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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太子后(安南以南)


可惜四公主记忆里从未在父皇身上见到过玉兰花香囊。
姜时雪听完,再抬头看那那株玉兰,心口憋闷得厉害。
四公主叹道:“若非荣国公相护,父皇不敢动作,否则皇兄这太子之位,恐怕……”
姜时雪现在才知道,恐怕当时他流落余州,便是有人蓄意谋害。
所以才不敢告诉自己他的真实身份么?
四公主今日是来当说客的,眼下将皇兄交代她的说了个七七八八,暗自观察着姜时雪的神色。
“阿雪,皇兄瞒你是不该,但很多事情都事出有因,并非他想刻意捉弄你。”
这话竟死死踩在姜时雪的痛处。
她明白祁昀洞悉人心,此刻怎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落了他的套。
他既然敢捅破自己的身份,便想好了后路。
可就是这样的步步为营,叫姜时雪更生气了。
她算什么,值得他如此尽心筹谋?
四公主见姜时雪时而悲愤,时而委屈,便放了大半的心。
她在宫中察言观色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她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的细节,只能捡着话说:“皇兄知道你今日定会生气,所以早早央我来当个说客。”
她有些羡慕道:“阿雪,真心在皇宫里是最不常有东西,可依我看,皇兄是把他的真心都尽数捧给了你的。”
可她不是姜时雪,不知此时一切摊开,反倒叫祁昀的许多行为变得古怪。
譬如替嫁一事。
若他真心相待,将她接到东宫的时候,便大可同她说明真相。
可他却找来一个替身,将她戏耍得团团转。
姜时雪向来聪明,也猜恐怕还有什么原是她不知道的。
但此刻面对的是四公主,姜时雪也不好问,只能抿着唇说:“殿下,多谢今日你来同我说这这些。”
她眸子里有些倔意:“但是这是我和他的事。”
“劳烦殿下回去帮我告诉他,有什么要解释的,当面来找我说。”
她朝她略一颔首,径直下了车。
四公主愣了下,正想开口唤她上车,她送她回去,便看见少女走到荣国府偏门处,与那门房说了几句话,
片刻后,她竟坐上了停在偏门处的那辆拉货马车,扬长而去。
四公主目瞪口呆,旋即失笑。
她实在没按捺住好奇,换候在马车外的宫女去问那门房,方才那姑娘同他说了什么?
宫女很快前来回禀:“殿下,那门房说,方才的姑娘叫他去问问管事,一处叫立雪园的宅子是不是府上所有,若是的话,便送她回去,主家若过问起来,便只管去问立雪园的主人。”
她话音刚落,偏门处忽地探出个脑袋,旋即有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公子一把拨开他,跨步而出:“哪里来的姑娘?王叔你莫要诓我!”
王管事一拍掌,道:“公子啊,千真万确!方才正是疾风来通禀老奴的。”
被点名的疾风连忙点头。
王管事压低声音:“立雪园不是公子名下的宅子吗,又是个漂亮姑娘气势汹汹找上来,老奴这不是怕事情捅到老爷和太老爷那去……”
年轻公子气得跳脚:“休得败坏我名声!”
他指着空荡荡的门口说:“哪有什么漂亮姑娘?我看疾风是眼花了!”
四公主掩下笑意,把宫女叫过来吩咐了几句。
她含笑看着不远处。
此人正是祁昀的表兄,徐家二房的独子,徐松庭。
徐松庭听完话,挑眉朝着马车看过来。
四公主对他微微一笑,放下车帘,驱使马车离开了。
马车起步,徐松庭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拦车:“公主!”
四公主没有打起车帘,道:“皇兄在明澄湖,船头绘牡丹那艘画舫。”
话音落,马车再度动起来。
徐松庭看着马车离去,暂且压下心头好奇,急急道:“牵马来!”
阿昀这小子,竟能有惹上桃花债的时候?!他定得去问问!
徐松庭赶到明澄湖的时候,正值热闹之际。
美艳歌姬船头招袖,风流文人以笛相合,湖上光华点点,水波温柔。
徐松庭登上画舫,咳嗽了一声。
出来迎他的是冷渊。
冷渊有些惊讶,只是面上不显:“徐公子,你怎么来了?”
徐松庭伸头看了一眼里面,问:“阿昀在不在?”
冷渊错开身子,让他进去。
祁昀屈膝坐在角落,一盏朦胧青灯相伴。
他正埋头摆弄一盏兔子灯。
徐松庭看惯了平时双他板着脸,疏离淡漠的模样,冷不丁见他在鼓捣这有些幼稚的玩意,心中好笑,走过去问:“阿昀在做什么?”
祁昀手下动作不停,并未抬头:“兄长怎么来了。”
徐松庭哪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一掀衣摆,大马金刀坐在对面,带着几分揶揄道:“方才有个姑娘来荣国公府借了马车回立雪园。”
祁昀动作一顿。
他话里带笑:“听王叔说那姑娘又气又怒,这不我立刻就过来了。”
他伸出手,敲了敲琴案:“你这样冷的性子,还能把人家姑娘招惹得这般生气?实在是怪哉。”
祁昀终于抬起头来,一双黢黑的眸有些空,仿佛大雪过境的荒野。
“她找荣国公府借了马车?”
徐松庭点头:“四公主就在外面呢,我看样子两人恐怕还是认识的,也不知那姑娘是在生你的气,还是在生四公主的气,放着现成的马车不坐,跳上了拉货的马车扬长而去。”
他痛心疾首:“你既然都舍得将立雪园给她住,却叫佳人乘了拉货的马车……”
祁昀眼睫轻动,眸中忽然就有了情绪。
冷渊咳嗽一声,进来递了一张纸条给祁昀,低声说:“四公主递来的。”
祁昀展开纸条读了一遍,面无表情颔首:“跟她说我知道了。”
徐松庭看着他们打哑谜似的,像是被猫儿挠了一抓,好奇得心痒痒。
但他又不能开口问,当真是抓心挠肝,难受得紧。
“她便是侧妃。”
祁昀声音清冷,忽然开口。
徐松庭愣了下,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侧妃江氏?侧妃近来不是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宫外?
徐松庭一片凌乱之际,祁昀又开口了:“兄长红颜知己无数,想必在哄女子一道上颇有心得。”
他忽视脸色通红,剧烈咳嗽起来的徐松庭,用认真的语气发问:“兄长教教我,若是女子生了气,该如何叫她消气?”
徐松庭望着面前容色清冷,却含着诚恳的祁昀,心底某个角落狠狠摇晃,旋即坍塌一地。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太子吗?
姜时雪回立雪园后,将自己关起来闭门不出。
第二天日落时分,姜时雪依然没有露面。
日光融融,将祁昀的衣袖染成金黄的色泽,他整个人如同一捧在夕阳下即将融化的雪。
姜柏和姜夫人看着满花厅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面面相觑。
祁昀来时好大的动静,马车停下,一车又一车的东西往里搬,看阵仗姜家二老还以为是薛尽上门提亲来了。
没想到祁昀朝着他们鞠了一躬,说这些都是赔礼。
他开罪了姜时雪,还需二老出面帮忙通传。
没想到人都已经留在这里跟他们用了一顿饭,姜时雪还是没露面。
祁昀也不急,静静坐在花厅等。
姜家二老知道他性子冷,却不知跟这样的人同处一室也是种折磨。
此处还是他安排的住处,他们似客非客,想好生招待吧也不合适,就这么把他冷落在一旁更不合适。
饶是姜柏商贾出身,长袖善舞,此时闲聊几句之后都坐不住了。
这薛尽……他压根就是座冰山呐!
你同他说话,他有问有答,礼貌有加,但能说一个字,绝不多说第二个字,几句之间便冷场。
偏偏此人气场强大,就是静坐不语,也很难忽视他的存在。
姜柏茶都喝了七八盏,实在是难受,于是吩咐人又去通传了姜时雪一声,侍女回禀说姜时雪根本不理人。
姜柏面子挂不住了,打算亲自去请人。
才起身,祁昀忽然说:“伯父伯母,可否允我去她院子外说几句话。”

第59章
姜家不似上京这些官宦家庭规矩多,姜柏点头:“去吧,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薛公子还请多多包涵。”
祁昀起身告退,示意靠前的两只匣子:“这些老枞红袍和会安洞燕乃是晚辈特地孝敬伯父伯母的。”
他微微一拱手,转身离开。
饶是姜家富庶,姜柏在看到那些燕窝时,还是有些惊讶。
这样的极品燕窝,又何止是千金难求?
更何况……
见夫人也在看那几罐绿褐鲜润,香气馥郁的老枞红袍,他与夫人对视一眼。
老枞红袍乃是贡茶,市面上流通得极少。
更何况这样的品相?
姜时雪直愣愣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盯着帐子看。
再乱的思绪,沉淀一夜,也就变得分明起来了。
昨日的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
现在姜时雪心中剩下的,竟是惧。
她向来是个会找舒服的人,自然很快弄清楚这点莫名其妙的惧来源于什么。
祁昀这样的身份,当时要瞒她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至于后来那些奇怪的举动……她想不明白,便暂且不想,毕竟也不算要紧。
现在最重要的是,祁昀对她的态度。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
他会生活在皇宫,承担为国为民的责任,他将来会有三宫六院,也会经历一代代帝王所经历的,各宫女人都会为了那个位置使出浑身解数。
而她已经不单纯是余州富商家的女儿了。
她当过数日的太子侧妃,已经隐隐约约窥探到了皇宫的一角。
是媚上欺下,是勾心斗角,是尔虞我诈,是步步惊心。
这样的皇宫,又哪里比得上宫外潇洒自在。
因此她生了惧意。
她虽不知缘由,可祁昀放她出了宫,将她藏匿于此。
若是他想,完全可以以薛尽的身份同她周旋。
可他竟戳破了自己的身份。
还托四公主告诉她许多关于他的隐秘。
姜时雪生来早慧,早早便懂得男女之间,一时浓情蜜意容易,可若要长长久久才是最难。
想要长久,必得相互信任,交付真心。
他认真了。
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可是反倒因为如此,她生了惧意。
她……不愿再回到皇宫。
她不愿同那些女人一般,被囚于三寸之地。
这样的想法越来越清晰,清晰得姜时雪甚至想带着爹娘远远逃离上京。
可她明白,无论天涯海角,他若是想知道她的下落,便可以知道。
更何况……
姜时雪时而想起细雪清寒时,她打起车帘,对上泥泞中那双眼。
时而脑海中又是灯火葳蕤处,他递来的那盏玉兔比翼灯。
最后一幕,是他低垂眼睫,捧着她的手轻轻吹。
姜时雪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催促她快刀斩乱麻,一半在不舍。
她长叹一声,狠狠拉过被子蒙在头顶。
没过多久,姜时雪忽然听到窗外有声音。
似乎是侍女想和什么人说话,却又被打断。
须臾之间,又安静下来。
被衾之中的姜时雪睁开了眼。
夕阳退却,周遭一片苍蓝,人像是浮沉在悠悠的深海中。
祁昀立在一棵海棠花树下,望着那间门扉紧掩的屋子。
徐松庭教了他许多哄姑娘的话。
可是临到此处,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祁昀垂下眼睫,手指在鹤型玉佩上轻轻摩挲。
这玉佩不是旁的,正是昔日他雕给母后,被母后摔碎之后又被姜时雪差人修补好的那块。
碎玉难圆,哪怕看得出来姜时雪请了手艺极好的匠人来做修补,可是这玉佩中间依然有一道凹凸不平的缝隙。
他的手指在此处反复摩挲,黢黑眼瞳里瞧不出在想些什么。
晚风轻拂,落英缤纷。
天光终究是彻底暗淡下来。
祁昀这些日子出宫太频繁,哪怕有心遮掩,也已经被人瞧出了端倪。
他今日必须在落钥之前赶回去。
祁昀上前将这枚鹤形玉佩轻轻搁置在窗台之上,转身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吱呀一声响。
他背脊紧绷,回过头去。
姜时雪头发睡得有些乱,未着珠钗,素衣素裙,眼下泛着淡淡的青。
她立在门旁边,一双眼睛无声的看着他。
祁昀心底忽然生出一丝卑劣的欢喜。
她是在意他的。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是这般萎靡的模样。
两人隔空对视。
片刻后,姜时雪看到了窗台上的那枚玉佩。
她看了那枚玉佩很久,才一把拿过玉佩,走到他面前:“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她的眼神极静,静得像是一汪寒潭。
可他想对她说的,都已经托付给四公主了。
他向她揭开自己最软弱的部分,以求她的怜惜。
可算无遗策的太子殿下从未落料想一种可能。
那便是那个人足够清醒,也足够理智。
姜时雪的眼眸忽然起了一层雾气。
她红唇微启,像是一把利剑亮出锋芒:“太子殿下,你想让我回宫吧?”
祁昀的心脏被人狠狠一踩。
也许他正是仗着她的聪明,才做出这些似是而非的举动,让她去猜,让她去会意。
一切如他所愿。
偏偏正是因为如此,叫他清晰地窥见了自己的卑劣。
姜时雪面上忽然浮现出一点笑意,只是那笑意是冷的,似是挟裹着细密的刺,直直朝着人心里扎过来。
“太子殿下想让我以什么方式回宫?又要给我什么身份呢?”
“一个被太子殿下偶然看中的民女?将来太子登基,再给她指派一个看得过去的身份,赐给她一座尚可观的宫殿,予她帝王难得的宠爱,叫她与你后宫中的莺莺燕燕和睦共处,叫她为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祁昀的眼神忽然起了变化。
幽深的瞳藏着汹涌的波澜。
似是因为激动,姜时雪的面颊上泛起一层薄红。
她一字一句对他说:“可是殿下,你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我这人自幼被父母娇纵惯了,家中也略有几分薄产,虽不比皇家花团锦簇,却也富贵殷实。”
“我知道殿下是未来天下共主,想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要我入宫也好,要夺我家产也好,对殿下而言,都只不过是一桩小事。”
她飞快地垂了下眼,再抬眸时,眼圈已然泛红:“薛尽,我不愿意。”
“我不要入宫。”
祁昀的心脏像是在沸水中翻滚,酸涩疼痛,几欲炸裂。
他开口,声音喑哑:“阿雪,我没有想过强迫你。”
“我只是不愿……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要瞒着你。”
姜时雪静静看着他,俨然不相信。
祁昀却用一双偏执的眼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暂时没办法给你正宫之位,只能委屈你继续顶替他人身份。”
“待到将来时机成熟,我会宣布你的真实身份乃是余州姜家流落在外的女儿,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被江家错认为离家多年的女儿。”
“中宫皇后形只影单必定独木难支,伯父伯母自可闲散富贵,届时上京江氏便是你最好的靠山。”
“江氏忠心耿耿,为我所用,假以时日定会成为新的肱骨。”
他像一个冷静的政客,为她抽丝剥茧描述自己的谋划,一点点说动她。
“前朝陈昭帝为涂皇后遣散后宫,独宠一人,我亦未尝不可。”
“皇帝充实后宫,无外乎为利益,或为美色……”
“可我都不用。”
“徐家就是我的倚仗,而你……”
他停顿片刻,用轻柔的语气说:“便是我毕生所愿。”
不知何时,清月跃出天幕。
如霜月色尽数倾洒,他眉眼虔诚,如同沐月祈祷的信徒。
姜时雪按捺住狂跳的心,别开眼:“殿下描绘得很好,但就连我这种市井小民都知道朝堂之事哪是那么简单的。”
若是权势、宠爱能左右一切,为何徐皇后死得这般惨烈,又为何尤贵妃谋算多年,还只能是一个贵妃?
更何况……
她看着眼前如青松翠柏的少年,四公主故事里的那个孩童,忽然活灵活现浮现在了眼前。
她似乎看见涕泗滂沱,满室悲恸的灵堂,尚且年幼的祁昀跪在漆黑的棺椁前,滴泪未掉的模样。
知道眼泪无用的人,最少哭。
姜时雪笑了下,上前一步,用指尖轻轻触上他的眉眼。
指尖微凉,他的眉眼也染了霜色。
可两个人都忍不住轻轻颤栗。
姜时雪放开手的时候,眼泪倏然坠落。
“可是殿下,我不愿让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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