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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太子后(安南以南)


姜时雪似在梦中,直到有人提醒:“新娘快把牵红递给新郎呀。”
姜时雪方如梦初醒,将手中牵红往前一递。
祁昀眼睫微动,伸手接过。
两人并肩跨过门槛,往垂花门走去。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可惜了看不见这新郎长什么样……”
“能得姜姑娘青睐,自然是个翩翩公子……”
眼见一对新人都走远了,围观众人也纷纷散了。
姜府门口骤然冷清下来,季琅原地不动,脸色阴沉得可怕。
直到在姜家二老前站定,姜时雪依然如在梦中。
喜婆道:“新人行礼——”
“一拜高堂!”
许是她僵持的时间有些久,牵红一侧传来轻微扯动。
姜时雪连忙随他弯腰。
“……夫妻对拜!”
身侧人缓缓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站定。
姜时雪盯着他肩上的披红,心脏骤然砰砰直跳起来。
鎏金面具只覆盖到他的鼻尖,面具之下,薄唇紧抿,唇线锐利。
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谁也没看。
直至两人弯腰相碰,姜时雪才终于轻声开口:“谢谢。”
对方没有回应,起身之时,姜时雪嗅到了他满怀冷香。
热闹一直延续到入洞房。
在祁昀踏进房门的那一刹,季琅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一把抓住了祁昀的胳膊。
宾客们面面相觑。
姜时雪抓紧扇柄:“阿琅?”
季琅似乎要将面具盯穿,声音冰冷:“还望薛公子,好好待我妹妹。”
气氛霎时又松快起来。
“季公子当真是疼自家妹妹啊!”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喧闹之中,薛尽声音清冷:“好。”

细小的气流拂动帷帐,也将他们的衣带缠绕在一起。
早有喜娘端着合卺酒候在榻前,笑盈盈说:“新人请饮合卺酒。”
祁昀垂下眼眸,端起合卺杯。
“饮——”
姜时雪已经放下掩面的团扇,她单手执杯,一双精心勾勒的眼睛水光盈盈,忽闪忽闪看着他。
许是此时面具遮脸,旁人无法窥伺他的表情,祁昀第一次用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她。
今日她将青丝尽数绾起,乌云堆雪,金丝凤冠缀着硕大的南珠,却不如她的眼眸盈盈生辉。
只是那双眼眸中,有不确定,亦有试探。
祁昀错开视线,往前微微倾身,先一步挽住她的手臂。
他感受到了她的紧张。
但她终究是跟随着他的牵引,举着合卺杯绕过了他的手臂。
分开之时,祁昀的面具不小心刮到她的发鬓之上。
她似乎小小地痛呼了一声,但又或许是他的错觉。
仰头饮尽合卺酒的时候,他看到她鬓边散下一缕柔软的青丝。
青丝贴在她染了霞色的脸颊边。
祁昀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一晚她鬓发尽散,贴在脸颊边的青丝都被汗水濡湿。
“愿新人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宾客将祁昀从婚床上拉起来,笑着闹着:“既然已经礼成,新郎先陪我们喝酒去!”
祁昀的衣带从姜时雪膝头滑过。
他忽然扭头,看了一眼姜时雪。
姜时雪知道他是向她告别。
一个时辰后,新郎便会因为饮酒过多失足溺亡。
薛尽就此消失,她和他,不会再见面。
隔着一张面具,姜时雪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看不到他的全貌。
姜时雪忽然想起,初见之时,他满身脏污,一张脸亦是裹满泥垢。
唯有那双眼,叫她再也挪不开视线。
姜时雪试图再看一眼面具下的眼睛,只是面具遮掩得太好,无论如何调整,她都看不到。
她和他的相遇,原本就是一场错误,也到了该彻底了结的时候了。
“新郎不舍得新娘了?”
“快先陪我们喝场酒,早些放你回来!”
眼看着祁昀就要被人簇拥着往外走,姜时雪微微抬起脸来,对他一笑:“薛尽,保重身子。”
祁昀似乎看了她一眼,很快被人拉扯着,消失在了一片热闹之中。
龙凤红烛静静燃着。
姜时雪坐在一片昏黄灯火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凄厉的喊声响起:“来人啊!有人溺在荷池中了!”
灯花久久无人去剪,火苗摇晃不堪。
姜时雪忽然抬眼,看着被人推开的门。
来人仓惶相报:“姑娘,新郎,新郎他……”
“溺亡了!”
季琅一直忙到深夜,才堪堪帮着料理完姜府的事。
回到季府的时候,季琅见父亲的书房还点着灯,走过去轻轻扣响门扉:“爹。”
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季应褚年逾四十,或许是为官操心,又早年丧妻,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
他一边料理着桌案上的文书,一边说:“琅儿回来了,饿不饿,叫谭娘给你热点吃食送过来?”
季琅摇了下头:“我不饿,爹爹方才筵席只到一半,就赶回来处理公务了,您才该用点东西。”
他把谭娘叫进来,吩咐去做几道清淡的吃食。
眼见自家儿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季应褚终于放下文书,问:“琅儿可是有事要同为父说?”
季琅犹豫片刻,终是将姜府的事说了一遍。
季应褚眉头紧拧:“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季琅自然不敢告诉他事情原委,只能说:“可能是那薛尽福薄,终是不堪为良配。”
季应褚深深看了季琅一眼:“姜姑娘乃将府独女,又有你为义兄,有季家帮衬,哪怕背个克夫的名声,也没什么。”
“倒是你,明年入秋就要到严将军处历练,待你离家,为父也护不住你,需得修身慎行,多学本领。”
季琅应是,犹豫片刻,又说:“爹爹,都说安家立业,孩儿想立业之前,不若先安家……”
“看上哪家姑娘了?”
季琅喉头发干,但还是一字一句说:“孩儿同阿雪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糊涂!”季应褚猛一拍桌案,一双眼也锐利起来:“姜姑娘是你妹妹!你是昏了头不成!”
季琅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可是爹,姜府到底只有她一个女儿,孩儿是怕将来我离开余州,姜家遭人窥伺……”
季应褚说:“姜老爷早有筹谋,又何用你来操心!”
“且不论收你为义子一事,姜老爷这些年资助了多少家境贫寒的学子,如今学成在京为官者,已有数人,待到他日有人青云直上,又岂会不念姜府之恩。”
季应褚痛心疾首:“你若是想护着她,自己也得立起来,将来一说她是你的妹妹,谁敢怠慢?”
“你们如今已是兄妹,切莫再提嫁娶之事,除非你不想要前程了!”
季琅咬牙称是。
其实他都知道,只是……他起了妄念。
见儿子没有忤逆自己,季应褚也松了一口气,他眉头纹路更深:“近来余州不太平,你少出门,好好在府中读书。”
季琅察觉出他语气的不寻常,问:“可是有何要紧之事?孩儿也可帮爹爹分忧。”
也不是什么密不告人的事,季应褚便说:“数月前太子和工部侍郎庄梁前往荆州查探澄河决堤一案,哪知庄梁与当地官吏勾结,意图混淆事情原委。”
“后来东窗事发,庄梁一家人连夜潜逃,中途遭遇海寇,一家人四散开来,前段时间有人在余州看见了庄梁的儿子。”
季琅心惊肉跳:“证据可确凿?”
季应褚叹道:“恐怕出不了错,庄梁的儿子乃是闻名京中的俊朗,据说见过他的人都忘不掉那张脸。”
“此事累及太子重伤,如今太子依然在东宫颐养,圣上震怒,势必要将那庄家株连九族,如今庄家子既然逃到了余州,若是抓捕不力,恐怕为父也要受牵连。”
季琅手心生汗,问:“庄家子是从上京逃过来的?”
“庄梁早有逃脱之意,早早将家眷接到荆州,庄家子是随他父亲一起从荆州逃过来的。”
季琅脸色越来越白。
荆州逃来,遭遇海寇,面容俊俏……
季应褚叹气:“你不懂朝堂的弯弯绕绕,庄家背后乃是秦家,若是庄家人寻到秦家的庇护,有了秦家相助,恐怕便更不好同圣上交差了……”
季应褚话音未落,忽然见季琅风一般离开了屋子。
“阿琅,那么晚了你去哪?阿琅!”

一间不起眼的院子之中,祁昀将密信递到灯上燃尽。
冷渊站在一旁:“姜府的人只送到城门,并未跟来,今日殿下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前往厉州与国公的人汇合。”
祁昀盯着跃动的灯火,道:“宫中称太子在澄河一案中身受重伤,如今正在东宫疗养。”
“庄梁与荆州官吏勾结,如今已被下令逮捕……秦家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
冷渊:“殿下放心,奸佞如今不知殿下踪迹,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形势有利于东宫。”
祁昀冷笑:“冷渊,你说若是父皇借此机会叫太子病重而亡,形势又会如何?”
冷渊背后霎时生了冷汗:“殿下乃圣上与宣德皇后之子,国之正统,圣上又岂会轻易另立储君?”
祁昀摇头:“父皇此人,疑心病重,这些年若非我言听计从,徐家又自断权柄,节节后退,恐怕他早就对东宫动手了。”
“他舍得我死,却不允皇位被人窥伺。”
祁昀眼眸幽暗:“谁做太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宫之主,必须服从听话,不惹他心生忌惮。”
冷渊眼角微跳:“殿下的意思是,我们不若趁此机会挑拨二皇子与圣上的关系,隔岸观火?”
祁昀唇角勾了下:“二皇兄这些年素有贤名,若是朝中大臣在太子病重之际转而拥护二皇兄,恐怕我那好父皇就要坐不住了。”
“帝王之心不可测,他可以施舍权力,却绝不允许旁人主动伸手。”
冷渊:“那殿下的意思是……”
“父皇既命二皇兄协助科考一事,不如就顺水推舟。”
火光幽暗,祁昀的眼眸极冷:“科考事大,不正是私结党羽的大好时机么。”
话音落,冷渊忽然朝着窗外呵斥:“谁!”
他身形极快,翻身而出。
很快便有暗卫提溜着一个半大少年进了屋。
少年吓得抖如筛糠:“求求大人放过我!”
冷渊冷呵:“小子在外鬼鬼祟祟,说!有何意图!”
少年吓得瘫软在地:“我没有!!”
“这里以前是我一个玩伴的家,他们去年搬家投奔亲戚去了,我只是好奇这儿为何又亮灯了,才过来看看……”
此话属实,冷渊心中警惕削减大半。
但他却反手拔出长剑架在少年脖颈上:“还不说实话!”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腥骚之味。
那少年又羞又窘,一下子哭了出来。
祁昀扬手:“陈枫,带他换身干净的衣服,送他出去吧。”
半刻钟后,陈枫将一锭银子放到少年手中,道:“今夜你从未到过此处,明白吗?”
少年眼眸一亮,忙道谢:“谢过大人,我知道的!”
陈枫颔首:“回去吧。”
少年鞠了个躬,忙不迭离开了。
陈枫回到屋中,禀报道:“殿下,那少年的确是后山村子的村民,属下暗中看着他回到家中的。”
祁昀却道:“那少年虽着单衣旧裳,脚上却是半新棉鞋,且鞋底干净,寻常穷苦人家往往靠着一双冬鞋越冬,入冬已有数月,他的鞋子却这般新,不合常理。”
“况且深冬天寒,大部分人这个点都早早睡下了,这少年又为何在外转悠?”
陈枫心中一惊,抱拳道:“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就回去仔细查探。”
“不必。”
祁昀道:“夜长梦多,与其花时间查探对方来意,不如现在就离开此地。”
“是。”
另一边。
少年进了屋子之后,对早早藏在屋中的男人说:“勋哥,我看清了,就是季公子要找的那个人。”
男人噌地起身:“速去禀报季公子!”
今夜无月,天幕越发黑沉。
山间枯草连绵,偶有寒鸦啼叫。
暗卫将祁昀簇拥在中间,一行人无声穿梭在密林之中。
一个暗卫从远处探路折返:“翻过这座山头,便可走水路。”
祁昀却说:“不走水路,走陆路,另外分派一队人手乘渡船,混淆视听。”
此处前往厉州,走水路的确是最快的,但保不齐有人在渡口守株待兔。
祁昀一行人疾行的同时,季琅也正率人往青云山赶来。
马蹄声声,惊得林间鸟雀齐飞。
待到青云山附近,季琅命人弃马而行,马蹄声重,容易打草惊蛇。
季琅站在枯草萋萋间,眯眼看向不远处的青云山。
薛尽一行人果然是往上京的方向走的。
他的身份太过可疑,无论他到底是不是庄家子,季琅今夜都不会叫他活着离开!
“季公子,对方乃是步行,按照脚程,若是不骑马,我们恐怕追不上。”
季琅笑了下:“我自小在这余州城长大,对余州城再熟悉不过。”
他往前一指:“前面有一股小路,可以从山脚绕到后面去。”
季琅握住手中长剑,眸光锐利:“所有人,随我走!”
天色越发暗沉,连河面都黢黑一团,不泛波澜。
祁昀一行人翻过青云山,分作两路人。
哪知刚分开没多久,水边忽然火光大作,喊杀之声一片!
冷渊粗粗看了一眼,对方架势极大,想必来人不少!
他面色微沉,对祁昀说:“殿下,往西边走二里左右,有一个客栈,客栈已备好快马,会有我们的人接应殿下。”
“韩渡吴齐听命!”
“率暗卫六人,护送殿下前往客栈!”
冷渊对祁昀抱拳道:“殿下,属下带人断后,力保殿下安全!”
水边火光更盛,祁昀遥遥看了一眼,道:“不像是贵妃的人,若是贵妃派人前来,人数定然不止这些,对方身份不明,你不要恋战,速去速回。”
冷渊:“是!”
祁昀也不耽搁,与冷渊兵分两路,前往客栈。
谁知没走出去多久,忽有一队人马从侧方密林包抄而来!
韩渡面色大变:“保护殿下!”
暗卫们亮出雪白长剑,霎时剑影晃动,杀气四溢。
风声鹤唳之际,忽有一人冲这边喊:“可是薛尽?”
韩渡惊疑不定,看向祁昀。
祁昀默不作声。
那人旋即说:“若非阿雪不放心你,我才不愿跟在你后面暗中保护你!”
祁昀眼睫微动,握住剑柄的手微微收紧。
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大摇大摆的公子,不是季琅又是何人?

季琅没什么好脸色:“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惹得这么多人追杀你。”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帮忙了,你还不走?”
祁昀收起长剑,声音清冷:“今夜多谢季公子相助。”
季琅不耐:“快走吧!把你安全送走,我还要回去跟阿雪交差。”
祁昀:“大恩不言谢,今后薛某怕是再难有与姜姑娘相见之时了,还望季公子代为转达谢意。”
季琅随意哼了一声。
祁昀道:“前面有人皆接应我,还要劳烦季公子护送我一程。”
季琅已经大马金刀往前开路。
一行人旋即动身。
暗卫们跟在祁昀身后,渐渐觉出不对来。
分明客栈只有二里之遥,他们却走了不止这个距离,且看地势,是走到一座矮崖边来了。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余州城已被甩到身后。
崖上风大,吹得祁昀袖袍作鹤翅般鼓动。
季琅眉心微蹙:“走了这么久,接应你的人还没来?”
祁昀对他说:“我们约定在此处见面,多谢季公子护我一程。”
季琅沉默片刻,忽然抬眼对他说:“行,那我走了。”
他似乎不愿多看他一眼,对手下说:“走!”
他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薛尽,你就没有话要带给阿雪么?”
朔风吹拂,身后的余州城已经亮起点点灯火,犹如斑斓的星辰。
祁昀似乎在酝酿什么,直到最后,却摇头。
季琅冷笑了一声,他朝着祁昀走过来:“可她却托我交给你一件东西。”
祁昀负手不动,眉眼清冷。
季琅缓步走到他面前,忽然抽出袖中软剑,直直朝他的胸膛刺去!
祁昀瞳孔一缩,往后急退,堪堪躲开长剑!
然而季琅乃是个中高手,已经出势的剑生生又往前送了三分!
祁昀白衣染血之际,又有铺天盖地的冷箭朝着祁昀落下!
祁昀如同一片落叶被射下矮崖之时,季琅冷着眉眼说:“我替阿雪,取你性命。”
朝阳终于从地平线跃出,金光刺目,崖下河流湍急,将日光揉成碎金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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