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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的山村日常(夏天吃瓜)


陶枝听得耳尖一热,半张脸都红透了。又想幸好有盖头遮着没人看得见,才小心地呼出一口气。
又听得外头的媒婆高声唱道:“吉日良辰,喜气盈门。新妇出门啰!”

陶枝猝不及防,就被徐泽打横抱出门去。
他今日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头上束了冠,一对剑眉之下是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又唇红齿白的,笑起来显得格外俊朗。
村中来看热闹的人连连咋舌,平日里这徐二蓬头垢面的,一身破布烂衫,活像个乞丐。今日好好拾掇了一番,竟也像画上的玉面郎君。又见他抱着新妇举步生风,愈发显得意气风发,气宇不凡。
两家的亲朋故友纷纷夸赞不已,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李三哥看众人给足自己兄弟面子,大手一挥,吆喝道,“新郎倌给大伙儿发喜钱啰!”
他将布兜里剩下的铜板和喜糖一并抛了出去,院内的人一哄而上,你推我,我推你,乐呵呵地挤成一团忙着捡喜钱。
徐泽心说,找李三哥这个成过亲的人来当傧相,看来他是找对人了!
这时他抱着新妇大步流星地走出陶家小院,又将她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毛驴背上。
迎亲的队伍一动身,喜乐也接着奏了起来。
打头是吹唢呐号子的,他们鼓足了腮帮子吹得震天响,敲锣的、打鼓的也紧跟其后奏起了迎亲曲,一时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李三哥走在徐泽前头,只见他左手提着一个细蔑篓子,里面装的都是些花生瓜子和喜糖。若是碰到皮孩子们拦道讨个喜气的,他便抓一把塞过去打发走。
徐泽挺直脊背赶着一口大青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陶枝。
牵驴的小子乐得不行,挤眉弄眼的说:“新郎倌莫要回头了,有我牵着驴,新妇丢不了。”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啧啧打趣,“哎呀,你徐二哥也有被婆娘栓住的一天!”“可不是,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徐泽眼风一扫,便知道是他那几个兄弟在起哄,带着笑骂道:“你们给小爷消停点!”
“哎哟哟,说不得了!”
“兄弟们,席上杀杀他这个新郎倌的威风!把他喝趴下,让他入不了洞房!”
“说得好!今日非要把徐二灌醉不可!”
呛声的还是方才那几个,余下的人听了也乐得看热闹,跟在拉嫁妆的驴车后头,随着他们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是以一路吹吹打打,顺利到了徐家。
徐家老宅是一间带东西跨院的三进院子,一溜儿的青砖瓦房,里头处处贴了喜字挂满了红灯笼,中门大开,只是宾客稀疏,有些冷清。
可他们这一行人才刚一进门,徐宅上下便都热闹了起来。
陶枝被徐泽抱下驴,又与他牵着红绸带跨过了火盆,一同来到了正堂上。
案上摆的是三个牌位,已故的徐老爷、徐夫人和一位姨娘,还置了一只香炉早早燃上了暖堂香。又有一双喜烛,四样喜果摞成高高的一堆,徐家兄嫂就端坐在两旁。
吉时已至,有执礼者高声唱道: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二人依言行礼。
“夫妻对拜……”
陶枝有些微怔,她知道这一拜下去,她便真正嫁作他人妇了。
穿着大红婚服的两人相对而立,众人也不自觉的屏息凝神,看他们手中牵着一根红绸,互相朝对方行了礼,这才算尘埃落定。
执礼者高唱:“礼成!”
接下来便是宴请宾客了,立刻有人吵嚷着要与徐二拼酒,三四个汉子上前来勾着徐泽的膀子就将他往外拉。
正在陶枝发懵之际,有人将她手上的红绸带抽走,又扶着她跨过好几道门,送进了东跨院正房的内室之中。
待她坐定,又有全福婆婆前来撒帐,边说着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吉祥话,边将箩筐中的喜果尽数撒进了床帐内,陶枝的裙摆上也落下了两颗圆滚滚的桂圆。
礼毕后,房中众人都退了出去又合上了门,就剩下陶枝一人呆坐着。
其实在陶枝的记忆里,村中庄户人家娶妻大都简便的很,扯了布做一身新衣,两家人说好了日子再去把人接了回来,就算结了亲。
也是他们徐家曾是大户人家,有些礼数既传承下来了,非要做全了不可。
陶枝能隐约听见席面上喝酒玩乐的声音,早起时只喝了一碗红枣莲子汤,此时已闹到了下半晌,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捡起裙摆上的桂圆,剥了一颗塞进嘴里。
吃完两颗桂圆,她又摸索着身后的喜果抓了一把放到膝上,慢慢吃了起来。花生香脆,红枣香甜,只是吃完有些口渴。
陶枝小心的掀起盖头,才发现自己身处的这间屋子格外宽敞明亮,几乎没什么额外的陈设,家具也都是简单结实的式样。
打眼一看,只有床上换了大红色的帷帐和铺盖,显得格外醒目,门窗上又贴了喜字,当中的圆桌上还放着两盏喜烛并一碟喜果和一套茶具。
陶枝走到桌前提起茶壶,手上一轻,无奈道:“这房里怎么连杯水都没有?”
她四处打量,发现墙角处放着个四季花草的屏风,看着特别突兀,后头还隐隐约约堆着许多东西。
走过去一看,的确放了几个竹筐,堆着他平日穿的那些破烂衣裳,还放着各式各样的小刀、弓箭还有麻绳、铁锹、锤子、鞭子、弹弓等零零碎碎的物件和小玩意儿。
陶枝皱了皱眉,这徐二怎地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到了一起,这便是眼不见为净?还真是独身汉子的屋子,一想也知道平日定是乱糟糟的,也是今日大喜特地收拾成这样的。
她摇了摇头,看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一时又不好出去找水喝。于是又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盖上了盖头。
暮色四合,主院的宾客才一一散去,陶枝听出来不少人往婚房这边来了。
陶枝有些紧张的抓着膝上的衣裙,僵硬的挺直身子。
随着推门声,有端着合卺酒的婢子走了进来,她把托盘放在桌上,又点燃了喜烛,说了句“同甘共苦,百年好合”就退了下去。
徐泽把几个非要跟过来的混小子拦在门外,又朝他们踹了几脚,“滚回家去,再闹看我明天不收拾你们!”
“徐二哥,你就让我们看看嫂子嘛!”
“快滚!”
徐泽“啪”的一声,反手把门扣上,又插上门栓。外面的人听了会儿墙角,也无甚动静,这才作了罢。
徐泽长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他揉着脖子想,这一日下来可把他累坏了,以后谁也别想再让他成亲。
他一晃眼看见桌上的合卺酒,想起房里还有个人。
他大步走过去,边走边说,“你还盖着那玩意儿干啥?屋里没别人了。”
说罢,他径直将红盖头取了下来。
烛火荜拨,满室幽光。
徐泽看去时她杏眼圆睁,烛光映得她眼波盈盈如春水一般,面上一抹绯色,嫣红的含珠唇微微张开,显得无比娇憨可爱。
她头上乌发如云,只束一只银簪,但肤色白皙,身量娇小,坐在一堆大红锦绣之中,像一只小巧玲珑的兔子。
徐泽看得头晕眼花,眯着眼盯了又盯,心中想问,这是陶大丫?
陶枝也想问,你当真是徐二?
她眼前的少年束了发冠,一身大红喜袍,腰束革带,身形修长挺拔。
他今日多喝了几杯,多情的桃花眼下便带了一丝旖旎的红色,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唇瓣带着湿润的水光,像是一个陶枝从未见过的俊俏儿郎。
两人对视无言,只余满室的烛光颤动。
徐泽牵动嘴角,忍不住笑了出来,“陶大丫,我险些没认出你来。”
陶枝耳尖有些发热,但还强忍着羞意瞪了他一眼,“女子上了妆,自是不一样,有什么好笑的!”
“喔!我倒是不懂那些胭脂水粉的。”他把手上的盖头随意丢在了床上,又把双臂一展,得意的说:“你看小爷我今天是不是格外玉树临风!”
陶枝一听就想翻白眼,哪有人上赶着让别人夸自己的。
徐泽今日在席上被那些兄弟拉着划拳喝酒,也没吃几口,这会儿酒劲散得差不多了,是嘴里也干,肚里也空。
他提起茶壶,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无,准备出去重打一壶来,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她:“你饿不饿?要不要跟我出去拿点东西吃?”
两人起初的别扭劲儿过去了,她也自在了一些,点了点头就起身跟了上去。
徐泽带她去灶房,拎起炉子上的铜壶,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又领着她摸黑溜到今日待客的主院去,绕过两三间屋子才到了主院的灶房。
陶枝暗自咂舌,来的时候还没留意,徐家的房子居然这么大。和他们陶家的小院子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徐泽打开碗柜把火折子递进去一看,就剩几张白面饼子了,许是大嫂把席面上的东西让乡邻分了带回去了。
“哗啦……”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陶枝一哆嗦。
灶房里黑黢黢的,就只有徐泽手上那点光亮,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拽紧了他的袖子。
徐泽回头看了看她,心说早知道她怕黑他就提了灯过来了。
他竖起耳朵,却再没听到那奇怪的动静,往旁边走了几步,却差点把脚边的一个木桶踢翻。
徐泽把火折子递到脚边一看,原来桶里还养着一条鲈鱼,估摸着方才就是这鱼弄出的动静。他勾了勾唇,巧了不是,他正愁没东西下饭呢。
他把碗柜里的白面饼子连饼带筐全拿了出来,递给陶枝让她端着,又提起这桶鱼带她往外走。
“我们去哪?”陶枝跟在他身后问。
“回我院子烤鱼。”

夏夜的风带着余温,拂过院中的草木。
陶枝坐在树下的石墩上,听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四处又有促织啾啾、蛙鸣蝉噪,一抬头就能望见漫天的星斗、寂寂无垠。
她在脚边捡了根柴,把篝火堆底下的柴灰拨松散些,好让柴火烧的旺起来。
徐泽在灶房给鱼剖了腹,又用一根竹竿穿过,举在手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他把袍角一把薅起来别在腰带上,又在陶枝旁边坐下,把鱼伸进火堆里烤,问道:“你怎么不把饼子也烤烤?吃起来更香些。”
“啊?”陶枝有样学样,也在脚边找了根树杈穿上两个白面饼子,伸进火堆。
一时两人又没了话,听着虫鸣声各自烤着手里的东西。
篝火烧得噼啪作响的,时不时还崩出一点火星子。火舌不停的向上涌动,灼烧着上方肥硕的鲈鱼,有鱼油滴落到柴火上,烧红的柴炭发出“呲呲”的声音,空气中也渐渐飘出食物的香味儿。
徐泽把鱼又拿了回来,取出小刀在鱼背上剌了两刀,撒了些调味的,干巴巴地解释:“鱼背上肉厚,不容易烤熟,要这样开几刀才行。”
陶枝闻声望过去,就看见一张被火光映红的俊脸。
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徐二现在的模样,愣了愣,把饼子举到他面前问:“你看这个烤的怎么样?”
徐泽看了眼她手里的焦黑的饼子,嫌弃道:“你都烤糊了,这还怎么吃。烤饼子不能离火太近了,你拿远些,或者插在地上慢慢烘。”
陶枝心疼的把饼子取下来,闻了闻确实一股焦糊味,又重新穿了两个上去,插在篝火旁边重新烤。
心想着就不该跟着他胡闹,这么好的白面饼子都糟蹋了,只能明日拿水泡烂了喂鸡了。
说起来她都好久没吃过白面了,这几个月家里不是粟子粥,就是豆饼。这白面饼子要是用锅蒸熟了,肯定又香又软。
正想着,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陶枝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徐泽听了抿唇一笑,故意道:“快烤好了,你再忍忍。”
陶枝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把插在地上的烤饼换了个面。
“对了,我明天有事要出去,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徐泽突然说。
陶枝秉承着之前说好的,不闻不问的原则,点头说好。
但她又想起新妇进门,第二日要给长辈敬茶,问了句,“明日应当给你兄嫂敬茶的,你也不去吗?”
徐泽眉头一拧,不耐烦的说:“不去,你想敬你自己去。随随便便就让我娶亲的事儿,我跟他们还没完呢!”
陶枝愕然,这两兄弟的关系居然闹得这么僵。她虽嫁了过来,但知道自己此时还是一个外人,不好相劝,又换了别的话头问道,“你们家这么多屋子,就住了你们三个人吗?”
“东院就是我的院子,就住了我一个人,平时我都不让他们进来的。主院人多,住了我的大哥大嫂还有大侄子,他们还有一个婢女叫小莲。另外还有钱婆子一家,原先就是给咱们家守老宅的,家里的杂活儿现在都是他们一家在做。”
陶枝原来在家听阿娘讲徐家落魄,想着兄弟二人定是孤苦无依,延挨度日。却没想到徐家虽然在乡下,也修了这样一间大宅院,也有奴有仆,过得比镇上的大姑还好些。
最奇的是,这样大一间院子,在同一个村子,她怎么以前从未注意过。
她按下心中疑惑,眼下不是问这些往事的时候。今日过了,她以后就要在这个院子生活一辈子,她得搞清楚往后她靠什么过活。
陶枝又问他,“那你可有菜地、田地?可养了鸡鸭、养了猪?”
徐泽听了直摇头,“都没有。”
“都没有?”陶枝惊讶得合不上嘴。
“鱼好了,先吃东西吧。”
徐泽不知道她问那些东西想干嘛,把带鳞的鱼皮撕了丢进火堆里,又取了个烤饼,用小刀挑了一大块鱼肉放在饼上。
他拿起烤饼张开嘴,一抬眼发现面前多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眉头一挑,把嘴闭上,又把手上的饼子递给她,埋头重新给自己弄了一份。
陶枝先咬了一口饼,烘烤后的白面饼子外酥内软,麦香中带着淡淡的咸味儿,空口就很好吃。上面的烤鱼不知道撒了什么调料,一点儿都不腥,鱼肉又滑又嫩,烤干得地方咸香焦脆,要不是有鱼刺,她真想一口吞下。
徐泽三两下吃完手里这张饼,又吃了两口烤鱼,把剩下的鱼肉弄到饼上,放在筐子里。
“你慢慢吃,这还有点肉,我去喝点水。”徐泽起身去灶房喝完一碗水,又把先前养鱼的桶提了出来,预备给大哥还回去。
陶枝低头在吃第二个了,到这顿才算她今天正经吃的第一顿饭。
徐泽从主院回来,看到自己院子里坐着个穿嫁衣的姑娘,她脚边有堆篝火,正低头吃着饼,两腮都塞得鼓鼓的。
他停了步子倚在墙上,伸手摩挲着下巴,他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他打了个哈欠,一直看着她吃完了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走过去问,“吃饱了?你去房里睡吧,我去舀点水把火灭了。”
陶枝站起来,“你家的盆放在哪儿?我想打点水洗脸。”
徐泽一愣,他房里还真没盆。他平日洗脸都是舀一瓢直接抹一把的,洗澡就提一桶水去后院洗,或者去河里洗。
陶枝见他愣着没回话,“没有?”
“隔壁院里有,我去给你找一个来。”徐泽抬脚就要走,陶枝拉住了他,“不用麻烦了,你给我舀一瓢水我洗洗吧。”
于是两人进了灶房,徐泽直接把水桶提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葫芦瓢。
陶枝站在檐下把袖子褪到肘窝处,让徐泽慢慢倒水,这才捧着水洗了脸。
徐泽看她细细的胳膊,还挺白的。
“唔,好了。”陶枝洗完脸,甩着手上的水,脸上的脂粉洗掉了舒服好多。
徐泽把瓢丢进水桶里,又看她脸上确实不如之前那么白了,但也没什么气色,嘴巴也没那么红了,打眼一看还是眉清目秀的。
徐泽顺手把桶里的水往火堆上一泼,又进灶房端了油灯出来,“走吧,去睡觉。”
陶枝有些忐忑的跟着他到了主屋,屋里头燃着喜烛,徐泽就直接吹了油灯放在桌上,又准备解袍子。
“等等,你睡哪儿?”陶枝问。
徐泽停了动作,理所当然的说:“睡床上啊……”
“那我睡哪儿?”陶枝心跳得有点快,之前虽然和他说好了,可他到底是个男人,她不觉得两人同床共枕能相安无事。
徐泽挠了挠头,对哦,她睡哪儿……
“反正现在也不冷,我把冬天的被褥拿出来在地上凑合一晚,明日你看哪间房你瞧着顺眼,你就自己收拾收拾住里面去。”
徐泽不想挪窝,反正他院子里空屋子多的很,随便她住哪间屋子都行,别来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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