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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与人宜(轻黄)


裴灵扬脸上露出些不满,奇怪地瞥她一眼,“裴灵恒在自己院里,为何只有我一人不行。”
因为你们是龙凤胎——
葛春宜这样想着,却选择略过这个话题,不待她再想说什么,裴灵扬一甩头转身就跑了,心觉这个阿嫂也不过如此。
都一样,无趣极了。
银杏瞪着无人的门口:“小小年纪,也太过无礼了!”哪里像姑爷的妹妹。
“快,银杏帮我摘冠。”
银杏闻言连忙过去帮葛春宜卸下最重的头冠,沉甸甸的放在手里,她才想起来问:“现在便可以摘了吗?”
葛春宜扶着脖子左右动了动,顿觉轻松,仿佛头上挪走的不是冠,而是一座山。
“礼已走完,没关系了。”但阿娘也说重礼数之人会认为这种行为不妥,不过,“反正他叫我不必拘束……”
“姑娘,你说什么?”银杏没听清她后面的话。
“没事。”她说道,“嫁做人妇,不好再叫我‘姑娘’了,被外人听着不好。”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些。
"知道的……"银杏闷闷应声,她并不愚钝,知道不落人口舌,只是私下里总反应不及,嘟囔,“在我看来,姑娘还是姑娘嘛。”
葛春宜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银杏聊天,外头夜色渐浓,她的心里又打起鼓来。
“……姑娘?你看这条可好?”银杏喊了她两声,手上拿着两条不同颜色的披帛。
葛春宜回过神,脸上发热,她刚才又不自觉想起前夜阿娘拉着自己嘱咐的话了。
“……绯红的,好了,银杏,你也下去歇息吧,不必守着我了。”
“哦……”银杏看了她晕红的脸颊一眼,没说什么,依言退出去,才走出房门又停下,恭敬行礼,“大爷。”
“嗯。”裴徐林颔首,想到什么转身同她说道,“你准备几提热水备在次间。”
葛春宜听到外面的声音,下意识站了起来,两根手指绞在一起。
裴徐林一进门,就看她行坐不安的样子,没说什么,神态自若地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抬手斟茶:“之前在边关条件艰苦,凡事皆亲力亲为,早已习惯,回京后,我院中也没有再留人近身侍候,所以……”
随他进门带来的风中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酒味,但他眼神清明,并不显醉意。
葛春宜见他远远坐在一边,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接着又听他说起身边无人侍奉,顿时意会到他言外之意。
她也是第一次为男子更衣卸装,即便有出错的地方,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这样想着,葛春宜慢慢靠近他,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一眼,伸出手……
“所以你……”可以再挑几个人服侍。
话还在喉头,裴徐林看着人一点点走近,下意识攥住她的手。
指腹触碰到的肌肤细腻柔嫩,他不自觉松了松力道,属于女子的馨香扑进怀里,一时哑声,喉间上下动了动,终是没再继续刚才的话。
裴徐林明白她会错了意,于是松开手退后半步,自己拆下发冠,“无妨,我自己来……你先歇下吧,酒气醉人,我去净房洗漱。”
葛春宜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又抬起手看了看,虽有些困惑但还是难掩嘴角笑意。
至少,从离家到现在,她还挺满意的……他一如最初遇见那时,温和体贴,没有叫自己为难的地方。
葛春宜已洗漱过,便如他所言,先一步躺进喜被里,目光在帐顶的喜字纹上无序地游移。
裴徐林发尾微湿,浑身上下带着水汽。
屋内只余桌上一对龙凤烛火光跳跃,晦暗朦胧。床上帐幔垂落下来,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个娇小的人影,
裴徐林放轻动作,掀开喜帐,低头看见少女安宁平和的睡容,如果忽略她浮躁不定的气息的话……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动作如常地轻轻越过她躺在里侧。
“……”
葛春宜静静等了几息,身边之人却依旧毫无动静,甚至呼吸都逐渐平稳下来。
她瞪着眼睛咬着唇,认真回忆一番——阿娘什么都说了,却没说过这种情况。
偷偷朝旁边觑了一眼,虽然什么也没看清,还是立马收了回来。
寂静无声的夜里,本就累了一天的葛春宜无声打了个哈欠,撇了撇嘴,睡便睡吧。
裴徐林听着身边气息渐平,皱着眉头睁开眼,只觉心中浮躁,他从四岁开蒙就独自一人入睡,许多年没有再与人同寝过,一时竟无法摒除杂念,
调整几次气息无果,他缓缓支起身,准备换到窗边的榻上去睡。
忽然,一双细柔的手臂攀上肩头,绕到脖颈后相交,止住他的动作。
“……”
裴徐林听到她分明没有丝毫睡意的声音:“……你也还没睡吗?”
若不是他以手臂支撑着,两人几乎要叠在一起,近到昏色中还能看到她清亮不解的眼神。
裴徐林很想将它们遮住,但他没动,只移开了眼睛。
“嗯,我去旁……”他随意想了个借口,身上用了些力试图摆脱束缚。
怎料那双手臂偏要对抗一般,也收紧了,把他往下拉。
她又问,似乎有些不满:“你要去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才发觉口中微微发干,身体随着呼吸若即若离,从她发间、衣物、身上……传来的香气萦绕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帷幕里。
葛春宜现在不太满意了,她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新婚之夜要将她一人落在婚房中吗?
仗着光线暗淡,她无所忌惮地直直盯着裴徐林,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依然是那副气定自如的模样,唯独在夜色衬托下,那双眸子显得格外黝黑、幽深。
眼前突然一黑,他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葛春宜皱了皱眉,想抬手拿开,一只掌心发烫的手将她双手同时束住,抬过头顶。
紧接着,一团炽热的呼吸落在她嘴角、下巴、颈侧……
葛春宜心跳加快,胸口鼓噪的声音快要没过耳朵,她不适地动了动,几乎瞬间他收紧了手指,又立马放松。
葛春宜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他停下动作,却没有松开,另一只手缓缓往下落在她腰际,她听见他的声音依旧平缓克制,“……若有不适,便叫我停下。”

第8章 裴府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祸害别人家……
葛春宜睫上挂着几滴将落未落的泪,咬唇将人推了又推,裴徐林手指顺过她脑后细柔的长发,安抚似的在她脸侧落下几个轻柔的啄吻。
他平复片刻,翻身下床披上一件中衣,而后到隔壁的次间里拿来一条微微湿润的帕子。
葛春宜见他竟伸手过来,连忙夺过,翻身滚到床里侧自己简单清理了一番。
他默默站在原地等她,然后又把帕子接走回到次间。
似乎过了很久,葛春宜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提被子,细心掖了掖被角,而后身边微微一沉,丝丝缕缕的皂角香叫她稍微清醒了几分。
她看了看闭目入眠的裴徐林,又看了看中间几乎能再睡下一个人的距离,心里划过一丝说不清的别扭,来不及抓住什么,便被漫天的困意没过,沉沉睡了过去。
才破晓,天色尚朦胧。
屋内烛火燃了一夜,淌了满桌红泪,此时只余微弱的火苗在跳动。
葛春宜睁开眼,一动也不想动,明明满身乏累,神思却越来越清明。
盯着陌生的床顶,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是在梦中。
身侧空无一人,触手微凉,显然他起得比自己还要早许多。
葛春宜实在惫懒,试探地喊了几句银杏。
门外立马应声,似乎就在门边候着,银杏倒是神清气爽,显然一夜好眠。
“大爷卯时未至便出院,不知往哪去了。”银杏把她扶起来,看她左摇右晃欲倒将倒的,低着头忍笑,“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好?”
葛春宜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氤氲缠绵的画面,阖着眼装作没听到。
今日要穿的衣饰昨夜便确认好了,银杏替她换了件淡粉色的中衣,绕到后面,“咦”了一声。
“怎么了?”
银杏伸出手指,在她左肩的后侧轻轻点了点,“姑娘,这儿怎么红了,可是在哪磕着了?”
葛春宜皱着眉也伸手摸了摸,轻微的刺痛感,“拿镜子我瞧瞧。”
银杏举着铜镜,她左右照了照,却怎么也看不到肩后的位置,又实在没有印象,“不必管了,不碍事。”
穿戴齐整,葛春宜又回身朝镜子里看,镜中人衣装鲜亮,衬得面容都娇妍几分,确保妥帖,她往外走。
才到中堂,正遇上从外面阔步走进来的裴徐林,穿着一身窄袖束腕袍,简洁利落,像是才练完武,鬓角微湿,气息也有些不稳,抬眼看过来一瞬间,属于沙场将军的侵略感第一次在他身上显露。
葛春宜顿了下,有些不适应,微福了福身,“……大爷。”
裴徐林担心身上汗重,停在几步之外:“我们之间无需这些虚礼……且等我一会,一同去前院,很快就好。”
葛春宜点头,看着他走进内室,身边的银杏朝她挤眉弄眼,满脸打趣,可惜经过一夜,她已经没有那么容易羞赧了,神态自若地望望天。
“走吧。”裴徐林很快换了一身群青色的锦袍,他走在葛春宜身边,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
“侯府荒置多时,难免有些残损之处,回京后便安排了修缮,若有什么欠缺之处,你尽管与前院刘管事说,他会安排。”顿了顿,“或是想置备些什么,也是一样,依你心意来。”
夫妻俩住的这间临风院也是三进,除了没有东西跨院,几乎和葛宅一般大。
院子虽宽敞,却也因此显得有些空落落的,没什么摆设造景,甚至有几棵才抽出新叶的干巴巴的树,一看便知是移植落根没多久。
葛春宜的视线随着他的话在院里打转,并未和他客气,她抬手一指,在一片空处,“那处,可不可以搭个花架和秋千?”
裴徐林立马想到昨日迎亲时,经过中庭到她院子的那段路上,就有一处花架和秋千,不过那个秋千很小,上面的纹路斑驳,像是被冷落许久,应是她小时候用的。
“好。”他点头。
葛春宜悄悄瞥他一眼,确认他并无勉强或不耐烦的神色,抿着唇笑了笑。
一路朝前院走,葛春宜不由在心中感叹:不亏是开国有功的侯爵府,当年太祖皇帝赐下的府邸阔气尊贵,规模庞大,规制堪比如今的亲王府。
不过一路上往来的仆人杂役寥寥无几,显得几分萧条。
葛春宜也是后面才了解到——公爹在北疆镇关守边十余年,而裴徐林从小在东宫伴读,直至两年前,乌尔突袭爆发战争,他自请出征杀敌……至于其母,似乎早已亡故。
偌大的侯府,就这么清冷冷地伫立在这,直到今年终于迎回它的主人。
裴徐林自然也注意到了,正说起,“府里以前的老仆大多都遣散了,这段时日也一直找靠谱牙人物色新的仆役,院里人少,你可以再挑几人贴身侍奉。”
葛春宜反问道:“大爷不用吗?”
裴徐林:“……我不喜人近身。”
“……”葛春宜沉默了下,心思一瞬间飘远,连忙打住,暗自嘟囔:“我也不喜人近身……”
也不知裴徐林听没听清,他眼里溢出些笑意:“你说什么?”
葛春宜眨了眨眼,正色:“我说——内室伺候的人有银杏便够了,至于屋外洒扫跑腿那些,想来刘管事自会安排妥当。”
新婚的夫妻,满打满算也只见过四五面,气氛仍有些生疏,不过也已可以自然地闲聊谈话了。虽然来回都是府中这些琐事,一路走着,倒也不觉得时间难捱,很快便到了前院正堂。
公爹裴静岳正坐于首位,下首一位柔美妇人,笑吟吟地看着站在堂中背书的孩子,另一侧是吃着零嘴的裴灵扬,听到父亲对小弟的夸赞,撇了撇嘴。
葛春宜见人都到了,唯独等她们两个,有些难为情,行礼道,“父亲,姨娘,我们来晚了。”
“无妨,一家人不拘这些。”裴静岳含着笑,语气很是温和。
下人呈上茶碗,葛春宜依次给两位长辈敬茶,都是十分爽快地接下,丝毫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茶喝过,裴静岳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仔细包好的玉镯,水色通透,缭绕着浅浅绿意。
他看着这枚镯子,声音微低,“……这是徐林母亲留下的镯子,以前便念叨着要给未来儿媳,如今便由我替她交给你。”
葛春宜下意识看了看裴徐林。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只察觉到她视线时,颔首示意她接下。
一旁的妇人,是尹姨娘,来时裴徐林与她提过,这位姨娘他并不熟悉,是父亲戍边时所纳,后一同回京。
尹姨娘温婉恬淡,看着似乎比公爹年纪小不少,嘴边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我平日闲来无事,喜爱研制香料,略有几分心得,望勿嫌弃。”
葛春宜一一笑着谢过长辈。
无需裴静岳吩咐,裴灵扬已经跳到葛春宜跟前,笑嘻嘻道:“昨日我见过阿嫂了,祝阿嫂和大兄新婚美满,早生贵子!”
葛春宜笑着从怀里拿出两个红封,一个给她,一个给旁边的裴灵恒。
裴灵恒愣愣接过,害羞地看了看大兄和新阿嫂,脸有些红,“祝兄嫂琴瑟和鸣千秋好,举案齐眉到白头。”
作为龙凤胎,两人顶着足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气质却迥然不同,一个随性恣意,一个乖巧内敛。
简单见过礼,众人便移步偏厅用早膳。
裴灵扬人小胃口大,不停地指挥身边的侍女帮她夹距离远的菜。
裴静岳有些无奈:“我们一门武人,在家总是随性而为,不曾立过‘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切勿见怪。”
葛春宜连忙道:“不会,从前我和爹娘也是如此,这样一家人才热闹呢。”说着心中却有些惴惴,公爹实在太过客气了,叫她反而不自在。
“试下这个。”裴徐林给她夹了几块扁饺,“父亲是希望你不必拘于虚礼,从前如何现在便如何。”
“……对。”裴静岳点头,“平日我往来于城外骁骑营,归府不定,也不必日日请安。前院的刘管事是府内老人了,对侯府事务也熟悉,尽可吩咐他。若在府中无事,可同尹姨娘说说话,或是叫上几个随从出门游玩也使得。”
——这岂不是比在闺中还要闲适自在?
葛春宜拿着羹勺呆呆点头,一时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复杂。
早膳过后,裴灵恒先一步回了自己院子,裴灵扬则是欢呼一声跑去马棚牵她的爱驹,尹姨娘仍在前院陪着裴静岳。
夫妻二人往外走。
裴徐林低声问她:“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葛春宜抬眼和他对视,笑吟吟的,“没有,你也看到了,父亲和姨娘待我和颜悦色,灵扬灵恒也很是机灵乖巧,再没有更好的了。”
裴徐林笑了笑,没说话。
葛春宜倒是想到一件事,她把怀里的玉镯拿出来,“刚才瞧父亲似乎有些感伤,要不还是把镯子留给父亲?即便是做个念想,睹物思人。”
裴徐林神色未变,只轻轻摇了摇头,“既是母亲曾说要留给你的,父亲不会自己收着。”
不是她的错觉,自进了前院,他便愈发沉静,几乎没怎么说话,和家人之间的相处平淡到……甚至还没有她相处得和乐。
葛春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镯子,许是和他的亡母有关吧,涉及这种事,她也没再说什么。
后面有个仆从追上来:“大爷、大爷,侯爷叫你到书房一趟。”
裴静岳按着眉心,有些头疼,听到裴徐林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一下。
“等会我进宫递折子请封世子,依你之前的军功,应当不会降袭……”
“嗯。”
这些父子俩都清楚,无需额外说明,裴静岳也并不是为了说这个才把他叫过来。
实际上,在裴徐林进宫请圣上赐婚当天,裴静岳一觉醒来得知这么个消息,气得登时操起枪就指着他的鼻子,“这就是你想的办法——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可圣旨既下,无有收回之理。
所以裴静岳只能是反复跟他强调:“葛家家世清白,一家人融洽和美,把唯一的女儿视若珍宝,葛春宜……这个姑娘人善心巧,至诚坦荡,即便……”说着他又停顿了下,叹口气,“你莫要辜负了。”
裴徐林冷着脸,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些话,莫名生出一丝不耐:“我知道,还有事吗?”
“……滚吧。”

第9章 疑心 他待她体贴入微,却总觉得有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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