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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暴君心尖月(婉婉有仪)


皇帝冷不丁开了口,虽则尚未成婚,话中却已经直呼赵女为“皇后”了。
他都这样说,几个女官嬷嬷们哪个不是人精,连连也都改了口。
“皇后殿下喜欢的!婢子们问了皇后殿下,可有何不喜欢之处,再叫婢子们拿去改一改才是,只是皇后殿下都说喜欢,婢子们瞧着……皇后殿下和王妃见了这些,心情都是极好的。”
皇帝懒散地倚靠在龙椅上,淡淡嗯了声。
他又道:“你们做出的这些身外之物……若能匹配皇后的三分姿容绝色,孤届时自要重赏。”
今日服侍着观柔穿寝衣的那个老嬷嬷含笑点头称是,也跟着皇帝一起恭维他的皇后:
“皇后殿下是天上来的仙姬神女,婢子们只有用这些金银俗物堆砌的衣裳首饰,勉强衬上一两分皇后殿下的神貌,便是婢子们毕生的福气了。”
皇帝平素不爱听臣下们的吹捧,这会儿却偏偏很是受用有人夸赵皇后。
那老嬷嬷也是一时飘飘然,不觉说出了心里话来:
“婢子从前在长安齐宫里侍奉了四十年,见过前齐三朝不知多少的皇后贵妃,个个都说是举世难寻的美人儿,可是今日见了咱们皇后殿下,才知道什么是真美人儿!前齐的这些贵妃淑仪,三朝的后宫加在一块儿,都没人塞得过咱们的皇后!”
她是历经两朝的老婢子,前朝的时候就在宫里当宫女,如今亡了国了,她又不是高官显贵、宗室皇亲,不至于被人追杀算账,自然而然又到邺宫里继续伺候新朝帝后。
这话刚一说完,她见皇帝不吭声,顿感大事不妙,又连连叩首请罪:
“陛下恕罪!陛下饶命!是婢子该死,婢子该死,不该拿前朝妃妾们和皇后殿下相提并论!婢子该死!”
皇帝倒并未生气,微微抬手命她们退下:“无事,下去吧。”
方才他的微愣,只是在心底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而已。
——这还用人说么?
他这一世用尽心血精心浇灌,用天下珍宝养出来的挚爱,自然是世间最美,谁都比不过她去。
莫说是三朝妃妾了,就算是前齐十三朝的女人加在一块,也无人可与他的观柔相比。
这些女官嬷嬷们退下后,大中殿内又恢复了往日的肃穆宁静,平素几乎听不到半点人声。
是因为殿内的内监宫娥们都知道皇帝喜静,所以不敢惹出嘈杂的动静来。
但是眼下这份嘈杂,却让梁立烜心头感到孤寂的苦楚。
——若是她和东月还在就好了!
若是他的妻女在这里,大中殿内必然是有些人气和人声的,何至于死寂至此!
他等不及想要将她娶回来。
不知是否是皇帝心诚则灵的祈盼,龙徽三年的春日过得似乎格外的快。
这一年的七月,转瞬即至。
自国朝建立之后,这个庞大帝国的各种礼乐制度也有条不紊地被人确定了下来。
其中关于天家的婚礼、祭礼、丧葬之礼等等,更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天子娶皇后、太子娶储妃、公主嫁驸马,种种诸事都早在龙徽元年的年末就被礼部相关官员制定了下来。
而大邺开国以来的第一场天家婚礼、本朝的第一位皇后的婚礼,也都在这种礼乐制度的安排下紧锣密鼓地筹办了起来。
龙徽三年七月初一的这一日,皇帝的册封使们开始来到燕王府行册后种种礼节,如纳吉、纳征、纳采、问名、册后等等。
光是这几个仪式,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乃至宗庙都全部上下忙碌了起来。
谁都能看出皇帝对这场婚礼、对自己未婚妻的极度重视。
不过家中内外的人到底都有多忙,观柔尚且并不知道。
即便各种文武官员、册封使者们在赵家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流水一般的各种物件送来送去,好歹都有赵偃夫妇去应对,而她还可以照旧躲在闺阁里呼呼大睡,偷懒养着精神。
然而,等到即将进宫的这一天终于到来时,却再也由不得她懒散了。
七月初五的这日夜里,观柔便开始被人“折磨”着保养身体,涂抹各种香膏玉露,力求养出她明日最动人的姿态,让她用这般最动人的容颜去完成她的婚礼。
老嬷嬷们将观柔上上下下涂抹完了一番后,便催促着观柔快些睡下,否则明日早起梳妆,必定没有精神,而她们也预备着将要下去了。
守在女儿身边的王妃杨拂樱忽地咬了咬唇,抬手喊住了一个老嬷嬷,将她招到观柔身边来,轻声道:
“嬷嬷们是不是还未给我们姑娘教导……教导夫妻人伦之事?”
这事她本不想提,但是见这些宫里来伺候观柔的婢子们似乎全然忘记的样子,怕女儿到时候懵懵懂懂地吃了苦头,又还是不得不主动开口。
她这话中另一层暗含的意思就是,她们赵家还没有亲自教过女儿这些事,赵氏女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她们并不是上赶着要求着伺候皇帝的。
这是观柔身为女子的矜持和贵重。
只是如今明夜就是新婚夜……她们赵家可以拿捏着这份矜贵的气,可宫里就一点都不过问么?
老嬷嬷见王妃问起,面上一愣,旋即又笑意盈盈地向王妃解释:
“王妃恕罪,这非是婢子们疏忽,只是陛下亲自交代了……殿下是叫娇贵主儿,不让咱们说这些,污了殿下的耳。”
杨拂樱一愣:“陛下不让人教导她?!”
老嬷嬷眯着眼睛笑:“婢子以为,大约陛下是想亲自教导的意思了。”
杨拂樱脸色顿时一变。
观柔浑然不觉母亲和这老嬷嬷在打什么哑谜,连忙追问:“阿娘,什么夫妻人伦之事呀!”
杨拂樱看了看女儿,无奈地抿了抿唇,又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教导你几句,要你日后贤良淑德,相夫教子,如何侍奉夫君陛下的大道理而已。”
观柔有些不耐烦听这些,摆了摆手便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睡下:“那我还是不听了……”
她望着女儿的天真烂漫,不免还是有些焦心。
观柔还是个稚嫩的小姑娘啊。
而帝宫之内的那位君王,从前却是马背上沙场里亲自打天下的武夫出身,体格那般健硕魁梧……
明晚她女儿到底该怎么办呢。

第183章 帝后大婚(中)
杨王妃在观柔的床榻边又静坐了许久,依依不舍地打量着这个即将成为皇后——成为天下最尊贵女人的女儿。
今晚,是她女儿留在娘家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从此之后,不论白日黑夜,她身为一个皇后,所有的时光都将独属于那个巍峨耸立的帝宫,在宫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王妃最终只是默默地为女儿捏好了被角,然后起身离开了这里,留给女儿一夜的安宁与静谧。
这也是她身为处子少女的最后一个夜晚。
房内的甜白釉牡丹缠枝花瓶里插着几支含苞待放的淡粉睡莲,在这夏日的深夜里散发着清幽的甜香,也让观柔一夜好梦。
坦白来说,其实这夜观柔也是紧张不安的。
不过大抵自古以来深闺少女出嫁,也没有几个女孩儿能不紧张、不忐忑。
但是宫里来服侍她的那几个老嬷嬷们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在婚前的这一夜有些不适应,所以早早地便喂她喝了些安神的甜汤,又在她房内熏了同样有凝神静气之功效的香料。
两厢佐助之下,观柔虽然刚躺在床上的时候有些心跳怦然,但很快还是沉沉睡去。
这一夜,观柔却迷迷糊糊地做了个让她分不清是真是假的梦。
梦中,她见到梁立烜浑身浴血、面色苍白的站在她面前,面上带着诡异的凉薄微笑。
她身着华美嫁衣,鲜红如血,而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死死钳制着她的脖颈,怒不可赦:
“是要嫁人么?原来你离了我之后,觅得了如意郎君了,难怪今日是这般的盛装。”
“观柔,告诉我,你这是要嫁给谁?嗯?”
观柔瑟瑟发抖:“我是要嫁给你的啊!不是你说你要娶我的么……”
梁立烜在沉默之后忽地轻笑出声:“哦,是要嫁给我啊。”
“你确实只能嫁给我。不论你我之间发生了什么,三世里,我都是你唯一的夫君。”
他似乎是发了什么疯病,继而一遍又一遍地逼问她:
“观柔,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不爱我?”
观柔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梁立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问题,当下被吓到一阵心慌意乱,连连摇头。
梦中的场景是一片的漆黑,周遭没有旁人,观柔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她面前所见的只有梁立烜一个人。
她想逃,可是这样的逃避终究是无用徒劳,而后便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给抓了回来。
如一只凶残的猛虎按着自己虎掌之下的兔儿,她在梁立烜的手下,就是这样的纤弱无力,毫无反抗之能。
他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声如泣血,仍是不停地逼问:“我等了你很多很多年……我从未有放弃过爱你,不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永远都是爱你的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像从前那样再爱我一点点?”
观柔只觉得自己几乎在他掌下窒息,她好想自己的阿娘和爹爹,想要回家,于是只能顺着他的心意,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我没有、没有想离开你!”
她的顺从似乎让那个状若疯癫、形如恶鬼的梁立烜稍稍平静了些。
桎梏着她的那双手也微微放松了一点力道,让观柔得以用力地喘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那你爱我么?你还愿意爱我么?”
梁立烜又逼问她。
他这个样子,观柔如何还敢刺激他、说了不顺他心意的话?
于是她只好又告诉他说,她爱他,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她会和他好好地度过这一生。
梦中,她不知在梁立烜的逼迫之下将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了多少遍,才终于让梁立烜满意了下来。
梦境似乎在渐渐消散,梦中那个可怕的梁立烜握着她的手,和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能想开,我心中实在是高兴。这一世我们好好地过日子,弥补从前的遗憾,难道不好么?你跟我在一起,我好好待你,用尽一生的心血呵护你。你看,明日就是我们的婚期,我给你准备了锦绣河山、如画洛阳……”
观柔在这一刻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被侍奉她更衣梳妆的女官嬷嬷们唤醒的。
其实这会儿别说天还没亮了,就是看家护院的狗,恐怕都没睡醒。
但是观柔身为新后,各种婚仪琐碎复杂,实在是出不得错,所以即便连梁立烜都有心溺爱她,也无法在这关口给她抽出睡懒觉的空来。
观柔才方从那个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神智都还有些懵懵懂懂的不清楚,于是也没有闹什么起床气,就这样温顺地让众人给她梳洗打扮了。
她在婚仪上所穿的第一套华服,乃是皇帝要带她游城巡行时候穿的皇后礼衣,是最奢华繁复的一套。
女官们轻柔地褪下皇后身上的寝衣,将这套奢华礼衣层层叠叠地套到新后的身上。
观柔的整间寝居里都是被这华服之上的金银绣线、珍珠宝石照得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原本被女官们小心妥帖地摆放在漆纹衣架上的华服,宛若一只张开了华美羽翼的鸾凤,展翅欲飞一般。
而后这只鸾凤收敛了羽翼,服服帖帖地包裹在了新后的身上,妆点着新后浓纤合度的绝色身段。
衬得她才是这洛阳城里最尊贵的那只真凤凰。
观柔才方换好了衣裳,来不及从厚重的华服中喘口气出来,女官们又开始给她梳妆梳发,戴上凤冠和各种首饰。
女官们给她正了正凤袍的衣领,眸中都不由得露出艳羡的光彩来,对着观柔声声恭奉:
“皇后殿下今日所穿的裙裳礼衣,都是陛下命人逾越规制为殿下一人所制的。我朝礼乐百制大多沿袭前朝,可前朝八代,乃至再往前头汉唐的规制,都没有这样的皇后礼衣。“
“这都是只给皇后殿下一个人的。”
“古往今来,只有皇后殿下一个人受用过这样的尊荣体面。”
在她之前,没有一个女子受到过一代帝王这样的宠爱;在她之后,恐怕同样是很难再有了。
观柔艰难地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呼吸,尚且来不及听清楚这些女官们说了什么,门外,已经换好了朝服的赵偃夫妇已经亲自过来看着女儿梳妆出嫁的样子了。
屋内众人又连忙向他们行礼:“见过燕王、王后。”
杨拂樱推拒了一二:“陛下还未行册封之礼,如何当得起王后二字?诸位倒也真是折煞了我了。”
自赵女即将入主中宫为皇后起,邺帝便再度破格提升了皇后生母的待遇,将皇后的生母从原来的诸侯王妃擢升为诸侯王后的品阶,称“燕王后”。
可是以往的皇后生母,基本上能得到的都是国夫人的待遇而已。
这个“诸侯王后”的品级,已经高的很是吓人了,相当于郡国主母一般。
赵家曾经上表连连推拒过三次,称“愧不敢当”,但每一次都被皇帝拂了回来,皇帝批复道,自己从前在幽州为少主时,曾经受过燕王的照拂之恩,且太上皇当年在幽州定亲的时候,就说过要自己侍燕王夫妇为亲子一般。
所以这个王后之封,皇后的生母实在是当得上的。
女官们听得杨拂樱此举,连忙上前恭维着笑道:“今日皇后殿下将要入宫,陛下已命人将王后殿下的礼服都送来了,您还小气着不准我们称一声王后么?”
一门两后,千古唯此一家而已。
观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些女官和嬷嬷们有条不紊地为自己梳妆打扮,将各种首饰配饰全都招呼到自己身上。
除却钗环凤冠,还有戒指、手镯、耳饰、项圈、璎珞、禁步、云肩、佩坠……
林林总总,连观柔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东西,也亏得是这些女官们还记得。
观柔被人摆弄着梳妆之时,她的父母便静静地并立在一处,看着自己女儿出嫁之前的各种准备。
这一天,其实还是观柔的十七岁生辰啊。
十七年前,在幽州,她就这样出生在赵家的宅院里。
那时候这个女儿小小的一团,猫儿一般,啊呜啊呜地哭嚎着要奶喝。
杨拂樱才刚生产完,虽则家里雇了奶母在,但她还是亲自起身喂养,喂饱了这个女儿。
吃饱喝足后,观柔在她怀里便安稳睡去了。
她和丈夫一言不发地守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初为父母的他们连呼吸都不敢放重了,生怕吵醒了这个天赐的珍宝。
转眼间十七年的时光飞逝,当年那个奶猫儿似的女儿,竟然也出落得这样美丽动人。
当年生她的时候,杨拂樱和赵偃从未指望过让这个女儿攀得高枝,指望着这个娇柔的宝贝女儿可以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和利益。
他们这一生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女儿平平安安就好。
平安,快乐。
但愿今日将她娶走的那个男人也能做到吧。
当龙徽三年七月初六的第一缕日光穿透庭院的树枝,落入屋内、热烈地落在观柔的身上时,她的美丽才真正在天地见证之下耀眼夺目。
彼时,观柔恰好刚刚梳妆毕。
她发间的凤冠上缀着无数宝珠,赤金的凤冠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却仍然比不上她容颜的半分绝艳与动人。
她缓缓自梳妆台前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自己的父母,俯身下拜,终于声含隐泣:
“女儿……拜谢父亲母亲十七年养育之恩。”
赵偃夫妻连忙上前搀扶她起身,杨拂樱小心地用手中绢帕的一角拭去女儿的泪珠:
“不哭了,不哭,今日四海之内独你最大,是你的好日子,怎么哭呢!”
礼仪嬷嬷也上前劝了观柔几句:“皇后殿下切莫想家,您瞧着燕王府离着咱们邺宫多近呀!陛下也说了,生怕殿下想家,日后十天半个月的就要带着皇后殿下回王府用膳小坐呢!”
观柔止住泪,又有礼官过来说是时辰到了,她这才在众人的簇拥搀扶之下缓缓步出寝居。
才方走到门外,观柔便不由愣住,顿住了自己刚刚踏出去一半的足。
只见整个燕王府都被人装饰得格外奢华璀璨,一副琼楼玉宇、穷尽妆饰的模样,就连她脚下踏足的每一寸土地,都铺上了昂贵的鹅绒红毯,如一道蜿蜒的锦绣长河。
观柔有些犹豫着没有落足,身旁的人便又上来劝:“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说了,将皇后殿下从娘家接走,娶进宫中,从此殿下便是步步璀璨、步步锦绣,不沾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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