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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的山村日常(夏天吃瓜)


几人在摊位上闲逛,陶枝见那贩子卖的橘子还算新鲜,便要了一斤,“一斤冒头了,收您一百八十文。”
“这么贵?”陶枝瞬间就不想要了。
那小贩解释道:“这橘子是秋日里摘下来存在地窖里的,又坐了船从南边运过来,里头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果子新鲜,味道也好,甜津津的,一百八十文一斤真不算贵。”
话虽如此,陶枝还是觉得肉疼,她养一只鸭子都卖不到这个数呢。
徐泽打开钱袋拿钱,笑道:“又不是常买的,你想吃咱们就买一点尝尝,好歹是过年呢。”
“也是,都快过年了就奢侈一回。”陶枝笑着接过小贩手里的一兜橘子。
出了盘江码头,徐泽又赶着车往斗彩街去了,到了街口有两个巡逻的皂吏将他们拦了下来,“这条街正在搭彩楼,车轿过不去,你们赶车的往东头绕。”
“差爷,我们就是来这儿逛的。”徐泽笑嘻嘻的回话。
皂吏不耐烦的往街边一指,“人进去,牛车停在那儿。”
徐泽从善如流的把牛车赶过去,几人下了车往里走,陶枝抬头往远处看,这才知道彩楼是何物。
那竹架子搭了几丈高,不亚于一座两层的小阁楼,横七竖八的竹竿足足有手臂粗,上头还插了不少绣旗,五颜六色的,迎着风猎猎作响,定睛一看竹楼上还站了三个人,正在扎绸带、挂灯笼。
陶枝连忙问徐泽,“这彩楼搭了有何用处?”
“没啥用处,喜庆,好看。”徐泽啧了一声接着说:“要我说,还是上元节扎的彩灯才叫好看,回头咱们再来。”
街面上也是人声鼎沸,往来看杂耍的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不乏托家带口出来玩的,两个做丈夫的都各自把媳妇儿护住,顺势挤到了人群里。
前头围了一大圈人,徐泽忙牵着陶枝的手挤进去看,原是几个踢瓶、弄碗、顶缸的小伙。
徐泽嫌这些没意思,又退了出来,寻了一处舞刀弄枪的上前去看。陶枝一扭头发现对街在表演皮影戏,便扯了扯他的袖子,贴在他的耳边大声说:“不看这个了,咱们去看皮影戏吧。”
徐泽恋恋不舍的回头,陪着她往对街挤了过去。
这一场戏说的正是牛郎织女,帷布上两个半尺高的小人,雕得是惟妙惟肖,连衣襟飘带都绘了彩,念白一唱,月琴弹得如泣如诉,帷布上的两个小人竟如活了一般。
一曲唱罢,班主拿着铜锣出来讨赏,陶枝还摸了两个铜板丢了进去。
两人又顺着人流往前走,看罢拗腰肢、上索、小儿角力、射弩、吃针等戏法,陶枝才想起来找二堂嫂他们,于是又一路往回走。
他们夫妻二人凑在人堆里看人表演喷火,陶枝挤过去在她耳畔喊:“外头人多,咱们去茶楼坐一会儿歇一歇。”
于是一行人又往斗彩街上最大的茶楼“松烟居”走去,这是一间三层的小楼,中庭挑空,搭了戏台,价格也与座次对应。
徐泽使了银子让小二在二楼寻了个好位置,既能看街市繁华,又能看戏台上唱念做打,小隔间里摆着一张四方桌,四把圈椅,后头还摆了一张软榻可供小憩。
人一坐定,便有小二提了小泥炉和铜壶过来,问他们吃什么茶。
他们三人对茶叶不甚讲究,徐泽便点名要了毛尖,又要了几样干果、佐茶的糕点。
姑嫂俩脚步不停,一会儿伏在栏杆上看人唱戏,一会儿推了窗看街边的艺人玩杂耍,若是落了座,嘴也没停过,喝茶、吃点心、将见闻说得眉飞色舞。
徐泽捏着茶杯,望着陶枝分外鲜活的一张脸,唇角也随之勾了起来。
到了晌午,徐泽又赶着车带着他们去胡记酒肆吃了一顿,四人还略喝一点酒。
下半晌一行人便去大市上置办年货,桃符、年画、红纸、大红灯笼,待客的花生、瓜子、胡豆都买了一些,各色的糖块、点心便上县城里的廖记糕饼铺子买了几份……
冬日天黑得早,不到酉时,一行人便赶着牛车满载而归。
夜里,陶枝玩累了一早就躺下了,徐泽随后也解衣上榻。他把人摇醒,从袖子里摸出一支嵌了相思豆的银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徐泽笑着说:“我偷摸买下这簪子,本来是想当作年礼送你的,可我实在憋不住,这会儿就给你吧,你可喜欢?”
陶枝高兴的接了过来,迎着油灯细看,她脆生生的应道:“喜欢!”

到了除夕这天,两人一早起来,简单吃了些早饭,就开始写春联,贴门神,挂桃符了。
院子里凡是有门窗的地方,都让陶枝贴了小像,这都是她昨日下午无事剪好的,红纸上提前画了图案,花花草草、虫鱼鸟兽、稻穗谷仓……
有了些小玩意儿装点,小院里过年的氛围就更浓了。
这会儿两人正在挂灯笼,为了让徐泽将两只灯笼挂整齐,陶枝站门前看了又看,高声喊:“这回挂得正好。”
“行,那我可下来了啊。”徐泽话音刚落,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他蹲下扒拉着地上写好的对联,从中取出一幅来,举给她看,“这幅对联是我特地写来贴在鸭舍的大门上的,咱们这就把糨糊拿上往后头去?”
“走吧,正好喊二嫂他们过来。”陶枝笑着应了一句。
临走前她又拐去灶房,把泡了一夜的糯米上甑蒸上,往灶膛填了一根粗柴。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后院走,到了鸭舍边上,正好看见二堂哥抱着一捆草料从鸭棚那边过来了。
如今鸭棚里空着,便用来存放草料、饲料和老牛吃的秸秆。
二堂哥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徐泽问:“二哥,今日要替换的草料都搬过来了吗?”
“还要搬一捆,我先把这个抱进去。”二堂哥答道。
“我来帮忙。”徐泽把竹筛子往陶枝怀里一塞,就大步上前去,陶枝便只好站在鸭舍门口等着。
二堂嫂坐在窗下缝娃娃穿的小衣裳,听到外头有人说话,便扶着腰从东屋里走了出来。
她立在门头下,大声问:“妹妹,你们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二嫂,我们过来是来给鸭舍贴对联的,徐泽他写了好几幅对联呢,二嫂你要不要来挑一挑,也给你们的门头上也贴上一幅,大过年的,瞧着也喜庆。”陶枝抱着竹筛子往她那边走。
“好啊,让我也瞧瞧妹夫写的和街上卖的有何不同。”二堂嫂沿着墙根走了几步,又突然扶住了墙,皱着眉头好像有些不舒服。
陶枝把筛子往地上一丢,连忙上前扶住她,急道:“二嫂,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要生了?”
二堂嫂好像缓过劲来了,笑着摆了摆手,说:“哪有那么快,月份还没到呢,方才是肚子里的小崽子踢我了。”
陶枝松了一口气,叹道:“没事就好,女子怀胎十月,实在不易。”
二堂嫂听了只笑了笑,说:“世上的女子都要走这一遭的,只是想到以后能有个孩子承欢膝下,便也不觉得辛苦了。说起来,你们俩也该有好消息了不是?”
“还没有呢……”陶枝说完又怕她追问便岔开话题,“你身子重,外头也没个凳子给你坐,不如让我扶你回去吧?”
“不用了,上回去县城办了年货回来,我喊了一宿肚子痛,把你二哥吓得不轻。他这些天什么活儿都不让我做,成天的让我歇着,只能做做针线,躺得我哟!一身的骨头都痛了!”她嫌弃地啧了一声,接着说:“外头天气这么好,我是该出来多走动走动的。”
“我倒是听我阿奶说过,快生的时候多走一走生得快。”陶枝笑着说。
“正是呢。”二堂嫂转头又道:“不是说让我挑春联吗?我不识字,你替我挑一幅意头好的就成了。”
说话间,他们哥俩已经把草料铺好了,又拍着身上的草屑从鸭舍里头走了出来。
二堂哥见二堂嫂在外头站着,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被她的眼神逼得闭了嘴。他抓了抓脑袋,钻进堂屋里把桌子搬了出来,放到鸭舍大门前。
徐泽上前摇了一下桌子,还算稳当,便身手矫健的跳了上去。陶枝把对联铺在地上,在背面抹上糨糊,再把对联托起来递给他。
左右两边定好高度,沿着门框贴起来快得很,只有横批最难贴,要正好在贴在门头中间,一点儿也不能歪。
徐泽把横批高高举起,大声喊:“你们替我瞧瞧,正了没?”
“歪了,歪了,往左一点儿!”陶枝提醒道,“左手别动,右手再高一点儿!”
徐泽依言调整了位置,陶枝走远了看确实没问题,大声喊道:“这回正了,贴上吧。”
鸭舍和东屋的两幅对联贴完,陶枝笑着问:“二哥二嫂,你们俩这会儿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就一道过去吧?”
“也好,等你二哥收拾一下,换一身干净衣裳。”二堂嫂回了话,就去催二堂哥洗脸去了。
等他们收拾完落了锁,四人便从菜地中间的石子路走了回来。
陶枝进了灶房,掀开甑子上的斗笠,用筷子戳了一点儿糯米尝了尝,点头道:“熟了。”
徐泽倒是有眼力见,不等她开口便说:“那我去搬石臼来。”
他走了半道又折了回来,从外头探进来半个身子,不好意思的说:“二哥,这东西有点重,你来帮我一把。”
二堂哥自是笑着应下了,和他一同往堂屋去。
灶房里头活动不开,石臼便被他们放到了院子里,二堂嫂早早提了椅子出来,找了个好位置看他们哥俩打年糕。
徐泽从后院取来两根木头棒子,又进灶房和陶枝把一甑子糯米搬了出来,全部倒进石臼里面。
陶枝把粘在上头的篦子和纱布揭掉,哥俩便拿着木槌趁热把糯米捣烂,木槌交替捶打,此起彼伏,挥动双臂时,两人嘴里还喊着号子,场面十分热闹。
陶枝端了一盆清水出来,趁他们捶打的间隙,蘸湿手把石臼边沿的糯米拨下去,再眼疾手快的把黏在一起的糯米团翻面。
石臼里的糯米越捣越黏,直到看不出米粒了,两人便加重了力道,反复捶打,不一会儿,哥俩就捣得脸红脖子粗的,还出了一身汗。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陶枝见糯米团变得光滑细腻了,便叫停了。
她把打好的年糕团取了出来,放在抹了熟油的油布上,分成几个小块,又趁热搓成条状或饼状,端到堂屋去等着晾凉定型。
木槌上黏着的一些,众人也没放过,直接上手揪下来吃,尝起来软软糯糯的。
几人歇了一阵,也将近午时了,陶枝便进灶房下了一锅菘菜肉馅角子,众人吃罢闲聊了一会儿,又接着开始准备年夜饭。
陶枝和二堂嫂忙着择菜,二堂哥把杀好的鸭子从外头提进来,丢进放了热水的木盆里,趁热把鸭毛拔了。
一旁的案板上还有几只风干的雀儿和一只兔子,也是昨天夜里泡发过的,正等着徐泽斩块。
他急急忙忙的斩完块,换了一盆热水把鸟雀和兔子肉继续泡着,又去后院井里把那半腔羊肉取了出来。
片羊肉是个细致活儿,徐泽专门找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过来,陶枝也识趣的把案板让了出来。
天色将晚,一大桌子菜也端上桌了,桌边还放了一口泥炉,滚着一锅煨了一下午的高汤,等着下羊肉吃。
吃饭前,徐泽取了一挂鞭炮出来,在外头摆开,又蹲下身子用火折子点燃引线,鞭炮声响,他一扭身便往堂屋冲了进来。
陶枝正立在门边看他放鞭炮,一不留神,被他撞了个满怀。
院子里的鞭炮炸得噼里啪啦响,红纸屑满天飞,一时慌张,两人差点摔到了地上,又是搂腰又是搂脖子的,顿时抱成了一团。
“哟,天还没黑呢,你们小两口就抱上了?”二堂嫂调侃了一句,当即就大笑了起来。
陶枝面上窘迫,站定后手忙脚乱的推开他,坐到了条凳上去。徐泽抿着嘴偷偷乐了一会儿,也跟着她坐了过来。
在浓浓的硝烟味里,陶枝把温好的酒壶端起来,给众人都倒了一杯酒,又一同举杯,共贺新年。
酒足饭饱之后,二堂哥扶着二堂嫂回去歇息。
陶枝也有些喝多了,被徐泽扶到榻上躺下就不省人事了,徐泽替她脱了鞋,把被子盖好。
堂屋里还有一大摊子没收拾,徐泽叹了一口气,任劳任怨的收拾碗筷、擦桌子、扫地。灶房里擦洗完了,他才回到卧房,又给火盆里加了炭。
等他忙完了,天也黑了,徐泽坐在火盆边守着榻上睡得正香的人,把去年雕好的野猪獠牙拿出来打磨、打孔、穿绳。
一息之间,外头又飘起了雪花,无声的落下。
子时刚过,村子里就渐渐放起了炮仗,起初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霎时鞭炮声轰鸣不绝,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徐泽放完鞭炮回来,见陶枝也醒来了。
“喝水吗?”徐泽边问边拍着身上的雪。
陶枝揉着大阳穴半坐起来,“喝,外头下雪了?”
“下了有好一阵了,地上都白了。”徐泽倒了一碗茶送过去。
趁着陶枝喝水的功夫,他把做好的坠子拿过来,得意的说:“你看,这一对獠牙被我做成了坠子,咱俩一人一个,听人说,戴上它能辟邪呢。”
陶枝忍俊不禁,揶揄道:“比灵慧寺求的辟邪符还灵吗?”
她的角度过于刁钻,徐泽一时还真说不上来。
他一股脑把坠子塞到了她手里,愤愤的说:“你要是不想戴,也能挂在腰上,若是遇到歹人了还当武器使,总之是我亲手做的,你不能嫌弃。”
“好好好,我这就戴上。”陶枝抿唇笑了。

今年来土地庙前上香的人比往年都多,鞭炮声闹了一早上。
陶枝左右睡不着,便早早起来穿了衣裳,洗漱完,便坐在窗下绾了个发髻,簪上年节前徐泽送她的那个红豆银簪子,还抹了胭脂,点了唇。
她揽镜照了照,是越看越喜欢。
陶枝推开堂屋的大门,院子里一地的炮纸碎屑是不用扫的,红彤彤的留着喜庆。
她径直去了灶房,烧了水,搓了些浮元子煮了一锅,还多煮了两个荷包蛋,正好他俩一人一个。
吃罢早饭,徐泽这边又没有值得拜访的亲人,他们去村头拜完了土地便闲了下来。陶枝一时兴起,把徐泽的叶子牌翻了出来,拉着他去后头寻二堂嫂他们打牌去。
大家伙一起把鸭棚里的活儿干完,泡了些炒米填肚子,就摆桌子开始打叶子牌了。
到了申时末,二哥要去给鸭子喂水喂食,他们才散了场。陶枝正要走,二堂嫂又留他们在这边吃了晚饭再回去。
“我们回去把饭菜热一热就能吃,二嫂你去歇着吧,你大着个肚子怎么敢麻烦你下厨做饭,快别累着你了。”陶枝也是想着二嫂她怀着孩子不方便下厨。
“瞧你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夫妻俩都麻烦你们多少回了?也没见你们说什么。头一回请你们吃顿饭,也是真心想给你们道个谢,还左一个不肯,右一个不行,大妹妹你是不是和二哥二嫂见外呢?我也累不着什么,只管坐着烧火就是,菜就让你二哥来炒,他手艺不如妹夫,也做不出几个菜,咱们就简单吃点,你们再坐坐,一会儿的功夫就好了。”二堂嫂说完还去拉陶枝的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就应下吧,不然我夜里都睡不好觉的。”
此话一出,陶枝哪敢不应,吃饭事小,休息不好影响了胎儿事大,她也不想在这年节里头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陶枝正要答应,就听见二堂哥给鸭子喂完食走了进来,说:“红英月份大了,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哪里就为了这一遭才睡不着的。”
二堂嫂听了直往他背上捶了一拳,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我就说你潘兴业是个嘴笨的,我在这儿劝人呢,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净拆我的台?”
陶枝和徐泽听了都笑了,徐泽一本正经替他找补道:“二哥这是真性情。”
“屁的真性情,就是脑袋缺根筋。”二堂嫂啐道。
陶枝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徐泽这回也没憋住,就连二堂哥自己都笑了,还憨头憨脑地抓了抓后脑勺,说:“那我再重说,妹妹妹夫你们就留在我们吃顿吃晚饭吧,不然夜里,该我睡不着觉了。”
二堂嫂的目光扫过来,二堂哥逃也似的往灶房走,撂下一句:“我这就去淘米。”
虽闹了这一出,陶枝他们还是留在了这边吃了晚饭。
三荤两素,炒的都是些家常小菜。
饭桌上,二堂哥端了一坛子甜米酒来,仗着这个不醉人,陶枝和二堂嫂都喝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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