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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暴君心尖月(婉婉有仪)


梁立烜陪着观柔回燕王府的这一日,观柔格外的清艳动人,满身藏不住的幸福和满足。
杨拂樱不免私下又有几句话要劝给女儿听:
“这些年我们养着你,你的身子素来是没有什么不好的,索性趁着年轻,若是能要个孩子,也快些怀一个吧。何况陛下都已经二十有二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子嗣,一时半会儿朝臣们不敢多嘴,往后也还是要拿出来说的。”
观柔才刚成婚,经历了人事,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了,听得母亲如此说,也是一时面上泛红,雪腮薄粉,呐呐地点了头。
母亲打量着观柔,又道,“你的命数好,陛下宠爱你,凡此种种,宫里的事情,我们在宫外也有耳闻。只是你年轻……娘还有一句话叮嘱你,你听了也不必生气。”
观柔抬眸:“什么?”
“宠辱不惊。——进了宫之后,你便该知道要宠辱不惊。”
杨王后抬手抚上女儿娇艳无双的容颜,看着成婚之后眼底多出来的那抹媚意,
“你和他是青梅竹马,他本来就宠爱你多年,现在又刚新婚,年轻夫妻,你又正是最漂亮的时候,男人当然宠你,为了你,为了现在的这个你,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观柔,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再像今时今日这般爱你了,你也不必怨恨,愤懑,委屈,痛不欲生。你告诉爹娘,爹爹和阿娘还是会永远陪着你,为你想办法,陪你走出另一条路来的。你明白么?”
观柔的心微微沉了沉,但还是认真地点头:“阿娘,我知道的。”
母亲殷殷叮嘱,父母对她的将来满心的殚精竭虑,时时刻刻不敢彻底放松,观柔也难得严肃正经地听了母亲的两句劝诫。
——然后很快又抛之脑后,转而沉浸到了和梁立烜日日夜夜的龙凤颠倒,缠绵悱恻之中。
新婚之后的这段生活,观柔过得顺遂而又快活。
梁立烜将她保护得太好,外加爱屋及乌,连着她的父母也早就跟着沾尽荣光,荣耀满门。
连她的祖父母、曾祖父母、外祖父母都得到了皇帝的追封、厚封。
新婚以来,她委实没有半分需要烦恼和思虑的地方。
赵皇后的父亲领着半个洛阳、包括帝宫之内的兵权,平日负责操练士卒将勇,护卫京师与天子安危,是个实打实的实权在握的重要官职。
每日赵偃都会在洛阳的帝宫里例行巡查一次,看看各处巡守的禁军士卒可有不当之处,然后再去洛阳城外练兵。
自古以来,历代天子都会将举国上下的大半军队囤积在国都附近,一则是为了拱卫天子,二则是为了地方上若有什么叛乱不臣的起义造反,天子也可以从国都快速调兵遣将快速镇压。
这些,都是一个皇帝的腹心之要事。
但现在都在赵家人的手里。
几年前赵家还在幽州的时候,赵偃为了观柔的将来,决定认了赵氏旁支亲戚里两个出挑的少年养做义子,既是半个干儿子,如今也算是半个国舅,资历能力也颇为出众,是以也连带着受到了皇帝的重用。
赵皇后的中宫之位实在坐的稳稳当当,甚至朝臣宗室世族们微微揣摩……来日赵皇后腹中所生的皇储,地位也是因此而无可撼动的。
婚后,梁立烜又带着她手把手地熟悉了宫中各种庶务要事,带她认识了内司省里大小的各处女官和官吏们。
这些人早就是梁立烜亲手打理了干净的人,当然听从观柔的命令和安排,对于赵皇后吩咐下来的大小事情,都是谨慎小心,妥帖做好,自是对赵皇后不敢有半分不尊不敬之处。
观柔的父亲时常在宫中巡守,皇帝隔三差五留燕王在关雎殿里用膳,再顺道去燕王府里将王后也接来,一个月里少说也有五六次让皇后的父母在宫中用膳的。四人同坐一张桌上,竟无什么君臣之分,活生生就是民间百姓相处一般,一家人而已。
如此,观柔又还有什么需要想家的地方?
既无需想家,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当然都只用在了梁立烜一个人身上。
床上床下,两个人都闹得格外颠倒。
如此频繁得令人咂舌的房事之下,她这样年轻健康、正堪受孕的身体,在入宫之后很快有了身孕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
那是龙徽三年的十月。观柔入宫之后的第三个月,秋深寒凉。
这一天是十月初九,其实还是东月的生辰。
但是那个女儿……这一世并没有陪伴在他们的身边。
观柔近来多有些懒怠,每日处理完了宫中庶务,总喜欢慵懒地伏在美人榻上半睡半歇。
梁立烜守在一旁,宽厚的大掌揉着她的腰肢,见她这样倦怠,以为是她在房事中操劳太过,以至于白日都这样不适。
他略微沉吟,心中不忍她这般懒懒消沉下去,于是终究决定
——决定让宫中精通女科的女医们给皇后精心调养了一味补膳汤药过来,每日两碗,早晚各盯着她服下,给她养着身子。
如此这般,不论她晚上在他身下被他折磨到几时,白日里也能提起些精神来了。
不是么?
这汤药喝了几日之后,观柔有些心事,却不想和梁立烜说,害怕让他失望,而她自己心里也是惊涛骇浪,不知如何是好。
恰逢皇帝又请了燕王夫妇入宫陪伴皇后用膳,观柔私下里便捏着母亲的衣袖,小声道:
“阿娘,我、我这个月的……迟了数日都还没来。”
燕王后凝着观柔的神态,忽然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震惊错愕地望着观柔尚且平坦看不出丝毫动静的小腹:
“你莫不是有了?请女医们来看过没有?”
观柔扭捏地撇了撇嘴:“我不知道……我,我也不敢叫人看!万一若是没有呢,那不是叫人笑话么!我、我……”
所以才只敢和母亲说呀。
杨拂樱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那你心里既都有些怀疑了,那床帷之事……跟他断了没有?”
观柔垂首:“……没有。”
“胡闹!”
母亲斥她,“若是真的有了,孩子月份小,正是要当心的时候,若是这关口被你们不知轻重折腾出什么好歹来,你、你……”
燕王后劝了观柔许久,还是叫她请个女医吏来看一看,她年轻面皮薄,可是总藏着掖着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又道,“我当年怀着你之前,也像你这样害怕,每一次月事迟了,我就请医者来看,结果又是一次次失望,自己心里也是又恨又不好受。可是那又如何呢?好歹你爹爹待我好,每一次他都安慰我,我也就熬下来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你。”
这会儿皇帝和燕王赵偃已经走了,只有观柔和母亲在关雎殿里说着话。
几个女医都上前细细给观柔切了脉,小心看过,又问了许多,这才回话说恐怕确实是孕事,皇后已有了足月的身孕了,并且怀相都还不错。
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观柔竟有些茫然无措地坐在椅子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从女医们跪下开始向皇后道喜开始,关雎殿里侍奉着的宫娥嬷嬷们也都一一满面喜色地恭贺皇后。
观柔有些呆呆地抚着自己平坦的肚腹:“孩子?我真的有孩子了?”
她几个月前还是待嫁家中的少女呢,现在竟然就要做母亲了……
燕王后还在耐心地叮嘱观柔孕中要注意的大小事情时,皇帝去而复还,气息微乱地也回到了关雎殿里。
入目所见,是满殿喜气洋洋的宫人,一脸慈爱关心着女儿的燕王后,还有被五六个宫娥们守着伺候、完全都没回过神来的观柔。
“观柔。”
梁立烜声音里竟隐隐含着一丝哽咽之意,“观柔。”
他唤着她的名字,满心愧疚与珍惜。
难怪这几日她精神不振,整个人懒洋洋。
原来是她又怀了他的孩子。
亏他人面兽心,还让人喂她提精神养气血的汤药,让她床笫之间更好承受他。
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腹中有了宝宝了。
他无视众人的目光,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不可磕碰的珍宝。
观柔在他怀中回过了神来,对他绽放柔柔笑意:
“立烜,我们有孩子了。真的,我们居然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观柔这一次的孕期被人养得极是精心细致。
原本他们就正处在新婚后的浓情蜜意里,日日夜夜是没完没了的缠绵缱绻,如今又添了她腹中好不容易托生来的宝宝,更是叫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捧在掌中、放在手心里才好。
——就不像从前她怀东月时候那般辛苦了。
当年她怀着东月之时,几乎整个孕期他都不曾陪在她的身边照顾过她几回,而她孕中也并不是十分舒服,大小的不适和难耐,全是一个人熬过去,撑过去。
靠着她那时对自己丈夫的满腔爱意,撑过孕期的孤单和寂寞。
甚至她身边都没有一个长辈能给她几分帮助,没有亲生母亲好好安抚她、教会她如何养胎,更没有一个真心的婆婆照拂她几分。
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仅要一个人养着胎儿,甚至还要时时刻刻饱受着失去前两个孩子的痛苦与折磨,日夜悬心不安,害怕自己连这第三个孩子也不能平安诞下,孕中多忧多思,常常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这些都是后来薛兰信告诉他的。
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这些梁立烜三世里都不敢去细想。
但凡一想起来,就是钻心刺骨的剧痛。
何况那时候,虽然她孕期没有被他好好照顾,可是等她生下孩子之后,
……也同样没有被丈夫珍惜呵护。
那都是过去了。
一切都只是过去。
梁立烜在心底对自己发誓。
因赵皇后尚年轻,是头一胎,又是孕初期,所以自有孕之后,宫内的大小庶务她也都甚少过问,每日只安心养着腹中的胎,满心期待和爱意。
观柔起先还很是惶恐,好几次夜半起身喝水时,也会紧张不安地揪着梁立烜的衣袖:
“我们有孩子了,我的第一个孩子,立烜,我从来没养过孩子,怎么办?怎么办?孩子会不会不好?我才十七岁,怎么就有宝宝了,我还记得春天在家里,我还只是个待嫁的少女呢……”
梁立烜熟练地起身,借着烛火的灯亮去倒来一碗温蜜水,小心地扶着她的腰肢喂她喝下,待观柔喝完了水,他轻轻地将茶碗搁在一旁,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前,耐心温柔地安抚着她。
“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出生,我更会好好地照顾你,不会让你因为怀孕受了委屈。”
“咱们为人父母,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都养得很好。”
观柔长长呼出一口气,依赖地看着他:“真的么?”
梁立烜肯定地点头,“你只管每日吃吃睡睡,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孩子生下来,也有我来安排人照顾养育、教导。”
于是她这才笑了出来,靠在他胸膛前继续睡了过去。
短短几个月来的夫妻生活,他已经将她养得足够刁钻娇气,也将她所有的小习惯拿捏得一清二楚。
就连夜间她几时会起身,几时会喝水,爱喝什么水,要放多少蜂蜜,他也从不假手于他人,全都亲自侍奉她。
只要有他在,似乎她真的只用负责吃吃睡睡玩得开心即可,别的,全然不要她操心半点。
出了头三个月后,皇后的胎象彻底稳定下来,皇帝便在宫中设宴与宗室、臣下庆贺。
皇帝还派使者前去幽州向养病的太上皇梁凇报喜。
使者回来之后告诉皇帝,说是太上皇这两年的中风症似乎是好了不少,听到儿媳妇有了身孕的消息,他枯躺在床上,脸色好看了不少,连连僵硬地点头,眼皮子转动了一番,还嘶哑着嗓音对使臣说道:
“孩子、孙、孙儿……像它祖、祖母就好了……”
梁立烜听闻这话,未置一词,待使臣走后,脸色却变得有几分难看。
他在书房内静坐良久,忽然之间勃然大怒,将书房内所有的奏章全都砸到了地上。
……许多许多年了,他已经许久不曾在愤怒之时做过如此泄愤的举动。
他的父亲说,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像祖母。
像祖母。
前两世,他和观柔有过月儿,有过一个宝贝可爱的女儿。
月儿如何不像她的祖母了?
可是他身为孩子的父亲,却连他自己都被蒙骗了几十年毫不知情!甚至还将郭氏奉为亲生母亲!
梁凇也配说这话!
前两世他和观柔夫妻离心,最后一段婚姻也以凄惨收场,固然是他的错为主,是他咎由自取,可是
——可是两世以来,但凡梁凇曾经告诉过他半句真相,告诉过他他的生母是谁,当他见到观柔生下的东月时,他都不可能指着自己的亲生女儿骂做是“孽种”。
他和观柔也未必真的会走到那最难堪的一步。
梁凇也难辞其咎。
话说起来,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是中宫皇后所孕育的嫡嗣,更是大邺开国以来将要降生的第一个孩子。
不论是女是男,自然都尊贵无比。
举国上下、朝野之间,都乐于见到这桩喜事的到来。
只是欢庆的喜悦之间,难免也会夹杂着几道令人不愉快的声音。
既然皇后都已经有了身孕了,那定然是无法再侍奉皇帝的。
——那为陛下充填六宫、选纳嫔妃之事,是否也该提上日程了呢?
否则,这偌大一个帝宫之中空空荡荡,只这帝后二人住在里头,未免也有些不大好看吧?
有奏章轰轰烈烈地递到皇帝的桌案前,梁立烜看也不看,甚至连朱批都没有,直接丢了回去。
“这话,再提第二遍的,一概革职查办。”
顿了顿,他又添上一句,“若非为皇后腹中胎儿积福,处死亦不为过。”
朝臣们知道这位新帝的脾气,两三日的功夫下来,全都熄了火焰,再不敢嚷嚷半句。
倒是赵皇后的母亲私下里劝过皇后几句:
“陛下兴许是正宠爱你,眼里见不得旁的女人;也兴许是看重你这一胎,怕惊扰你养胎的心情,所以不许命人提。可是旁人不敢提,你要在皇帝面前说上一二句,方显得你中宫的气量和为皇帝思虑的妻子的态度。如此这般,陛下宠爱你也会更加长远……”
这时候已到了腊月里,外面是天寒地冻,观柔窝在关雎殿寝殿里的软榻上,殿内烧着银丝蜜炭,温暖如春,而她身下垫着皇帝为她亲手猎来的黑熊熊皮,将身子全都软软陷在里头。
因皇后有孕,皇帝更是时时要皇后生母入宫来陪伴皇后,而观柔懒洋洋地捡着手边瓷碟里的干果吃,极为敷衍地应付了母亲:
“我才不要。”
“阿娘,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最讨厌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了。”
她嚼了嚼嘴里的核桃仁,“我不要劝他纳美选妃,不要。”
燕王后很无奈地抿了抿唇,好言相劝:“观柔!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永远都顺心遂意?怎么可能永远都做着顺心遂意的事情?谁人没有违心之时?何况你还是皇后,成百上千的眼睛都盯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好比你的父母如今因为你尊荣之至,可是你爹娘在洛阳官场交集、在女眷之中往来,一个月里说出的违心遮掩之话,更是不知凡几了!”
观柔越听越烦,躺在美人榻上背过了身去:“……阿娘我不要。”
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母亲也是无可奈何,只好丢下一句话来:
“你这懒肉!叫你嘴上说几句好听的话,好似累死你一般!你怎么是我生下的不开窍的种子!”
待燕王后走后小半个时辰,梁立烜忙完这一日的政务,也马不停蹄回到关雎殿陪着观柔。
观柔高傲地指了指一旁的碟子,里面的干果已经被她吃完了,她使唤梁立烜重新为她剥一些过来。
梁立烜一面剥着核桃,一面好笑地打量着她:“怎么这样不高兴?”
观柔撇了撇嘴,装腔作势起来:
“陛下!陛下厚爱妾身,为妾身空置后宫,妾身好生惶恐呢!”
“陛下,妾身求求您了,您给妾身多找几个姐妹入宫相陪嘛!陛下身为人君,怎么好无人侍奉床榻之事呢?”
梁立烜不由失笑:“和母亲吵架了?”
观柔只哼了哼,并不回答。
燕王后和观柔殿内闲谈私聊,梁立烜当然不可能安排人窥探偷听,可是以他对杨拂樱的了解,闭着眼也能猜的出来她都会和观柔说些什么话。
那当然都是出自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满满爱意、周密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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