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笙心头一暖,伸手接过托盘,轻声道:“谢谢大哥。”
阮云简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唇,眉头微微一蹙,带着几分疑惑:“笙笙,你的嘴巴怎么肿了?”
阮云笙心头一跳,连忙抿紧嘴唇,眼珠子飞快转了转,很快找了个借口:“我……我刚才口渴,喝茶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了。”
“原来是这样。”阮云简松了口气,叮嘱道,“以后当心些。身子不舒服就让丫鬟在屋里伺候着,别自己逞强。”
“我知道了。”阮云笙连连点头,催促道,“大哥也快回去休息吧,时辰不早了。”
“好,你也早点睡。”阮云简走出房间,又站在门口望了两眼,才转身离开。
房门合上的刹那,阮云笙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床榻。
帐内的人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正掀开帐子望着她,眼底藏着笑意。
阮云笙将托盘放到桌上,压低声音道:“都怪你!”
谢晏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低头啄吻她白皙的天鹅颈,“笙笙……”
阮云笙觉得有些痒,推了推谢晏的脑袋,“你别没完没了的……”
谢晏充耳不闻,又去亲她的唇。
阮云笙忍无可忍,在谢晏唇上用力咬了一口,“不准亲了!你快回去。”
谢晏唇瓣一痛,终于分开些,幽怨地看着她,“笙笙,你咬我?”
“咬你怎么啦?”阮云笙抿了下唇瓣,“也不知道谁以前反复叮嘱,婚前不许男人碰我!”
谢晏抱着她,下颌埋进她颈窝磨蹭,嗓音暗哑:“笙笙打我便是,我绝不还手……”
孙太尉一案牵连甚广,这一夜,盛京不少人彻夜难眠。
往日端庄优雅的端王妃在端王门前跪了一夜,天亮后才终于见到端王。
她发髻散乱,跪在地上死死攥着端王的袍摆,哭得肝肠寸断:“王爷!我爹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您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啊!”
端王满脸不耐,一脚将她踹开。
声音里满是嫌恶:“你爹勾结鄞国细作,通敌卖国!那些被抓的细作都招供了,还有苏慕辞做人证,更别提那些通敌的信件,都被阮云简一一破解!”
“桩桩件件都是铁证,你还敢说他是被冤枉的?!”
端王妃趴在地上,摇着头哭喊:“不会的……我爹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王爷,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求您救救我爹吧!”
“夫妻一场?”端王发出一声冷笑,“若不是你爹当年从中作梗,让那个鄞国武士害得明宜郡主坠湖失踪,本王的王妃之位,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毒妇来坐!”
他越想越气,胸中怒火翻腾,厉声对门外喊道:“来人!准备笔墨纸砚!本王今日就休了这个罪臣之女,省得污了王府的地!”
端王妃跪在地上哀求,端王却充耳不闻。
他最近被皇帝禁足,正抓耳挠腮想法子讨皇帝欢心,结果自己的岳丈却因为这种滔天大罪被革职入狱!
他恨不得立即和孙太尉划清界限,免得皇帝疑心到他头上,哪里会理会端王妃的哀求?
白若薇站在窗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哀求的端王妃,眼底划过一丝幸灾乐祸。
端王妃被休虽然并非原着中的剧情,但对她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如今她已是侧妃,没了端王妃这个阻碍,她离王妃之位就更近了一步。
下一步,就是除掉阮云笙和谢晏,扶持端王坐上太子之位!
就在端王提笔写休书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通报,说是凝翠宫的宋嬷嬷到了。
宋嬷嬷是惠贵妃的心腹,端王见状,暂且搁下笔,脸上堆起几分笑容:“嬷嬷前来,可是母妃有何吩咐?您稍等片刻,待本王写下这封休书,先休了这个毒妇!”
宋嬷嬷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王爷,娘娘特意让奴婢前来传话,端王妃是王爷的结发妻子,此时万万不可休妻。”
躲在窗外偷听的白若薇闻言,不由得拧起了眉。
跪在地上的端王妃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希冀:“嬷嬷,贵妃娘娘……真是这么说的?”
“什么?”端王皱紧眉头,语气带着不解,“难道母妃还不知道孙太尉通敌叛国、已被打入天牢之事?不应该啊……”
宋嬷嬷不理会端王的诧异,伸手将端王妃从地上扶起。
缓缓道:“王爷,孙太尉纵然有错,可端王妃早已嫁入王府,并非太尉府的人。太尉府的罪责,不该牵连到王妃头上。”
端王妃哭得更凶了,拉着宋嬷嬷的衣袖哀求:“嬷嬷,我能不能进宫求见贵妃娘娘?我爹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求娘娘发发慈悲……”
宋嬷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压得更低:“王妃,娘娘让您稍安勿躁。这个时候最是关键,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如今太尉府虽已被抄,但只要您安分守己,不惹事端,您永远都是端王府的王妃。”
她话锋一转,将书桌上写了一半的休书团起来扔进纸篓,然后将笔塞进端王妃手中:“您现在就给太尉大人写封信,告诉他您一切安好。也让他……多为您的将来想想啊。”
端王妃愣住了,眼神茫然:“我……我这封信……”
宋嬷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王妃,太尉府已是回天乏术,可您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惠贵妃特意派她来,就是为了稳住端王妃。
孙蔓英已是废人,孙太尉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他若想保女儿后半生安稳,定会揽下所有罪责,以免牵连到贵妃娘娘身上。
魏老夫人身边的蒙面人正是太尉府的人,孙太尉反正已是死罪,所以他没有将惠贵妃供出来,也是为了保住女儿。
但如果女儿被休,那他恐怕要闹个鱼死网破。
端王妃精神恍惚地写了信,宋嬷嬷接过仔细看了,确认没有不妥,才小心收进袖中。
她伸手理了理端王妃散乱的发髻,将跌歪的金簪重新插好,柔声道:“王妃莫要胡思乱想,先回屋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好。”
端王妃木然点头:“那……我先回自己院子了。嬷嬷替我告诉贵妃娘娘,我一定安分守己,绝不给娘娘添半分麻烦。”
宋嬷嬷笑着应了,吩咐丫鬟扶王妃下去。
人刚走远,端王便几步上前拉住宋嬷嬷,语气急切:“嬷嬷,母妃难道真要让本王和这个毒妇耗一辈子?孙太尉已经倒了,她对本王而言,就是块没用的绊脚石!”
宋嬷嬷示意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下,才压低声音道:“王爷莫急。太尉府刚倒,您就忙着休妻,朝臣们难免要说您凉薄寡情,落人口实。不如等个一年半载,风头过了,让端王妃‘意外’病逝……到那时,岂不两全其美?”
端王眼中精光一闪,恍然大悟:“还是母妃考虑得长远!那本王就再忍耐她几个月!”
他随即又叹了口气,满脸苦恼:“可谢晏那厮,就因为抓了几个鄞国细作,不仅解了禁足,还被父皇升为枢密使!反观本王,还被关在这府里禁足……”
“王爷稍安勿躁。”宋嬷嬷安抚道,“下个月便是太后寿辰,皇上定会解除您的禁足,让您进宫贺寿。届时王爷在寿宴上好好表现,多在太后面前尽孝心,皇上看在眼里,定会对您刮目相看。”
端王这才点头,眉头舒展了些:“也罢,那本王就再等等,全听母妃的安排。”
宋嬷嬷躬身道:“娘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的前程,您能明白娘娘的苦心就好。”
说罢,她便带着随行的宫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端王府。
孙太尉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该下狱的下狱,该革职的革职。
关于鄞国罔顾两国邦交,暗中勾结乱臣一事,皇帝权衡各方利弊后,终于做出决定。
先遣使者携国书前往鄞国,严正斥责其恶行,责令鄞国献上厚礼谢罪;同时,即刻削减两国商贸,封锁关键物资出口;边境军队时刻待命,以防鄞国狗急跳墙,若鄞国拒不执行要求,便立即出兵征伐。
而对于中书舍人苏慕辞参与其中,朝堂之上同样引发了一番讨论。
多数朝臣表示,苏慕辞虽有过失,但对孙太尉勾结鄞国之事并不知情,且事后积极补救,指证叛臣有功。最终只是降职罚俸,以示惩戒。
数日后。
安王府别苑里已是春花烂漫,风过处落英缤纷,香气满院。
庭院中精致的亭榭内坐着两人,远远看去赏心悦目。
林清泽气质温润,眉眼含笑,望着阮云笙道:“听闻昭武将军不日便要凯旋,如今郡主的二哥,可是百姓口中实打实的战神。我家姐姐素来对二公子十分倾慕。”
阮云笙身着一袭绯色软烟罗长裙,鬓边的桃花玛瑙珍珠步摇随动作轻轻摇曳,衬得那张脸愈发娇艳无双。
提起二哥,她也是与有荣焉,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林小姐才貌双全,本郡主早有耳闻,可惜今日未能得见。”
林清泽被她这一笑晃了神,心头微跳,连忙端起茶盏浅抿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放下茶盏后,他笑着解释,“姐姐原本是要来的,奈何祖母今早起来身子不适,姐姐放心不下,便留在府中侍奉了。”
阮云笙含笑点头:“林小姐这般孝心,实在难得。”
谢晏跟着下人穿过花径过来时,恰好撞见这一幕。
亭中两人相谈甚欢,阳光落在阮云笙脸上,笑容明媚得晃眼。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下颌线绷得愈发凌厉,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阮云笙不经意间抬眸,恰好望见站在对面石桥上的谢晏。
看到谢晏她眼睛一亮,刚要扬声打招呼,那人却像是没看见她一般,转身走进了桥对面的碧水轩,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阮云笙满脸疑惑。
他这是闹什么脾气?
“郡主?”林清泽见她忽然停住,又唤了一声。
阮云笙回过神,压下心头的诧异,对林清泽笑道:“林公子,等我二哥回京,咱们再约个时间喝茶。”
她起身道:“本郡主今日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
林清泽连忙起身,拱手恭声道:“郡主请自便。”
阮云笙点点头,提起裙摆朝着碧水轩的方向走去。
她推门而入,转身合上房门,腰后便骤然缠上一双手臂,带着熟悉的力道将她往怀里按。
谢晏滚烫的胸膛贴了上来,将阮云笙的身子转过来,低头便攫住她的唇,吻得又深又急,带着浓重的占有欲,呼吸灼热。
阮云笙一怔,随即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唇齿交缠间,能清晰感受到谢晏藏在吻里的急躁与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偏头躲开,指尖不客气地拽住他垂在肩头的一缕墨发,挑眉质问道:“你刚才明明看见我了,我刚要打招呼,你怎么转身就走?”
谢晏低头在她唇角啄吻着,语气带着明显的酸意:“我看你和那位林公子相谈甚欢,笑得眼睛都弯了,哪敢上前打扰你们的雅兴。”
阮云笙眨了眨眼,没听出他话里的别扭,反倒认真评价起来:“你觉得林清泽怎么样?林太傅学识渊博,家教又严,他才十五岁,就已经这般稳重,颇有君子之风了。想来他姐姐也不会差,正好配我二哥。”
谢晏的眸色骤然一沉。
十五岁?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声音低哑:“笙笙这是……嫌我年纪大了?”
阮云笙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在说二哥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晏无理取闹:“如果我和那个林清泽同时掉进水里,笙笙先救谁?”
阮云笙摸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谢晏握住她的手,“不准转移话题。”
阮云笙信誓旦旦道:“除了四个哥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他一个外人,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谢晏心里酸溜溜。
除了四个哥哥?
他在笙笙心里,竟然只排第五……
不对,如果以后他们有了孩子,恐怕他连第五都排不上!
他深吸口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大哥说我们的事情?”
阮云笙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熟练地哄他:“再过几日,现在都忙着,二哥也快回京了,哪有功夫说这些。”
谢晏气笑了:“没时间说我们的事情,有时间出来和别的男人聊天。”
“若是我没有过来,你们现在还在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阮云笙伸手抱住他劲窄的腰身,笑着道:“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不是说了是为二哥的事情才来的。”
“安王妃有意为林小姐和我二哥牵线,趁着今日宴会,正好让我过来见见,如果我也觉得合适,等二哥回来,就让他们相看相看。”
“谁知林小姐的祖母身体不适,林小姐要照顾祖母便没有过来,所以我才和她弟弟多聊了几句。”
谢晏吸了口气,不置可否。
虽然笙笙是为了二哥前来,但那个林清泽刚才耳朵都红了,明显心思不纯!
他眼底无声翻涌着墨色。
真想把笙笙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她,免得总有人惦记……
但这事儿不能告诉笙笙。
他可不希望笙笙的眼神,多分给那个林清泽一分一毫。
谢晏眼尾泛红地谴责:“你迟迟不肯跟大哥说我们的事情,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招个听话老实的赘婿上门?”
提到这个,阮云笙瞬间不心虚了,她挺直腰杆,抬起下巴:“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拒绝做本郡主的郡马!”
谢晏梗了梗,柔声哄她:“我错了,我给笙笙做郡马好不好?”
阮云笙娇哼:“晚了!本郡主现在不要……”
话未说完,谢晏已经用力堵住她的嘴,含糊道:“笙笙乖,不准不要!”
阮云笙推他,“你差不多得了。这是在安王府!别胡闹!”
谢晏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忽然语气一转,幽怨道:“今天上朝,父皇和朝臣们都笑话我。”
阮云笙顿时不悦:“他们为什么笑你?”
谢晏指尖虚虚点了点自己唇上的伤,不言自明。
阮云笙轻咳两声,“你就不能撒个谎?就说……就说你自己不小心咬的!”
谢晏用力亲她一口:“笙笙到是说说,我这么大的人,怎么才能不小心把自己咬成这样?”
阮云笙循循善诱,“你就说梦见吃鸡腿,把自己咬了!不然就说被猫挠了!”
谢晏谴责:“反正,你就是不想负责!”
“小点声,小点声!”阮云笙连忙捂住他的嘴,“本郡主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小气!”
谢晏不说话,就那么幽怨地看着她。
阮云笙被看得心虚,缓缓松开手,“大不了,我让你咬回来……”
谢晏目光充满怀疑,“真的?”
阮云笙立即道:“当然是真的!”
谢晏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肢,把人抱进自己怀里,缓缓凑过去。
阮云笙紧张地眨巴眨巴眼睛,目光落在谢晏唇上。
她之前是有些用力,嘴唇都咬破了,那得多疼啊!
她有些后悔让谢晏咬回来,她最怕疼了!
眼看谢晏越凑越近,她连忙伸手抵住谢晏的胸膛,磕磕巴巴道:“你……你真要咬回来啊?”
明明是她让谢晏咬回来,但是这会儿又不乐意了。
她先发制人:“你怎么这么小气?还说什么最疼我呢!你根本就不疼我……”
话未说完,谢晏的唇便贴上来。
阮云笙一僵,干脆两眼一闭,等着谢晏咬她。
没想到谢晏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唇角,吻得分外温柔。
阮云笙逐渐放松下来,抵着谢晏胸膛的手,改为环上他的脖子。
甚至因为谢晏过分温柔,她有些不满足,一口咬上谢晏的唇,刚好咬在他的伤处!
谢晏轻轻“嘶”了一声,稍微分开一些,目光更加晦暗。
阮云笙心虚,刚要说什么缓和气氛,谢晏却按住她的后脑,深深吻了下来!
这次不像之前那么温柔,而是长驱直入,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阮云笙很快招架不住,软软靠在谢晏怀里,小声哼哼……
不知过了多久,谢晏才稍微松开她,声音哑的不像话:“笙笙,我今天就去侯府,向大哥提亲好不好?”
阮云笙还未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
阮云笙心头一紧,立即推开谢晏。
谢晏眉头紧锁,沉声道:“怎么回事?”
门外传来墨影恭敬的声音:“王爷,此人鬼鬼祟祟在轩外徘徊,被属下逮了个正着。”
紧接着,一道女声带着慌乱响起:“我……我没有鬼鬼祟祟!我只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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