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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太子后(安南以南)


但她生得一张好容颜,来往路人无不侧目,偶有年轻郎君想上前来搭讪,但又碍于她身后紧紧跟随的几个虬髯大汉。
这般阵仗,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于是只能多看几眼,悻悻离开。
银烛正要拉姜时雪去看前面老人家画的糖人,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半空中落下来,直直掉到姜时雪怀中!
姜时雪吓了一跳,险些将东西抛开,再一看,原来是一枝开得正盛的红梅。
她沿着红梅落下的方向看去。
天幕低垂,流云聚散,一个少年郎倚坐在阑干上,眸如星辰,吊儿郎当看着她。

姜时雪立在原地,仰起头,笑着唤:“阿琅。”
季琅眼眸微动,足尖轻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直往下跳,兔起鹘落般在她面前站定。
少年郎身形高大,眉眼清隽,与仙姿昳貌的少女站在一起,引得无数人侧目。
这条长街其实建在一个斜坡之上,尽头地势要高上几分。
祁昀面上覆着半张银制面具,遮去清冷的眉眼。
冷渊跟在他身后,忽然见自家殿下停住了脚步。
他顺势看去,一眼便瞧见了长街末尾的姜时雪,以及她身旁气度不凡的少年郎。
灯火错落,深深浅浅的光倾覆在姜时雪身上,映得她眉眼融融。
她举起一枝红梅,递给对方。
袖袍堆叠滑落,冷渊看见了她手腕上缠着的白纱。
冷渊心中举棋不定。
临近戌时,殿下忽然说想出来走走,他紧随其后,没想到他们竟一路来到了东市。
冷渊自是不敢猜测殿下的心思,只能静默随同。
但他万万想不到,姜姑娘竟会在此处约见旁人。
祁昀还在遥望姜时雪的方向。
冷渊犹豫片刻,终于说:“好像是姜姑娘。”
祁昀并不言语,只调转方向离开。
冷渊忙跟上,哪知走了几步,殿下忽然又拐进一条小巷,那巷子赫然是通往观仙桥的!
另一边,季琅也注意到了姜时雪手腕上的白纱,他眉头紧蹙:“你受伤了?何时受的伤?伤得重不重?”
姜时雪清楚他的性子,主动将纱布揭开,露出一片红肿的伤口:“是烹茶时不小心烫到了,所幸处理及时,并不严重。”
季琅扭头便要走:“我府上有上好的伤药,我去给你取。”
“阿琅。”姜时雪忽然唤住他,“已经上过药了,更何况你今日来,就不想和我聊聊吗?”
季琅慢慢回过身。
他低声交代身旁的小厮回去取药,又对姜时雪说:“阿雪,随我上楼吧。”
临河雅间里已经备好了姜时雪爱吃的各式点心,季琅亲手将一碗蜜豆牛乳酪推到她面前:“知道你爱吃甜,多加了蜂蜜。”
姜时雪也不客气,笑盈盈接过来,捻起银匙吃起来。
清甜不腻的酪子滑入口中,唇齿生香。
季琅忽然开口:“听说你让他迁出姜府了。”
姜时雪手下动作一顿,没抬头:“嗯,暂且叫他在眠云雅苑中住着,待到开春,他便离开。”
季琅不大认同的模样,他欲言又止:“阿雪,此事不妥,你心善想要留他一命,焉知改日他又会不会借由此事威胁于你……”
姜时雪将银匙扔在碗里,清脆一声响。
她抬起一双清泠泠的眼:“阿琅,关于薛尽,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他不会借那日之事胁迫于我,我也只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她放了狠话:“你若是还想动他,便是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季琅慢慢垂了肩,他不大甘心,但只能说:“我知晓的。”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阿雪这般说,便会这般做。
“可是阿雪,你将来必是要成亲的,若是……”
姜时雪忽然笑起来,有种招摇如春花般的绚烂感。
她微微往前探了点身子,眉眼间有些轻狂之色:“那又如何?”
“世人许男子在成婚前有通房、四处狎妓,就必须叫女子守身如玉?”
“更何况,我将来是要招赘的,若是对方有所顾虑,我不成婚便是。”
“偌大个姜家,还容不下我一个人?”
季琅想要说什么,姜时雪已经打断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日后没有自己的子嗣,被吃了绝户如何如何。”
她捻起银匙,在碗底轻轻搅拌:“若我真的不成婚,待到那一日,我从远房亲戚中过继一个孩子,悉心教养亦非不可。”
“更何况……”她抬起眼睛,冲他一笑:“我不是还有你么?”
“余州刺史家的公子,将来的季大将军。”
“有你护着我,护着姜家,我又有什么好怕。”
季琅喉头翻滚着无数话,但看着她的眼睛,他只能尽数咽下。
他笑了下:“是啊,你还有我。”
姜时雪很快用完了一盏酪子,伸手去拿透花糍。
刚刚将那雪白软糯的糕点送入唇中,便听见银烛惊喜道:“姑娘!快看那边的观仙桥,有人在卖吉祥轮!”
“我们要不要一起下去看看!”
季琅的目光落到观仙桥桥头的小摊处。
小摊支在几盏花灯之下,暖色的光落在五颜六色的吉祥轮上,吉祥轮呼啦啦转个不停,将光影揉碎。
季琅眉头皱了下。
他记得阿雪以前有一只吉祥轮,宝贵得不得了,这小摊上卖的吉祥轮倒有些像她那一只。
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自己跑一趟给她买一只回来便是……
姜时雪不知是何时起身的。
她动作极快,快到季琅连她一片裙角都没来得及拉住,她人便已经冲下了楼。
季琅愣了下,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银烛欣喜地朝那小摊看去。
这小摊自是她安排的,那一日她瞧见姑娘小心修补那只吉祥轮,便上了心。
她记得那只吉祥轮是六七年前,姑娘从花灯会拿回来的。
一个旧物,姑娘这般爱护,想必是喜欢极了。
姑娘这些时日心情一只不好,她左思右想,偷偷找上薛尽,想托他在今日给姑娘送上一只新的吉祥轮。
姑娘昔日很喜欢来逛花灯会,可惜后来便不大来了。
今日她定会想方设法将姑娘诓出来,再让薛尽给她送上这份礼物,定能逗得姑娘开怀。
只可惜她没料到,薛尽会拒绝她。
于是她想了新办法,叫人把类似的吉祥轮拿去摊子上售卖。
那只吉祥轮款式已经有些旧了,市面上不大有人做,
她费了一番心思,复刻出一个几乎没有差别的,今日看来果真奏效!
银烛刚沾沾自喜着,表情忽然有些古怪。
因为她眼睁睁看着姑娘自那小摊旁边跑了过去,跑向了一个年轻公子。
再定睛一看,银烛面色微变……是他?
季琅头一次知道姜时雪也有这么能跑的时候。
她像是一尾游鱼,在人群中灵活摆尾,季琅人高马大,此时反而不如她灵巧,转眼便被她甩在了身后。
姜时雪脑中一片空白,死死盯着桥上那道白色的身影,心跳鼓动,四肢百骸都在发热。
观仙桥下花灯潋滟成片,犹如星河起伏,那人立在一片五光十色的热闹纷繁中,是天地间唯一一抹纯净的色泽。
她今日穿的织花百褶裙又长又重,姜时雪双手提住裙角,只想跑得再快些。
她怕一眨眼,那人便消失不见了。
时值深冬,路上仍有残雪堆叠。
姜时雪跑得太急,脚下一滑,撞到一个人的肩上。
两人都往后倒退了几步,好在对方及时出手扶住她:“小心!”
姜时雪顾不得看对方是谁,只匆匆道了声抱歉,便往前跑。
年青郎君看清她的脸,愣了下,旋即追随着她的方向一路看去。
有小厮围拢过来,急得脸色都变了:“二公子!可有事?”
秦鹤年手握成拳,咳嗽了一声:“无碍。”
他正想差人去问问那姑娘为何跑得这样急,忽然看到地上落下了一枚赤金白玉兰耳坠。
姜时雪一鼓作气跑到观仙桥,只觉喉头涌起腥甜,胸口也闷疼不堪。
她微微弯腰,一只手抓住扶栏,看向那人。
灯火缭乱,那人安静地立在桥上。
他带着一张银制面具,面具如同枝头细雪覆住他清冷的眉眼。
祁昀亦在看她。
她发鬓微散,耳坠也不知何时跑掉了一只,一双眼犹如落了星辰,却又笼着蒙蒙水汽。
两人僵持片刻。
姜时雪终是先一步走了上去。
朔风吹拂,叫他们的衣带相缠。
耳边是孩童的笑闹,情人的呢喃,他们静静对立,凝望着彼此。
起风了,乌云掩月,周遭暗下来的一瞬,姜时雪缓缓抬手,去揭他的面具。
只是指尖刚刚触上那冰凉的面具,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时雪像是被这道寒凉如冰的声音从混沌中扯了出来。
她猛然甩开他的手,往后倒退了两步:“是你。”
被朔风卷起的裙带在风中招展不休。
姜时雪亦如一只破碎的风筝,在风中摇晃。
祁昀看见她雾气蒙蒙的眼瞳中,终于落下一场雨。
少女鼻头微红,声调有几分哑:“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昀沉默片刻,如实说:“有人托我来此处送一件东西给你。”
姜时雪竟不合时宜地燃起希望,她问:“何人托你送东西给我?”
祁昀抬眸看她一眼,戳破她的幻想:“是你身边的银烛姑娘。”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用祁昀去解释了。
银烛跟在季琅身后气喘吁吁追过来:“姑娘!”
季琅盯着祁昀脸上的面具……以及与那人轮廓相似的下半张脸,片刻后,他挡在姜时雪身前,表情变化莫测:“舍妹认错了人,还望公子海涵。”
银烛从一开始就认出了祁昀,毕竟是她央他前来的。
可是他分明已经拒绝了她,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银烛不敢多语,只悄悄附到姜时雪耳边嘀咕了几句,又紧张不安地看向一旁的小摊。
吉祥轮依然在呼啦啦地转着,五光十色,像是一场旖旎的梦境。
姜时雪看向祁昀:“既然拒绝,又为何要来。”
祁昀眼睫微动:“最迟十日,我便会离开余州。”
“我是来跟姜姑娘告别的。”
季琅听出了他的声音,脸色微变,嗓音冰冷:“离阿雪远点!”
祁昀的目光落在姜时雪缠着白纱的手腕上。
他静立片刻,终是转身离开了。
季琅咬牙切齿道:“留他一命,还敢到你面前招摇!”
他回头,却见姜时雪怔怔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泪如雨落。
季琅霎时慌了:“阿雪!阿雪你别哭……”
他手忙脚乱掏出绢帕递给她:“你若不想他走,叫他留下便是!”
哪知姜时雪越哭越凶,季琅笨手笨脚把绢帕往她脸上按:“你别哭,你别哭!”
他后脑勺都突突地跳起来:“我去把他逮回来!”
他才往前一步,被姜时雪扯住袖子,她哭得双眼通红,脸颊也泛着红,像是一朵被揉皱的桃花:“阿琅,不要管他。”
“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季琅又是心疼,又遏止不住地一喜:“真的?”
姜时雪攥着帕子,用力抹了一把眼角,似是赌气般:“他最好走远些,走得越远越好!”
她再也不要见到这张与行之哥哥相似的脸!
观仙桥下。
枯柳旁站着一个肩披鹤氅的公子,他脸色苍白,唇色也淡得几乎透明。
秦鹤年握拳咳嗽了几声,用力压制住胸膛深处翻涌而起的痒意。
桥上年轻公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那姑娘破涕为笑。
秦鹤年静静立在波澜四起的河道旁,看着他们并肩而立,慢慢走远。
掌心那枚赤金白玉兰耳坠被摩挲得微微生热。
秦鹤年又咳嗽了一声,交代小厮:“将耳坠交给那位姑娘,就说是她不慎遗落的。”
小厮恭恭敬敬接过去。
哪知小厮刚要追上去,二公子忽然唤住他:“等等。”
秦鹤年遥遥看着那道倩影,怅然道:“罢了,将耳坠给我吧。”
耳坠上的白玉兰被摔出了一道小小的裂痕,那姑娘看上去非富即贵,想必也不会要了。
小厮有几分疑惑,但还是垂头将耳坠递给他。
秦鹤年接过耳坠,原想将它抛入水中,却鬼使神差,将耳坠拢入袖中。
那姑娘和她身边的公子已然消失不见。
秦鹤年看着茫茫人海,收回视线,道:“走吧。”
季琅原本还想邀姜时雪去放河灯,但姜时雪没有兴致,季琅只好送她回府。
回程路上,银烛一直沉默不语。
待到回了月华堂,季琅也离开,银烛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含着哭腔说:“姑娘,是奴婢弄巧成拙,害得姑娘伤心,您罚我吧。”
姜时雪将人扶起来:“你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考虑。”
那一日她在房中描补吉祥轮,只有银烛瞧见,她在看到小摊之上的吉祥轮时,便猜到了是银烛的安排。
银烛心绪低落:“总归是奴婢顾虑不周,才闹出今日种种……姑娘罚我吧。”
姜时雪叹了口气:“你是好心,我怎么能罚你呢?”
她只是没想到,银烛会去找薛尽帮忙。
想来是她对薛尽的特殊……叫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所以银烛才会找上他。
好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姜时雪有些疲惫:“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帮我备水吧,我想沐浴。”
她伸手去摘耳饰,小小地咦了一声。
银烛忙问:“姑娘怎么了?”
姜时雪摸着空荡荡的耳垂:“许是方才跑得太快,耳坠掉了一只。”
银烛:“我差人回去找找。”
姜时雪打断她:“不必了,也不是什么紧要物什,更何况今日人来人往,想必已经被人拾走了。”
一桩小事,姜时雪很快忘在了脑后。
季琅好不容易盼走了薛尽,又同姜时雪和好如初,来姜府来得越发勤快了。
今儿给她带些新鲜玩意,明儿又非得拉她去看戏班,如此打打闹闹,倒是又像回到了过去。
中途有人在姜府门前留下几瓶药。
没有署名,只说这些药对祛疤有益,是送给姜姑娘的。
门房原本不会让此等来源不明之物进府,但想到姑娘受伤一事原本就没多少人知道,此人送药过来,说不定是姑娘的朋友,于是便将药转交给了月华堂。
姜时雪只看了那字条一眼,便命人将东西拿去扔了。
银烛偷偷看了一眼字条。
笔迹藏锋,力透纸背,是薛尽的字。
也不知道为何,她心里稍稍好受了点。
姑娘帮扶薛尽一场,好歹对方不是个白眼狼。
眠云雅苑。
冷渊神色有些尴尬:“殿下,那些伤药……尽数被扔出来了。”
祁昀正在写信,笔尖不停,行云流水,眼都没抬半下:“她自然是不会收。”
冷渊嘴唇微动,本想问那为何殿下还要命人送药过去,但到底是没敢问出口。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那日桥上姜姑娘明显是把殿下认成了旁人,殿下要不要去查一查……”
祁昀忽然抬头,淡淡瞥他一眼。
冷渊噤声。
祁昀笔下字迹重了半分。
原是该斩草除根,不留下半分痕迹的,只是这些时日,他时常想起那一晚她裙摆下冻得青紫一片的脚。
……兴许是从未有人不顾亲疏这么护过他。
也罢,只是一个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她有什么秘密,与他何干。

一个体态丰腴的贵妇人倚在美人榻上,闭眼听着侍女断断续续禀报着。
“……公子藏在屋中端详的那物件,是枚耳饰。”
秦夫人睁开眼,脸上浮现出急切:“当真?当真是女子的东西?”
侍女点头:“的确是女子的东西。”
秦夫人坐不住了,她起身,在屋中踱步。
长子已成家立业,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自幼身体孱弱的次子。
鹤年这孩子,未满足月便出生,曾有僧人断言他活不过弱冠之年,哪怕这些年尽心养着,可也是个风吹便倒的。
原本秦家人的意思是在他弱冠之年为他娶一门亲,权当冲喜,可鹤年不愿。
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知道秦鹤年身体不好,哪家愿意将自家姑娘嫁过来?说不准没过几年便要成了寡妇。
于是秦夫人便将注意打在了自家母家旁支的姑娘头上,出身不打紧,只要人模样周正,性子娴静便是。
秦家声名煊赫,她的公爹乃是当朝丞相,她的小姑子乃是端王妃,自家丈夫亦是上京府尹,满门人才济济。
哪怕将来真到了那个地步……嫁进秦家,日子也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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