥将火折子递到他手中,看着这一身灰衣的小白脸,竟莫名觉得眼熟起来。
他挽起一只箭缠在背后腰带上,其余五支烈火滑上,弯弓满月。
周围有人不屑:“搞个花花样,不到半空肯定灭了。”
是,不到半空肯定灭了。
北侯川一笑,对准那人的五支箭忽地转了方向,狠准的刺进蛇群中,接着向着蛇群抛出那小酒壶,最后一箭击碎。
烈酒浇火,羽翼图腾蔓延开明艳火光。
没等看客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澜姬三步一扭地从高台洞中走出来,笑道:“这位伙计,你砸我生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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