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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小珠(脆桃卡里)


最后在路边找到小珠的手机、运动手环,还有被扔下的行李箱。
这些东西是被故意丢下扰乱追踪的,跟着它们搜寻,只发现了几处摩托车的车辙,通往平民住户门口,然后就失去了线索,一无所获。
“当时车上有四五个人,再加上埋伏的人,一共应该有十个以上。缠斗过后他们就突然撤退,我受击后意识不清昏迷,没有看到他们离开的方向,对不起,首长。”
向霍临汇报时,阿曾不得不屏气凝神,生怕不小心抬头多看一眼,就被霍临身周无形的锋利冰刃给割伤。
这个回答显然无法让霍临满意,空气焦灼起来,仿佛冰块省去了融化的这一步而被直接压缩蒸发,扭曲焦躁得如同雷雨天云层里隐现的闪电。
霍临盯着那只行李箱不言不语,还是身边的江助理朝阿曾挥挥手,后者才如蒙大赦地扶着受伤的胳膊离开。
“会是谁?万家的报复?”霍临用力松开紧咬的齿关,缓缓出声,齿列间渗出些许血丝。
江席言分析:“不大可能。万岩成刚同意我们的条件,而且你母亲的下属收到了他派人去验证‘霍明渊’身份的消息,也进行了回复。一切都没有纰漏,所有迹象都只能更加促成我们的合作,他没有道理突然发难。”
“那就一定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霍临心尖的肉在烈火上炙烤,滋滋淌出来滴在火堆上冒烟的是血。
“我们来到缅甸后接触过的所有势力跟北部有来往的都列出来,还有,我要联系总部,你做好准备。”
总部指的是哪里,江席言当然很清楚,吃惊道。
“要不要再等等?这一片山匪出没频繁,说不定小珠小姐只是遇到了普通的匪徒绑架,那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收到消息。”
“说不定?”霍临转过身,浑身被黑沉的压力笼罩,朝江席言一步步走近,“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可以思考‘说不定’的事情?”
江席言张了张嘴,迟疑道:“我只是怕你小不忍乱大谋。”
在这场大型的地下行动里,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只能做这个身份之内允许的事情。联系总部就是打破规则,后果可能是他们至今做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
霍临微微低头,揪住了江席言的领结,力道并不重,但五指毫不留情地收缩,使江席言逐渐呼吸困难。
他在盛怒之中,声音却很轻。
“你是在建议我忍耐?直到听到小珠遭受折磨、粉身碎骨的消息?”
江席言脸色渐渐青白,双手却牢牢贴着裤缝,不敢反抗。
“你是不是忘了,小珠除了是我的爱人,更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平民。作为一个平民,她有什么义务、你有什么权利要求她为此牺牲?”
江席言哑口无言。
是他先入为主,潜意识中早已把小珠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便下意识地把她的安危放在了天平中较轻的位置。
霍临黑沉的虎狼一样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把他松开,神色依旧沉寂如深渊。
江席言立定,短促答了声“是”,不再耽搁转身出门。
“抓我们的人会是什么目的?”
小珠轻声问。
船晃了一下,灯光摇摆,映出小珠身边的女人苍白的面色。
她这几天应该吃了很多苦头,但言语间不曾抱怨半分,仍然竭力轻松,努力稳定现在的局面。
“我的警察身份已经基本暴露了,不过我是中国人,他们不会立即对我怎样。”她轻声说,掩着嘴咳了两声,问小珠,“对了,怎么称呼你?抱歉,我现在才做自我介绍,我是司虹,来自西双版纳州禁毒支队。”
小珠顿了顿,对她说:“我叫温明珠。”
没说来历,司虹默认她身份神秘,理解地露出一个微笑,向她伸出手:“你好。”
小珠看着她手心的伤痕,小心地和她握了握。
“我猜,他们无法知道前后具体经过,但发现了蹊跷,知道不对劲。他们可能有几种猜测,并针对不同的猜测,做了几手准备。”
“一种情况,我是冒了你的名,你是真正的霍夫人。那么他们就会把我当成战利品向霍先生投诚,要求霍家处理,把中国警察和缅甸毒贩之间的矛盾转嫁到中国警察和中国商人之间。”
“更坏的是,他会发现,我们都是假的。霍氏前后带着两位假夫人进入缅甸,而且还在接触高层人物,动机可疑。我们两个都会变成筹码,霍氏受到威胁,就不得不对他们进行注资,以便他们迅速强大,从万家手里分一杯羹。”
司虹连续说了一段长长的话,忍不住又咳起来,这次咳得很久很深,弯着腰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小珠紧紧抱住她,感觉很不对劲:“你生病了。”
司虹伏在她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去那阵急促的咳嗽,但不敢再出声,害怕又诱发起来,只摆摆手。
过了好一会儿,司虹才又低声说:“其实真相是什么,对于这群亡命之徒而言并不重要,他们甚至都懒得监听我们的谈话,因为他们只要利益。”
“最坏的情况是他们把你和我当成霍先生的把柄,掉头去找万岩成。到时候,霍先生的计划就要彻底被摧毁了,而且地下行动的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
司虹又要咳起来,痛苦地皱着眉,恨恨道:“都是我的错。”
小珠更加用力搂住她,让她不要这么想:“难道霍临没有自保的手段吗?要是真的这么容易被牵连,霍临也不必执行那个什么计划了。”
司虹振作少许,笑了笑:“霍先生面对的人,可能比这群毒贩更可怕。他们手底下的跨国犯罪集团每年获利已经超过了这地区毒/品交易数额的十倍以上,诈/骗、人口贩卖……但你说得对,他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仰光和北.京都会保护他。”
司虹坐直了些,闭上眼睛,似乎要说服自己、给自己注入力量一般,喃喃念着。
“我们做好眼前的事,我们撑住……”
小珠叹了口气,把司虹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腿上,环住她的背给她取暖。
“别撑了,你睡会儿吧。等睡醒了,还得想想怎么逃出去。”

第60章
司虹这几天几乎不曾合眼,现在靠在小珠腿上,被小珠捂住眼睛,感受着另一个女性掌心的温度,柔和而温暖,绵延不绝地从眼廓蔓延到太阳穴,仿佛享受了一场舒适的按摩,很快就昏睡过去
小珠低头看着司虹的侧脸,荒唐感如涟漪在心底漫开,又逐渐收束。
于她而言,世界一瞬间在眼前颠覆,她从前的认知全部被推翻。
小珠本该是此刻最惊慌失措的人,但她却还能冷静应对,大概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疯狂的真相之后,一些原先解释不通的细节,反而变得正常,拥有了合理的骨骼。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秀瑾”会被细化成一沓资料,连喜好都能被随时更改。
也明白了霍临的那句,“你在这里,你就是白秀瑾。”
他们把她打扮成白秀瑾,就像为她穿上一件华丽的冠冕,虽然工程量繁重,但是精心雕琢、准备充分,每一个步骤都严丝合缝。
原来是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场计划成熟的扮演剧本,她是误入的龙套,却不小心成了主角。
小珠从没觉得过自己有主角命。
她生来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这辈子原本也应该没有什么出息,打打零工,等攒到一点钱,或许会去集市上卖鱼。
可是她现在,刚刚和一位缉毒警察分享完重大的秘密。
小珠感受到司虹拂在她手臂上的呼吸,不由得越发放轻了动作,让司虹睡得更沉。
司虹已经被独自关押了好几天,又承受着如此沉重的心理压力,虽然面上不显,但恐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否则也不会一遇到小珠,就对她知无不言,谈话欲过于亢奋,一股脑地说了许多。
司虹是把小珠当成了迷途里唯一的同伴,所以才会对她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
这种信任也是小珠从未感受过的。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就因为认可了彼此的身份,就能毫不犹豫地坦诚相待。
仿佛一个人的生命不再是孤零零的,变成了海洋里的一滴水,可以与任何人自然地畅通,毫无隔阂地相处,分享着同一个使命,同一种理想,得到了无尽的延伸。
很美好,但很可惜,小珠其实并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不过,小珠当然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司虹,否则只会叫司虹吓得昏倒过去。
其实小珠对眼下情形的判断,还不如司虹乐观。
司虹深信是因为自己身份暴露所以才拖累了所有人,抱着赎罪的心态,关心则乱,以为还有余地继续和这伙毒贩周旋。
但司虹的推测中其实有好几个不太合理的地方。
首先,如果这群人的目的是要攀附上霍家,那么无论真假霍夫人有什么秘密,他们也不应该轻易对霍临动手。小珠可是明面上的霍太太,不论以什么借口,绑架了霍太太就一定是与霍氏为敌,更不可能谈什么以后。
其次,在司虹的警察身份已经被确认、小珠的身份也同样被高度怀疑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还会把她们两个关在一处,而且完全不加监视?简直像是创造条件给她们对话一般。
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他们或许,早就掌握了霍临的来历,但是他们的证据无法提供,或者说,他们背后的消息来源不能被披露,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导火索。
司虹恰巧在此时重回缅甸,于是就被当做了这个引线。
小珠又细细地把司虹的话回想了一遍。
能推测出来,霍临是受了中方和缅方共同的委任来到缅甸处理跨境犯罪,重点目标并不是这些毒贩。但是在霍临把万岩成连根拔起之后,谁能在这片是非之地占据先机,谁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万岩成。
能有这个野心的,不会仅仅只是一个毒贩。
知道霍临真正身份的,也并不是只有中国人。
巨大的利益背后往往蛰伏着贪腐的土壤,等一切行动尘埃落定,这片无主的野原又会是谁说了算?
霍临可能早就被背叛了。
他可能,一直都行走在危险之中。
他的任务结束之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小珠忽然想通了一切。
她和司虹被抓,不是普通的亡命之徒用来和富豪之家交易的筹码,而是背后之人对霍临的警告和牵制。
这些绑匪不仅不会主动联系霍临,还会把手里的这两个人质关押在无法被找到的地方,扰乱霍临前进的节奏,甚至操纵他的行动。
他们把霍临当成一把刀,如果这把刀砍完了敌人,还要伤及他们自身,他们就会把这柄刀折断。
小珠从被抓住开始,就想着要逃。
现在她知道了,往外逃的机会恐怕很渺茫。
即便她逃不出去了,她也必须得想办法提醒霍临。
他不能太信任自己的后背。
霍临正如一辆疾驰的骏马全速向前,可他无法得知,前方的下一步是大道还是深渊。
司虹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就醒转,发现身边的姑娘依旧坐得端正,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任由她倚靠着,立即不好意思地爬起来。
“该把你压坏了吧?”
小珠摇头说没有,看司虹的面色,已经好了不少。
幸好年轻,恢复得快。也正是因为年轻,今后的路肯定还很长。
小珠想了想,静静地说:“你能猜到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司虹回答:“我被抓住时刚过边境,没过多久就被抓到了这条船上,恐怕离边境不会很远。”
边界附近的,隐蔽性高的河流。
小珠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一无所获,毕竟她之前二十年过得太普通,从来不关心距离她超过二十米的事情。
小珠思索时,轻轻地皱着眉,司虹看着她,忽然有点想笑。
“你和那位霍先生有点像。”
小珠愣了下:“什么?”
司虹摆弄了一下五官,努力模仿刚刚小珠的表情:“就这样,你的神情,让我幻视那位大领导。”
司虹说着,声音压得很轻,又探头看了看门口,仔细听了听动静。
小珠看她这样谨慎,不知要如何提醒她。
这伙毒贩把她们两个关在一处,只是为了让她们自己相信,她们被抓是因为她们身份暴露,其实他们想掌控什么信息,根本不需要靠监听。
确定附近没人,司虹又悄声对小珠说:“你知道吗,你们两个有点,那个什么,夫妻相。”
小珠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司虹乐道:“我一开始接到你这个任务的时候,愁死我了,他们天天压着我在警校上课,学什么建筑,法语……我的天哪,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就是不爱上学,我爸才送我去练体能的呀,不然怎么考得上警察!”
小珠听得很有趣。
她的世界太小了,司虹透露的往事碎片,在小珠面前展现的完全是另一段人生。
“我也学过。”小珠说。
“是吧!”司虹感叹,“可是后来,见到那位霍先生,我才知道吓死还不如愁死呢。我真的,我宁愿回去背那些法语单词,也不想在他旁边多站十分钟。”
“我感觉在他眼里,我连呼吸都是错的,我每天生怕有哪里做得不对,又会被他骂一顿。哎,他骂人可不是一般骂的,说我没资格干卧底,连着我和我上级还有我在学校的老师,全给骂了,谁的面子也不给。”
司虹提起那段短暂的过往,心有戚戚焉,求认同地看向小珠,然而小珠张了张嘴,没有接话。
霍临会骂人吗。
她骂霍临的次数好像还要多些。
霍临对她也没有什么要求,反而常常跟她说,你不必做这个,你不必做那个。当时小珠不理解,说实话,有一点生气,认为霍临不认可她的价值,现在想来,在霍临眼里,很多事情她是真的不必做。
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但又什么都参与了。她是一个跑错剧场的演员,拿着错误的剧本,演完了整出剧目,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说错了一种语言。
小珠扯了扯唇角:“我真没想到。”
“什么?”
小珠回神,“哦,我是说,你们用的都是假身份,那那张结婚证……”
“哦,你说那个。”司虹一脸坦然,“那也是假的呀。”
“……可是,上面有红章。”
“一点障眼法。”司虹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对着左边说,“这是那个所谓的法国结婚证。”
又对着右边说,“这是那个翻译件。”
“那个结婚证只是个样本,没有在法国找公证员签字盖章,在国内更不可能做海牙认证,其实就是一张没用的纸。你看到的大使馆红章,只是认证翻译文本正确而已,不对其它任何东西负责。”
司虹嘿嘿笑了一下,调侃道:“中国机/关的智慧,糊弄一下外邦友人绰绰有余。”
小珠哑口无言。
是这样吗。
霍临怎么还会耍这样的小花招。
但,又好像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对她也用过类似的手段,偷梁换柱,和她办了一场真真正正的婚礼。
他的结婚证是假的。
可是和她的仪式是真的。
小珠忽然懂了那天黎娟和小戴对她恭贺的百年好合。
她还以为他们是喝醉了,胡说八道的。
霍临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这么重、这么要紧的地下任务之中,他还能想方设法地,和一位被蒙在鼓里的新娘结婚。
可是在她提出要离开的时候,他又果断地同意,连一次挽留也没有。
知道了所有真相的小珠没有立刻觉得很感动,反而觉得有点愤怒。
想退回到离开霍临身边之前,用力锤他一拳,问他一个人假装很聪明是不是很好玩。

第61章
小珠和司虹漫无目的地聊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司虹有没有想到什么求援的办法。
司虹摇摇头。
她的同伴也都被控制了,被分开关在了别处,无人能与她响应。而且就算有人能支援,她们也发不出求救信号。这几天里,司虹想尽了办法,最终确定这艘船装了电磁屏蔽装置,等同于与世隔绝,就算带了通讯器也没有用。
小珠听得一脸茫然。
司虹比划:“你们警校没教吗?电磁屏蔽就是……总之,只有一种形状像正方形大铁盒的老式短波发射器可以穿透,而且还要接收方恰巧在这个波段才行。”
难道主动求援的路只能就这么断了吗?
货船的底舱弥漫着机油和腐烂鱼腥的混合气味,昏暗的灯泡小幅度地摇晃,人影朦胧。
从被抓的时候开始算,已经过了六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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